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相顾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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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后巷教父在各个后巷举办的一场烹饪大赛，那年刚好轮到峡谷巷。

    大主教笑着和男孩告别。

    “咕……”别西卜倒在地上，身体很脏，火辣辣的疼。

    但帮主很不过瘾，因为孩子一直咬着下嘴唇，咬出了血也不肯发出惨叫，只有些咕噜噜的声音。

    “我确实要走，但大主教放心，在那之前我会继续来干活的。”还没听令，男孩就捡起地上的牙齿，放在素材纸盒里，“我还想要海鲜小饼干。”

    男孩耳朵周围染红了一片，几乎要倒下去时，又被一把扯住领子。

    主教掏出小账本圈圈画画。这个星期干了七天，每天干十二个小时……他丢给男孩一大袋吐司，还有二十一车菊盾，送上一袋海鲜小饼干。

    忽然，男孩眼神一颤，像是意识到什么。

    “呀，老大，误会了！”“人家今天懂事了！”两个小弟飞快地把他的面包和钱揽进怀里

    伤痛在寒意中麻木，他背着风加快了步伐，时不时跑上两步，却又仿佛立刻会被吹倒，滚出很远。

    终于到了那个藏在两棵大树之间的房子。去那里的小路被草盖住了，所以很少有人发现，但终究还是被皮带帮他们找到了。

    “这么小就抽烟啊，你是要装成熟吗，小魅魔～”主教腾出一只手，从领口伸入，摸着他的胸脯，很削瘦，摸不到肉，心头一酸。

    别西卜一手捂着渗血的额头，一手揪着诙笑的恶魔尾巴，甩向空中，倒扣至身后，再砸来砸去，如同在蹂躏一只布娃娃，碎牙四处乱飞。

    别西卜双腿离地，扑腾着，手一松，东西全掉在了地上。

    他们是这儿的地头蛇，穿的是破衣烂衫，袒胸露乳，乱糟糟的头发一股臭鸡蛋味，脸也是从来不洗的，乌漆麻黑。

    忽然，雷声大作，天上下起雨来，撞在他的后背上，抢夺着他的体温。

    半个小时后，他收拾好了心情，踏上回家的路，一片杂草地。

    “噗啪！”一只啤酒瓶轰在他头侧，碎成无数带血的玻璃渣，铺满了一地。

    男孩还未来得及捂住流血的头，就被一把甩了出去，又被四个小弟摁住了四肢。

    他嘴角的血和泥连在了一起，想撑起身体来，手臂却根本使不上力气。

    “多久没交保护费了你？命还想不想要了！”皮带帮帮主青筋暴起，恨不得把他勒死在这儿。

    这些“热情”的后巷邻里要是自己快没饭吃了，就会从他家里“借”一点家具来。

    “没饭吃了。”他碎碎念着，紧咬的牙齿都在打寒颤。

    他终于爬出了门，也恢复了一些力气，扶着墙，一瘸一拐，腿都被扭成了内八。

    正当他踉踉跄跄后退时，背后传来气恼的叫骂声：“狗崽子，可算找到你了！”

    这可不是他的家，但帮主才不管。小弥撒挣扎着想爬起，却被一脚踩了回去。

    很快，魔精挣脱了他通红的手，飘向空中，仍旧微笑着，但满怀怒火，满口飚血。

    但皮带帮的称号可不是浪得虚名，烟可以不抽，饭可以不吃，但一定要买或捡一条霸气的皮带，捆起自己宽松得像条麻袋的裤子。

    良久，皮带帮的八阶收尾人们提起裤子，有说有笑走了。

    “哟，孝顺了！”帮主把他往边上一丢，乐呵地捡起烟盒，越看越喜欢，仿佛在把玩一颗稀世珍宝。

    阴云渐起，遮蔽月光，周围也黯淡下来。男孩沉默着走出很远，回头确认后，扶着一棵无叶树疯狂呕吐。

    要是反抗他们，就会被抓去小黑屋里……别西卜去过一次，绝对不想被抓进去第二次。

    良久，带上生锈的铁扣子都被打变形了，在奋力一抽后飞了出去，嵌进了墙上的木棍之间。

    正如他所料，诙笑只能咬动怀恨之人，而咬没有恨意的人就像在嚼钢筋。

    “可我就是靠这么糟乱的手艺，养活了我和弟弟！”但见男孩脸色阴沉下来，他才慌忙道，“哦，忘了给你结工钱了！”

    “你们，要——”“扑通！”一大桶洗完衣服的烘臭脏水倒在他身上，冰凉，刺骨。

    “给我把手拿开！”“啪！”恶霸使劲倾泻自己的怒火，越打越起劲，一下比一下响。“打得响！”“呼——啪！”更响的一声。

    平时，这片及腰的杂草地总是让他的腿很痒，但今天却像是刀片一样，哗啦啦往他的腿上砍。

    “呕！”他吐到虚脱，跪倒在树边上，撞着树干。他不敢相信，肉饼干的素材之一是一些将要腐烂的肉，和……不能说的肉。自己吃是无所谓的，但给她吃……

    材料不限，美味即可，色香味俱全最上，全程直播。两两对弈，败者马上被推入搅拌机榨成肉汁，做成自己的菜。冠军奖金高达十万车菊盾，还有夏威夷十四日游旅行券。

    所以，他故意燃起一瞬怨火，露出一点破绽，让它发力，之后给它牙崩一地。

    “主教大人，如您所见。”男孩的额头上多了一串齿痕，但不深，表情也很平静，“我真的不恨任何人，所以魔精大人咬不动我。”

    终于回到贫民窟了，到处都是矮矮的木棍破屋子。

    等到男孩不反抗了，他们又合起伙来，把他堵在墙角，团团围住。

    “沙，沙。”草丛涌动。齐耳的长发在晚风中荡起。其实他长得挺像个女孩子的，可能是妹妹太黏他的缘故，连样貌都一点点感染过去了。

    今天实在是走太远了，而且现在都午夜了，弥撒头昏脑胀，眼前的小道像大蛇一样渐渐弯曲又拉直，从他脚下爬过，晃晃悠悠走不正路。

    “无论是母亲做的还是用母亲做的，都是没有腥味的说。”他喟然长叹，流泪满面，“我还是厨艺不精！”

    “先洗澡，洗完后干什么呢～”两位小弟牢牢锁住他的肩膀。帮主则摩拳擦掌，哼哼冷笑着。

    “啪！”孩子举起手臂想要挡下脸，却又被一脚踩在肚子上，干呕不止。

    大主教长叹一口气，挠挠头发，把诙笑夹在怀里撸它的头，全然像在撸猫，踌躇着，难以启齿。

    孩子颤了一下，抽动着双腿，抱起脏乱的衣服，向门外调转身体。

    “啪！”飕飕一阵疾风扇过，他的脸上赫然出现一道带血丝的红印。

    毕竟，皮带是男人的尊严，亦是“藏龙卧虎”的法宝。

    给黑金送骨灰是为了生计，但做出没有腥味的肉饼干是为了理想！母亲的在天之灵看到了一定会很欣慰的！

    而这一切发生时，屋主人在床上回头瞟了一眼，然后裹紧毯子，蒙住头，往里面挪了挪，又睡着了。

    “其实……这是已故的妈妈教我做的，本以为没人会喜欢的说。”紧接着，他一手捂眼，声泪俱下，“一做起这些小饼干，我就想起了那个搅拌机擂台赛……”

    手中的烟盒上印着一只蝎子，不知道值不值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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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到了门口，呜咽起来，哪怕很轻。

    “那是我下个星期的……”弥撒从地上爬起，弱弱地伸出一只手来。

    而小弟们已经把包装撕开，狼吞虎咽起来。

    “滚出去。”屋主人抖了抖毯子，“除非你想进我锅里。”

    “还留着长发，真是小男娘！”帮主抽出皮带。

    “什么？”“钱你们拿走吧，但面包，求求你们……”他跪倒下来，全身颤抖，血沿着耳朵滴到了地上。

    “不，”他说着就拿起一块小饼干来，塞进嘴里回味，“但妈妈的味道我永远不会忘怀，所以下定决心要复刻出那种好吃到哭的味道的说！”

    诙笑闻到了喜欢的味道，也冲他舔牙甩尾，几乎快扑出去了，却被感动至极的大主教拥入怀中。

    别西卜没有应答，动作越来越慢。

    “你这是在干什么的说！”主教连连摆手，却反被甩了开去，撞在那堆木盒子上，差点撞翻，慌忙扶住。

    忽然，前面横着跳出两个举着啤酒瓶的大汉，挡住了去路，把他弹了回去。

    “当然是还债！”

    “丢屋子里去！”“得令！”他们抬起他来，踢开就近的门，把别西卜扔了进去。

    他无声地忍受着这种慢火炙烤般的煎熬与羞辱，并不是他真的如他们所说对这一切无感，而是他根本无法动弹，无法抗争。

    “但你知道吗？我们去你家找了半天，扎了一手木刺，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了，”之后，帮主整个脸都抽搐起来，一把扣住他的脑袋，往地上一个劲儿砸，“他妈怎么什么都没有？你就是这么对你的主人的吗！”

    “布嘎！”魔精大人倒在地上，满口的牙全碎了，在地上来回打滚，嚎叫着，“吃屎了的说！”

    帮主先是一愣，再是一笑，蹲下摸着他的头：“当然，你要是每次都这么乖，什么都好商量。”

    “您的母亲胜出了？”弥撒在捡来的报纸上看到过有些报道，拽拽他的袖口，但不得不后仰，躲着这只低吼着的黑色西瓜。

    “打得好啊！”“他下次见面就知道乖乖交钱了！”

    “还是吃点饼干吧。你都饿得皮包骨了的说……不过为啥你总吃不饱啊？”“从小饭量大，而且经常吃也会腻……”“原来如此的说！”

    “狡猾的说……”魔精大人绕着主教转了两圈，蜷起了尾巴，嘴里像溶洞一样坑坑洼洼。

    “来吧，好吃的说！”“不了，我想要……这个。”男孩四下环顾，胡乱抓起一盒香烟来。

    “妈妈的，你又欠我一条皮带，给我记好了！”帮主臭骂着，唾沫星子横飞，溅在他的身上。

    他在院子里埋了些陷阱

    但很快，他振作精神，抿紧嘴唇昂首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