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尝试干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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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妨，本就是他想要的结果。

    趁着里开饭还有一段时间，鹿正康去工作室赶稿。他接了一个大工程，一个客户让他花一幅三维的场景图，鹿正康得戴上VR，拿着画笔在室内边走边画，这样的画作，通常是需要一到两个月的。

    这让鹿正康感到一种受困于孤岛的悲哀。只不过，他又觉得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情。

    现在还是简单的高中生活，鹿正康感到平行时空的记忆在不断消失，他问苏湘离，她也是这样回答的，那些发生在消失的时间线上的事情，就像是渐行渐远的两条航船，渐渐就接受不到彼此的消息了。

    晚上的时候，鹿正康去了苏湘离的出租屋。

    鹿正康还是去工作，他要把江水的细节再丰富一下。

    有时候，鹿正康能感觉心口有一个深深的空洞。

    鹿正康便笑，“那一起。”

    她下课很早，还有时间去超市采购一番。晚饭也是她准备的。

    炫目的夕阳光芒在江面上橘色粼粼闪烁，也在她的背影上晕染开一层仿佛是柔纱的丝绒色彩，与铅灰色的阴影交缠出一个温软的曲度。鹿正康熟悉她就像是熟悉自己。

    水雾，江水，冲刷魂魄，鹿正康还是会忧愁，他是被困在孤岛里的……

    苏湘离笑骂，“又骗人！”她哈哈大笑，侧头用鼻子磨蹭他的侧颈，她喷出的气息热乎乎的。

    她已经就坐，鹿正康从她背后接近，轻轻环住她的脖颈，低头被发丝包裹，深深吸气，除了洗发水的香气，还有油烟味，吸气让苏湘离后颈的皮肤感到一阵突如其来的微凉，忍不住绽开一个寒颤。

    鹿正康没有回头，半趴在车把上，“挺好啊。”

    总之，今天是一个阴雨天，上午下雨，中午停了一会儿，太阳从云层的裂口里短暂得显露一段时间后又被遮蔽，下午还是下雨。

    饭后，鹿正康与苏湘离猜拳，结果是苏湘离洗碗，鹿正康为得胜沾沾自喜，嘿嘿直笑。

    鹿正康不知道是不是女人做家务就会变得很暴躁，他进门的时候，在玄关换了拖鞋，然后就把潮湿的鞋子放在了那里。苏湘离看到了，就教训说，你总是不把鞋子收好。鹿正康陪笑说，我的不对。

    苏湘离见鹿正康吃得慢条斯理，忍不住回忆，“我记得你小时候很馋的。”

    晚饭并不丰盛，两个人本也吃不了太多东西。

    去见苏湘离，坐着公共交通，撑着伞，或者不撑伞，让雨珠顺着衣物滑落，溅碎在湿润的地表，沾湿鞋帮露出来的白色棉袜。

    苏湘离从车后座跳下来，坐在临江的护栏上，把靴子褪下来，鹿正康懒散得看着，还是享受着风吹。风里有温暖而熟悉的味道，水汽在加重，她站在栏杆上，就像是一个体操运动员一样，高高举起双手。

    鹿正康看到苏湘离高高跳起，扎入水中，溅起的水雾扑在他脸颊上也能润湿嘴唇。

    鹿正康坐在老式摩托上，风让嘴唇干燥，他舔舐了一下。

    “得意什么得意，哼。”

    “现在也馋。”鹿正康快速扒饭。

    绘画一条江，像素风格，日暮，江边一男一女，骑在一辆摩托车上，男人穿着灰色兜帽卫衣，外面是一件蓝色牛仔马甲，半趴在车把上，后座的女人穿蓝色风衣，半褪着，露出黑色针织棉衣，手里捧着一杯果汁，裹着灰色尼龙丝袜的腿夹着车身。二人侧头看着灰沉沉的江水上夕阳的倒影。

    “今天很累吗？”苏湘离没有转头，只是放下碗筷，抬手朝后去勾住他的脖颈，后仰靠着鹿正康的肩膀。

    “我去洗个澡。”

    “该洗澡了。”鹿正康咕哝了一声，抿了抿发丝的味道，又呸呸呸得吐出来。

    他不累，但总有些心累，就因为自己记忆淡去而疲惫。

    鹿正康觉得灵感喷涌，他应该也买一辆这种老式摩托，载着苏湘离去看江景。

    他会享受江浙市阴雨的四月。

    今晚，或许他会在梦里遇到江水。鹿正康在梦里……清爽的晚风里有水汽，水汽里有腐烂的鱼类的尸体的臭味，水藻散发出来的臭味，不知从何而来的汽油味，还有煤炭的焦香，河畔是一个教堂，一个铁匠铺，自制面包的便利店，还有三家拉面馆子，隐约有行人在移动。

    他也跃进水中，苏湘离发出大笑声。

    他现在并不缺钱，浮土德还在为他带来源源不断的收益，只是鹿正康对AI并不怎么信任了，苏湘离嘲笑他越来越像太爷爷，这没什么不对的，鹿正康本就是和太爷爷一个年代的人。

    “我只是觉得……男人每个月就是有一两天很累的不是？”

    江畔还是有许多建筑，教堂、铁匠铺、面包店和面馆，还有穿黑衣白衣红衣粉衣的行人，他们对高高耸立的苏湘离熟视无睹，不是第一个人试图跳进江水里去了。

    苏湘离坐在他背后啜饮果汁，吸管空吸发出咕噜噜的声音，她用靴子尖轻轻踹了踹鹿正康的小腿，“画得怎么样了？”

    苏湘离呼唤他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