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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在十一月四日这天，冷空气降临澄州大地的时候，白杨收拾了自己的东西，不管什么调查组的劝告，登上了去纽约的飞机。
这个时间见面对谁都不是好事，一不小心，可能还会把她牵连其中。他本该很清楚这一点的。
白杨的目光定格在这一幕，他的动作轻柔，笑容和煦，任谁都不会窥探到他的本来面目。不，只能说这也是他的面目之一，他从不会存什么害人的心思，只是行进的路上，也从不会悲悯。
白杨在纽约安顿下来，卡尔朋友连住宿费都不收她的，给她省下来一笔不小的预算。而且这个朋友的酒馆也是三教九流各派都有，于是她开始在酒馆里通缉陈西原。
白杨坐他的车，恍惚回到那年蒋一黎带她跳伞，耳边风疯狂呼啸的时候，那时候差点以为要死在那里，以后再也见不到陈西原了，下来之后直接崩溃大哭。现在也是这样的狂风，她来找他了。
陈西原会后悔吗？
“我不久就会走。”陈西原终于说起自己，手边握着服务员端上来的柠水，在遍地洋文的大街上，他们的国语显得尤其突兀。
“你怎么……”
那几天实在太难熬，即便知道他本该如此，她还是难免为他担惊受怕。白杨隔断时间就要拨一通那个号码，毫无例外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他还和以前一样，衬衫的扣子都不好好扣，最不喜欢戴腕表，眉眼之间神色疏离，看她的时候又满腹柔情。
他听出了她的哭腔颤音，轻声安慰：“白杨，我不想让你担心。”
“那现在呢，现在我就不担心了吗？！”白杨鼻子一抽，冷声说：“我告诉你陈西原，我现在就在纽约！”
车还是那么快，她的心反倒沉下来了，酝酿着如果真的见到了他，该说什么，是对他说，陈西原，你收手吧。还是，陈西原，在里面好好改造。
她必须要有个办法让自己安心下来，不然这种难言的撕扯一直折磨着她，让她彻夜难眠。
白杨的眼泪一下就出来了，质问他：“怎么都不跟我讲，陈西原，你怕我会出卖你是吗？”
他告诉她自己现在不在纽约，而是旧金山。现在形势紧张，他几乎没有再回国内的可能。白杨一个字都说不出，曾经想过的让他收手伏法的说辞一个字也都想不起来了。
也是多亏了这么些年来的走南闯北，她钱包没长，认识的人反倒多了起来，其中包括一个叫卡尔的男人，是个美国人，听他讲以前是什么雇佣兵还是别的什么，不知道是不是在吹水。
陈西原沉默了片刻，轻轻应下来：“好。”
陈西原一字一句都跟她交代清楚：“我在美国的公司出问题了，他们目前是查不出什么，可是我不能赌，你能明白吗？”
“你说去哪儿好？英国太多雨，而且我还不是什么Gentlen。法国的话可以去找杨珏时玩玩，不过那儿的饭菜太难吃了。听蒋 一黎说澳洲也不错，不过袋鼠会打人……”他难得说这么长一串话，像是转移谁的注意力一样，最后筛选了一圈，幽幽叹了一口气：“还是祖国好啊。”
她脸上血色褪去，秋风中有些煞白，一点点对他说：“不是的陈西原，人就是需要一个统一的标准去规范，如果都和你一样，自成体系，那是原始社会。别再为你的错找理由。”
不，不会。他说过，犹豫只在做决定那一刻，既然上了路，就得学会后果自负。
她真的没什么胃口去吃饭，看着面前的男人，感到心被溺在海里，发出闷然又撕裂的疼，一切与她相关者皆掠过她，事情滚滚向前，而她望着大浪翻涌，什么都阻挡不了，连哀号都被淹没。
白杨坐在机场的休息区思考了一会儿，点检着号码里的所有人，终于找到一根救命稻草。
那趟旅程是白杨去找他，到旧金山，SanFrancisco.那里的湾区诞生了太多顶尖科学家和技术人员，他们是在一个学校附近的餐厅见的面。
“人各有命，只能说他们命不好。”他唇角微扬，隐约带笑，但却没有丝毫轻蔑鄙夷，只在说一件平常的事，“天灾人祸意外，哪一个都比我致命。白杨，我做的事我都认，我该是什么结果我也都认，哪怕是栽了跟头，那也是我的命。”
而后是陈西原无奈的声音：“白杨，你让我拿你怎么办好？”
再次接到陈西原的电话，是纽约时间的一个凌晨。国内是正午。
陈西原三十五了。
白杨怎么也笑不出来，抿唇看他。人怎么会一成不变呢，他也是变了的，他也已经将岁月揉进眉眼，发丝之间隐隐露白，就连眼角，也多了两条更添韵味的褶皱。
他不知是刻意还是无意，说这话的时候总不好再让人拿捏什么欢乐趣，离别苦的滋味，甚至还跟她一板一眼地讨论了起来。
《一任平生》
他端起手边的柠水喝了一口，并不辩驳，颜笑眉梢还疏朗着浅浅笑意。服务生这时候端着他们的餐品送过来，白杨的是一份只需要叉子的意面，于是两人都不再讲话。
终于，仿佛接受
这真是能要人命的问题。
等待的过程太折磨人了，她不知道前方到底是生死门还是绞刑架，她必须要做点什么。尽管她知道，自己或许什么也干预不了。
陈西原顿了一瞬，之后还是笑：“白杨，实迷途其未远，觉今是而昨非的人是你不是我。”
与之而来的是她事业上的蒸蒸日上。
白杨翻找了一会儿，试错了好几个，终于找到他的联系方式。
陈西原拿着刀叉，切下来一小块盘子里的面包，俯下身，放到脚边的蹭他裤脚的小猫儿面前，下面的小动物吃的尽兴，他也趁机揉了揉它的毛脑袋。
“澄州河的南岸区，一开始是不在计划拆迁内的，那个地方没人能接手，也没人愿意出血，可是我能让人把这地方吃下去。”他慢慢说，来自太平洋的海风吹乱他的头发，让他这整个人都多了几分沧桑，“这是要牺牲一些人的利益，可那又怎么样呢，总体利好不就可以了？白杨，一个统筹范围的法律兼顾不了所有人。”
白杨今天好像又读懂了他一点，他有一套自己的逻辑体系，并在这个体系里游刃有余，毫无愧色，袖手人间。
那是一串源自美国的号码，她毫无防备地接我来，第一句话是hello。陈西原在那边笑，说她英文讲的不错。
白杨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她抽噎半晌，最后吐出一句话：“陈西原，我们见一面。让我见见你。”
她办的是B-2签证，只能在这里待不超过六个月，不止如此，她还面临着一个巨大的问题，她没那么多钱。
陈西原看得出她心绪不佳，也放下了手里的餐具，温声耐心地跟她讲故事：“你知道吗，这里有一个很大的地震带，圣安德森断层带，就在旧金山的市区。有传闻说，这里其实是通往亚特兰蒂斯失落王国的秘密通道，还有人去那里探险过……”
随着飞机一起落地的还有白杨的理智，她思绪回笼，望着巨大的美利坚合众国的国土，忽然觉得自己这一趟来的实在太过莽撞，她什么都不知道，只晓得陈西原目前仍在美国这一个信息。
陈西原的号码再也没有打通过，他们分离太久，她连现在他身边到底有谁都不知道，她对他的朋友，家人，一无所知，她找不到任何能够联系到他的办法。除了Sophia,她告诉她，陈西原仍在美国。
陈西原接着说：“我留在美国的时间也不长了，这边已经有了动静，证监会在调查我。”
白杨和那个男同事被部门组长按头表扬，甚至还想为她做一篇专访。她给拒绝了，在最辉煌的关头以养伤的名义请假离开公司。
“以后会怎么样？”
他越说话，她越是想哭。
医院的报道很快发出，人们声讨那个医闹的患者家属的同时，也对她这个只拍到背影的女记者大加赞誉，甚至在同事的那个角度，正好能拍到子弹穿透持刀者的胸膛。还很有话题度。
“白杨。”陈西原打断她，“我讲过的，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
外面支了两个很大的遮阳棚，他们就坐在遮阳棚的下面。
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地望着他，终于把自己心中那个横亘已久的问题问了出来：“陈西原，为什么要做那些事，有些东西你分明不缺，钱，权，你都有的。哪怕庸庸碌碌过一辈子也好……”
这样的人是很自私的，也是很轻松的，没什么道德感，故而不存在什么枷锁。
那时的纽约还是秋天，凉风萧瑟吹过，这个号称世界经济晴雨表的地方并没有想象中的繁荣，也可能只是她站的位置太低，还不足以见到。
“就这么想我？”陈西原没心没肺地问，放荡地笑了一声，眼神落在她裹满纱布的左手上。
白杨颇为不可置信地问他：“那被你牺牲的那些人呢？”
老板深刻把北美人追求的自由刻进了骨子里，纹夸张的纹身，眉毛上面打银色的眉钉，把车速飚到100h，据说这几年也从来都是挥金如土。
白杨眼睫低垂，压下落泪的欲望，哑声问他：“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简单说明情况和需求，卡尔也很乐意帮忙，只可惜他现在人不在纽约，于是把她转手交付给另一个朋友，一个酒馆的老板。
她从未想过陈西原会有这么一天，就像她从没想过陈西原会做荼毒人命的事。她觉得他们也不过都是普通人，最过分不过收点东西，有些事，离他们看似遥不可及。
他们还算有些交情，起码共患难过。
那边传来一声隐秘的叹息。
白杨咬紧牙关，攥着手里的安全带一刻也不松懈。
] 于是在十一月四日这天，冷空气降临澄州大地的时候，白杨收拾了自己的东西，不管什么调查组的劝告，登上了去纽约的飞机。
这个时间见面对谁都不是好事，一不小心，可能还会把她牵连其中。他本该很清楚这一点的。
白杨的目光定格在这一幕，他的动作轻柔，笑容和煦，任谁都不会窥探到他的本来面目。不，只能说这也是他的面目之一，他从不会存什么害人的心思，只是行进的路上，也从不会悲悯。
白杨在纽约安顿下来，卡尔朋友连住宿费都不收她的，给她省下来一笔不小的预算。而且这个朋友的酒馆也是三教九流各派都有，于是她开始在酒馆里通缉陈西原。
白杨坐他的车，恍惚回到那年蒋一黎带她跳伞，耳边风疯狂呼啸的时候，那时候差点以为要死在那里，以后再也见不到陈西原了，下来之后直接崩溃大哭。现在也是这样的狂风，她来找他了。
陈西原会后悔吗？
“我不久就会走。”陈西原终于说起自己，手边握着服务员端上来的柠水，在遍地洋文的大街上，他们的国语显得尤其突兀。
“你怎么……”
那几天实在太难熬，即便知道他本该如此，她还是难免为他担惊受怕。白杨隔断时间就要拨一通那个号码，毫无例外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他还和以前一样，衬衫的扣子都不好好扣，最不喜欢戴腕表，眉眼之间神色疏离，看她的时候又满腹柔情。
他听出了她的哭腔颤音，轻声安慰：“白杨，我不想让你担心。”
“那现在呢，现在我就不担心了吗？！”白杨鼻子一抽，冷声说：“我告诉你陈西原，我现在就在纽约！”
车还是那么快，她的心反倒沉下来了，酝酿着如果真的见到了他，该说什么，是对他说，陈西原，你收手吧。还是，陈西原，在里面好好改造。
她必须要有个办法让自己安心下来，不然这种难言的撕扯一直折磨着她，让她彻夜难眠。
白杨的眼泪一下就出来了，质问他：“怎么都不跟我讲，陈西原，你怕我会出卖你是吗？”
他告诉她自己现在不在纽约，而是旧金山。现在形势紧张，他几乎没有再回国内的可能。白杨一个字都说不出，曾经想过的让他收手伏法的说辞一个字也都想不起来了。
也是多亏了这么些年来的走南闯北，她钱包没长，认识的人反倒多了起来，其中包括一个叫卡尔的男人，是个美国人，听他讲以前是什么雇佣兵还是别的什么，不知道是不是在吹水。
陈西原沉默了片刻，轻轻应下来：“好。”
陈西原一字一句都跟她交代清楚：“我在美国的公司出问题了，他们目前是查不出什么，可是我不能赌，你能明白吗？”
“你说去哪儿好？英国太多雨，而且我还不是什么Gentlen。法国的话可以去找杨珏时玩玩，不过那儿的饭菜太难吃了。听蒋 一黎说澳洲也不错，不过袋鼠会打人……”他难得说这么长一串话，像是转移谁的注意力一样，最后筛选了一圈，幽幽叹了一口气：“还是祖国好啊。”
她脸上血色褪去，秋风中有些煞白，一点点对他说：“不是的陈西原，人就是需要一个统一的标准去规范，如果都和你一样，自成体系，那是原始社会。别再为你的错找理由。”
不，不会。他说过，犹豫只在做决定那一刻，既然上了路，就得学会后果自负。
她真的没什么胃口去吃饭，看着面前的男人，感到心被溺在海里，发出闷然又撕裂的疼，一切与她相关者皆掠过她，事情滚滚向前，而她望着大浪翻涌，什么都阻挡不了，连哀号都被淹没。
白杨坐在机场的休息区思考了一会儿，点检着号码里的所有人，终于找到一根救命稻草。
那趟旅程是白杨去找他，到旧金山，SanFrancisco.那里的湾区诞生了太多顶尖科学家和技术人员，他们是在一个学校附近的餐厅见的面。
“人各有命，只能说他们命不好。”他唇角微扬，隐约带笑，但却没有丝毫轻蔑鄙夷，只在说一件平常的事，“天灾人祸意外，哪一个都比我致命。白杨，我做的事我都认，我该是什么结果我也都认，哪怕是栽了跟头，那也是我的命。”
而后是陈西原无奈的声音：“白杨，你让我拿你怎么办好？”
再次接到陈西原的电话，是纽约时间的一个凌晨。国内是正午。
陈西原三十五了。
白杨怎么也笑不出来，抿唇看他。人怎么会一成不变呢，他也是变了的，他也已经将岁月揉进眉眼，发丝之间隐隐露白，就连眼角，也多了两条更添韵味的褶皱。
他不知是刻意还是无意，说这话的时候总不好再让人拿捏什么欢乐趣，离别苦的滋味，甚至还跟她一板一眼地讨论了起来。
《一任平生》
他端起手边的柠水喝了一口，并不辩驳，颜笑眉梢还疏朗着浅浅笑意。服务生这时候端着他们的餐品送过来，白杨的是一份只需要叉子的意面，于是两人都不再讲话。
终于，仿佛接受
这真是能要人命的问题。
等待的过程太折磨人了，她不知道前方到底是生死门还是绞刑架，她必须要做点什么。尽管她知道，自己或许什么也干预不了。
陈西原顿了一瞬，之后还是笑：“白杨，实迷途其未远，觉今是而昨非的人是你不是我。”
与之而来的是她事业上的蒸蒸日上。
白杨翻找了一会儿，试错了好几个，终于找到他的联系方式。
陈西原拿着刀叉，切下来一小块盘子里的面包，俯下身，放到脚边的蹭他裤脚的小猫儿面前，下面的小动物吃的尽兴，他也趁机揉了揉它的毛脑袋。
“澄州河的南岸区，一开始是不在计划拆迁内的，那个地方没人能接手，也没人愿意出血，可是我能让人把这地方吃下去。”他慢慢说，来自太平洋的海风吹乱他的头发，让他这整个人都多了几分沧桑，“这是要牺牲一些人的利益，可那又怎么样呢，总体利好不就可以了？白杨，一个统筹范围的法律兼顾不了所有人。”
白杨今天好像又读懂了他一点，他有一套自己的逻辑体系，并在这个体系里游刃有余，毫无愧色，袖手人间。
那是一串源自美国的号码，她毫无防备地接我来，第一句话是hello。陈西原在那边笑，说她英文讲的不错。
白杨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她抽噎半晌，最后吐出一句话：“陈西原，我们见一面。让我见见你。”
她办的是B-2签证，只能在这里待不超过六个月，不止如此，她还面临着一个巨大的问题，她没那么多钱。
陈西原看得出她心绪不佳，也放下了手里的餐具，温声耐心地跟她讲故事：“你知道吗，这里有一个很大的地震带，圣安德森断层带，就在旧金山的市区。有传闻说，这里其实是通往亚特兰蒂斯失落王国的秘密通道，还有人去那里探险过……”
随着飞机一起落地的还有白杨的理智，她思绪回笼，望着巨大的美利坚合众国的国土，忽然觉得自己这一趟来的实在太过莽撞，她什么都不知道，只晓得陈西原目前仍在美国这一个信息。
陈西原的号码再也没有打通过，他们分离太久，她连现在他身边到底有谁都不知道，她对他的朋友，家人，一无所知，她找不到任何能够联系到他的办法。除了Sophia,她告诉她，陈西原仍在美国。
陈西原接着说：“我留在美国的时间也不长了，这边已经有了动静，证监会在调查我。”
白杨和那个男同事被部门组长按头表扬，甚至还想为她做一篇专访。她给拒绝了，在最辉煌的关头以养伤的名义请假离开公司。
“以后会怎么样？”
他越说话，她越是想哭。
医院的报道很快发出，人们声讨那个医闹的患者家属的同时，也对她这个只拍到背影的女记者大加赞誉，甚至在同事的那个角度，正好能拍到子弹穿透持刀者的胸膛。还很有话题度。
“白杨。”陈西原打断她，“我讲过的，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
外面支了两个很大的遮阳棚，他们就坐在遮阳棚的下面。
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地望着他，终于把自己心中那个横亘已久的问题问了出来：“陈西原，为什么要做那些事，有些东西你分明不缺，钱，权，你都有的。哪怕庸庸碌碌过一辈子也好……”
这样的人是很自私的，也是很轻松的，没什么道德感，故而不存在什么枷锁。
那时的纽约还是秋天，凉风萧瑟吹过，这个号称世界经济晴雨表的地方并没有想象中的繁荣，也可能只是她站的位置太低，还不足以见到。
“就这么想我？”陈西原没心没肺地问，放荡地笑了一声，眼神落在她裹满纱布的左手上。
白杨颇为不可置信地问他：“那被你牺牲的那些人呢？”
老板深刻把北美人追求的自由刻进了骨子里，纹夸张的纹身，眉毛上面打银色的眉钉，把车速飚到100h，据说这几年也从来都是挥金如土。
白杨眼睫低垂，压下落泪的欲望，哑声问他：“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简单说明情况和需求，卡尔也很乐意帮忙，只可惜他现在人不在纽约，于是把她转手交付给另一个朋友，一个酒馆的老板。
她从未想过陈西原会有这么一天，就像她从没想过陈西原会做荼毒人命的事。她觉得他们也不过都是普通人，最过分不过收点东西，有些事，离他们看似遥不可及。
他们还算有些交情，起码共患难过。
那边传来一声隐秘的叹息。
白杨咬紧牙关，攥着手里的安全带一刻也不松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