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第 4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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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妾只知感念陛下恩德，日日谨守宫规，听皇后娘娘训，不敢有丝毫逾矩之处，又何敢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只是流言杀人最是难断，陛下乃是圣明之君，故请陛下念在往日情分上，在事无定论之前，万勿牵连臣妾母族。”
温夫人无比疼爱这个孩子，她暗暗发誓，自己定要好好对待这个孩子，尽一个母亲的职责，给这个孩子最好的爱。
正在二人说话的功夫，黛云殿里的温夫人已将三皇子哄睡，宫娥将帐子放下，却又被温夫人抬手挡住。
裴瑛一抬手，便让他住了话头，随即一思忖，便吩咐道：“备马，去国狱。”
玄金色的衣袍瑟瑟有声，带起一阵沁着寒霜的风便就过去了，而后是宫娥郎中的踏踏脚步之声。
见他正睡得香甜，温夫人不由露出了舒心的笑容，她放下水，帐子也就如同流水一般落了下来，遮住了光线。
“陛下难道信臣妾是一个心狠手辣之人么。”
另一个宫娥走了过来，推了推碧娘的肩膀。
她抬起眼帘来，鲜血顿时飞溅在眼珠里，一片鲜红。
“啊——”
夜里秋雾悄然蔓延开来，静静流动在桃林之中，而后攀上黛云殿的阶梯，阴冷潮湿的雾气让在殿外打着盹宫娥碧娘陡然惊醒，她搓了搓双臂让自己稍微暖和一点。
“看来，你是知道了。朕从未想到你竟然这种恶毒的女人，李夫人与你何怨何愁，不过就是奚落了你几句，你竟狠心害死了她！”
长安是汉朝的都城，自然而言，长安的市井也是流言最大的集散地，每天零碎的消息传进去，出来一个完整的抓心挠肝的流言。
无数的独守长夜的寂静日子里，她只能独自消化着白日里的浮华喧闹，承受着来自皇帝新宠李夫人的嘲讽，若非谢皇后屡加制衡于李氏，她都不敢想自己的日子会有多么难过。
温夫人如同一枝折断的花枝一般绵软无力，任凭宫娥们拉扯着将她粗暴地拽了起来。
“人怎么样了？”
“别打盹了，等会娘娘该出来了。”
《高岭之花被妹妹拉下神坛》
“朕听闻市井多有流言，唱的是宫中有人杀人夺子，不知你可知道。”
可是恩爱不长久，娇艳的李夫人入了宫，自己也就只能枯守在日渐覆尘的黛云殿里。
碧娘很是高兴，以为自家娘娘终于可以重获圣恩了，自己也可以回到过去那个众人羡慕的日子里。
二婢女诚惶诚恐，唯唯称诺。
她多么想辩解自己绝无害李氏之心，可是如今事实就在眼前，李夫人死了，被她的弟弟害死了，她的儿子交由自己抚养，为自己在后宫增添了一分保障。
“陛下之意，难道只是诘问臣妾知否？”
裴瑛正负着手，闻言便转过身来，沉声问道：“怎么死的。”
————
裴瑛向着大门走去。
碧娘正自高兴，盼着此夜温夫人能够再度怀上子嗣，可是她在冷风跪着等了好久，就听踉跄的脚步声传来，灯影交错照亮她的眼皮。
碧娘揉了揉眼睛，伸着懒腰打了个哈欠：“知道了知道了，左右也是无人来，我打个盹也没人看见。”
“陛下来了？”
她满含泪水的看向昔日浓情蜜意的爱人，字字泣血，可是那人却不再回应她的痛苦，她的悲伤，她的无措。
裴瑛遂勒住缰绳，骏马长嘶变为走马，他翻身下地，稳稳站住，一旁之官吏顺势牵过马来。
温夫人并非擅于扯谎之人，一言一语便也露了马脚。
而皇帝起先尚且关心于她，可是随着时间的挪移，他对她的爱，也伴随着她容颜的枯萎而一同消失了。
夜雾宛若白绢，殿阶下的蟋蟀悲哀地叫着，一声接着一声，几乎没有间隙，像是涓涓流水一般。
温夫人先是喜不自胜，却有惊觉自己尚未梳妆，如此憔悴模样，若是陛下见了定然不喜，慌忙间便以袖遮面，盈盈拜倒。
黄门尖锐的声音一下惊碎了碧娘寒凉的梦，她猛地站了起来，就见皇帝的仪仗已然尽在眼前，她慌忙站起来，重重叩头。
很快，这首歌谣流传到了朝廷，又百转千回地传到了皇帝近臣的耳中，而这位近臣一贯又与温珩不睦，便仔细斟酌了用词到了宣室殿，将其上达天听。
她纤弱的身子折了下来，白皙圆满的额头重重地叩在地上，久久不起。
皇帝的声音威严而又冷冽，温夫人顿时直起了身子，满布血丝的眼睛惶恐不安地看向了皇帝。
她屏退宫娥侍女，就在这夜深人静里，她就坐在孩子的旁边，安安静静的，不知道再想些什么，可是不久，她就流了泪。
国狱并非直接建于平地之上，而是半数陷入地下，推开沉重的箍着铁条的木门，狭长逼仄的由大石砌成的甬道便展现在眼前，阴沉而又潮湿，连甬道两侧的灯火都阴恻恻的，照亮裴大人的衣衫的青色竹叶，紧密的丝线幽幽地闪着惑人的光泽。
废后陈氏虽乃太主之女，却也被废弃幽居长门宫，而谢皇后舞女出身，因得陛下心意而封为皇后，自己虽为后起之秀，却也因得到陛下的宠爱，而得以惠及父兄，甚至几曾压了皇后的风头。
持着刀枪剑戟的守卫踩着踏踏的步伐整肃游走，戍卫着国狱，在外等候的官员一见御史大夫裴瑛驾临，登时精神起来，大踏步而来。
温夫人站了起来，踉跄着在宫娥的押送之下走了出去。
走到甬道的尽头，隔着栅栏的间隙，裴瑛如愿看见了自己想要看见的场景。
“陛下驾到——”
夜雾深重，悬在国狱石门之前两盏风灯发着惨惨的红光，分外渗人。
“人还清醒着，大刑已经上了，只是嘴太硬了，死活都不招供。”
“大人，宫里温夫人殁了。”
裴瑛虽未将裴明绘送去河东，却也不再见她，他吩咐了春喜夏荷二婢女，仔细看护小姐，如有不测尔等怕是承担不起。
可是谢皇后虽然贵为皇后，却也屡屡被李氏挑衅，而陛下也总是袒护那个千娇百媚的李夫人。
温夫人本就在榻上辗转难免，骤闻宫人传唤，惊喜无措地从榻上起来，吩咐宫娥更衣梳妆，可是她还未做到镜台之前，皇帝便已到了内殿。
除了流传已久的市井《南山》，另一首歌谣也从长安街坊传了出来，而相比于《南山》并没有指向性，这首特地编纂暗讽宫廷秘史的歌谣很快成为了长安百姓的饭后谈资。
——
事实已成，再无辩解之地。
皇帝威严的面上覆着秋夜的霜寒，他垂着眼，看着眼前这个慌张无措却又惊喜非常的女人，不由想到了当初长袖善舞的面若桃花的女子，她一双秋水眸于彩袖之隙翩然望来，生生让他醉在里面。
“朕问你，李夫人的死，可与你有关。”
到底前尘旧梦，骤然浮起，转眼便又忘却。
皇帝似有所动容，可是嘴唇嗫喏，终究未说什么。
可是李夫人殁了，他的孩子便交给了无子的温夫人抚养。
“左右有没有人看见，这夜雾起来了，你在这儿睡觉小心着凉，着凉了又要我替你守夜了。”
“自戕而亡，听宫里消息，说是撞在黛云殿柱子上死的。”
他的话寒冷而又无情，直直戳在温夫人一直力图回避之处。
国狱乃是专门关押戴罪朝臣之地，不必一般牢狱，看守更为严密，加之裴瑛特地嘱咐，更狱丞狱吏绝无收受外人钱财之可能，所以，外面的人也绝无可能与里面的人通气。
“陛下……”
有的时候，她总是再想，在这深深宫闱里，是没有道理的，而唯一的道理，便是陛下的宠爱，在这里只要拥有了陛下的宠爱，就能拥有一切。
每每想起来，温夫人便痛彻心扉到不能自已，以至于愈发憔悴，再也没了以前桃花般艳丽的容颜。
借着灯烛微弱的光线，温夫人看着三皇子稚嫩而恬静的睡颜，脸颊粉扑扑的，十分可爱。
她想起了自己那个早早夭亡的孩儿，当初温珩犯下大罪，自己不顾身怀六甲向陛下求情，自己身子本就弱，艰难诞下麟儿却不能保下他。
皇帝最后一点温情也随之便扯了下来，他一招手，他身后早就预备着的两个宫娥也就走了过来，一左一右便将跪在地上的温夫人拉了起来。
宫娥碧娘又打了盹，坐在殿阶上靠着一旁的柱子一下接着一下磕着头，瑟瑟秋风分外催人眠，不一会而她就睡着了。
温夫人垂下头去，豆大的泪水自面颊落下，重重地砸落下来，她缓缓地跪倒在地，两臂却依旧为 宫娥束缚着，她像一只被狠心之人剥去花瓣的花，孤零零地剩着折断的花枝苦苦坚持着。
裴瑛不出手则已，如若出手，则定然叫他死无葬身之地。
国狱的官员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御史府干员传了消息到裴瑛近前。
“知道了好姐姐。”碧娘调皮地冲着她吐了吐舌头，又搓了搓手，后又将手缩进了袖子里面来躲避外头的寒风。
] “臣妾只知感念陛下恩德，日日谨守宫规，听皇后娘娘训，不敢有丝毫逾矩之处，又何敢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只是流言杀人最是难断，陛下乃是圣明之君，故请陛下念在往日情分上，在事无定论之前，万勿牵连臣妾母族。”
温夫人无比疼爱这个孩子，她暗暗发誓，自己定要好好对待这个孩子，尽一个母亲的职责，给这个孩子最好的爱。
正在二人说话的功夫，黛云殿里的温夫人已将三皇子哄睡，宫娥将帐子放下，却又被温夫人抬手挡住。
裴瑛一抬手，便让他住了话头，随即一思忖，便吩咐道：“备马，去国狱。”
玄金色的衣袍瑟瑟有声，带起一阵沁着寒霜的风便就过去了，而后是宫娥郎中的踏踏脚步之声。
见他正睡得香甜，温夫人不由露出了舒心的笑容，她放下水，帐子也就如同流水一般落了下来，遮住了光线。
“陛下难道信臣妾是一个心狠手辣之人么。”
另一个宫娥走了过来，推了推碧娘的肩膀。
她抬起眼帘来，鲜血顿时飞溅在眼珠里，一片鲜红。
“啊——”
夜里秋雾悄然蔓延开来，静静流动在桃林之中，而后攀上黛云殿的阶梯，阴冷潮湿的雾气让在殿外打着盹宫娥碧娘陡然惊醒，她搓了搓双臂让自己稍微暖和一点。
“看来，你是知道了。朕从未想到你竟然这种恶毒的女人，李夫人与你何怨何愁，不过就是奚落了你几句，你竟狠心害死了她！”
长安是汉朝的都城，自然而言，长安的市井也是流言最大的集散地，每天零碎的消息传进去，出来一个完整的抓心挠肝的流言。
无数的独守长夜的寂静日子里，她只能独自消化着白日里的浮华喧闹，承受着来自皇帝新宠李夫人的嘲讽，若非谢皇后屡加制衡于李氏，她都不敢想自己的日子会有多么难过。
温夫人如同一枝折断的花枝一般绵软无力，任凭宫娥们拉扯着将她粗暴地拽了起来。
“人怎么样了？”
“别打盹了，等会娘娘该出来了。”
《高岭之花被妹妹拉下神坛》
“朕听闻市井多有流言，唱的是宫中有人杀人夺子，不知你可知道。”
可是恩爱不长久，娇艳的李夫人入了宫，自己也就只能枯守在日渐覆尘的黛云殿里。
碧娘很是高兴，以为自家娘娘终于可以重获圣恩了，自己也可以回到过去那个众人羡慕的日子里。
二婢女诚惶诚恐，唯唯称诺。
她多么想辩解自己绝无害李氏之心，可是如今事实就在眼前，李夫人死了，被她的弟弟害死了，她的儿子交由自己抚养，为自己在后宫增添了一分保障。
“陛下之意，难道只是诘问臣妾知否？”
裴瑛正负着手，闻言便转过身来，沉声问道：“怎么死的。”
————
裴瑛向着大门走去。
碧娘正自高兴，盼着此夜温夫人能够再度怀上子嗣，可是她在冷风跪着等了好久，就听踉跄的脚步声传来，灯影交错照亮她的眼皮。
碧娘揉了揉眼睛，伸着懒腰打了个哈欠：“知道了知道了，左右也是无人来，我打个盹也没人看见。”
“陛下来了？”
她满含泪水的看向昔日浓情蜜意的爱人，字字泣血，可是那人却不再回应她的痛苦，她的悲伤，她的无措。
裴瑛遂勒住缰绳，骏马长嘶变为走马，他翻身下地，稳稳站住，一旁之官吏顺势牵过马来。
温夫人并非擅于扯谎之人，一言一语便也露了马脚。
而皇帝起先尚且关心于她，可是随着时间的挪移，他对她的爱，也伴随着她容颜的枯萎而一同消失了。
夜雾宛若白绢，殿阶下的蟋蟀悲哀地叫着，一声接着一声，几乎没有间隙，像是涓涓流水一般。
温夫人先是喜不自胜，却有惊觉自己尚未梳妆，如此憔悴模样，若是陛下见了定然不喜，慌忙间便以袖遮面，盈盈拜倒。
黄门尖锐的声音一下惊碎了碧娘寒凉的梦，她猛地站了起来，就见皇帝的仪仗已然尽在眼前，她慌忙站起来，重重叩头。
很快，这首歌谣流传到了朝廷，又百转千回地传到了皇帝近臣的耳中，而这位近臣一贯又与温珩不睦，便仔细斟酌了用词到了宣室殿，将其上达天听。
她纤弱的身子折了下来，白皙圆满的额头重重地叩在地上，久久不起。
皇帝的声音威严而又冷冽，温夫人顿时直起了身子，满布血丝的眼睛惶恐不安地看向了皇帝。
她屏退宫娥侍女，就在这夜深人静里，她就坐在孩子的旁边，安安静静的，不知道再想些什么，可是不久，她就流了泪。
国狱并非直接建于平地之上，而是半数陷入地下，推开沉重的箍着铁条的木门，狭长逼仄的由大石砌成的甬道便展现在眼前，阴沉而又潮湿，连甬道两侧的灯火都阴恻恻的，照亮裴大人的衣衫的青色竹叶，紧密的丝线幽幽地闪着惑人的光泽。
废后陈氏虽乃太主之女，却也被废弃幽居长门宫，而谢皇后舞女出身，因得陛下心意而封为皇后，自己虽为后起之秀，却也因得到陛下的宠爱，而得以惠及父兄，甚至几曾压了皇后的风头。
持着刀枪剑戟的守卫踩着踏踏的步伐整肃游走，戍卫着国狱，在外等候的官员一见御史大夫裴瑛驾临，登时精神起来，大踏步而来。
温夫人站了起来，踉跄着在宫娥的押送之下走了出去。
走到甬道的尽头，隔着栅栏的间隙，裴瑛如愿看见了自己想要看见的场景。
“陛下驾到——”
夜雾深重，悬在国狱石门之前两盏风灯发着惨惨的红光，分外渗人。
“人还清醒着，大刑已经上了，只是嘴太硬了，死活都不招供。”
“大人，宫里温夫人殁了。”
裴瑛虽未将裴明绘送去河东，却也不再见她，他吩咐了春喜夏荷二婢女，仔细看护小姐，如有不测尔等怕是承担不起。
可是谢皇后虽然贵为皇后，却也屡屡被李氏挑衅，而陛下也总是袒护那个千娇百媚的李夫人。
温夫人本就在榻上辗转难免，骤闻宫人传唤，惊喜无措地从榻上起来，吩咐宫娥更衣梳妆，可是她还未做到镜台之前，皇帝便已到了内殿。
除了流传已久的市井《南山》，另一首歌谣也从长安街坊传了出来，而相比于《南山》并没有指向性，这首特地编纂暗讽宫廷秘史的歌谣很快成为了长安百姓的饭后谈资。
——
事实已成，再无辩解之地。
皇帝威严的面上覆着秋夜的霜寒，他垂着眼，看着眼前这个慌张无措却又惊喜非常的女人，不由想到了当初长袖善舞的面若桃花的女子，她一双秋水眸于彩袖之隙翩然望来，生生让他醉在里面。
“朕问你，李夫人的死，可与你有关。”
到底前尘旧梦，骤然浮起，转眼便又忘却。
皇帝似有所动容，可是嘴唇嗫喏，终究未说什么。
可是李夫人殁了，他的孩子便交给了无子的温夫人抚养。
“左右有没有人看见，这夜雾起来了，你在这儿睡觉小心着凉，着凉了又要我替你守夜了。”
“自戕而亡，听宫里消息，说是撞在黛云殿柱子上死的。”
他的话寒冷而又无情，直直戳在温夫人一直力图回避之处。
国狱乃是专门关押戴罪朝臣之地，不必一般牢狱，看守更为严密，加之裴瑛特地嘱咐，更狱丞狱吏绝无收受外人钱财之可能，所以，外面的人也绝无可能与里面的人通气。
“陛下……”
有的时候，她总是再想，在这深深宫闱里，是没有道理的，而唯一的道理，便是陛下的宠爱，在这里只要拥有了陛下的宠爱，就能拥有一切。
每每想起来，温夫人便痛彻心扉到不能自已，以至于愈发憔悴，再也没了以前桃花般艳丽的容颜。
借着灯烛微弱的光线，温夫人看着三皇子稚嫩而恬静的睡颜，脸颊粉扑扑的，十分可爱。
她想起了自己那个早早夭亡的孩儿，当初温珩犯下大罪，自己不顾身怀六甲向陛下求情，自己身子本就弱，艰难诞下麟儿却不能保下他。
皇帝最后一点温情也随之便扯了下来，他一招手，他身后早就预备着的两个宫娥也就走了过来，一左一右便将跪在地上的温夫人拉了起来。
宫娥碧娘又打了盹，坐在殿阶上靠着一旁的柱子一下接着一下磕着头，瑟瑟秋风分外催人眠，不一会而她就睡着了。
温夫人垂下头去，豆大的泪水自面颊落下，重重地砸落下来，她缓缓地跪倒在地，两臂却依旧为 宫娥束缚着，她像一只被狠心之人剥去花瓣的花，孤零零地剩着折断的花枝苦苦坚持着。
裴瑛不出手则已，如若出手，则定然叫他死无葬身之地。
国狱的官员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御史府干员传了消息到裴瑛近前。
“知道了好姐姐。”碧娘调皮地冲着她吐了吐舌头，又搓了搓手，后又将手缩进了袖子里面来躲避外头的寒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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