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虚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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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BO）只跟人气最高的HE！》

    【主人……呃不对不对，芙芙！】系统为自己情不自禁喊出的讨好性质称呼感到丢脸，它急急忙忙地问：【你的分化等级和精神力等级明明都是A级，为什么要让我篡改成D级呀？中下劣等的Oga是没办法在匹配库里面和男主们匹配的……感觉好难推进剧情哦。】

    宁芙无辜地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系统感觉有点奇怪，但还是老老实实说：【是的吧，读者只会关注重要角色的剧情，那种只有几句话剧情的炮灰角色……唔，应该是死了也不会有人在意的，原著里面有很多这样的炮灰工具人呢！】

    她有些郁                                                闷地回答系统的疑惑：“虽然联邦政府已经废除了银河帝制时代的AO强制匹配制度，但仍旧明文规定B级以上的Oga必须就读Oga学院，这样一来我去梵格尔夫学院读书的事情就板上钉钉了。”

    于是，在监控画面里，海恩管家并不是在宁芙的房间里突然跳楼身亡，而是与她交谈之后走出房门，花了三个小时巡视卡鲁耶格庄园，最后再登上白塔顶楼一跃而下。

    在宁芙的胁迫下，系统含泪使用手中的那一点点权限，黑进庄园的人工智能系统，篡改了监视器画面。

    宁芙摊手：“你看吧，连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也就是说，在这个世界，除了作为主角的我以外，”宁芙按照自己的方式逐渐理解了一切，“其他人的死活都不重要。嗯嗯，真不错呢。”

    系统：【呃，准确来说，你们都是纸片人。只不过你是主角，有一些人是重要的配角，其他人都是不重要的炮灰角色。】

    第六星区是卡鲁耶格家的发源地，位于整个联邦星域的核心跃迁地带，第六星区内的每颗星球都由卡鲁耶格家牢牢把持、开采资源，而执政官的权力相较之下被无限压缩，据说在第六星区内，就算掉下来一星币，也有三分之二得写上卡鲁耶格的名字，另外三分之一才算作税金。

    而这种自我完善逻辑机制同样依托于系统的能量，它的能量越少，世界自我完善机制就处理得越烂。

    就比如说，海恩管家这个角色并非凭空产生的，世界自我完善机制会自动给他补充相应的人物背景和社会关系，所以他会有父母、配偶和子女。

    她忍不住问：“那我……还有其他人，都是真实的吗？”

    庄园内某处仅供Oga居住的白色塔楼，宁芙正对着自己的插花作业发愁。

    宁芙略有所思：“原来如此，这个世界是作者笔下虚构的小说世界，所有人都是‘纸片人’……好新奇的概念，真有意思。那你说的那些‘不重要’的炮灰角色，有多不重要？”

    宁芙又问：“就算死了也没人在意？”

    原来一切都是假的。

    宁芙笑眯眯地说：“可我不是善良的女主角诶，怎么办呢？要不然你报警吧，让纸片人法庭来审判我。”

    系统那因为严重缺少能量而显得迟钝、懵懂的脑子，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那就是重启世界线之后，获得自主权、在完全开放模式下成长起来的女主角，已经彻底脱离了作者掌控下的人物角色设定。

    系统还在挣扎，翻来覆去的那几句话不知道是在试图说服谁：【……可是，你不应该这样的，这样漠视生命的行为实在太糟糕了！啊啊啊啊这样的女主角肯定会被骂的！】

    系统：【……】

    但遗憾的是，只有作为绝对主角的宁芙才能察觉到这一点，甚至在系统出现之前，她也无法窥见这个世界的不真实。

    宁芙问：“你觉得是上大学读书好，还是跟Alpha约会好。”

    系统有些苦恼地挠头，面对它这个凭空产生的系统，宁芙自始至终都展现出了与众不同的、极强的包容能力和理解能力，甚至提出的一些问题让系统也要仔细想一想。

    海恩管家明明是在庄园里从业多年的家佣，宁芙从十三岁看他那张惯会颐指气使、踩高捧低的脸长大到十七岁，她知道海恩管家有个跟他同样尖酸刻薄的妻子和脑子不太好使的儿子，但却从来没有见过他们，直到他死了也没见过。

    宁芙问：“这又是什么意思？”

    “算了，先别说这个了。”宁芙双手叉腰，忧愁又极力忍耐的目光一一扫过桌面上那些人工培育出来的名贵花卉、凌乱的茎叶和珍贵器皿，说：“我想请问，现在是联邦星历270年，距离人类脱离蓝星和银河系已经过去了一千多年，为什么还存在插花、绘画、烹饪这种东西？”

    好离谱！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庄园的确也算是供海拉夫人享乐的天上行宫，整个庄园都依托于悬浮装置之上，再加上环绕庄园外部建造的赌场、会所、俱乐部……所有面积加起来约等于一个微型城市。

    像篡改监视器画面一样，篡改宁芙的分化结果也是轻而易举。

    甚至还成为了Oga学院的入学预备课程。

    系统呜呜咽咽地又哭又叫，显然被吓得不清：【杀人了！杀人了！呜呜呜……你你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呜呜呜……】

    但是由于系统的能量不够，这种自动处理机制补充得不够完整，所以宁芙从来没有见过这些人——因为这仅仅是世界自我完善机制所补充的背景设定，大致上符合逻辑，但因为系统能量短缺，所以无法具象化。

    系统解释说作者不会浪费笔墨在微不足道的小角色身上，而这个世界本身的自我完善机制在重启之后也元气大伤，无法自动修补每个角色的人生逻辑线。

    宁芙靠在窗边，眼睛不眨地望向地面。

    宁芙低声呢喃：“居然真的跳下去了……精神力还真好用。”

    宁芙眨巴眨巴眼睛，表情无辜地说：“他自己跳下去的呀。”

    Beta毕竟没有Alpha那样高密度的骨骼和近乎完美的肌肉、力量以及体格，从这么高的地方毫无防备地跳下去，身体素质平庸甚至低下的男性Beta当然必死无疑。

    系统：【上学读书。】

    系统抽噎着反驳：【但、但明明是你用精神力控制他跳下去的！呜呜！你是女主角诶，怎么可以这么做？善良的女主角是不能这么做的……】

    *

    “纸片人”这个名词还是宁芙从系统那里学来的，系统吱吱哇哇、绘声绘色地用奶音给她科普这个小说世界的背景设定、陈述原著剧情，宁芙越听越感到荒谬和虚幻，忽然之间觉得自己十七年的人生乃至这个细思之下全是漏洞的世界，都是一个巨大的泡沫。

    只要稍微动下脑子，仔细思考、用心观察，就会轻而易举地发现这个充满漏洞、破绽、逻辑错误的世界，简直虚假得可怕。

    系统：【你坏TvT】

    卡鲁耶格庄园静静悬浮在第六星区中央行星的内城正上方，沐浴在黄金般璀璨的阳光之中，向下方的内城城市建筑投下浓厚的黑影。

    【啊？这样不好吗？】系统懵懵懂懂，【原著里面你就是梵格尔夫学院上学的啊，然后按照课程安排跟男二男三男四匹配、约会、修学分……你会很受欢迎的！】

    尽管银河帝制已经消逝久远，但还是有人将海拉夫人称呼为第六星区的地下皇帝，将卡鲁耶格庄园视作天上的宫廷。

    对此，宁芙说不上来产生了什么特殊的感觉，只是平淡无奇地想着：

    宁芙闭上眼睛，捂住耳朵，满不在乎地说：“听不见啦！也看不见！因为我是纸片人主角，要挨骂也是作者挨骂啦！”

    系统：【啊啊啊啊啊啊啊！！！】

    系统：【……】

    【？】

    系统：【呜呜。】

    系统：【呃，作者的想象力就这么点，你忍一下……】

    在宁芙精神力的操控下，海恩管家没有丝毫挣扎和犹豫，彻底服从了她的命令，从十三层窗户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尽管系统能量短缺，但也并非一无是处。

    “然后你刚才说什么来着？哦，在原作剧情里，我的主要任务就是跟男二男三男四约会，低声下气地求他们给自己打高分，因为我

    宁芙捧着小脸，恍然道：“哦，原来是这样，那我明白了。”

    海恩管家死了。

    面对宁芙的疑惑，系统尝试着解答：【一般来说，读者只会关注主角和重要配角的互动和剧情发展，除此之外的其他人都是推动剧情线的工具人，好像没人会在意的样子……】

    分化期结束之后，伴随着强大精神力的涌现，她的各项感官也得到了飞跃性的提升，她不仅能听见方圆两百米内一滴水轻轻落下的声音，更能看见此时此刻，海恩管家那躺在地面上的扭曲尸体、苍白脸庞和不断蔓延的鲜血。

    系统解释说：【很好理解呀！你想想看，一本小说的文本内容不过几十万字，作者把百分之八十的笔墨都花费在主要角色身上，这样其实远远不够支撑起一个背景逻辑严丝合缝的世界，这就需要世界本身的自我完善机制，自动处理作者没有写出来的地方。】

    宁芙一脸无语的表情，吐槽说：“Oga学院的必修课程是插花、绘画、艺术鉴赏、烹饪、生理知识、腺体养护……想修学分，就必须通过匹配库跟Alpha进行配对，按照适配度高低从上到下依次约会，约会行为表现是否得体和Alpha的评价决定了Oga的学分……”

    正如系统所说的那样，一个仅在原文中不过几句话篇幅剧情的炮灰角色的死亡，对这个庞大的、由文字堆砌起来的世界根本掀不起任何波澜。

    直到现在，系统险些按捺不住惊恐想要呐喊——女主角你到底擅自明白了些什么呀！！

    系统在宁芙脑海里一阵尖锐爆鸣，吵得宁芙下意识地捂住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