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第 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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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眨了眨眼睫，接着朦胧冰冷的月光仔细分辨着，从眉眼到身形，确是裴瑛。
可是今日的他，却像是换了另一个人一样，冷漠而又无情。
夏荷甫一推开门，却见满目银辉，美人跪地。
“此乃谣言。”他的声音一贯动听，清冷间似有有清香流溢追魂十里，“世上无人，可与你相比。”
裴明绘甫对上裴瑛那漆黑幽远的眸子，便觉得似乎自己的心已然赤裸裸地摆在了案上，眸底所有情绪都无比坦诚地摊开在裴瑛面前，如庖丁解牛般清晰明了。
语气不复往日的温柔与关爱之意，冰冷得像是夹杂着雪粒的风。
难道，他也跟自己一样惊惶吗，也跟自己一样痛苦吗？
他心道。
她揣摩着他的语气，却并问听出任何责怪与关心之意，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情绪起伏。
似乎在这一瞬间，任何剪不断理还乱的情丝瞬间断尽，就如门外的落花，纷纷扬扬，砸落在地。
裴瑛的目光像是光滑的镜子，将她的情绪完完全全地映了出来，似乎连她极力隐藏的隐秘情丝也剥开了兄妹身份的外皮，展露在兄长的面前。
那次暧昧至深的错吻，却没有激起他半分的情丝，甚至让有了让郎君入赘的心思。
“你似乎很好奇。”
清冷的月辉透过随风浮落的细腻白纱，或浓或重地落在落在他的身上，浮泛着冰冷的光晕，勾勒出颀长优雅的轮廓。
沉默的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东西在碰撞着，白纱如云涌动不歇，冷风乍起落花翻飞。
裴瑛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眼中的迷惑，不可置信，再到支离破碎。
“有了哥哥这句话，妹妹就放心了。”
她的肩颈颤抖着，无声地流着泪。
裴明绘委实觉得裴瑛今日的脸色很奇怪，既不生气也不高兴，冷寂孤峭宛若立于雪山之巅，冷然旁观着她。
先前的痛苦，今时的惊慌，一无例外，尽数收入。
她装出一副好奇的模样，挽袖遮住下半张脸，圆圆的眼睛弯了起来，像是弯弯的月牙，只可惜，笑意破碎，哀戚迷离。
兄妹二人，心照不宣，彼此都有着不可言明的重重心事。
她无声地哭泣着，她不明白为什么一切在此时此刻忽然改变了，可是裴瑛以前说的话却又清晰在耳，他说自己无意于婚嫁，却盼着自己能够寻觅良人。
“她是为兄心悦之人。”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呢？
他走了过来，抬手擦去她不断流下的泪水。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是别人呢。
她低着头，手指紧攥着丝绢，脊骨弯曲，长发垂落，浑身上下都在颤抖。
裴明绘直直看着裴瑛的脸，她不知是不是光线的原因，她总觉得此时此刻的裴瑛面容上的血色愈来愈少。
那个人是他心悦之人……
祠堂相拜结兄妹，此生此世不更改。
“哥哥说什么……”
过了好久，裴明绘眨了眨干涩的眼睛。
他的话只有平静，没有欢喜，没有雀跃。
他居高临下，垂首看着她。
“你一日是我的妹妹，便永世是我的妹妹。无论是谁，也无法更改。”
又或者是惊鸿一瞥便也再也忘不了。
裴明绘瞳孔紧缩，而这般细微变化也被裴瑛收入眸中。
“哥哥？”
就在裴明绘与裴瑛匆匆擦身而过的时候，裴瑛的声音传来了过来。
“你一日是我的妹妹，便永世是我的妹妹。无论是谁，也无法更改。”
唇上朱红褪色，眸中笑意艰难。
“小姐！”
“我……我只是不见哥哥，便想着来见哥哥。”
起先遇见这样一双眼睛，裴瑛的瞳眸剧烈地一颤，但很快他又垂下眼帘，将所有激荡的情绪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不加掩饰的探究，冷冽穿透她眼中惶然的笑，直直透入那颗扑通扑通跳动的心。
裴明绘隔着朦胧的泪水看向他，看着他原本清俊隽雅的容颜模糊成光斑，逐渐看不清楚。
“啊！”
裴明绘笑了起来，但是末了又察觉到自己的面容有些扭曲，又有些水渍自眼眶流了下来，她抬起手来擦了擦，方又道，“妹妹真的好高兴，但听有些人说，哥哥若有了夫人，怕是就忘了妹妹了。”
难道他真的没有对自己有过一点情爱之念吗？
裴明绘甚至忘记自己是怎么离开这里的，她只记得冷风似乎吹入她的五窍，冰冷了她的血液。
难道自己还比不上她么，自己哪点比不上她。
裴明绘所有强颜欢笑的伪装逐渐碎裂开来，可是一息理智尚存，于是残破的笑意便支离破碎地挂在脸上。
终于苍白露着青筋的手撑在桌案上，裴明绘借力，缓缓站起身来。
裴瑛的眼瞳晃动，似是有所动摇，嘴唇嗫喏着，可是终究闭上了眼，再睁开眼之时这些些微的动摇情绪已然消失不见。
他无意于她。
裴瑛将丝绢放入怀中，声音无起伏。
可是裴瑛日日夜夜忙碌不休，又哪有时间与女子相会呢？
裴明绘瞬息之间便收拾好自己所有的情绪，挤出一丝笑来。
屋中春喜夏荷听闻小姐已然归府，却迟迟不见她回来，春喜便遣夏荷去外找，自己则在屋中等待小姐，备好一应盥洗事物。
《高岭之花被妹妹拉下神坛》
裴瑛的尾音微微扬起，带着怀疑与探究。
夏荷顿时吓得跳了起来，忙前行将裴明绘搀了起来，艰难地将她扶了起来，但是裴明绘身体瘫软地似乎将全身的骨骼都抽去了。
一时之暴雨，总好过长久的潮湿。
难道是在梦里相会吗？
他闭上了眼，身上落霜如雪，寂寞如风。
裴瑛依旧站立不动，长案上的丝绢墨画没了镇纸压制，狂风一起，便呼啦啦地飞了起来。
情意无限，奈何恨连云海。
裴明绘踉踉跄跄地跑回了自己的院子，她脚步虚浮，艰难地扶住柱子，才堪堪没有摔倒，她弯着腰，而后扶着柱子，慢慢地跪在地上，深深地低下头去。
“小姐，春喜姐姐快来啊。
她僵立在原地，过了好久，方才僵硬地转过头去，看向裴瑛。
裴瑛的目光也随之移动，注视着她僵硬而又缓慢地站起，没有说话。
瞬间，她的心是一片冰天雪地。
原本所有隐秘的情丝轰然碎在心里，像是边缘锋利的琉璃碎片，将她的心乍得千疮百孔鲜血淋漓。
心底跳动的心脏像是擂擂金鼓一般，催促她赶快离去。
霎时，她的动作凝滞住了，前行的脚步虚虚地踩在落满银霜的地毡之上，原本极度躁动的心也停住了跳动。
为什么为什么，哥哥怎么可以这样无情呢？
裴明绘忽然觉得二人之间的氛围过于诡异，涌动的春日寒气带着青竹的清气与杏花的香气穿梭其间，带着二人发丝与衣袍在空中飞舞。
“你来此处做什么？”
过度的惊吓让她的手颤抖起来，甚至连那薄薄的丝绢都拿不住，丝绢如秋叶般飘零坠落，却在行将触地之时被一只手捞住。
裴明绘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自己喉咙里跳出来，可是她依旧强忍着，装出明媚的笑颜来，“能入哥哥画的人，子吟自然好奇了，哥哥……哥哥既然不想说，那妹妹也就不问了。”
他说什么?
“不知这是谁的画像，里面的人我看着又熟悉又眼生，不知妹妹可曾见过？”
此时此刻，难道不已经明晰地告诉她了吗？
裴瑛依旧没动。
一言定生死，让她情何以堪。
情与妒交织成罗网，从丝绢之上抽离而来，将她的心紧紧束缚，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裴明绘觉得自己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表情，她的心想哭泣，可是理智却让她笑了起来。
裴明绘紧紧咬着唇，生怕自己哭出声来。
他一贯疼爱裴明绘，最见不得她哭。
这一夜，杏花如雪。
她身体僵硬到动弹不得，可是内心却无比焦躁，急迫地想要打破这个危局。
长发曳地，如春草蔓延。
月光僵她所有的痛苦与纠结都映入裴瑛的眼眸，就如光线映入瞳眸一般，照出一般的颜色。
裴瑛见她如此模样，并未有关心之语，却也未有诘问之辞，只静静地看着她，末了，他的视线稍稍偏移，落在门前那落花缤纷的杏树之上，自扶疏花叶见看见那被月光映得明亮的云。
裴明绘痛苦非常，正自恍惚间忽觉如芒在背，倏然回首，一仰头便堪堪对上裴瑛的面容。
冷峻决绝的声音再度回响在她的耳边，让她的心瞬间空了，脑海中一片空白。
裴明绘直觉裴瑛如此大的变化，似乎是有什么她一直在努力维系的东西轰然破碎了。
“妹妹为哥哥高兴，若有朝一日，妹妹若是能够见到嫂嫂，妹妹定要为哥哥牵线，早日定下姻缘来才是。”
“子……子吟先退下去了。就不打扰哥哥休息了。”
他说……
裴瑛依旧长身立在光影交界处，他本神姿朗彻清冷独绝，虽居高位杀伐果决却依旧心怀仁慈。
看似一切都没变，可是似乎一切都已经改变了。
左右朝夕相处生死相依，都比不了那突兀而来的人吗？
一瞬间，似乎有电流贯穿了她的全身，她全身的血肉似乎都凝固了。
] 她眨了眨眼睫，接着朦胧冰冷的月光仔细分辨着，从眉眼到身形，确是裴瑛。
可是今日的他，却像是换了另一个人一样，冷漠而又无情。
夏荷甫一推开门，却见满目银辉，美人跪地。
“此乃谣言。”他的声音一贯动听，清冷间似有有清香流溢追魂十里，“世上无人，可与你相比。”
裴明绘甫对上裴瑛那漆黑幽远的眸子，便觉得似乎自己的心已然赤裸裸地摆在了案上，眸底所有情绪都无比坦诚地摊开在裴瑛面前，如庖丁解牛般清晰明了。
语气不复往日的温柔与关爱之意，冰冷得像是夹杂着雪粒的风。
难道，他也跟自己一样惊惶吗，也跟自己一样痛苦吗？
他心道。
她揣摩着他的语气，却并问听出任何责怪与关心之意，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情绪起伏。
似乎在这一瞬间，任何剪不断理还乱的情丝瞬间断尽，就如门外的落花，纷纷扬扬，砸落在地。
裴瑛的目光像是光滑的镜子，将她的情绪完完全全地映了出来，似乎连她极力隐藏的隐秘情丝也剥开了兄妹身份的外皮，展露在兄长的面前。
那次暧昧至深的错吻，却没有激起他半分的情丝，甚至让有了让郎君入赘的心思。
“你似乎很好奇。”
清冷的月辉透过随风浮落的细腻白纱，或浓或重地落在落在他的身上，浮泛着冰冷的光晕，勾勒出颀长优雅的轮廓。
沉默的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东西在碰撞着，白纱如云涌动不歇，冷风乍起落花翻飞。
裴瑛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眼中的迷惑，不可置信，再到支离破碎。
“有了哥哥这句话，妹妹就放心了。”
她的肩颈颤抖着，无声地流着泪。
裴明绘委实觉得裴瑛今日的脸色很奇怪，既不生气也不高兴，冷寂孤峭宛若立于雪山之巅，冷然旁观着她。
先前的痛苦，今时的惊慌，一无例外，尽数收入。
她装出一副好奇的模样，挽袖遮住下半张脸，圆圆的眼睛弯了起来，像是弯弯的月牙，只可惜，笑意破碎，哀戚迷离。
兄妹二人，心照不宣，彼此都有着不可言明的重重心事。
她无声地哭泣着，她不明白为什么一切在此时此刻忽然改变了，可是裴瑛以前说的话却又清晰在耳，他说自己无意于婚嫁，却盼着自己能够寻觅良人。
“她是为兄心悦之人。”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呢？
他走了过来，抬手擦去她不断流下的泪水。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是别人呢。
她低着头，手指紧攥着丝绢，脊骨弯曲，长发垂落，浑身上下都在颤抖。
裴明绘直直看着裴瑛的脸，她不知是不是光线的原因，她总觉得此时此刻的裴瑛面容上的血色愈来愈少。
那个人是他心悦之人……
祠堂相拜结兄妹，此生此世不更改。
“哥哥说什么……”
过了好久，裴明绘眨了眨干涩的眼睛。
他的话只有平静，没有欢喜，没有雀跃。
他居高临下，垂首看着她。
“你一日是我的妹妹，便永世是我的妹妹。无论是谁，也无法更改。”
又或者是惊鸿一瞥便也再也忘不了。
裴明绘瞳孔紧缩，而这般细微变化也被裴瑛收入眸中。
“哥哥？”
就在裴明绘与裴瑛匆匆擦身而过的时候，裴瑛的声音传来了过来。
“你一日是我的妹妹，便永世是我的妹妹。无论是谁，也无法更改。”
唇上朱红褪色，眸中笑意艰难。
“小姐！”
“我……我只是不见哥哥，便想着来见哥哥。”
起先遇见这样一双眼睛，裴瑛的瞳眸剧烈地一颤，但很快他又垂下眼帘，将所有激荡的情绪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不加掩饰的探究，冷冽穿透她眼中惶然的笑，直直透入那颗扑通扑通跳动的心。
裴明绘隔着朦胧的泪水看向他，看着他原本清俊隽雅的容颜模糊成光斑，逐渐看不清楚。
“啊！”
裴明绘笑了起来，但是末了又察觉到自己的面容有些扭曲，又有些水渍自眼眶流了下来，她抬起手来擦了擦，方又道，“妹妹真的好高兴，但听有些人说，哥哥若有了夫人，怕是就忘了妹妹了。”
难道他真的没有对自己有过一点情爱之念吗？
裴明绘甚至忘记自己是怎么离开这里的，她只记得冷风似乎吹入她的五窍，冰冷了她的血液。
难道自己还比不上她么，自己哪点比不上她。
裴明绘所有强颜欢笑的伪装逐渐碎裂开来，可是一息理智尚存，于是残破的笑意便支离破碎地挂在脸上。
终于苍白露着青筋的手撑在桌案上，裴明绘借力，缓缓站起身来。
裴瑛的眼瞳晃动，似是有所动摇，嘴唇嗫喏着，可是终究闭上了眼，再睁开眼之时这些些微的动摇情绪已然消失不见。
他无意于她。
裴瑛将丝绢放入怀中，声音无起伏。
可是裴瑛日日夜夜忙碌不休，又哪有时间与女子相会呢？
裴明绘瞬息之间便收拾好自己所有的情绪，挤出一丝笑来。
屋中春喜夏荷听闻小姐已然归府，却迟迟不见她回来，春喜便遣夏荷去外找，自己则在屋中等待小姐，备好一应盥洗事物。
《高岭之花被妹妹拉下神坛》
裴瑛的尾音微微扬起，带着怀疑与探究。
夏荷顿时吓得跳了起来，忙前行将裴明绘搀了起来，艰难地将她扶了起来，但是裴明绘身体瘫软地似乎将全身的骨骼都抽去了。
一时之暴雨，总好过长久的潮湿。
难道是在梦里相会吗？
他闭上了眼，身上落霜如雪，寂寞如风。
裴瑛依旧站立不动，长案上的丝绢墨画没了镇纸压制，狂风一起，便呼啦啦地飞了起来。
情意无限，奈何恨连云海。
裴明绘踉踉跄跄地跑回了自己的院子，她脚步虚浮，艰难地扶住柱子，才堪堪没有摔倒，她弯着腰，而后扶着柱子，慢慢地跪在地上，深深地低下头去。
“小姐，春喜姐姐快来啊。
她僵立在原地，过了好久，方才僵硬地转过头去，看向裴瑛。
裴瑛的目光也随之移动，注视着她僵硬而又缓慢地站起，没有说话。
瞬间，她的心是一片冰天雪地。
原本所有隐秘的情丝轰然碎在心里，像是边缘锋利的琉璃碎片，将她的心乍得千疮百孔鲜血淋漓。
心底跳动的心脏像是擂擂金鼓一般，催促她赶快离去。
霎时，她的动作凝滞住了，前行的脚步虚虚地踩在落满银霜的地毡之上，原本极度躁动的心也停住了跳动。
为什么为什么，哥哥怎么可以这样无情呢？
裴明绘忽然觉得二人之间的氛围过于诡异，涌动的春日寒气带着青竹的清气与杏花的香气穿梭其间，带着二人发丝与衣袍在空中飞舞。
“你来此处做什么？”
过度的惊吓让她的手颤抖起来，甚至连那薄薄的丝绢都拿不住，丝绢如秋叶般飘零坠落，却在行将触地之时被一只手捞住。
裴明绘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自己喉咙里跳出来，可是她依旧强忍着，装出明媚的笑颜来，“能入哥哥画的人，子吟自然好奇了，哥哥……哥哥既然不想说，那妹妹也就不问了。”
他说什么?
“不知这是谁的画像，里面的人我看着又熟悉又眼生，不知妹妹可曾见过？”
此时此刻，难道不已经明晰地告诉她了吗？
裴瑛依旧没动。
一言定生死，让她情何以堪。
情与妒交织成罗网，从丝绢之上抽离而来，将她的心紧紧束缚，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裴明绘觉得自己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表情，她的心想哭泣，可是理智却让她笑了起来。
裴明绘紧紧咬着唇，生怕自己哭出声来。
他一贯疼爱裴明绘，最见不得她哭。
这一夜，杏花如雪。
她身体僵硬到动弹不得，可是内心却无比焦躁，急迫地想要打破这个危局。
长发曳地，如春草蔓延。
月光僵她所有的痛苦与纠结都映入裴瑛的眼眸，就如光线映入瞳眸一般，照出一般的颜色。
裴瑛见她如此模样，并未有关心之语，却也未有诘问之辞，只静静地看着她，末了，他的视线稍稍偏移，落在门前那落花缤纷的杏树之上，自扶疏花叶见看见那被月光映得明亮的云。
裴明绘痛苦非常，正自恍惚间忽觉如芒在背，倏然回首，一仰头便堪堪对上裴瑛的面容。
冷峻决绝的声音再度回响在她的耳边，让她的心瞬间空了，脑海中一片空白。
裴明绘直觉裴瑛如此大的变化，似乎是有什么她一直在努力维系的东西轰然破碎了。
“妹妹为哥哥高兴，若有朝一日，妹妹若是能够见到嫂嫂，妹妹定要为哥哥牵线，早日定下姻缘来才是。”
“子……子吟先退下去了。就不打扰哥哥休息了。”
他说……
裴瑛依旧长身立在光影交界处，他本神姿朗彻清冷独绝，虽居高位杀伐果决却依旧心怀仁慈。
看似一切都没变，可是似乎一切都已经改变了。
左右朝夕相处生死相依，都比不了那突兀而来的人吗？
一瞬间，似乎有电流贯穿了她的全身，她全身的血肉似乎都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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