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四人险遭毒，告知先下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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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非是一人作战还是两人作战的区别罢了。

    “误雪，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寒九英走进了屋，藏在宽大衣袖下的手无意识地捏紧。

    “我还和丫鬟们一起去找了，那些散布谣言的人都被人用药给毒了个干净，现在都还躺在西街民巷里，尸骨未寒。”

    但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哎，那边的人出手，如何会留下活口，能够保住我们几人的性命，已是万幸……”张胡子读懂了凌误雪眼里的情绪，因为曾经的他也是这么过来的。

    “别看了，快，闻一闻这个药！”张胡子的声音越发焦急，同时将一瓶瓶的药扔到了三人脚边。

    就算曾经不明白，和他朝夕相处了那么久，现在的凌误雪还会不明白吗？寒九英，就是一个大骗子。

    凌误雪眼神一泠，四处环视，果真看到了面部抽搐，四肢扭曲，在地上蜿蜒攀爬的百姓，他们的口中甚至还流出了白色的唾液。

    油灯闪过，凌误雪一行人疾步走出了街巷，带走了这街巷里唯一的光源，把黑暗而又阴冷的空气留给了还在内里挣扎的百姓。

    凌误雪苦笑了一下，对不起，凌嬷嬷。她当着张胡子他们的面，对空气磕了一个头。

    凌误雪想。不管寒九英在知道此事之后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她都不会介意。

    他强迫自己稳住了岌岌可危的不平的心绪，强硬地拒绝了凌误雪，“不可以，我不能让你处于危险之中。”

    下一秒，张胡子掩去自己眼里的神色，无奈地摇摇头，“我们中计了，他们……他们估计……。”

    “九英，让我和你一起面对这一切吧，不要推开我——”

    凌误雪看着寒九英的举动，心想，完了，演过了。

    凌误雪能清楚地看到，在寒九英听到这话时，他的脊背僵直了一瞬间，显然是十分紧张的状态。

    “原来你就是因为这个，才不远万里来了上林县。”

    “就是说你为上林带来了百年难遇的水患。”凌误雪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寒九英的表情。

    他还有什么脸说凌误雪待在县衙里会一直安全。想着想着，一滴一滴的水珠就从寒九英捂在脸上的指缝渗出来。

    她只知道，寒九英把这一切事务揽在自己身上的那个时候，她内心的心疼和酸涩难以言喻，即将就要喷涌而出。

    就算他这般诋毁寒九英，提及有关凌嬷嬷不实之言，她也难免感到一丝悲戚。

    这是凌误雪第一次主动找他。就算经过一天的上值为百姓处理有关洪水过境的事务，他如今已经疲惫不堪，但他也十分激动。

    下一秒，凌误雪的预感就成了真。激动之后，寒九英就捂住了自己的脸颊，将身子蹲了下去，不置一词。

    《哦豁！绣球砸到恋爱脑了》

    手忙脚乱的声音响起，凌误雪知道紫玉和柳月有了动作，她赶忙弯腰，学着张胡子一样打开药壶，将药粉洒在衣袖上，用衣袖捂住了脸，只露出一只眼睛在外面。

    凌误雪靠近寒九英，替他轻柔地抚平因为紧张拱起来的脊背，嘴里吐出的却是真实而又冰冷的事实。

    虽然嘴上没有说话，但是寒九英的内心已经七上八下地乱成了一团。

    “什么？”寒九英说。

    紧接着，她就感觉到她的眼前浮起一阵黑烟，同时，脑袋一阵晕眩。

    “大不了就是……”我一个人死去罢了。寒九英将未完的话卡在喉间，一时他如鲠在喉，因为眼前的姑娘又哭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张胡子缓缓地叹了一口气，“我们也得赶快离开这里，我的药坚持不了多久。”

    空气中，凌误雪的请求音拖得老长，莫名地有些缠绵悱恻，寒九英看着眼前睁着大大的眼睛，眼里泛着水光，祈求地看着自己的心上人，险些招架不住。

    凌误雪看着寒九英的样子，莫名有些不好的预感。

    凌误雪叹了一口气，看来他是多多少少知道一点。只是知道多少就不好说了。不然他为何要放任谣言的滋生，要不是她和人去查探了一番，恐怕连流言的源头都早就被人灭口无从得知了。

    凌误雪一转头，看到了张胡子看着这些人凄厉的神色，一时之间，她就知道了他们的结局。

    一行人，到了另外一处空旷的大坝，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

    她回望着寒九英所在的县衙，即使她处在几里之外看不分明，她也想看着他所在的那一片地方。

    “京城吗。”凌误雪喃喃道。

    因为他离凌误雪离得最近，所以遭到毒时，他吸入的药粉是最多的，也是因为离得近，凌误雪最清楚地看到了生命一点一点流逝的惨状。

    凌误雪读懂了张胡子的未尽之意，一时之间，二人双双缄默。

    诸如一切事务一切既然从京城起，就该从京城结束。

    “放毒？”凌误雪两个字刚说出口，就闻到了一阵古怪的味道。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凌误雪面前，寒九英的情绪也十分激动，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般，险些破了音。

    明明是这般鲜活的一个人，刚刚还在同自己呛声，没想到转瞬之间，就不省人事地倒在了地上，即将会落入棺材。

    “九英！”凌误雪也生气了。

    寒九英为百姓披肝沥胆，临危不惧，京城之人却因为上林所遇对他加以攻讦，就算寒九英放下这口气，她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人活一事，就当做自己想做之事。为自己想为之人。即使九死，她凌误雪也绝不后悔。至于心悦之事，待她做完自己想做之事再考虑。

    “九英，你别……”凌误雪抓着寒九英一只衣袖，想要把他拉起来。

    这世道难道就应该为京城权贵的手中所谱写吗？

    *

    她本想置身于世外，可她偏偏遇到了寒九英，同他一起陷入了远在上林的京城波折。那就让她的绣球成为她和那些人所作战的武器吧。

    凌误雪没有注意到寒九英的紧张，直截了当地问：“你知道上林县里流传起了有关于你的谣言吗？”

    高挂的明月入怀，清冷的月色将忧思愁绪平等地挂在了每一个人的脸上。

    “老先生，他们——”凌误雪看着他们的惨状，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凌误雪说着说着，就垂下眼眸，伤感地说，“有些百                                                姓我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不知底细又如何叫他们的家人把他们带回家安葬。”

    药吸入鼻尖，凌误雪顿时舒了一口气。立在原地，她只觉得手脚麻痹，一点都动不了，一时之间，只能听到自己自身陡然升高的心跳声。

    “但我没有一刻害怕！”凌误雪稳住声音，试图让寒九英感受自己高扬的心情和势不可挡的决心。

    “啊，嘶，哼……”此起彼伏惨叫声在巷中回响，犹如撕裂的纱帛哀转不绝，让人不寒而栗。

    凌误雪也不知道自己此时的哭是因为真情还是演戏，亦或是两者都有，但她也不确定。

    “你们到底在纠结什么，难道不应该是铲除这幕后之人最为重要吗？”

    走之前，凌误雪回看这阴暗无光的街巷，捏紧了宽大衣袖下的手掌，渗出几分疼意。

    “所以，他们真的活不了了？”凌误雪垂眸，想起了方才她最后一眼看到的其中一位刚刚和他对话的刺头。

    他又说这样推开她的话！每次一遇到危险，寒九英就用这般带刺的话语刺痛她，他真以为自己不明白吗？

    “可我已经处于危险之中了！”凌误雪堵死了寒九英即将说出的话。

    “不想留在这里，就走吧。”张胡子的声音随着疾行的风消散在空中。

    一具具生命力鲜活的身体在他眼前化为枯骨，他却毫无办法，他也想竭尽全力救治他们，也因此入了医道。

    真是好厉害的毒！要是没有张胡子，岂非他们都要重了这般恶毒的诡计！

    她缓缓定了定神，发现方才眼前的黑雾不过是产生的幻觉。

    迎着他们不解的目光，她说，“走吧，把这一切告诉寒九英吧。”

    对的，凌误雪又哭了起来。

    “我知道了。”寒九英沉默了片刻，说，“误雪，你这事就不要管了。”

    月光下，凌误雪抬起自己的手，把并不存在的空气捏入手掌里。

    但这世间怎么可能如他所想的那么顺人心意，奈何再高强的医术也会有救不下来的人。

    事实还真如凌误雪所想的那样。

    过往一切时光从凌误雪脑海里飞速划过，她想到凌嬷嬷临终前对她所言，“误雪，你一定要平平安安地活下去。”

    “还有，”寒九英顿了一下，说，“你这几天也不要出门了，外面危险，那些人都是冲我来的，你一个人待在县衙里不会有事。”

    “早在林间小道的那个黑夜，一个刺客将刀架到了我的脖子上要不是周易染，你恐怕见到的只是我的一具尸体了——”凌误雪颤抖着说，想要寒九英得知他那时的危险，借此告诉他，和他在一起会遇到危险，但她也会不离不弃。

    他竟是没想到，原来凌误雪早就在自己没有察觉之前，就遭遇了一波危险，他还自诩能在上林安稳一生来保护她，没曾想，连京城那人出手都没有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