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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泓站在泳池中央,看着两人在起点做好准备,拇指食指掐捏放于口中,吹了声哨。

    一边的蒋舜被梁泓拉走了,现在这一小隅就只剩下他们两个。

    而傅容介确确实实是一副将全部交付给他的模样。

    除此之外学的很快。

    重新扶着池边站起身时,还在捂着唇咳嗽。

    这点儿耐心还是在高三教贺俞数学时磨出来的。

    “好。”傅容介自然没有异议。

    贺堇想起刚刚教他憋气时,傅容介确实是有些怕水的。

    贺堇借力搭了一把坐上池沿,“游太猛,小腿抽筋了。”

    傅容介顺应着往前靠。

    傅容介将肘弯搭在光滑的池壁,仰起脖颈看贺堇重新露出水面的地方。

    “贺堇!”不远处蒋舜从水里扑腾着水花蹿出来,“过来跟我游个来回比速度!”

    周围的人逐渐忙碌起来。

    蒋舜在一边啧啧出声。

    贺堇给他一个“不要明知故问”的眼神,推了他一把,“你说呢?快去做五十个俯卧撑。”

    指的微度之前的总经理,傅枫。

    他话未说尽,肩头骤然一重。

    傅容介虽然不了解游泳,但分的清泳姿,知道贺堇返程时由蝶泳换成了自由泳,似乎在速度上逐渐占优势,肩头超过蒋舜。

    傅容介看他的反应,只得靠近了一点,循循善诱着说:“那你有点亏。”

    斑驳的光影混乱了视线,贺堇目光垂落,总能看到点容易让人神思恍惚的东西。

    贺堇扶着池边,抬手将湿发拨到脑后。

    某个节点,贺堇骤然加速,蒋舜追赶。

    傅容介肉眼可见地僵了一会儿,浅淡的眸子看过来时,灼着星点亮光。

    好在去接个水的功夫,他就发现,半个公司的人都有些魂不守舍。

    他没有教过游泳,有的只是耐心。

    那晚……

    他看见傅容介下颌绷紧,不适应地蹙了下眉头。

    几秒后,看着人影破出水面,水花落在身上,贺堇拉着他的小臂捞过来,趁着傅容介调整吐息,飞快地亲在他眼角,“别怕,再来一次。”

    贺堇小臂浮在水面,随意拨动了两下, 扯乱了倒影。

    贺堇教了一会儿, 发觉有问题, 但问题不大。

    傅容介有刚刚的前车之鉴,在入水的前一秒闭上眼深呼吸。

    “小时候有阴影?”贺堇猜。

    这就对了嘛,该喜欢就喜欢,该收拾就收拾,总之不能被个没动真格的人给拿捏了。

    贺堇两人同时蹬向池壁没入水中。

    贺堇挑起眼尾,“我什么时候……”

    其中至少一半的人沉浸在清早的闲聊里。

    “你怎么过来的?”贺堇问。

    贺堇抬起手腕压在他肩臂处,陡然向下一压。

    傅容介注意到他的停顿,沾了水的眼睫低垂下来,目光试探地窥看他的神色。

    “抽筋了?”傅容介指节箍住他,按捏了一下他的小腿,语气有些罕见的急迫,“这里吗?我帮你揉?”

    陪同的效果很显著,贺堇信心大涨,突然觉得两小时之内把人教会都不成问题。

    那晚缠绵的时候。

    傅容介悄声吐出几个音节,又撤开了点距离,偏过视线。

    他百密一疏,慌乱里丢了理智。

    当时贺俞的成绩连着往上蹿,他顶着一双黑眼圈觉得自己还算是有当教师的潜质。

    “怎么了?”蒋舜连忙要扶他。

    相比他而言。

    .

    部门内一时间除了翻页打字声,听不见别的。

    “你听我说。”贺堇突然起了点继续教学的兴致,“现在,吸气。”

    贺堇抬起那条抽筋的腿,遽然将人踹入水中,然后在揉腿的间隙里听到蒋舜说,“爱憎分明,我就欣赏你这样!”

    眼看着贺堇想要收回手,傅容介忽然恶向胆边生,托住了他的腕骨,好让他将掌心贴在自己腰腹处。

    “手感不错。”他飞快说了一句:“我先去游几分钟,你自己练练踩水。”

    “咳……有点。”

    尝试完浅打水, 贺堇示意他先别急着站起来, “接下来学踩水。你将膝盖弯曲……”

    他抬起脸, 引着人从扶梯慢慢下了水。

    “这回应该会调个靠谱的吧?”有人说。

    “我听朋友说,他原本就还兼任另一家分公司的副总,现在回总部任职。”姚湛抿了口茶,“就不知道是从集团抽调谁来微度掌管大权了。”

    贺堇不大关心这些,回了自己的办公桌继续处理工作。

    贺堇有一瞬间被说动了,抬起了手。

    他原本会觉得游泳并不算是个美观的运动项目,只是在水里扑腾吐水。

    “傅大公子前段时间不是被调走了么。”姚湛说。

    假期归来的第一天,工作说多不多,说少也着实不少。

    贺堇扯起嘴角轻笑了一下,“不会游?”

    但他分明能游。

    好在他的教学最后有点效果,傅容介能陪着他游两个来回。

    这显然是游过来的。

    似乎毫不在意男友抛开自己去和别人去游。

    贺堇受激似的猛地收回手,“我不记得。”

    水波晃动, 身体会有跟着浮沉的不受控感。

    他很快学会了讨价还价,奈何贺堇脸皮着实不算厚,被游过来的梁泓起哄了两声,就不教了。

    或者说,是恐惧大于恐惧。

    蒋舜和他并肩说了几句,一同游向岸边。

    除了上岸时脸色有些白,良久才恢复了常态。

    此时,像一柄拖着水色尾羽的离弦的箭。

    贺堇被这一嗓子惊醒,手指滞了一下,顺势推了傅容介一把。

    贺堇潜进水里,伸展开手臂,小腿借力一蹬,很快消失在原地。

    有人抽空勾着脖子看了,小声嘀咕,“是齐总…

    “我陪你一起。”贺堇勾住了另一侧的绳子说。

    他看到贺堇因为浸了水,鼻尖眼下都揉进了淡粉,冷白皮肤勾勒出漂亮优雅的线条,此时随着呼吸微微急促地起伏,每动一下,颈侧胸前的细小水流就加速下滑。

    贺堇很快就不再催了,而是顿在原地,看向自己面前推搡开蒋舜的傅容介。

    “再摸摸看?”

    贺堇脑中逐渐构建出一点教案来,谆谆道:“这个很简单。深吸一口气, 浸到水下时慢慢用鼻子呼气……”

    傅容介怔了一下,照做了。

    贺堇的脑子却要热炸了。

    “夏天的水温正合适,适合初学。”贺堇甩掉了思绪,领着人走到浅水区, 直视着傅容介,“我们先学憋气?”

    “如果我说是走过来的……”傅容介缓慢道。

    傅容介只得道:“会一点点,但是……”

    像冰碴见了水一样的抗拒。

    大概是假期令人太忘我,贺堇第二天上班时还有些不适应。

    贺堇说着话, 不自觉伸出手想帮他调整,但指腹刚触及对方腰际,稍硬的触感传来,他下意识低了头,慢了动作。

    门口传来脚步声。

    学弟似乎有些排斥全身浸在水里的感觉, 不单是耳鼻难受的原因。

    傅容介眼睫一颤,抬眸和他对上视线。

    指尖触及池边的一瞬间,围观的几人爆出惊呼。

    贺堇有点懵。

    但接触之后,就知道不是。

    他刚说完就愣了下,他看见贺堇皱着脸弯下腰。

    贺堇有些后悔,替他拍了拍后背顺气,问他,“真怕水?”

    又扭头对拿了手机加了别的男人微信的梁泓说:“帮忙给我们喊开始。”

    说好了谁输了谁做。

    蒋舜双手一撑翻上岸,蹲在他身边急着问:“咱就随便比比,干什么这么拼命?”

    温度渐高,有人摁响了空调按键,清脆地敲击人的耳膜。

    贺堇更觉得自己不能辜负这种信任。

    贺堇半路被曲岩拽去听了一耳朵,又被拉着在同部门的姚湛那驻留了一会儿。

    “不是……”

    贺堇却没高兴到哪去,他看到傅容介在水里扑腾两下,呛了好几口水。

    这应该装不出来。

    他原本精致漂亮的线条显得不够看, 薄削的肌肉相比起眼前的人只能算聊胜于无。

    蒋舜差了他一秒,到达终点时,笑着揽过贺堇,“你牛大发了啊,居然比两年前还快?”

    贺堇力气肺活量比不上蒋舜,但凭借敏捷灵巧的动作倒也不相上下。

    能下水能游,问题不大。或许只是缺少一些和水的磨合。

    梁泓在一旁高喊着加油,深水区的一些人转过目光来。

    贺堇放慢了教学进度, 想先让他克服对水的恐惧。

    50米的长度不算短,傅容介目光锁住其中某个身影,稍稍屏息。

    “你是害羞了?”傅容介轻声问,“明明都摸过的。”

    “抓住池边的这根绳子。”贺堇将粗绳递给他,“吸一口气, 想象自己可以漂浮……”

    傅容介顿了顿,才往后靠在池边笑:“好。”

    缠绵……

    他刚刚游到岸边时余光扫过傅容介的位置,还看到有个精致娇俏的男生去找他搭讪,怎么转眼就到自己面前了?

    贺堇点点头,得出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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