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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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府他略知一二，是清水镇上有名的富户，加之唯一的长孙在蓉城做县令，日常往来巴结他家的人就更多了。

    这话即使他不说，相信整个陈家村的人都明白得很透彻。

    “对了，听闻二位先生都喜好书法，我这里有一幅字，还请二位帮忙品鉴一二。”林月然随即从柜台的一处柜子里拿出顾墨宵的卷轴。

    这是来了两位贵客。

    烧窑的火候和温度完全依赖于经验老道的师傅，而这项工作，又苦又累，村里的年轻人都不乐意学，只剩一帮老人撑着。

    《我在古代深山开网店带领村民暴富》

    “掌柜的，不知这茶，是由何人所调制？”

    哼，如此年轻，能做出什么好茶来？客人们不过是图新鲜感罢了。

    林月然忙着调制红茶鸳鸯拿铁、生椰拿铁和珍珠奶茶。

    “是小店新请的师傅，别看她年龄小，她在制茶这一行当上可是颇有天分。”

    气得他差点一口气缓不上来。

    七宝镇上同类的瓷器有许多，甚至还有许多钰窑瓷的仿品，不细看的话外观简直一模一样，价格还比他们的要低廉得多。

    林月然展颜一笑，“此人是我的好朋友，名叫顾墨宵，并不在店里。”

    丁钦田难掩赞赏的目光，“小小年纪，竟制出如此独一无二的茶，敢问姑娘师从何方啊？”

    这是他和村里其他几位阿伯共同努力的成果。

    “听闻今日太守大人也亲自过来参加袁公子的加冠礼，这可真是给足了面子啊！”

    他想起，前不久打算传授给儿子陈亮学习烧制钰窑瓷器。

    客流本就少，赝品还满天飞，这让陈家村的生意更加难做。

    青砖黛瓦，飞檐翘角。

    以往还有那么几个固定的商家定期来他们村采购一批瓷器。

    后厨一隅。

    他们在七宝镇上开的瓷器店铺关得只剩一家了，情况再没有好转的话......

    陈家村祠堂内站着两位老者，气氛沉重，仿佛有一团乌云罩在他俩头顶。

    林月然脱下围布，走了出来。

    “袁先生，不瞒你说。不是我不想去，是外面那些茶坊都不要我，只有柳掌柜的肯同我合作。毕竟我调制的这些饮子，和市面上的都不太一样，一开始也没想过会获得多少关注。至于先生说的自立门户，我倒是想，这不是没那么多银子嘛。”一番话说得诚恳，竟让人莫名觉得有股辛酸的意味儿。

    陈阿伯伸出布满皱纹的双手细细抚摸着桌上摆放的的这些钰窑瓷，有青花抱月瓶、青花缠枝棒槌瓶、青花云龙纹胆瓶......

    林月然下意识想到这个问题。

    “客人们都差不多到齐了，两位师傅，茶点好了吗？”袁府家丁小跑至茶点厨房喊道。

    ......

    吓得他赶紧收回视线。

    -

    往年没生意时，他不是没带着村民去周边各镇甚至上蓉城寻找买家，只是稍微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门卫均戒备森严，碰了好几个钉子，连主人家的面都没遇上过，只好作罢。

    “林姑娘，老夫对你有些好奇，既然你有如此手艺和绝活，怎么没去大茶坊工作呢，或者说怎么没有自己自立门户？”袁时运问得直接，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这间茶坊又小又偏，为何选择这里。

    巍峨的府邸大门，尽显尊贵与气派。两侧各坐落着一座精雕细琢、威风凛凛的石狮。

    她对其郑重地点了点头，“交给我吧。”

    红红的地毯从门口一直铺到主厅，每张餐桌上均放置着精美的餐具，提前抵达的宾客们相谈盛欢。

    “袁先生，丁先生，那你们先喝着，我这就去请她出来。”柳如烟按捺住激动的心情，来到后厨帘外，拉了三下响铃。

    府内四处可见高高挂起的红灯笼，煞是喜庆。

    袁府举办的这场加冠礼，“如烟茶坊”说不定还真有戏！

    若是这位丁老先生去到现代就会发现，城市街道两侧铺满了奶茶店和咖啡店，店与店之间的竞争都趋于白热化了，何来独一无二一说。

    这不看还好，一看。

    “可不是嘛。”

    丁钦田在看到林月然展开的卷轴上所题写的字后，顿时双眼放光：“这是何人所题？可在这店里？”

    “何止前途不可限量，长相那也是一表人才呐！多少达官贵人家中的女儿削尖了脑袋也想往他跟前凑。今日这场宴会，可有热闹看咯。”

    陈亮不满道，“费劲学会了，到最后只会连饭都吃不上。咱们村长收的那几个徒弟，一个个全都跑了，我啊，还是外出做活比较实在。”

    眼前的少女穿着朴素，长相清新秀雅，眉宇之间自然流露出一股灵气。

    -

    文化素养达到一定造诣的人最是爱才。

    “哦？这我可有些好奇了，可否请她出来一见？”

    转眼到了九月初八。

    “诶。好了好了。”林月然回应。

    “爹，陈阿伯，我打听到这个月初八，清水镇上的袁府会举办一场盛事，袁时运的长孙袁晨曦行加冠礼，到时候来的贵客一定不少，不如我们带上几件瓷器，上那里碰碰运气？”陈宾大步流星地走来。

    客人都到齐了？不知道顾墨宵可到了？

    “陈阿伯，不是我不想，实在是每烧一窑下来，成本过高，而且出来的成品差异也很大。”年过花甲的村长长叹一口气。

    这一批瓷器釉面白里泛青，美得如玉如翡。

    似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少女往他这边侧目了一下。

    袁时运也是一脸赞赏的表情，“笔力苍劲有力，挥毫泼墨间，如行云流水般流畅，真是好字，好字！”

    她俩来到前厅，柳如烟开口道：“袁先生，丁先生，这位是林月。”

    林月然回答道：“丁先生，你好。承蒙爱戴，拜师倒是没有，我不过是根据祖传的方子加以自己的琢磨，调制出来的。”

    只是万万没想到，近来清水镇上传得如火如荼的拿铁茶，竟是由一位如此年轻的姑娘所制。

    陈阿伯浑浊的双眼里流露出希冀的光芒来，“村长，小宾说得可行。不如死马当作活马医，反正情况也不会比现在更糟糕了。”

    可近年来，由于景国朝代更迭频繁，连年战火纷飞，生意都不好做了，那几个固定的买家逐渐不再光顾，陈家村的生意一落千丈，吃了好些年的老本，现如今终究要撑不住了。

    “袁晨曦？‘蓉城’的县                                                令大人？”村长在大厅内踱来踱去，似在思索着什么。

    袁时运沉思片刻。

    柳如烟倒是没有任何被冒犯到的感觉，相反她还有些高兴，毕竟只有对这个人有兴趣才会开始打探她的一些想法。

    另一边百味茶坊的老师傅也在使出他的拿手绝活。

    林月然听完，心下了然。

    只是，这茶到底是怎么制作而成的？

    “如烟姐，怎么了？”

    “林姑娘，何时能带他来同我见见？”丁钦田似想起什么，他瞧了袁时运一眼，“老袁，我看你孙子的加冠礼上不如也给这位顾公子发份请帖。能写得一手如此好字的人，想必吟诗作赋的水平也是极佳的，我真想与之好好地切磋一二。”

    “村长，咱们村以后真的不再烧钰窑了吗？这可是咱们陈家村祖上传下来的手艺，从此就这么失传了，岂不是太可惜了吗？”一位两鬓斑白的老人拄着拐，神情哀伤道。

    最糟心的莫过于，即使烧出来了上好的瓷器，拿到七宝镇上去卖也卖不出什么价来。

    “丁钦田，丁老先生，穿着一袭灰色锦服的那位，他可是清水镇上有名的书法家，是难得一见的高雅之士。旁边那位是袁时运，袁老先生，清水镇上数一数二的富商巨贾。”来之前，柳如烟就给林月然介绍过。

    这是当时在系统【商城】里购买卷轴时，买20卷就会送一卷。

    袁时运和丁钦田二人视线聚焦在林月然身上。

    林月然想笑，她这算是通过“信息差”赚得的美誉吗？

    柳如烟附在林月然耳边嘀嘀咕咕了好一会儿。

    却始终卖不出去。

    正午时分，袁府门前车水马流，行人如织。

    陈家村离七宝镇脚程最近，离清水镇要走上大半日的路程。

    最后，对林月然和柳如烟留下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语，“二位，期待咱们有缘再见。”

    这不，现在派上用场了。

    得知今日“如烟茶坊”的茶艺师傅也受邀在列，来之前，他就对其充满了好奇心。

    所以她干脆让顾墨宵给她写了21份，上新了20份，自己留下了1份。

    他慢慢停下手中的动作，眼神不由自主地朝林月然那个方向瞥去。

    村长看向面前一排排的牌位，炉香的烟雾缭绕升腾，眼前的一切似真似幻。

    嘿，这小妮子，只见她从背篓里拿出许多大大小小的深色罐子，从中取出若干，按照一定比例加入到面前的大碗里，调制起来速度很快，叫人完全看不清。

    良久，他叹了口气道：“姑且一试吧。”

    三道清脆的铃声响起，代表外头有事找。

    “这袁公子可真是年轻有为，将来前途定是不可限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