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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要利用郎舒齐从这里逃出去。

    就连郎舒齐先前发了狠捏着他的下颌时留下的痕迹,此刻也淡得几乎看不见了。

    郎舒齐的目光闪了闪。

    现如今,神祇被折断了羽翼、束缚了手脚,如待宰的羔羊,连最后一点抵抗的勇气都消弭得一干二净。

    仅剩不多的精神力被容予尽皆调用,天赋使然下他能敏锐地感知到郎舒齐的情绪变化,以及楚无周身愈发凛冽的冷意。

    让郎舒齐帮他反抗楚无!

    容予口中仍被迫含着那块红宝石,甚至无法出声求饶,连呼吸都有些艰难,只能将无助的目光投向郎舒齐的方向。

    他身上的衣衫早已皱皱巴巴,领口和袖口都被扯破,镜子里的青年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好肉。

    郎舒齐的呼吸一紧。

    在郎舒齐和楚无之间,毫无疑问是楚无更加强大、更加可怕。

    楚无皱了皱眉,抽出一张纸巾,一根根地擦拭着自己的手指。

    而郎舒齐的情况,则复杂得多。

    【甚至更甚一筹。】

    或许,他不能杀死自己。

    “给你拆掉蒙眼的绸缎,可不是为了让你看别的。”

    只要存在七情六欲,他就有机会将其掌控。

    他的脸就势被掰到了镜子前。

    【给我清醒一点。】

    郎舒齐并非一个单一的个体,只会机械地服从于游戏安排,而是一个活生生的,有自己的思想和灵魂的存在。

    楚无的指节毫不留情地送入了容予的口中,将那块红宝石以及其下的舌头狠狠下压。

    郎舒齐狂热的目光稍稍缓和,主神的意识如一盆冷水,强行当头浇下,不容反抗。

    容予可不相信对方是动了恻隐之心。

    即便两人并没有明显地表现出来,容予亦能察觉,他们并不是普通朋友的关系,反倒隐隐透着上下级的从属关系。

    容予的意识在折磨之下依旧昏沉,但潜藏在大脑深处的一点神志总算发挥了作用。

    然后剜下自己的双眼、砍下自己的手足,浸泡在那尚未有主的福尔马林里。

    当自己失去了审美价值以后,容予毫不怀疑,郎舒齐不会拒绝楚无要杀死他的命令。

    温柔地抚了抚他的发顶,郎舒齐道:“阿予,你也看见我的收藏室里的画了吧?”

    果然,还是要来狠的,才,够,味。

    他像是在抗拒、在害怕,内心充斥挣扎矛盾,想要听话却克服不了内心的恐惧,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地变轻。

    他要离开这里,至少、至少得离开这个房间!

    柔软的上颚在寒冷的刺激之下不住地瑟缩,也令容予的意识愈发清明。

    但楚无有一个明显的劣势。

    舌头被下压的感觉激起一阵恶心干呕,然口腔已被占满,甚至呕不出来,容予只觉自己的喉咙一阵发紧,浑身上下都难耐地颤抖起来。

    即便是抚摸他的骨架、折磨他的肉.体,郎舒齐眼中弥散的情绪,也非是爱.欲,更多的是对艺术与美的虔诚。

    不、不该是这样的……

    直直对上了郎舒齐变幻莫测的眸子。

    更何况,郎舒齐与楚无之间的主从关系,似乎也并非那么稳固……

    郎舒齐则笑眯眯地按住了他下意识开始胡乱挣扎的双手。

    容予当然无法回答,郎舒齐对他含着自己最珍爱的红宝石这件事情毫不在意,甚至主动将远处的穿衣镜移到了床边,方便容予“欣赏”镜中的自己,是怎样一副旖.旎景象。

    容予还未意识到楚无想做什么,自己的下颌便再度被人掰开,嘴巴痛苦地张到了最大。

    容予卸下了身体的防备,干脆地闭上了眼。

    “怎么弄成了这样。”郎舒齐皱了皱眉,语气里有一丝不赞同。

    除了一张脸,依旧完美无瑕,甚至不带一点不堪的情.色意味。

    即便是方才那样的机会,楚无已经将自己掐得堪堪昏厥,也仍在最后一刻放了手。

    “你看,这样才对,”郎舒齐的目光落在镜中的青年上,容予借着镜面的反射,能清晰地看见对方眼中的痴迷,“你这张脸,是多么的漂亮啊。”

    他在迷恋这具完美到了极点的皮囊。

    他腕上是一道极深的血痕,血液流了又干,凝固成血痂后又被撕裂,长出新的伤口。

    心念电转间,容予很快确定了实施方案。

    郎舒齐看了一眼被楚无随意丢在床边的绸缎,那上面仍沾着点点泪痕,亦有淡淡的玫瑰香气缭绕不休。

    “干干净净的才好看,你说是不是,阿予?”郎舒齐的冰冷的指尖在容予的脸上轻轻抚摸,顺着骨架的走行细细勾画这张脸的轮廓。

    见他似乎放弃了抵抗,楚无手指按压的动作一顿,而后像是忽然失去了兴趣,心不在焉地收回了手。

    剧痛刺激之下,容予醒过神来,大脑立即开始高速运转,分析可能的方法。

    “千万不要将脸弄脏了呀。”

    容予的睫毛颤了颤,灯光照耀之下,投下细碎的阴影。

    指尖黏.腻湿润的感觉很不好受,更要命的是,楚无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手上平白沾了一手的玫瑰味。

    口中的红宝石被舌头艰难顶起,但也只是徒劳。

    “喏,这可是你,亲口求我的。”

    像他梦里见到的场景一样。

    这锁链也不知以何种材料制成,看上去很是光滑,但却能将容予的肌肤磨破。

    闻言,容予本就有些苍白的面色又添了一分虚弱。

    容予艰难地点了点头,仿佛一陷入那般恐惧的回忆里,肩膀便下意识地不住颤抖瑟缩

    既然如今的程度仍旧不成,那就,添一把火。

    糊涂的疯子是郎舒齐,而清醒的疯子,自然就是楚无。

    郎舒齐的冷得像冰,而楚无……

    他是那样纯粹的漂亮,若只看脸,几乎像是自九天降临尘世的神祇。

    楚无不可能放过他,但也不能轻易杀掉他。

    郎舒齐对自己的感觉,也非是常人该有的爱慕,而是狂热的迷恋。

    眼下自己对郎舒齐的影响力,还不及楚无对郎舒齐的控制力,可,若他火力全开呢?

    容予口腔中的空间并不大,已经堪堪占满,楚无的指被抵在容予的上颚和牙齿间,濡湿的触感令楚无有些不自在,但楚无面上丝毫不显,只是强硬地迫使容予注视着镜中人的慌张。

    “是为了让你亲眼见着,我是如何摧毁你的。”

    但他虽这般说着,指尖却已停在了容予唇边。

    “这样……都变得不好看了。”

    像无限游戏这样考验人性的地方,的确是魅魔天然的猎场,但不该、不该是以这样屈辱的任人宰割的方式!

    郎舒齐见容予安分下来,面上渐渐浮现笑意,亦停下了对他的禁锢,温柔道:“这才对,早这样多好。”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主神的压迫感实在太强,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通过郎舒齐的双眼,容予能看见自己原本柔顺耀眼的银发,此刻胡乱铺了一床,光泽亦因为缺少法力的滋养,而比平日里黯淡许多。

    干柴.烈火,总会愈燃愈旺,直至,再难浇熄。

    那么,他单独面对楚无时,所要做的就是尽力虚与委蛇,保持神志的清明。

    当然,还得排除那“碍事”的红宝石。

    “别乱动啊,阿予,越挣扎就越疼,不是么?”郎舒齐爱怜道。

    疯子与疯子,本质上并无优劣之分。

    容予的胸廓微微起伏,茫然地睁开了眼。

    让唇角溢出了更多透亮的津液。

    而在他的身侧,从未露出过什么表情的主神,唇角竟牵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楚无的手指比郎舒齐的更冷。

    而不远处,居高临下地站着的楚无,眉眼间闪过一丝冷然。

    “阿予,把眼睛睁开。”

    更重要的事,他非是楚无那样没有感情的存在!

    甚至是……

    容予自然知道,这个收藏室指的不是外面那间,而是那挂满了自己的画的密室。

    随着容予的挣扎,他腕上的血口也愈发扩大。

    【和你我一样的怪物。】

    有了方才那杯水的润泽,干涩的唇瓣稍稍恢复了些平日里的红润柔软,此时正微微张着,舌尖被偌大的红宝石压着,只能勉强探出一点边。

    然而他的下一句话,立即打碎了容予所有的幻想。

    ……还是不够吗?

    这是他的困境,可……

    既然决定了要从郎舒齐这里下手,容予回忆了一下刚进游戏时自己和郎舒齐之间的“相处模式”,决定尽可能地做出柔顺的样子以博取他的同情。

    “阿予,你要好好珍惜。”

    郎舒齐若是要对自己心软,也只会有一个理由,那就是害怕毁了他心心念念要珍藏的宝物。

    也是他的机会。

    “不能玩物丧志。”楚无再次强调道。

    他的手指简直和他的人一样,冷到毫无温度。

    【他是个疯子,也是个怪物。】

    装,就硬装。

    更何况,当时楚无似乎说了一句“果然还是不行”。

    在容予无措的目光中,郎舒齐拾起了那块绸缎,凑到容予唇边,温柔地拭去了容予唇角溢出的津液。

    甚至……

    神祇被迫坠入了尘埃里。

    【他可不是什么清纯干净的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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