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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没什么,女孩,那没什么。”希波吕忒反倒皱起了眉,“我相信你的行为都是正义之举,但那不因为你的起誓或者严格束缚自己,而是因为,我相信你是一个善良的人。”

    柯拉并非不明白那人不称职,对方甚至一度被起诉要进监狱。

    希波吕忒安静的看着对方的一系列变化,眼睛里带着温和的鼓励和笑意,那目光让柯拉忽然安静下来,她从对方瞳孔的倒影中看到一双炽热燃烧着的蓝色眼睛。

    她几乎为自己眼中的炽烈感到惊奇,随即是令人战栗的兴奋和得意。

    现在,另一个人也无师自通。

    “但,我得说,”她皱眉努力建构语句,心里几乎对自己即将说的话感到惊讶,“拥有攻击性并不是一件坏事,女孩,我反倒希望你更肆意一些。”

    佩珀半跪在法兰西斯面前,棕色眼睛里满是因为在乎而产生的紧张,她语气极尽柔和,两手抓住法兰西斯的手。

    在柯拉瞪大的目光中,她再次沉吟,尝试找出合适的例子。

    她能看清那女孩的样子,对方整张脸都裹在亚麻披肩里,只露出一双蓝色眼睛,警惕着她的靠近。

    没有恐惧,没有羞愧,她为自己的愤怒感到得意,她为自己的得意感到惊讶,随即惊讶也转变为得意。

    “但攻击性怎么能是好的……”柯拉皱眉,但内心并不相信自己所说的。

    柯拉几乎瞬间扭头靠过去,语气急切反驳:“当然不,我只是说我自己……”

    各方情绪撕扯之下,她只是沉默着坐在原地。

    碰壁大多集合几个因素:紧迫要求回答的沟通环境,直白到封住所有回环可能的问题,坚定充斥着爱意和在乎的眼神,以及一个法兰西斯同样在乎的灵魂。

    “女孩啊,”希波吕忒叹气,这让柯拉惴惴不安,她坐在希波吕忒身侧,并不能时时关注对方的表情,不清楚对方的情绪变化,这让柯拉感到不安。

    希波吕忒站起身整理衣服,就在柯拉恼恨又觉得“果然如此”时,女王矮下身给了她一个拥抱。

    这招屡试不爽,但并不是没有碰壁过。

    “那其他人呢?亚马逊人从来都以好战为荣,她们每天进行军事性的锻炼,为了未来可能的战斗时刻准备,就连最重要的篝火节也要战斗比武,彼此间也会为一件小事吵架甚至大打出手……你觉得她们的好斗是错误吗?”

    她甚至以自己的低道德感为荣。

    “称赞你乖巧,追捧你善良,用‘贞洁’来遏制你的欲望,用‘无私’来掠夺你的所有物……你获得了什么呢?亲爱的女孩?”

    而希波吕忒也温和笑起来,抱着她贴了贴脸颊,额头抵额头望向女孩的眼眸。

    “难道你觉得我的攻击欲是错的吗?亲爱的。”女王声音温和,甚至带点难过。

    “即便只是不舒服。”

    她大概明白希波吕忒的意思了。

    法兰西斯和柯拉几乎全然相反,什么“过高的道德感”在法兰西斯这里来说,简直是痴人说梦般的滑稽笑话。

    “我没有恶意,柯拉,我们相处了这么多天,你知道我的态度。”

    “我没想那么做,”角落里的女孩终于出声,她声音急切,非常担心自己的观点被错意。

    “这是别人要求你的,女孩,”希波吕忒点了点她的胸膛,“你从中获得了什么呢?”

    “其他人……我是说,社会或者国家。”

    ——一般情况下。

    “他让女侠感到不舒服,这就足够重要了!”

    在女孩疑惑的目光中,希波吕忒叹了一口气,声音有些难过:“在我看来,你用过分高的道德要求自己,就像用碎玻璃和布条折断自己的脚一样……你能明白吗?孩子,你这是在压抑你的身体和天赋。”

    “攻击欲并不是要随意伤人,而是,你要有意识去反击那些伤害你的事物。”

    她本该体贴的主动表示自己没什么事了,让希波吕忒可以体面离开,但她内心不快,却始终不愿说出违心的话。

    她为自己内心的叛逆感到更加惶恐,却有另一部分自己因所听到的感到快意。

    女孩声音掷地有声,她几乎从没这么坚定过,即便对她自己,也不曾这么维护过。

    或者说,正因为面对的是她自己,她才总是做不到坚定认可和坚决维护。

    希波吕忒一步步已经走到柯拉面前,这时候做了个请求的动作,在女孩同意后并排坐在女孩身边。

    “那不是问题,会有人做你的锚,这也是父母存在的意义,父母是绝对的后盾。”

    这次,还没等希波吕忒说完,柯拉就再次往上窜一窜,打断她后面的话:“那让她感到不舒服,那不公平,女侠她反抗当然是对的!”

    “你听说过古代东方的一种习俗吗?那里男性社会崇尚女性的脚像荷花花苞一样小,于是要求女孩们从小就折断脚背,用布条包着碎玻璃裹起来,以此来抑制脚的生长。于是女人们即便长大,也难以用十厘米的小脚走路,生活范围只能被限制在家里面,只能用小碎布走路,还因此更加短命。”

    希波吕忒和天堂岛大多数女人一样,常年训练下的肌肉强健,健康状态远超普通人,夜视能力也是一流。

    “你觉得□□是一个合适的领导人吗?”

    希波吕忒试图说什么,但思虑再三,还是觉得这些仅靠语言,是没办法让对方改变观念的。

    “但你不能忽视或扭曲你的感官,亲爱的,当你忽视你的不舒服情绪时,你是在杀死你自己。”

    “即便只是感到不舒服?”

    “当然不!”柯拉跳起来,忽然                                                飘在半空中。“我怎么会这么想?!”

    “我相信那些事情你会很快见到,你会用自己的眼睛打破权威。”

    柯拉还想说什么,这时候紧闭的房门忽然被敲响,有人向希波吕忒汇报事情,而她也正色回应。

    《[综英美]集齐七个崽》

    “大概不是……我是说,我只听说过他的荒唐事迹,而互联网上笑料才传播更远……”

    希波吕忒做出思考的动作,随即笑道:“当然,如果你真的那么做了,我也会用所有力量去反击。”

    “美国所有的政客都和他一样,孩子,你不必太过拘谨,这个世界就是个草台班子,没有谁运筹帷幄,也没有人是绝对正确。”

    “我不知道……我看的东西很少,也许我是坐在井底的青蛙呢?我不知道……我怎么敢评价那些人。”

    “戴安娜刚走到人类社会时,曾因为餐厅给她和其他男人的饭量不同而争吵,当场和几个男人约架,还因为一个男人摸她腰而大打出手,你觉得……”

    “你要像维护所有你爱的人一样,坚定的、毫无保留的、无条件的维护你自己的想法。”

    她试图安抚对方,而在希波吕忒看来,让一个人安心的做好方法,就是让她强健有力。

    她只是恐惧于否定对方,恐惧于否定一个还算成功的男士,恐惧否定一个名人。

    “在那之前,孩子,你必须保有攻击欲。”

    “无论什么时候,柯拉,你都要记得这种感觉。”

    她只是想听到更多反驳的话,心底的另一个她激烈躁动着,预感到这份谈话十分重要。

    “当然不!我……”

    但希波吕忒并没给她辩驳的时间:“难道你觉得我的野心很糟糕吗?”

    “我绝对不会伤害任何人!”她下意识斩钉截铁,随即又想起自己误伤过的人,眼神暗淡了下,又急切找补:“我绝对不会主动伤害任何无辜或罪不至死的人,我是说,我不会仅仅因为我感到不舒服……”

    她并不知道自己相信什么。

    “但……”女孩被这一番言论搞蒙了,她几乎以为自己幻听了什么奇怪的话:“高道德难道是一种错吗?”

    “攻击性对谁来说是坏事?”

    于是话题就被打断,柯拉心里一阵失落,明白这场谈话就到这里了。

    ——

    即便一切想法激荡着到了瓶口,就差最后一下就能奔涌而出,有东西抓心挠肝地想要脱口而出,但希波吕忒有正事,和小孩的谈心只能就此结束。

    “但我……”

    对此,托尼·斯塔克深有体会。

    “这就是你回击的理由,这是绝对正当的、绝对被允许的理由。”

    “但没人看到那男人做的,戴安娜的做法太鲁莽了……”

    “况且,你拥有卡拉同源的力量,有那样的力量,和众神战斗都不是一件难事,为什么要怕我们呢?你完全可以轻松撂倒我。”

    柯拉再一次坚定拒绝了希波吕忒的邀请,后者并没像以往那样理解的离开,而是转身关上门,在大门隔绝室内的阳光供给之后,她叹气,看向昏暗角落里的女孩。

    “但意志薄弱的人拥有力量是很危险的,我的攻击欲会带来灾难性的危害。”

    法兰西斯最擅长利用话术扭转人心,大多数时候,她虽然说的是真话,但说话的表情、语气、断章取义的提及往事和蒙太奇般的叙事节奏,都能让任何人曲解她的意思。

    “他们的要求一定是对的吗?”

    “亲爱的法兰,你愿意让我做你的妈妈吗?”

    她惶恐不安,内心却有某种东西破开坚冰和土壤,顶开皲裂的土层,大喊着“是这样的”“对啊对啊”。

    集齐这几样东西很难,过去也只有道恩利用过这一手段,迫使法兰西斯狼狈说出自己的真心话。

    “但……”柯拉几乎被这一段话搞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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