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克拉姆大街12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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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姐姐就住克拉姆大街12号。”白发美少年在脑海中回忆着：“大姐姐就住在克拉姆大街12号。”

    虽然少女在笑，但毛奇能感觉到对方很危险，非常非常地危险，这种危险感就算是渡鸦骑士团大导师亦或者刚才的魔鬼都没有给毛奇这种压迫力，他只能站直身体，鞠躬：“感谢，感激不尽，但……为什么救我？”

    谁又不是个刀头舔血的冒险者呢？

    他不知道这件事后自己还能不能够在光明正大地走在瑞兹兰的大街上，不过现在应该还行，渡鸦骑士团没理由那么快就发现这场灾难。

    这是克拉姆大街广为流传的一个神秘传说，相传在还是第三皇朝独角兽皇朝时，为了和东方的两大游牧汗国战斗，独角兽皇朝决定派出军队接管瑞兹兰，那个时候的瑞兹兰人大多都是些茹毛饮血的野人，还在过着非常落后的部落生活，神圣帝国为瑞兹兰人带来了文明，他们教会了瑞兹兰人耕种、制造工具，神圣帝国帮助瑞兹兰建立了自己的行政体系、在群山间修建了堡垒和道路，教会他们使用先进的技术，建立澡堂浴池大剧院，并为瑞兹兰带来了天堂神系信仰。

    墙上挂着日历，日历上标注很多，主人非常细心地计划了接下来要做些什么，但除了例行的采买生活用品之外，几乎看不到主人自己的信息，所有的计划几乎都围绕着“小希”一个人，其中10月1日这一天被重重地圈了起来。

    时隔几天，希德回到了瑞兹兰首府赫尔维蒂。

    克拉姆大街没有12号。

    时至今日，瑞兹兰人还在神圣帝国的余荫下受益，双方从未爆发过大规模战争，如果不是神圣帝国时常征调瑞兹兰人打仗，有几次到了家家挂黑纱的地步，瑞兹兰人对神圣帝国的观感还会更好些。

    大街还是熟悉的大街，道路还是熟悉的道路，热闹还是熟悉的热闹，瑞兹兰永远不缺新鲜的佣兵血液。

    他现在只想去一个地方。

    “那我还真是十分期待哩！”少女似乎对骑士的誓言缺乏感动，她表示知道了。

    “呕！”

    “希德呢？他也死了么？”毛奇没有发现希德的遗体。

    当他一个人回到赫尔维蒂的时候，他是十分遗憾的。

    白发美少年此前表情始终严肃，当克拉姆大街12号终于出现在他的面前时，希德这才露出了一丝笑意，伸手按住锈迹斑斑的楼梯，沿着短短的石头台阶，木门挡住了希德的去路。

    毛奇突然有种预感：如果自己想要问到底大概会有很恐怖的后果。

    随着希德的步入，克拉姆大街12号也重新消失了，而在外人眼中，这个12号从头到尾都不会出现，只有一位白发美少年消失在了一堵墙后面。

    当他带着人从赫尔维蒂出发的时候，他是自信满满的。

    “一定会的。”毛奇认真地说道，他单膝跪地，拄着剑发下了誓言：“我以朱庇特之名发誓，我一定会报答安娜斯塔西娅小姐的恩情。”

    “放心，以后对你来说，食物不再是必须品了。”

    迎面而来的是阵阵紫荆花香，长长的走廊通往宅邸深处，墙上贴着白色带有鸢尾花纹的墙纸，踏实的木地板一尘不染，入门处的鞋柜放着几双漂亮的女式尖头高跟鞋，鞋柜上方有几章便条，上面写着下次要采购的东西，便条有盏煤油灯。

    “无论如何，感激不尽。”他不敢再问。

    即使现在，他已经是落水狗，他也依然有地方可以去。

    是的，就是这里了。

    克拉姆大街10号，克拉姆大街11号，克拉姆大街13号。

    “可惜什么，有什么好可惜的？”毛奇看少女始终保持微笑的样子就火大，他稍微检查了一下就抱怨道：“该死，他还拿走了我们身上所有的现金。”

    这是一扇洁白的木门，在大门口有着天使双翼的图案，羽翼延伸到房门两边，上面有金色的丝线环绕，显然被施加了非常强力的守护魔法，在房门正中间，是一个房屋内部有一滴水的图案。

    “希德他把我们身上的钱都拿走了，也没有什么能吃的食物，你能借我一点钱么？或者有点吃的也行。”毛奇很是尴尬地说道：“否则我大概回不到骑士团了。”

    从身上取出一把黄铜制作的有和大门一样的天使羽翼钥匙，希德打开了房门。

    “报答，哦呵呵呵呵~”少女停下了脚步，她双手交叉放在裙子前面，仿佛听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笑话一样：“这位毛奇先生，你确定你有能力报答我？”

    对啊，我不是死了么？毛奇疑惑地自问，他试图爬起来。

    “哎？”

    瑞吉哨站之战后的第二天清晨，渡鸦见习骑士毛奇醒来了，他张开自己的嘴巴，一团团黑色的血液混杂着泥土一起喷了出去。

    “你要庆幸是他救了你，如果不是他杀死了魔鬼，我就不会复活你了。”少女指了指在不远处的魔鬼尸体：“如果我是你，我会带着那个魔鬼的脑袋回骑士团去，现在就回去。”

    顺着门牌号，希德开始数数，1号，2号，3号……

    两栋紧紧并列的三层住宅从中间分开了，它们朝着两边快速移开，一栋红顶白墙的三层住宅出现在了克拉姆大街11号和克拉姆大街13号的中间，门牌上使用着非常古老的语言写着“克拉姆大街12号”。

    人们认为这是神的旨意，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尝试使用12号了。

    “等等啊！”毛奇又喊道。

    此时时间已经是上午，阳光照在毛奇的身上，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毛奇反而觉得太阳对他来说不再那么亲切，刺眼的阳光照在皮肤上，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他？他拼尽全力打败了那个魔鬼，以为你们都死了，就把你和那个小孩埋了。”少女微笑着点了点头：“沮丧无比，独自下山，哎呀呀，真可惜呢！”

    “吃的？你还想吃东西？啊，哈哈哈哈哈哈哈！”谁知道少女非常淑女地用手捂着嘴大笑起来，她笑了好几秒钟，这才稍微认真了一点：

    从坑中爬出来，毛奇发现自己的坑旁边还有个坑，上面插着一根牧笛，毛奇判断这是小向导的墓。

    头戴厚厚的兜帽从街上路过，他轻轻地推开行人，暂时没有选择去佣兵公会交任务。

    可能四五天，可能一周，可能两周，渡鸦骑士团应该就会派人来瑞兹兰调查骑士小队的失踪，到时候自己就真的麻烦上身了。

    “我是什么人？哎呀，其实我也很想知道呢！”少女微笑着说道：“你就叫我安娜斯塔西娅好了，至于我的真名，你目前还念不出来哦！”

    毛奇渐渐地恢复了意识，他回忆起了自己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倒霉的经历，无敌的敌人，使出家传绝技，被砍成两段。

    “我有救你的理由，但你没必要知道。”少女眯着眼睛，黑色如绸缎般的刘海遮住了她的左眼，深红色的右眼中泛着危险的光芒。

    我不是被那个突然出现的魔鬼腰斩了么？毛奇还在疑惑，抬头却见到一双黑色的女式小皮鞋，一位身穿学院制服，大小姐打扮的绝美少女正在对着他微笑：“哎呀哎呀，你终于醒了，仪式很成功！”

    而不知道是第三皇朝末期还是第四皇朝时期，克拉姆大街的12号就神秘消失了，那时真正意义上的神秘消失，无论是什么人，在写完11号门牌号的下一位就必定写上13号，12这个数字会被无意识跳过，且这个问题在几个世纪后才被人意识到，他们找遍了街头巷尾也没有找到克拉姆大街12号房，之后有人尝试使用12号门牌，第二天很快就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事情——街上的所有门牌号自动顺延了一位。

    “很好。”少女转身就打算离开，毛奇赶紧叫住她：“等等！无论你是通过什么方式救了我，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希德的脸上露出了温暖的笑容，因为这是他之前和姐姐约好的时间，如果这趟任务顺利完成，他会过来跟姐姐一起度过一个美好的假期。

    随着希德的思考，他面前的景色也出现了剧烈的变化。

    希德来到了11号和13号楼房的中间位置，他再确认了一遍小巷里面没有人。

    熟悉地从铺着石板的道路上快步行走，热闹的巴登大街与日内瓦大街逐渐远去，气氛变得清净许多，一位风尘仆仆的旅人逐渐来到克拉姆大街——赫尔维蒂中比较安静的一条长街，这里没有什么商店也没有太多人流，居住在这里的大多是瑞兹兰的小贵族或是西维斯中有固定职业之人，远离喧嚣之地。

    “不用你多说。”毛奇自然也知道如果自己空手回去会是一场怎样的灾难，他需要魔鬼的首级。

    看来他也没有逃掉，毛奇阵阵叹息，他不太喜欢这个小家伙，太吵了，可此时再想起来，居然都是旅途中愉快的记忆。

    赫尔维蒂就是在那时所建，克拉姆大街也在那时落成。

    这个时候去佣兵公会交任务可以得到他急需的资金，也意味着冒险，希德不想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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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下少女有些烦了：“看来你不懂生命的可贵，毛奇先生，还有什么事么？”

    对小向导的事，希德并不会感觉到一丝愧疚，这只是一个雇佣契约，小向导汉恩要赚钱，自然也要冒风险，希德见过太多这种事，佣兵中间人已经按照标准付了抚恤金，小向导的一家人因此受益，这就足够了。

    来到克拉姆大街前，他走得很快，来到克拉姆大街后，他走得很慢，希德钻入小巷子中，继续顺着门牌号数下去。

    “你是谁？你救了我？我的同伴们呢？希德呢？”毛奇有很多问题想问，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怎么回事？我不是死了么？

    鲍尔等人没有被安葬，毛奇见状将自己的两位导师残破的身体拖进了自己的坑里，别的扈从和学徒他和希德一样不打算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