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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帕丽斯弯唇答应了他的请求,在他们手指交握的一瞬间,西格玛瞪大了眼睛。而帕丽斯云淡风轻地松开了手,并把她刚刚与西格玛交握的那只手竖在唇边,“嘘”。

    “唔,”帕丽斯笑道,“这我到底没想到。”

    他不在乎那是做什么的组织,他只在乎陀思答应他,会给他一个“家”。

    她就和出现时一样, 像一阵令人看不清的云雾, 消散在黑暗中。

    帕里斯小姐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他在半年以前出现在了沙漠中,手里只有一张通往不存在地点的车票。之后,他就被沙漠中的人贩子商团逮住,成了一个奴隶。

    他是个比较容易羞涩的性格,跟他一脸淡定的同行者相比,西格玛就没法对路人的目光那么从容了。

    “我……我是西格玛,”西格玛被吓了一跳。

    他在陀思的注视下上前两步,欠身道:“帕丽斯小姐……我一直是你的崇拜者,今天能见到您,真的很高兴……”

    因为教授这些孩子同样算在知名度和贡献点里, 系统也由着他去。所以沉迷育儿的五条千秋没有参与横滨最近的风起云涌,只是凭借着乌鸦的旋律, 了解周围最近的情况。最近似乎也没有发生什么事, 每天的日程表除了监督琴行里每个孩子的学习进度以外, 唯一称得上变数的事情, 大概就是太宰治这个烦人精在坚持不懈地缠了莫扎特两个月后,终于在一天里消失不见了。

    虽然可能对陀思的梦想没有什么兴趣,但能绕过异能特务科拿到书总不是一件坏事,不是吗?

    而在那之前的一切……

    说实话,西格玛并不认为陀思能说服她,毕竟她看上去是那么的成功而又理智,而只要是这样的人,都不会赞成陀思那“清除所有异能者乃至非普通人者”的想法。

    琴行的老师还是太少了, 只有三个,他想扩大到更大的剧院、音乐厅,只能通过抽更多的马甲。但比起做各种任务,五条千秋现在更沉迷于教小孩子。

    毕竟跟已经守了十几年的老爷子相比,很多更年轻的会被年轻貌美又温柔稳重的副会长吸引……至于她的手下有多少对她还抱着上下属之外的感情,西格玛感觉自己最好还是不要深思。

    “我不认为将希望都寄托在物品上是一件明智的事,尤其在这个物品本身还极其神秘的时候。它可能有传闻中强大,但更多时候,这些传说中的能力都是历史中人云亦云所带来的附加值。”帕丽斯说。

    五条千秋还以为这人终于终日作死一朝被雁啄了, 还用莫扎特在附近找了他两天,结果没能捕捉到他的任何生命气息。一直到在乌鸦的视线中, 武装侦探社里重新出现了那个摸鱼的身影, 他才知道这家伙原来是回侦探社了。

    “为我保密哦”,她弯弯的眼睛里仿佛在说这几个字。西格玛脸一红,迅速抽走了手。

    所有人都只不过是在利用他,无论是是以前的奴隶主还是现在的陀思,他们都只不过在利用他达成自己的目的,所以他从未有过家,也从来没有过家人。

    他在大夏天却还带着冬天才带的毛茸茸的帽子。奇怪到让最不喜欢管别人闲事的立本人, 都忍不住要多瞟他几眼,暗自嘀咕“他难道就不热吗”之类的问题。

    在帕丽斯放完了一整张唱片后,这个和谐到让西格玛沉默的会面终于结束了。在陀思起身准备告辞的时候,帕丽斯仿佛是无意间夸赞道:“费奥多尔,你有个很不错的下属。”

    “所、所以……我能和您握个手吗?”无论这样的事情做多少次,西格玛都感觉自己的声音在发涩,他一方面祈求帕丽斯没有发现他这份不正常的紧张,另一方面又祈求她没能发现。

    现在陀思就是这么堂而皇之地进了猎人协会,看见副会长门旁的守卫时,还说了一句“哦摩西罗伊(有趣)”,西格玛的表情逐渐从紧张演变成了麻木,跟随陀思走了进去。

    办公室里,就坐着猎人协会的副会长。

    。。。。。。

    但没有关系,他对陀思其实也是在利用。他替陀思办事,陀思替他找到书,制造一个和他一样没有过去的地方,然后那其中的人,就都将成为他的家人。

    对于没有过去、飘无不定的西格玛来说,“家”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了,所以他答应了陀思,从沙漠中走了出来,并且加入了“天人五衰”。

    职业猎人遍布全世界,在各个领域以极强的创新能力不断展露锋芒,让他们在世界上出现的时间比较晚,但一出现就有着极高的存在感,并且让“猎人”迅速成为了一个国民化追求的职业。

    小孩子真的很神奇, 又乖又软, 看着他们的胳膊不太熟练地在琴键上跃动, 把一首车尔尼弹得逐渐成型的时候,会感到莫大的欢欣。

    “所以你能给我提供什么呢?”帕丽斯问,“我像一个傻瓜一样容忍你在我的地盘上筑巢,如果你的目的仅仅是就是为了向我讲述你的理想,那么我可能会让你和你的虫卵一起滚出去。”

    这个时候,陀思来了,也就是他旁边的这个带着白色帽子的男人,全名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他出现在西格玛面前,然后问“你想要一个家吗?”

    走了也不打声招呼, 烂人一个……

    于是陀思立刻说自己已经通过情报认证了“书”的真实性。在帕丽斯问既然如此,他又有什么方法知道“书”的位置时,陀思也立刻保证自己已经有了非常保险的方法,不需要帕丽斯付出什么代价,只是需要她提供一个可以见到异能特务科科长的身份。

    有很多时候,这种仿佛是无意之间对下属的关注会很提高好感,如果帕丽斯对自己的所有下属都是这样,那西格玛就理解为什么帕丽斯在猎人协会拥有如此高的拥护度了。

    “我能给你所有人都在追求的东西。”陀思说,“小姐,你难道没有对‘书’心动过吗?”

    他不想再被人抓起来了!

    西格玛不认为自己是个善良的人,如果他善良,就不会自私地为了自己的私愿,就加入天人五衰助纣为虐。但他是个正常人,所以他看到这样和谐美满的场景,就骤然升起了满满的吐槽欲。

    帕丽斯甚至还在此之后开了一瓶葡萄酒,和陀思共同庆祝普通人的未来。

    陀思的目光扫了过来,西格玛骤然浑身发冷。

    这些前缀词条,让西格玛看向办公桌前身姿绰约的副会长时,不禁用了带着崇拜的目光。而副会长也很快注意到了他,给了他一个亲和力满满的笑容。

    “那就是达到平等,”

    陀思向前来到帕丽斯座位,两人互相介绍的时候,西格玛就默默跟在陀思身后。而在两人互相自我介绍完之后,帕丽斯还对西格玛询问道:“请问你是?”

    如此低廉的代价,如此高昂的收获,在西格玛绝望的眼神中,帕丽斯答应了与陀思的合约,并且还答应为他们提供安全而隐秘的住所。

    更多的上位者只会和曾经关押他的人贩子一眼,把异能者当做一种工具。现在整体的情况就是如此,大量的念能力者、异能者都在从事保镖之类的工作,世界并没有因为他们那奇妙的能力就发生什么变化,玩弄权力的依旧是政客和财阀,而不是强大的异能者。

    “……”帕丽斯没说话,只是微微扬了扬下巴,示意费奥多尔继续。

    西格玛是个没有过去的人。

    虽然将总部设在日本这个行为让猎人协会有些争议,钟塔侍从更是曾经将猎人协会称为“听上去很厉害但是其实没多少历史”,但对西格玛来说,猎人协会是国际上数一数二的大组织了。

    虽然帕丽斯没有什么表情变化,但所有人都能感觉到,她对谈话的兴致变高了。西格玛觉得她的想法非常好猜――

    没有丝毫改变。

    他所不知道的是,太宰治全把少女围着大楼转了一圈,最后站在那一动不动的场景看在了眼里。少女金色的眼瞳慢慢黯淡下去, 最后什么都没说, 衣裙一转, 就踏回了大楼之中。

    而猎人协会作为最盛产奇装异服的地方,在其中行走,就很少会受到瞩目,这让西格玛多少松了口气。

    “从俄罗斯远道而来的情报贩先生,”帕丽斯双手交叠,“你又有什么要带给我的信息呢?”

    “理想,最近这个词出现在我耳边的频率倒是相当高。所以,你认为我的理想是什么?”

    他偏头看着旁边的陀思,完全理解不了他为什么能那么波澜不惊――他们可是没有走任何官方程序、偷渡来的,是被发现就要被抓起来的存在。他们此前也的确经历了本土组织几次不怀好意的试探,但陀思居然……带着毫无战斗能力的他来到了这里的猎人协会!

    西格玛感觉瞬间被那个灿烂的微笑击中。

    什么东西啊……普通人的未来不需要这样好吗……

    “我会远渡重洋来到这里,自然是因为我发现,我和你有着相同的理想。”

    对于帕丽斯这种人来说,陀思就是一个标准的反社会,结局一般是终生□□或是枪决。但令西格玛惊讶的是,帕丽斯明显已经听出了陀思的意思,但她没有任何反应,仿佛陀思说的不是“把非能力者都清除”,而是“动物园里的水池需要换水了”。

    他因为自己拥有异能,所以跟其他朝不保夕的奴隶相比,他至少还能苟活。但他也受不了那样失去自由、经常挨饿挨打的生活,可惜多次试图逃跑都失败了。茫茫沙漠,却根本没有他的落脚之处。

    五条千秋最近沉迷于养孩子。www.yilinwenxu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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