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卢西安的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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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珊摇摇头，“和他无关。”
“……”
苏珊于是拉开皮腔，转动光圈，对着外面拍摄了两张正常风景的照片，然后调整拍摄角度，直至将身旁的卢西安也囊括其中。
苏珊有些惊讶，主要这里是……她先前打算和穆一起来吃牛肉面的餐馆。这会儿，卢西安替苏珊拉开椅子让她坐下，苏珊店头向她道谢后，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说：“真巧，这里也是穆常来的餐馆。”
这家餐馆，虽然框架是奥斯帝国典型的二层大理石建筑，但细节上，诸如门口摆放的小石狮子、楼梯上的雕花扶手、屋内挂着的水墨画，和桌上摆放的筷子篓……都是东方异国风情。
“当然。”卢西安点一下头。
卢西安说着，颇感慨地苦笑一下，“后来的事我就不怎么记得了。我醒来后，穆告诉我，是您救了我……”
那是卢西安最后一次见到桑德拉，之后，他因为桑德拉与工会决裂，回到铁路公司上班的消息大吃一惊。不止是因为原先的计划被全盘打乱让他措手不及，更重要的是，卢西安有些难以相信，这个世上竟然有人能贿赂得了桑德拉这样如茅坑里的石头般又臭又硬的人……他怀疑是M.P.指示霍华德小姐干的，并再次为他们手段龌龊的程度大开眼界……除此以外，他更多的精力都放在解决后续问题上面，他也和M.P.一样，并不知晓桑德拉的死亡……
他的语气依然相当友好，似乎只是在开玩笑，苏珊却很难不为他的揭穿感到心虚，卢西安知道自己的能力……当下，她松开预备按快门的手，慌忙而窘迫地向他解释：“我不会窥探您的隐私……只是，做一些工作上的验证调查，除此以外，您私人的记忆我一点也不会看。”
从他的意识表层，苏珊可以读取到，不论是对桑德拉的尊重，还是对于M.P.的鄙夷，都并非出自他的真心，除了推动劳动法立法的顺利进行，他实际上，一刻也没有把这两个人放在眼里。
这与他之后对M.P.不留余地的威胁，是截然不同的态度。
还真是心如磐石的坚定啊……卢西安边带着一种戏谑心思想着，边脸上松一口气，挂上一个纯真安心的笑容，“那真是太好了。”
苏珊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共感卢西安的记忆，对他也有了除开最初认真负责，行动力很强的公务员以外的形象认知，当下却依然为他过分游戏人间的个性感到惊讶。
桑德拉这时点一下头，向卢西安道别，“下次会议再见吧。”
苏珊表情空白了一秒，随后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戏弄了。
《苏珊的祸福之眼和她难圆的破镜》
直到事态濒临失控的边缘，卢西安才慢悠悠地站起来。他拉住桑德拉，凑在对方耳边，用一种凝重而劝阻的语调，循循善诱地说：“您该知道他们是故意激您，想把您弄走，好在其他工会的成员身上找突破口。您再生气也不该落入他们的圈套，随他们起舞……”
苏珊望着他那张纯良无辜的脸……她回想起上次用魔眼共感他时留下的印象，的确，这个人好像本来就没有什么恐惧之心……这是奥瓦尔执事的能力对他失效的理由吗？……但只是这样并不能让苏珊消除疑心……当下，她点一点头作为回应，随后，转头假装望一会儿车窗外缓慢后退的街景，从背包里取出相机，和卢西安说：“不介意我拍几张照片吧？”
苏珊知道卢西安说得并没有错，这会儿她咬一咬嘴唇，一板一眼地继续向他解释：“我有关于能力的‘使用法则’，轻易违反法则去窥视他人，是有失控成恶魔的风险的。”
卢西安转动着手里的钢笔，很为M.P.关于“过分的贪婪会让船沉掉”的蠢话感到一阵滑稽的幽默，这些有钱人可真喜欢抢夺受害者的身份来装点自己……他想，他们每次用来攻击真正受害者的话语，难道实际上不都是在说他们自己？
卢西安看着她眼底的幽光消失，这时兴兴头头地问她：“怎么样，这次您都调查了哪些部分呢？”
卢西安和桑德拉一起回头，看见一个女性从刚才的会议室里探出头来。她身材瘦高，穿着一身暗绿色的职业套装，衬得原本就偏深的肤色愈发黯淡。她的脸很尖，两颊有些凹陷，松弛的唇角和脸上的一些刻纹能看出她已经不那么年轻，一双柔软忧郁的灰眼睛因为沉重的黑眼圈显得有些疲惫。苏珊认得她，她是M.P.的秘书，艾莉·霍华德小姐。
会议结束以后，卢西安小跑着在走廊上叫住了离开的桑德拉。
这时候，有人在他们身后叫了一声，“请稍等一下，桑德拉先生。”
在车里，卢西安和苏珊说起了昨天报纸上看到关于艾伦的报道：“谁能想到，那孩子竟然会是凶手……那天我打开地下室的门，听见了他说话的声音，还以为是错觉……”
由于卢西安决定去的餐厅离这里有一段距离，两人离开M.P.的豪宅以后乘坐有轨电车过去。
这使苏珊终于明白了他在M.P.记忆里表现的那种危险感的来源。
“您当然可以替我拍照。”卢西安此时得逞地笑起来，摊一下双手，“毕竟上次，您已经没有经过我同意地这样做过了。”
而艾伦父亲桑德拉的反驳让卢西安觉得很有意思……市长先生这回怕不是踢到钢板上了……他津津有味地想着，钢笔在手头的会议报告上随意画着M.P.怒发冲冠的滑稽画。
苏珊一瞬愣住，当下心生了警惕。她没想到卢西安竟然还会记得。通常情况下，负责收尾的奥瓦尔执事会缩小事件中普通人震惊恐惧的情绪，以使他们大脑深处忽略那些与恶魔、驱魔人相关的不正常记忆。
“我知道啊。”卢西安也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面浏览着服务生递来的菜单，一面理所当然地说：“我还知道，他每次来这里，都只点牛肉阳春面。麻烦，一份牛肉阳春面。”他对服务生点餐，之后又把菜单递过去给苏珊。
大约十分钟后，两个人在鸽子广场下了马车。卢西安带着苏珊，来到一家门上挂着朝云国书法招牌的餐馆，苏珊知道上面写的是“望月饭店”。
“市长先生今天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不能如愿而有些恼羞成怒，您不要放在心上。”他带着些微歉意，满脸真诚无害地安慰桑德拉。这是他作为桑德拉的同盟，必然要表演的部分。
卢西安那双充满孩子气的漂亮下垂眼此时自镜头移到苏珊有些急切的脸上，然后噗呲一声笑了，“恕我直言，您也太容易被人套话了。”
卢西安的意识如飞掠而过的胶片，快速与苏珊共感联结。苏珊不断跳过那些“隐私”的部分，再次回到四月一日那天的会议上。
书面记录什么时候需要特别签字了？……卢 西安望着桑德拉的背影有些莫名其妙，但也没特别放在心上，直接转身离开了……
霍华德小姐？……苏珊有些在意，这会儿，她阖上魔眼，从相机取景器上抬起头来。
“只是这样吗？”卢西安困惑地皱一下眉，巴眨着那双大而纯真的下垂眼望着她，“那我记得的，那些从我身体里，还有嘴巴里钻出来的小女孩是怎么回事？”
但是，之后或许得想办法确认一下他的秘书霍华德小姐的记忆。
虽然答应了，但是这个态度？……苏珊心生烦躁，还是抓紧机会看着取景器，眼底亮起幽光。
而他之所以这么积极地推动立法，与其说是像苏珊先前认为的那样，是出于年轻从政者对于工人阶级的同情，和意图改变世界的热情与信念……更多似乎只是为了通关、挑战某项艰难任务的趣味，并以此拿到可作为跳板往更高阶级去的政治资源……
“所以您和穆早上出现在M.P.的府邸也是为了调查这个？”卢西安这会儿说着，突然想到什么，“M.P.果然和桑德拉先生的死亡有关吗？”
“……桑德拉先生？”卢西安一瞬表现得相当意外，然后垂了眉眼，露出些沉痛遗憾的神情，“……他其实是个让人尊敬的领导者。”
桑德拉即便会议上一直忍耐着，因为遭受了他人无端的攻击与羞辱，难免面色灰败。此时他那双深邃的黑眼睛望着卢西安，勉为其难地笑一下，“谢了，我不会被这种‘跳梁小丑’打倒的。”
“您……”苏珊因为他的态度怔了怔
苏珊望着卢西安单纯好奇的脸，确认过记忆后，她不认为卢西安还有可能是自己正在找的那个“催眠师”，于是当下一面收拢着相机，一面告诉他：“是关于艾伦的父亲，约翰·桑德拉。”
卢西安因为苏珊的态度，露了犬齿狡黠地一笑，“逗您玩的。我其实一开始就知道您和穆不是普通人。那天昏过去以前的事情，被剖开的大蛇、会说话的燕子……我也都还记得一些。”他说着，又凑近苏珊一些，压低了声音向她保证，“不过别担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苏珊知道这不是卢西安真实的想法，但她并不会因此就厌恶他。毕竟，从她过去使用魔眼的经验来看，人人都在伪装自己，只是程度的深浅不同罢了。
“关于刚才会议的书面记录，出于彼此好看我擅自修改了一些地方，需要您过来确认签字。”她说话的声调慢而沙哑的，听着有些无精打采。
苏珊再次从他人口中听见艾伦的名字，胸口依然一阵酸然。当下，她并不想详细地聊那天的事情，只是顺着卢西安的话说：“说‘救’太夸张了，您从楼梯上跌下去，我只是顺手把您扶起来。”
“可我怎么能信任您呢？”卢西安这会儿透过镜头，理所当然地说：“毕竟您是那个有能力的人。代入想想，要是我有像您这样的能力，一定也会忍不住好奇和窥私欲，把您所有的隐私全都看光的。”
“您这是要拍我？”取景器里的卢西安此时歪一下脑袋，对着镜头盈盈地笑起来，“是又打算向上次那样，准备用您的相机窥探我的隐私吗？”
] 苏珊摇摇头，“和他无关。”
“……”
苏珊于是拉开皮腔，转动光圈，对着外面拍摄了两张正常风景的照片，然后调整拍摄角度，直至将身旁的卢西安也囊括其中。
苏珊有些惊讶，主要这里是……她先前打算和穆一起来吃牛肉面的餐馆。这会儿，卢西安替苏珊拉开椅子让她坐下，苏珊店头向她道谢后，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说：“真巧，这里也是穆常来的餐馆。”
这家餐馆，虽然框架是奥斯帝国典型的二层大理石建筑，但细节上，诸如门口摆放的小石狮子、楼梯上的雕花扶手、屋内挂着的水墨画，和桌上摆放的筷子篓……都是东方异国风情。
“当然。”卢西安点一下头。
卢西安说着，颇感慨地苦笑一下，“后来的事我就不怎么记得了。我醒来后，穆告诉我，是您救了我……”
那是卢西安最后一次见到桑德拉，之后，他因为桑德拉与工会决裂，回到铁路公司上班的消息大吃一惊。不止是因为原先的计划被全盘打乱让他措手不及，更重要的是，卢西安有些难以相信，这个世上竟然有人能贿赂得了桑德拉这样如茅坑里的石头般又臭又硬的人……他怀疑是M.P.指示霍华德小姐干的，并再次为他们手段龌龊的程度大开眼界……除此以外，他更多的精力都放在解决后续问题上面，他也和M.P.一样，并不知晓桑德拉的死亡……
他的语气依然相当友好，似乎只是在开玩笑，苏珊却很难不为他的揭穿感到心虚，卢西安知道自己的能力……当下，她松开预备按快门的手，慌忙而窘迫地向他解释：“我不会窥探您的隐私……只是，做一些工作上的验证调查，除此以外，您私人的记忆我一点也不会看。”
从他的意识表层，苏珊可以读取到，不论是对桑德拉的尊重，还是对于M.P.的鄙夷，都并非出自他的真心，除了推动劳动法立法的顺利进行，他实际上，一刻也没有把这两个人放在眼里。
这与他之后对M.P.不留余地的威胁，是截然不同的态度。
还真是心如磐石的坚定啊……卢西安边带着一种戏谑心思想着，边脸上松一口气，挂上一个纯真安心的笑容，“那真是太好了。”
苏珊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共感卢西安的记忆，对他也有了除开最初认真负责，行动力很强的公务员以外的形象认知，当下却依然为他过分游戏人间的个性感到惊讶。
桑德拉这时点一下头，向卢西安道别，“下次会议再见吧。”
苏珊表情空白了一秒，随后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戏弄了。
《苏珊的祸福之眼和她难圆的破镜》
直到事态濒临失控的边缘，卢西安才慢悠悠地站起来。他拉住桑德拉，凑在对方耳边，用一种凝重而劝阻的语调，循循善诱地说：“您该知道他们是故意激您，想把您弄走，好在其他工会的成员身上找突破口。您再生气也不该落入他们的圈套，随他们起舞……”
苏珊望着他那张纯良无辜的脸……她回想起上次用魔眼共感他时留下的印象，的确，这个人好像本来就没有什么恐惧之心……这是奥瓦尔执事的能力对他失效的理由吗？……但只是这样并不能让苏珊消除疑心……当下，她点一点头作为回应，随后，转头假装望一会儿车窗外缓慢后退的街景，从背包里取出相机，和卢西安说：“不介意我拍几张照片吧？”
苏珊知道卢西安说得并没有错，这会儿她咬一咬嘴唇，一板一眼地继续向他解释：“我有关于能力的‘使用法则’，轻易违反法则去窥视他人，是有失控成恶魔的风险的。”
卢西安转动着手里的钢笔，很为M.P.关于“过分的贪婪会让船沉掉”的蠢话感到一阵滑稽的幽默，这些有钱人可真喜欢抢夺受害者的身份来装点自己……他想，他们每次用来攻击真正受害者的话语，难道实际上不都是在说他们自己？
卢西安看着她眼底的幽光消失，这时兴兴头头地问她：“怎么样，这次您都调查了哪些部分呢？”
卢西安和桑德拉一起回头，看见一个女性从刚才的会议室里探出头来。她身材瘦高，穿着一身暗绿色的职业套装，衬得原本就偏深的肤色愈发黯淡。她的脸很尖，两颊有些凹陷，松弛的唇角和脸上的一些刻纹能看出她已经不那么年轻，一双柔软忧郁的灰眼睛因为沉重的黑眼圈显得有些疲惫。苏珊认得她，她是M.P.的秘书，艾莉·霍华德小姐。
会议结束以后，卢西安小跑着在走廊上叫住了离开的桑德拉。
这时候，有人在他们身后叫了一声，“请稍等一下，桑德拉先生。”
在车里，卢西安和苏珊说起了昨天报纸上看到关于艾伦的报道：“谁能想到，那孩子竟然会是凶手……那天我打开地下室的门，听见了他说话的声音，还以为是错觉……”
由于卢西安决定去的餐厅离这里有一段距离，两人离开M.P.的豪宅以后乘坐有轨电车过去。
这使苏珊终于明白了他在M.P.记忆里表现的那种危险感的来源。
“您当然可以替我拍照。”卢西安此时得逞地笑起来，摊一下双手，“毕竟上次，您已经没有经过我同意地这样做过了。”
而艾伦父亲桑德拉的反驳让卢西安觉得很有意思……市长先生这回怕不是踢到钢板上了……他津津有味地想着，钢笔在手头的会议报告上随意画着M.P.怒发冲冠的滑稽画。
苏珊一瞬愣住，当下心生了警惕。她没想到卢西安竟然还会记得。通常情况下，负责收尾的奥瓦尔执事会缩小事件中普通人震惊恐惧的情绪，以使他们大脑深处忽略那些与恶魔、驱魔人相关的不正常记忆。
“我知道啊。”卢西安也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面浏览着服务生递来的菜单，一面理所当然地说：“我还知道，他每次来这里，都只点牛肉阳春面。麻烦，一份牛肉阳春面。”他对服务生点餐，之后又把菜单递过去给苏珊。
大约十分钟后，两个人在鸽子广场下了马车。卢西安带着苏珊，来到一家门上挂着朝云国书法招牌的餐馆，苏珊知道上面写的是“望月饭店”。
“市长先生今天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不能如愿而有些恼羞成怒，您不要放在心上。”他带着些微歉意，满脸真诚无害地安慰桑德拉。这是他作为桑德拉的同盟，必然要表演的部分。
卢西安那双充满孩子气的漂亮下垂眼此时自镜头移到苏珊有些急切的脸上，然后噗呲一声笑了，“恕我直言，您也太容易被人套话了。”
卢西安的意识如飞掠而过的胶片，快速与苏珊共感联结。苏珊不断跳过那些“隐私”的部分，再次回到四月一日那天的会议上。
书面记录什么时候需要特别签字了？……卢 西安望着桑德拉的背影有些莫名其妙，但也没特别放在心上，直接转身离开了……
霍华德小姐？……苏珊有些在意，这会儿，她阖上魔眼，从相机取景器上抬起头来。
“只是这样吗？”卢西安困惑地皱一下眉，巴眨着那双大而纯真的下垂眼望着她，“那我记得的，那些从我身体里，还有嘴巴里钻出来的小女孩是怎么回事？”
但是，之后或许得想办法确认一下他的秘书霍华德小姐的记忆。
虽然答应了，但是这个态度？……苏珊心生烦躁，还是抓紧机会看着取景器，眼底亮起幽光。
而他之所以这么积极地推动立法，与其说是像苏珊先前认为的那样，是出于年轻从政者对于工人阶级的同情，和意图改变世界的热情与信念……更多似乎只是为了通关、挑战某项艰难任务的趣味，并以此拿到可作为跳板往更高阶级去的政治资源……
“所以您和穆早上出现在M.P.的府邸也是为了调查这个？”卢西安这会儿说着，突然想到什么，“M.P.果然和桑德拉先生的死亡有关吗？”
“……桑德拉先生？”卢西安一瞬表现得相当意外，然后垂了眉眼，露出些沉痛遗憾的神情，“……他其实是个让人尊敬的领导者。”
桑德拉即便会议上一直忍耐着，因为遭受了他人无端的攻击与羞辱，难免面色灰败。此时他那双深邃的黑眼睛望着卢西安，勉为其难地笑一下，“谢了，我不会被这种‘跳梁小丑’打倒的。”
“您……”苏珊因为他的态度怔了怔
苏珊望着卢西安单纯好奇的脸，确认过记忆后，她不认为卢西安还有可能是自己正在找的那个“催眠师”，于是当下一面收拢着相机，一面告诉他：“是关于艾伦的父亲，约翰·桑德拉。”
卢西安因为苏珊的态度，露了犬齿狡黠地一笑，“逗您玩的。我其实一开始就知道您和穆不是普通人。那天昏过去以前的事情，被剖开的大蛇、会说话的燕子……我也都还记得一些。”他说着，又凑近苏珊一些，压低了声音向她保证，“不过别担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苏珊知道这不是卢西安真实的想法，但她并不会因此就厌恶他。毕竟，从她过去使用魔眼的经验来看，人人都在伪装自己，只是程度的深浅不同罢了。
“关于刚才会议的书面记录，出于彼此好看我擅自修改了一些地方，需要您过来确认签字。”她说话的声调慢而沙哑的，听着有些无精打采。
苏珊再次从他人口中听见艾伦的名字，胸口依然一阵酸然。当下，她并不想详细地聊那天的事情，只是顺着卢西安的话说：“说‘救’太夸张了，您从楼梯上跌下去，我只是顺手把您扶起来。”
“可我怎么能信任您呢？”卢西安这会儿透过镜头，理所当然地说：“毕竟您是那个有能力的人。代入想想，要是我有像您这样的能力，一定也会忍不住好奇和窥私欲，把您所有的隐私全都看光的。”
“您这是要拍我？”取景器里的卢西安此时歪一下脑袋，对着镜头盈盈地笑起来，“是又打算向上次那样，准备用您的相机窥探我的隐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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