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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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第六！”萧明策一拍大腿。

    -堇哥，小俞被三中的那伙人叫到白石街去了，我没敢跟，据说是和城东的几个混混约了架。

    说完，眼睛一睁，往后一瞟。

    贺堇坐在车后排，眼皮半合，挡住窗外乱箭般的灯光。

    短发齐刘海的女生，闷着脑袋，好像哭了。

    一上车，贺堇打开手机，屏幕上是和孙彬的聊天记录。

    “再等等，老邦那伙人应该快来了。”

    他下面几名分数咬的很死，找到贺堇名字的时候往序号一对。

    萧明策一惊一喜，情绪起伏比贺堇都大。

    高二并不强制晚自习，因此这个点校门口偶尔还会有学生出入，保安也不会拦。

    白石街地理位置其实很好，离贺堇家和一中都不远。

    倪一航大手一拍贺俞，“你头一回干这事，一会儿害怕就躲一边去。”

    周舟瞥他，脸色乌黑，“看把他嘚瑟的。”

    贺俞才接过来，捏了捏发软的过滤嘴。

    .

    “突然就平衡了，我英语怎么着都有一百二三，数学上落的分这不就补回来了！”

    他们班一直这样，这种失误导致的倒一也是算数的。

    他再一看颜芸邻座的宁秋秋。

    “这题刚刚老韩上课不是已经讲了两种方法了吗？”萧明策说。

    萧明策哀哀怨怨地叹气，“老韩不是人啊……”

    萧明策听见这话，莫名其妙地扭头看他，“你要考148，大家也供着你，别阴阳怪气的。”

    “这分不对吧？”班里有人发现情况不对，喊出声。

    原书里也只是几句话随意带过。

    哎？

    贺堇将几本书随手塞进包，随后猫着腰就往后门跑。

    是个去问题的。

    灯火通明。

    “……宁秋秋？她怎么回事？”因为惊讶，周舟音量没控制住，声音不小。

    韩毅这回看的紧，萧明策没敢直接拿手机，在心里直模拟逼问场景。

    有人在他肩上拍了几下，递了根烟，言语轻佻，“试试？”

    “群里说的是实话啊，我以为谦虚呢。”

    倪一航闻言蹲下来，漆黑的眼睛盯着他，“再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人都要骑我头上了。”

    萧明策说着，又笑起来冲杜高逸喊:“钱准备好了没啊老杜？”

    贺堇低着头快速走出学校，在路边拦了辆车。

    有人在后面龇着牙缝笑，“小鱼你还小，哥哥教你啊，别人不服就得干！还不服就拿钱砸！没有弄不了的事！”

    贺俞因此意识到，只要有钱有势哪怕胡作非为触犯法律也不会怎么样，最终逐渐失去底线。

    贺堇掀开眼皮，望着窗外飞速滑过的错落光影。

    贺俞点头，又往倪一航手上的屏幕看。

    在三中的老大全家搬去沿海生活后，贺俞接了他的班，仗着有钱收拢了一批人，成了淮临的一霸。

    *

    “你英语咋回事啊？buff加数理化上去了？以后出国玩我还怎么指望你当翻译！”

    此时淮临一中高三楼层的走廊内。

    “老韩不是说贺堇英语99来着？这上面怎么89，是不是录错了？”

    上辈子竞赛降分录取，这辈子一来就是高三，只能老老实实高考。

    “目标远大没毛病，但眼下必须得好好庆祝一下！”萧明策长臂一揽，搭过他的肩，“周末出去吃顿好的，就用咱打赌赢的钱！”

    但比起相隔一公里熙熙攘攘的商场，白石街要显得破落的多。

    还有就是因为蠢。

    天生就坏、反社会人格的例子并不多，贺俞起初只是骄纵任性。

    他一直得过且过的语文英语要是不提上来，想上名校真的够呛。

    后来变成那样，多半是因为环境。

    倪一航看他反应，笑了一声，“想看？”

    “应该是搞错了，我早上在你们英语老师那看的试卷分，就是99。等英语卷子下来，你让贺堇去教务处找老师改一下。”

    他猛地仰头瞪他，“还不是你出的馊主意非得赌？！让找的资料也半点不靠谱！你还想让我赔？！”

    有人眼疾手快给韩毅发了微信，韩毅也很快回了语音。

    他们把贺俞浸染成一般黑之后，带着到处打架闹事。

    老韩说，就为长个记性。

    身侧倚墙而立的黑影笑了笑，嗓音沙哑，“拿着吧，先不点，就叼着，你慢慢适应。”

    “来了来了来了！”班里的传话筒簇拥着拿着排名表的班长跑进来，“班长还是第一！”

    “你别和其他人讲这件事。”

    某一次的群架里，对方有人重伤濒死，一群人全被警察抓了，但很快几家人四处找关系把人安然无恙地放了出来。

    坐他后头的就是饭友梁泓，因此半点没介意前座的胳膊脑袋占了自己半个桌子。

    .

    贺俞搭在膝盖上的双手下垂，仰起脖颈，“航哥，真要动手啊？”

    他自己也就进过一次前十，恰好第十名。这次排名十九，但是怎么着也算进了前二十。

    贺俞抿抿嘴唇，一时没接。

    周舟被她的目光震慑，一下缩回来，“那也得扫地的吧。”

    萧明策继续低头找贺堇。

    一群人着急忙慌地打开手机。

    几点星火燃着，烟雾缈缈。

    等萧明策两人一走，周舟跑过来小声和杜高逸商量，“虽然那人语英分低，但要真进了前十怎么办？”

    暂停的视频里，男女肉l色l交缠。

    他原先坐过的位置现在香饽饽一样惹人垂涎，贺堇整个人都被遮没了。

    杜高逸舌尖顶了下腮，“先等排名吧，排名进了再说。”

    杜高逸笑了笑，“怎么办？”

    杜高逸表情也十分不好看，自己刚刚还说他吹，一下子就打了脸。

    周舟连忙摇头，“不是这意思杜哥，你那两百我补给你，但这钱真就这样白给他了？”

    细雾横飘，风不急不缓。

    幽僻的黑洞洞的街道拐角。

    贺俞曾和几个三中的混子混在一起过，那里头的老大的爹是淮临有名的暴发户，家里有钱有手段。

    他绷着脸部肌肉，呵斥:“别说了！”

    “杜哥，他十一！”周舟也看见了，挨在杜高逸身边兴奋地呼哧呼哧笑。

    “还吹自己能前十。”杜高逸哼了一声。

    “回头给你发几部gv。”

    因为赌约，他想起来瞅一眼倒数第一是谁。

    贺堇发了语音。

    萧明策蔫了三节课，要说的话全憋没了，等到大课间铃声一响，救赎似的往后一瘫。

    萧明策坐不住，登的站起来往后走，顺便往路过的人手上扫了一眼。

    有人跑回来，“航哥！在村口放哨的二毛被他们揪住打起来了！”

    倪一航:“哦。”

    十一。

    贺堇瞄着手机上的排名表发愁，“还有不足，一起努力。”

    他忙转回头给贺堇算，“得亏是录错了，咱班英语不及格要抄试卷，我上学期就抄了两回！还有你这分，我看看啊……加上十分……比张帅要高，艹，你第七！就挨着我的！咱们俩不愧是兄弟！”

    颜芸听到就回头瞪他，“秋秋好像有个答题卡涂错学号了没分，她本来就够伤心了，你嗓门小点！”

    他一眼就看到自己的排名。

    如果不是孙彬提醒，他差点忘了，一些只关于贺俞个人的事。

    模拟完就指着下课铃一响，他就冲去当面质问。

    周舟讪讪闭上嘴，眼睛接着往排名表上扫。

    周围立即起哄，闹得更欢。

    临街商家生意冷清，摊贩倒沿着拐角小巷，扯着

    亮的晃眼的手机里不时传出不堪入耳的声响。

    这些人以前明明都会在这个时候往前挤着看排名。

    孟辉回座位的时候开口:“其实这次大家考的都不错，刚刚我看到老韩很高兴，还说要在群里发红包。”

    孟辉个头大，脸皮薄，被几下一夸弄得怪不好意思的，也不等把排名表贴好就直接拍下来发在了【苟富贵勿相忘】里，“大家自己看吧，分数要是有问题及时报上来。”

    按以往的经验，大课间排名就会出来。

    萧明策终于能在已经没人的贺堇面前坐下来，一边兴高采烈看排名，一边念。

    街道尽头，远远地传来玻璃砸碎的声音和呵斥声。

    他心里有数，这次化学没发挥好，英语成绩又一直堪忧，以前基本就在七八名左右徘徊，谁知道语文考了近120把分给拉回来了，一综合居然还算进步了！

    像窝着上千个地瓜的炕。

    他愁是真的愁。

    好几个人嗡嗡地往后排跑。

    然而韩毅高兴的结果相当恐怖，上午半个早读加数学三节连堂，中间一点没休息，要去厕所都得排队举手。

    贺俞摇头，“没意思。”

    贺俞在拿了两张纸巾垫在台阶上坐了，望着街道外红绿交接的牌子灯光出了一会儿神。

    颜芸顿住脚步，尴尬地敷衍道:“我刚刚没太听懂，而且老韩不是说贺堇的解法比较巧，和那两种都不一样嘛，我就去看看。”

    “不过一次考好而已。”就坐在一旁的杜高逸满不在乎地说，“一个个都要把他供起来了，还不定进前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