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烧烤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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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刚落，诙笑就飞了进来，左右看着对峙的两人，最后目光钉死在别西卜身上，等待着开饭，却不一会儿就消散了，鲜血法阵也随之消失。

    “好耶！”“敬拉普拉斯陛下的说！”众信徒手举肉串菜串，摆在废铁撑起的烤架上，简简单单用锡纸和树叶垫了一下。

    “先干活吧，主教大人。”别西卜把拖把泡进血桶里，搅拌了下，继续拖画。

    “好吃的说！”“美味的说！”每个人都乐开了怀，畅饮被别人丢掉的没喝完的饮料，又在法阵中央燃起了篝火，手舞足蹈。

    “我只是奉承您。”

    “啊！”一张小纸片突然从门缝间飘入，不偏不倚打在主教的眼睛上，而她又被他的小腿踢开。

    “对不起，亲爱的，我知道你在因为叶莲娜她们的事儿生闷气。”主教沮丧地皱起眉来，只摸到了顺滑的发丝，手也软了下去。

    “你就从了我——”剑锋直刺小弥撒额头，却突然稳稳停住。她察觉到了不对劲，也注意到了油漆桶。

    主教语塞了，停住了脚步，磕磕巴巴答不上话来，低下了头。

    “哇，大主教和弥撒在一起干活的说！”“他们真的很为大家着想的说！”

    这就是为什么她能消除众人的仇恨——本质上是吸收再利用。而依据《罪与心的距离》中提到的罪孽守恒，这份被抹除的仇恨自然送到诙笑口中。

    突然，小弥撒震声踢墙，整个屋子都在颤抖。

    好饿，想要吃饭……他试着给肚子来一拳，让疼痛止住饥饿，但收效甚微。

    “另外，我昨天数过了，这里的木盒子还差五个就凑一百了，”别西卜看向墙边那几摞骨灰盒，“您肯定想着趁今晚一口气补齐这最后五个，凑整交给黑金国际。”

    别西卜趁机翻身而起，绕过她的身侧，双手提起沉沉的装血提桶，快步后退至门边。

    “我只知道，这些血洒了，你就没法完成你的仪式了。”小弥撒威慑似的微微倾倒。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启动仪式需要法阵、蜡烛、仇恨三者，而其中两者消失，其余一种也会随之失去，仪式也会终止。”

    “嘴啊，嘴啊……”她急得直跺脚，像个闹脾气的小女孩，闭着眼无能狂怒，终究只是一声长叹，“晚点……我会让你回心转意的说。”

    “你……你说什么？”

    别西卜当然是乖乖听话，享受着这难得的休息时间，补会儿觉。他反正没有敏感部位。

    “乖……乖，宝宝，把桶给我。”大主教一时泄气，抽回剑，伸着手，再次微笑起来，声音软了下去，就像一位认错的小娇妻。

    “是又如何？”

    他们坚信，只要自己的仇恨消失了，那它一定会变成灾难降临到仇人身上，想想就高兴。

    “好耶！”“我可以用狼牙换你的签子吗？”“可以的说！”

    “出于姐姐的安全考虑，我们还是先把外面的法阵描好吧？不及时交货肯定有违约金之类的吧？”

    “大家还是去切菜扎签吧。”大主教也变回了原来的大叔声线，卖力地拖着，“耽误了时间就不好了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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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不了明天再榨一个人就是了，反正法阵你已经画好了，我也验收过了。”

    “带走我？她的世界里只有我了啊，没有我，她就什么都没有了啊。”

    “我们还有商讨的余地呀……你看，你手那么巧，给妹妹做个小狗窝放门外我也是可以接受的啦！互相理解一下好不好……”主教已经汗流浃背了，双手合十，假情假意地弯腰。

    “她得了病，不能见人，周围有人她会死的。”他愤恨着流泪，但依然是那副不变的面孔，想要愤怒，却释放不出怒火，只能以一副冰冷到瘆人的，想要杀人的表情咒骂。

    “漂亮姐姐，你真的确认过了吗？”

    “最后一次机会，小狗狗。现在跪下来道歉，我照样给你妹妹送吃的。要是等我来，我就把她也做成饼干喂你吃，让你彻底断了念想。”

    他早就知道主教大人不可能那么轻易放过自己。她占有欲太强了，那些个摸过小弥撒的猫耳信使大姐姐，没一个活下来的。

    “我很遗憾。”别西卜回避着她，转身走开，佯装去捡起几片粘在血法阵上的落叶。

    大主教才不管他，依旧走上前来，从墙上抽下一柄长剑。

    “很遗憾，您无法在烧烤大会上展开术式了。”别西卜踢起腿边空的红色油漆捅，甩到她的面前，被一剑挑开。

    “你以为你逃得掉吗？”她龇牙转身，唇上还连着头发，一副要剁掉他的手脚独自宠爱的痴狂模样。

    别西卜用手背擦了擦血，像小猫一样舔了舔，微微摇头，给她丢去一把拖把。

    鉴于那六个收尾人也在蹭吃蹭喝，别西卜一早就溜走了，躲在房后的小土沟底下，抱着腿，思索着下一步计划。

    “我不在乎她们。”别西卜轻声叹息，回头瞥了她一眼，冰冷之中又带上了几分憔悴，大概是因为愈加浓重的黑眼圈吧，“您的话听起来，像是在自首。”

    “最近，魔女教的睡袋教邀请我派忠诚的信徒去交流学习。那里环境也很好的说，而且晚上还可以一起睡大睡袋！”

    “额额……”

    “亲爱的，对不起。”大主教悄悄摸摸快步挪到他身边，若无其事地拖画，悄悄偷瞄他，又突然逼近耳边，“刚才是我不好。”

    他的表情太过吓人，可爱脸蛋上沾着的血痕，一如一位刚屠完整个班级的美少女小学生，手中刀还滴着血，一时把主教给吓住了，血也因手臂剧烈震颤而洒出一点。

    “在哪？”“在这！”“我没有的说……”

    “但我之前一直对你不错呀，你被我摸摸的时候也挺享受的不是嘛……”她伸手摸他的头，却被灵巧躲过了。

    她清点的时候，确实没看到面具。

    “小嘴还蛮甜的，可我又不会眼花。”主教站起身来，拍拍手，张开双臂，止住了甜甜的笑，神情严肃。

    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了，晚风呼呼刮过屋外，呼呼低吼着。

    因为太饿了，他的双腿已经微微弯曲了，脚拐成了内八，把拖把当成半根拐杖了，只是不想让主教趁虚而入。

    当然，她的手肯定不会老实的，理由也总是“检查身体”。

    “但你得知道的，绿野信使事务所不可信。她们都是收尾人，看样子乖乖巧巧的，但把你骗走之后，肯定会给你戴上口球什么的，天天调教你——你知道她们的大姐吧？杀人如麻的，说不定会剁了你的手脚——”

    法阵画完了，烧烤也很成功。

    劳作时，信徒也陆陆续续来了，各自背着小板凳，抱着白菜青菜，准备一起烤着吃。

    满月集会的时候，下午不用做告解活动，她就会拉着他到自己床上去，抱着睡午觉。

    “我……我明白了。”她遗憾地摇头，把剑一丢，宣告这场争斗的结束，再次张开双臂，“不打了，来个理解的拥抱好吗？”

    此外，他还没想现在就和主教彻底闹掰，所以依然很认真，汗珠边走边掉。

    总之，二人还是决定搁置这场争斗，各自拿起一个拖把，出门去画大法阵去了。当然，大主教也没忘记戴上假头。

    “忠实的信徒呀！”吃到尽兴时，大主教走上台，揭露了惊天大消息，“看看你们手中的签子吧，有五个上画着红牙图腾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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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燃料是呛人的木炭，调味品只有盐，但撒多了，配上浓烟，竟又是一种风情。

    “你今天不是没画面具吗？”

    他们纷纷竖起大拇指，想要帮忙都被婉拒了。

    众人很快就和和睦睦交易好，之后还握手拍肩，其乐融融，最后挥手和大家告别，跟着主教进了小木屋，里面亮起了一阵黑白闪光……

    说着，她就瞥向了别西卜。小弥撒也知道，要是烤肉大会办不好，没招待好那几个收尾人，他们就会冲他家奔去洗劫。

    “对不起，亲爱的。”她舔舔嘴唇，回味着他的味道，随后点点头，一起干活。

    她见他触动张口，还以为有机会了，合掌露出个媚笑：“啊，就是当小猫猫养！还可以给信徒们当抚慰工具什么的……”

    “您太信任我了。”小弥撒处变不惊，还把桶提得更好了，要是自己出了事儿，这仅剩的一桶也得泼一地，覆水难收，“外面那个法阵是油漆画的，压根无法用以召唤。”

    “那油漆怎么没了——”她倒吸一口凉气，眼神摇晃，颤动从胸口传到了手中，剑尖摇晃，“完蛋的说！”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先前献祭叶莲娜信使的时候，法阵被踩花了，术式依然有效。另外，仇恨应当是消耗品，决定了诙笑的存在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