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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舒伯特仿佛神经里就缺少适可而止的关键词，他用他那温和的腔调抱怨道:“那也太久啦，我们没有更好的赶路方式了吗？”
海边吹来的海风掺杂进了烟尘, 舒伯特棕色的眼睛映照进这一片麻木求生的人们。有大人也有孩童，每个的眼神都又麻木, 又奇异地机警, 就像荒野里饥饿的小兽, 正在评估他们的危险与价值。
“来了组织却还在惦记过去的规矩吗？”芥川毫不客气，“再啰嗦，我就要怀疑你对港口黑手党是否具有忠诚。”
当太宰治的迷弟，真是一件是件难度很高的活计。想起这个，舒伯特的眼神不禁有些同情。芥川龙之介更加恼火了，他看上去想生撕了舒伯特，又因为这是件无用功而不得不终止。
舒伯特看见有小孩子隔着破碎窗户朝他们怯怯地看，看上去大概七八岁，童稚的脸上有惊恐却还有一丝天真，舒伯特不由得朝他露出了一个微笑。
[说什么脾气坏呢……]系统小声道，[你只是浑身都不舒坦，所以偏要想办法宣泄而已。]
芥川龙之介梗着一口气，听见舒伯特用崇敬的语气说:“因为跟我的老师相比，我做的一切成就都只是微不足道的。我从不有自信超越他，我的一生都只是在试图与他挨得更近——所以我也从不觉得自己的实力有多么强，那只是我在追逐老师的过程中的一点附加品罢了。”
任何一个与芥川龙之介搭档过的同事，都要惊讶于他此时的好脾气。毕竟现在的芥川，还不是两年后受制于“不能杀人”的誓约而路不睬蚂蚁的新时代黑手党，他尖锐冷漠的脾气能让首领都头痛，一般人绝不敢像这般触他霉头。
舒伯特软绵绵地说:“是吗，那你岂不是离深渊挨得更近？”
他的腿迈步的感觉十分绵软，就像里面不是骨骼，而是轻飘飘的棉花。芥川猜这是什么属于舒伯特的特质，可能来源于他的特别经历。
芥川龙之介操控着罗生门，轻轻松松就越了过去，像猫一般轻而又轻地落在了地面上，没发出半点声音。
擂体街位于横滨的正中央, 源自于多年以前未知原因产生的一场爆炸。爆炸产生时几乎摧毁了圆圈范围所有的建筑与人，像是凭空降下的天罚, 但天罚也阻止不了草芥一般弱小而顽强的人们，长久以来，这里变成了无处可归之人的巢穴，之前战争遗留下来的集装箱与危房成为了这座城市苟延残喘者的家园。
“我不好直接提他的名讳。”
两个港口黑手党的少年在任务的不远处当场打了起来。
这种异能的使用方法称不上有多特别，但又显得期望能用这种方式把他堵住的自己异想天开。芥川龙之介回过头去，从喉咙里憋出一句:“跟上，”然后看着舒伯特踢踢踏踏地走上来——踢踢踏踏？或者说，像一个微微摇晃的小熊一样。
五条千秋不答，舒伯特摇摇晃晃地走着，轻快道:“好了，快点走吧芥川，胆敢冒犯港口黑手党威严的蠢货就要清除掉，不是吗？”
每个人都有秘密，而芥川龙之介属于对其他人的秘密漠不关心的那一类，他不是警察、不是侦探，没有窥私癖，不耽误工作的情况下，他对他人隐私毫无兴趣。
舒伯特用他那无辜的眼神望向他，芥川龙之介最后的理智崩断了，他愤怒地喊道:“——【罗生门】！”
——就让他来看看，资料里最后几页那个因想对付帕丽斯而结社，聚集于擂体街的组织到底是什么模样吧。
芥川侧头看了一眼，反应过来是舒伯特抛过来了一块石头，摔在地上发出了响声，他再随着声音瞬移而至。
老师？
舒伯特茫然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想到他所说的那个“能力消失”，应该指的是太宰治。
他的本意应该是说芥川其实更加固执得没边，却被误解成了是在嘲讽芥川比他更弱。芥川龙之介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别以为有异能就可以轻松大意了，当你的能力消失的时候，希望你还能维持这么嚣张的态度……”
他有些好奇地看着周围的情况。
“两个月, 之前没有处理吗？”舒伯特拎着他的棕黑色皮包, 戴了眼镜，沉稳迈步像只棕熊的样子让人完全想不到实际上那么能打。芥川龙之介不耐烦道:“不要多问，安静办事。”舒伯特举了一下双手, 表示投降。
但耐不住总有过于闲的人喜欢问东问西:“长官，”他被安上了一个新称呼，“我们还要走——走——多远啊？”
好朋友失踪了, 莫名其妙收了一大摞绝密的档案，一条无从解析的信息，一个风雨欲来的预感, 但日子还是要照样过。www.zhuoxinge.com
芥川龙之介皱着眉，明显对他还有着敌意, 但因为任务只能强行忍下。他将任务的地点和大概人物向舒伯特描述了一遍:“目标大概约为十五个人, 地点为横滨港口与擂体街的交界位置，也就是海岸边不远处, 大概率为偷渡客，约为两个月前通过未知交通工具登录横滨岸……”
但这也间接说明芥川龙之介就是个拖后腿的，是他在拖慢整个行动的速度。
“孤独的时候，总还是希望有个人可以抱一抱自己的。”舒伯特平静地回答。
“因为只要是野犬就会知道，只有舔干净了自己的毛。才有功夫去考虑其他事情。”芥川龙之介在有必要的时候，比喻总是用得尖锐而准确，“更多时候，野狗们也只能互相挨在一起汲取温暖而已——然后在寒冬里死于自己的弱小。”
却没想到总是让人生气的舒伯特，其实却是一个这样放低自己、鄙薄自己的人。
“是吗？”芥川龙之介眉眼间露出了讽意，“那是你对这些在地狱里挣扎的野犬太不了解了，没有体验过这样的生活，就最好不要滥施同情。”
“我从不觉得自己有多厉害。”舒伯特没头没尾地说。
擂体街整体是一个巨大的深坑，面积之大达314万平方米，这中间还密密麻麻地挤着许多房屋与集装箱，有的地方有清理出来的小道，有的地方则完全没有路或者路被堵死，得翻阅才能过去。
“……”
这是一种与芥川龙之介相似而又不同的师生关系，芥川虽然自认尊敬太宰治，但也绝没有到舍弃尊严的地步，不如所正是因为为了尊严，他才会极力想要得到太宰治的承认。
就算是再不了解艺术的人，都不至于不知道贝多芬的大名，更何况芥川并非是那等不学无术之人。事实上，他经常看书——所以他不但知道历史上有贝多芬，更知道历史上有舒伯特。
舒伯特不紧不慢:“我倒不知道你还有把自己比作狗的爱好。”
这次两人都还算有所收敛，打过之后，芥川龙之介捂着被揍了一拳的肩膀闷声闷气地往前走，舒伯特的脸被割了一道，血滴滴答答地留下来，但他就和之前腿受伤一般毫不在意。
他不觉得同情，只觉得愤怒，就像看见一个拥有强大力量的人声称自己弱小，就像看见拥有强权者声称自己弱势，毫无意义，只让人觉得讽刺。他问:“你的老师是谁？”
芥川龙之介很不情愿地承认，他那如一滩死水一般的好奇心在这番言论下罕见地上涨了。
他露出了被激怒的表情:“你在愚弄我吗？”
如果说刚刚只是暗示，那现在就几乎是明示了。当然按事实来说，比起现在慢吞吞地拿腿赶路， 让舒伯特融于无所不在的风声之中，无疑是更加快捷、更高效率的方式。
“你不清楚目标的情况，过去就是送死而已。”他习惯性地讽刺，“显然，你的异能让你的脑袋有些过于膨胀了，已经丧失了基本的思考能力。我不知道你怎么会产生这样的错觉——当一个人觉得自己无法无天的时候，他离深渊就只差临门一脚。”
他冷着脸向前走，想着[那个废物要是过不来，就上报任务失败]。接着就感到有什么东西从身后砸了过来，他本能地侧身用罗生门将其击落，东西掉落在地上发出声响，下一瞬，舒伯特就带着他那四平八稳的表情站到了芥川龙之介旁边。
舒伯特跟在芥川龙之介身后, 听着他陈述本次任务概要。汽笛在他们的远方悠悠响起，阵起一阵白鸽。
这是在嫌弃他走得太慢了吗？芥川龙之介闷闷地说:“半个小时。”
这一顶帽子扣得让舒伯特露出了有些噎住的表情，他无奈地举起双手:“好吧好吧……我的老师是贝多芬。”
说起太宰治，这位摸鱼高手最近偷偷摸摸地收集了不知道多少资料，已经有两天没来烦莫扎特了。五条千秋知道芥川和太宰有这层关系，还是因为芥川自己的资料——除了芥川自身的能力评估以外，还大刺刺地标了个“太宰治头号迷弟”在脑袋上，让人想不看到都难。
舒伯特还在凝视着前方:“我一辈子都无法超越老师了——而我也接受这一点。事实上，老师愿意承认我这个学生，都已经是我的荣幸，更不敢奢求太多。”
小孩瞪大了眼睛，立刻缩了回去，还把窗户猛地拿什么东西塞上了。芥川龙之介见状毫不客气地讽刺道:“别在这里发挥多余的同情心了，这里的人可不需要你的怜悯。”
[呀咧呀咧，脾气真坏。]
我什么时候嚣张了？
霎时间，芥川龙之介浑身爆发强烈的煞气，又立刻被收了回去，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港口黑手党漫长的生活在他顽固不宁的脑袋里勉强刻下了“忍耐”二字，这或许是一个可以让他的老师太宰治惊叹的成果了。
] 但舒伯特仿佛神经里就缺少适可而止的关键词，他用他那温和的腔调抱怨道:“那也太久啦，我们没有更好的赶路方式了吗？”
海边吹来的海风掺杂进了烟尘, 舒伯特棕色的眼睛映照进这一片麻木求生的人们。有大人也有孩童，每个的眼神都又麻木, 又奇异地机警, 就像荒野里饥饿的小兽, 正在评估他们的危险与价值。
“来了组织却还在惦记过去的规矩吗？”芥川毫不客气，“再啰嗦，我就要怀疑你对港口黑手党是否具有忠诚。”
当太宰治的迷弟，真是一件是件难度很高的活计。想起这个，舒伯特的眼神不禁有些同情。芥川龙之介更加恼火了，他看上去想生撕了舒伯特，又因为这是件无用功而不得不终止。
舒伯特看见有小孩子隔着破碎窗户朝他们怯怯地看，看上去大概七八岁，童稚的脸上有惊恐却还有一丝天真，舒伯特不由得朝他露出了一个微笑。
[说什么脾气坏呢……]系统小声道，[你只是浑身都不舒坦，所以偏要想办法宣泄而已。]
芥川龙之介梗着一口气，听见舒伯特用崇敬的语气说:“因为跟我的老师相比，我做的一切成就都只是微不足道的。我从不有自信超越他，我的一生都只是在试图与他挨得更近——所以我也从不觉得自己的实力有多么强，那只是我在追逐老师的过程中的一点附加品罢了。”
任何一个与芥川龙之介搭档过的同事，都要惊讶于他此时的好脾气。毕竟现在的芥川，还不是两年后受制于“不能杀人”的誓约而路不睬蚂蚁的新时代黑手党，他尖锐冷漠的脾气能让首领都头痛，一般人绝不敢像这般触他霉头。
舒伯特软绵绵地说:“是吗，那你岂不是离深渊挨得更近？”
他的腿迈步的感觉十分绵软，就像里面不是骨骼，而是轻飘飘的棉花。芥川猜这是什么属于舒伯特的特质，可能来源于他的特别经历。
芥川龙之介操控着罗生门，轻轻松松就越了过去，像猫一般轻而又轻地落在了地面上，没发出半点声音。
擂体街位于横滨的正中央, 源自于多年以前未知原因产生的一场爆炸。爆炸产生时几乎摧毁了圆圈范围所有的建筑与人，像是凭空降下的天罚, 但天罚也阻止不了草芥一般弱小而顽强的人们，长久以来，这里变成了无处可归之人的巢穴，之前战争遗留下来的集装箱与危房成为了这座城市苟延残喘者的家园。
“我不好直接提他的名讳。”
两个港口黑手党的少年在任务的不远处当场打了起来。
这种异能的使用方法称不上有多特别，但又显得期望能用这种方式把他堵住的自己异想天开。芥川龙之介回过头去，从喉咙里憋出一句:“跟上，”然后看着舒伯特踢踢踏踏地走上来——踢踢踏踏？或者说，像一个微微摇晃的小熊一样。
五条千秋不答，舒伯特摇摇晃晃地走着，轻快道:“好了，快点走吧芥川，胆敢冒犯港口黑手党威严的蠢货就要清除掉，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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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伯特用他那无辜的眼神望向他，芥川龙之介最后的理智崩断了，他愤怒地喊道:“——【罗生门】！”
——就让他来看看，资料里最后几页那个因想对付帕丽斯而结社，聚集于擂体街的组织到底是什么模样吧。
芥川侧头看了一眼，反应过来是舒伯特抛过来了一块石头，摔在地上发出了响声，他再随着声音瞬移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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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伯特茫然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想到他所说的那个“能力消失”，应该指的是太宰治。
他的本意应该是说芥川其实更加固执得没边，却被误解成了是在嘲讽芥川比他更弱。芥川龙之介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别以为有异能就可以轻松大意了，当你的能力消失的时候，希望你还能维持这么嚣张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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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的时候，总还是希望有个人可以抱一抱自己的。”舒伯特平静地回答。
“因为只要是野犬就会知道，只有舔干净了自己的毛。才有功夫去考虑其他事情。”芥川龙之介在有必要的时候，比喻总是用得尖锐而准确，“更多时候，野狗们也只能互相挨在一起汲取温暖而已——然后在寒冬里死于自己的弱小。”
却没想到总是让人生气的舒伯特，其实却是一个这样放低自己、鄙薄自己的人。
“是吗？”芥川龙之介眉眼间露出了讽意，“那是你对这些在地狱里挣扎的野犬太不了解了，没有体验过这样的生活，就最好不要滥施同情。”
“我从不觉得自己有多厉害。”舒伯特没头没尾地说。
擂体街整体是一个巨大的深坑，面积之大达314万平方米，这中间还密密麻麻地挤着许多房屋与集装箱，有的地方有清理出来的小道，有的地方则完全没有路或者路被堵死，得翻阅才能过去。
“……”
这是一种与芥川龙之介相似而又不同的师生关系，芥川虽然自认尊敬太宰治，但也绝没有到舍弃尊严的地步，不如所正是因为为了尊严，他才会极力想要得到太宰治的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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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伯特不紧不慢:“我倒不知道你还有把自己比作狗的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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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觉得同情，只觉得愤怒，就像看见一个拥有强大力量的人声称自己弱小，就像看见拥有强权者声称自己弱势，毫无意义，只让人觉得讽刺。他问:“你的老师是谁？”
芥川龙之介很不情愿地承认，他那如一滩死水一般的好奇心在这番言论下罕见地上涨了。
他露出了被激怒的表情:“你在愚弄我吗？”
如果说刚刚只是暗示，那现在就几乎是明示了。当然按事实来说，比起现在慢吞吞地拿腿赶路， 让舒伯特融于无所不在的风声之中，无疑是更加快捷、更高效率的方式。
“你不清楚目标的情况，过去就是送死而已。”他习惯性地讽刺，“显然，你的异能让你的脑袋有些过于膨胀了，已经丧失了基本的思考能力。我不知道你怎么会产生这样的错觉——当一个人觉得自己无法无天的时候，他离深渊就只差临门一脚。”
他冷着脸向前走，想着[那个废物要是过不来，就上报任务失败]。接着就感到有什么东西从身后砸了过来，他本能地侧身用罗生门将其击落，东西掉落在地上发出声响，下一瞬，舒伯特就带着他那四平八稳的表情站到了芥川龙之介旁边。
舒伯特跟在芥川龙之介身后, 听着他陈述本次任务概要。汽笛在他们的远方悠悠响起，阵起一阵白鸽。
这是在嫌弃他走得太慢了吗？芥川龙之介闷闷地说:“半个小时。”
这一顶帽子扣得让舒伯特露出了有些噎住的表情，他无奈地举起双手:“好吧好吧……我的老师是贝多芬。”
说起太宰治，这位摸鱼高手最近偷偷摸摸地收集了不知道多少资料，已经有两天没来烦莫扎特了。五条千秋知道芥川和太宰有这层关系，还是因为芥川自己的资料——除了芥川自身的能力评估以外，还大刺刺地标了个“太宰治头号迷弟”在脑袋上，让人想不看到都难。
舒伯特还在凝视着前方:“我一辈子都无法超越老师了——而我也接受这一点。事实上，老师愿意承认我这个学生，都已经是我的荣幸，更不敢奢求太多。”
小孩瞪大了眼睛，立刻缩了回去，还把窗户猛地拿什么东西塞上了。芥川龙之介见状毫不客气地讽刺道:“别在这里发挥多余的同情心了，这里的人可不需要你的怜悯。”
[呀咧呀咧，脾气真坏。]
我什么时候嚣张了？
霎时间，芥川龙之介浑身爆发强烈的煞气，又立刻被收了回去，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港口黑手党漫长的生活在他顽固不宁的脑袋里勉强刻下了“忍耐”二字，这或许是一个可以让他的老师太宰治惊叹的成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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