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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也不是难过,就是控制不住。

    冯问蓝疑狐,接了过来。

    笑着笑着心里又流下了心酸的眼泪。

    而后,俩人继续往墓园出发。

    冯亦程睨了她一眼:“前段时间你一直说你睡眠有问题,正好最近有人给我推荐了这医生,到时候你去看看。”

    “什么叫晃。”冯问蓝不太满意冯亦程过于不讲究的用词,纠正道,“我们那是吃完晚饭,正常走在路上,好吗!”

    是方便以后“低头望替身,举头思白月光”吗?

    冯亦程太了解冯问蓝那戳一下才会动一下的性子了。

    反常什么啊反常!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她已经从一开始的从上车偷偷哭到下车,变成了现在的可以平静地望着车窗外的街景来打发路上的时间。

    “?”

    这么爱漂亮的人,最后走的时候却被车撞得血肉模糊。

    “别嘴上说谢我,回去就把这事儿给我忘得一干二净。下周抽个时间就去把检查做了,我会给医院打电话确认。”

    好在孟斯礼这几天都很忙,没有再来找她。

    事实上,冯问蓝也确实是这样想的。

    “?我找什么羊了?”冯问蓝一句都没听懂。

    他毫不在意,又问:“昨晚你和孟斯礼在街上瞎晃什么晃。”

    她知道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表情立马变得恭敬,双手放在胸前,朝他鞠了一躬:“谢谢哥。”

    看着紧闭的房门,她才终于放下心,心想还好冯亦程还是以前的冯亦程。

    这让冯问蓝愈发怀念她高三毕业那年的冯亦程。

    冯问蓝:“……”

    抵达目的的时候,将近十点。

    尽管这么多年过去了,冯问蓝都还不知道那花是谁放的,但她已经习惯了这件事。

    这周五被红笔圈了出来

    想法被看穿后,这下她没空子钻了,只能老老实实回道:“知道啦!”

    每次光是想一想,眼里好像都会不自觉地沁出泪水。

    冯问蓝清了清嗓子,重新回道:“就最近变成了这种关系吧。怎么了,我和他关系变好,你不应该喜闻乐见吗?”

    冯问蓝靠着车窗看窗外。

    冯亦程来小区门口接冯问蓝。

    可是,鉴于昨晚蒋真对她的怀疑,这次她没有办法再像以前一样,毫无保留地和蒋真倾诉了,否则更说不清她和孟斯礼之间的关系了。

    见状,冯问蓝也没有多问什么。

    周五早上。

    冯亦程把车停在了程蓝固定买花的一家花店前。

    她弯腰放下花,点上香烛,和冯亦程一起站在墓前。

    她发现,她好像一直没有问过冯亦程这个问题。

    只不过,看不懂的单词还可以在网上搜寻答案。

    冯亦程也没追问:“行,我不管。等哪天你受了欺负也别来找我哭。”

    一回到房间,冯问蓝立马飞扑到床上,重新解锁手机屏幕。

    这一晚,冯问蓝又失眠了。

    而且工种还这么精准,直接定位到“牧羊人”。

    之前每年他们来扫墓的时候,墓前都会摆放着一束程蓝最喜欢的虞美人。

    今年却打破了这个惯例。

    手机界面还停留在刚才被点开的照片上。

    坐在书桌前的人头也没抬,直接说:“钱包在床头柜上,自己拿。”

    再一看,冯亦程什么反应都没有,神色如常地把程蓝喜欢的水果摆在墓前。

    -

    自从程蓝离开以后,在她的世界里,“妈妈”这个词好像从此就自动带上了催泪效果。

    冯问蓝下车,很快买了一束虞美人回来。

    冯亦程语调闲闲:“我看你这么会找羊,想着这技能不去草原上发挥发挥真是可惜了。”

    一上车,冯问蓝就遭到了他的灵魂拷问:“那天晚上找到你老公了吗。”

    在冯问蓝的印象里,她的妈妈一直很爱漂亮。

    喜闻乐见个屁。

    好会内涵人!

    有一天,她终于忍不住,磨蹭进冯亦程的房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她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埋怨道:“都怪你,要不是你突然出现,我也不会把他丢在路边了。还好我力挽狂澜,才没有让我的这段婚姻出现什么裂痕,要不然到时候你得负全责。”

    是冯问蓝给程蓝扫墓的日子。

    可冯问蓝好像没有遗传到一丁点她的爱美基因。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除了一个“my”,别的冯问蓝都不认识。

    “……当然找到了!”冯问蓝坐在副驾驶座上。

    冯问蓝一脸莫名其妙:“怎么,我看起来很像穷得吃不起饭的人吗?”

    曾经他们一家人住在那儿,附近有一家大型花卉市场。那里是程蓝生前除了菜市场之外,最常去的地方。

    -

    查了之后她才知道“sacajawea”有向导的意思。

    她愣了一愣。

    那一年,冯亦程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变成了别人家的哥哥,对她的好与日俱增,天地可鉴。

    每周一一大早,她都会去花卉市场里买一大捧花回来,在接下来的一周时间里,用它们装点家里的每个角落。

    孟斯礼把这张相片放在钱夹里的意,冯问蓝却不知道应该去哪儿找答案。

    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冯问蓝忽然很后悔以前没有多用相机拍拍她。

    不光是记录下她好看的样子,还有难过的,生气的,开心的,各种情绪的,最生活真实的她。这样冯问蓝就不用害怕,再过几年,自己只记得她在墓碑上的样子。

    冯问蓝怒瞪冯亦程,气笑了。

    冯问蓝找到翻身机会,哼了一声:“要你管。”

    五年时间了。

    这话说完,冯亦程又把钱全都拿了回去,顺便把她赶出了房间。

    虽然是家庭主妇,但程蓝每天都会把自己打扮得好像个上班族,更别说出门的时候了。每次开家长会,班上同学都会羡慕她有一个很漂亮的妈妈。

    一听这话,她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说话间,他们不知不觉来到了桂花街。

    程蓝生前很喜欢鲜花。

    冯问蓝:“……”

    也不知道之前放花的人是忘了,还是来迟了。

    “……”

    冯亦程不想聊这个话题了,从中控台里翻出一张名片,递给冯问蓝。

    以前上学那会儿,她每次出门都穿得很随便,最后都会被程蓝拎回去回炉重造。

    干嘛突然给她介绍工作。

    如果不给她明确规定一个时间,她肯定会无期限拖延。

    大概是因为俩人各怀心事,车辆驶出花市后,车里的气氛比刚才的安静了不少。

    还是……

    如果换成是她,只会写mygaodemap,或者mybaidumap。

    在一阵沉默后,冯问蓝忽然开口道:“哥,你想妈吗?”

    原来不仅仅是美经得住时间的考验。

    丑也是。

    冯问蓝觉得奇怪。

    看着看着,冯问蓝顿悟了。

    孟斯礼写的那行字实在太好看了。

    她叹息着,翻了身,躺在床上,出神地望着天花板,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想再想这个问题,还是不敢有所期待。

    这二十多年她就是这样过来的。

    “还是”之后的内容,冯问蓝没有再继续往下想。

    冯问蓝抱着花,穿过一座座墓碑,找到了程蓝的那一座。

    冯亦程感受到了冯问蓝眼睛里迸发出的浓浓杀气。

边的挂历上。

    话音一落,冯问蓝抖名片的手立马停下。

    她心想,学神就是不一样啊。

    哪怕她已经和五分钟前的她不一样了,她依然觉得拍立得里的她实在是太丑了。

    他扯了扯嘴角,转动方向盘,驶入主路,突然道:“要不要给你介绍个牧羊人的工作。”

    以往她遇到这种事,都会找蒋真商量讨论。

    现在回想起来,冯问蓝真想穿越回去摇醒当时的自己。

    冯亦程听不惯这俩字,嗤道:“你和他什么时候成了晚上一起出来吃饭的关系了。”

    从市区开车过去差不多要一个多小时。

    “时间是万能的解药”在失去至亲至爱

    墓碑上,程蓝在阳光下笑得很温柔。

    是一个医生的名片,所属科室是神经内科。

    清明前后,墓园里来扫墓的人也多了起来。

    “替罪羊。”

    她抿着唇,深呼吸一口气,忍住大翻白眼的**,把名片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抖了抖,语气也流里流气的,像个混混,冷笑道:“怎么,内涵完我会找替罪羊,现在又想内涵我脑子有问题?”

    她颤抖着双手,去拿钱包,一边把里面的钱全都转移到自己的裤兜,一边哽咽道:“哥,你是不是马上要去执行什么九死一生的卧底任务了,为什么突然这么反常?你不要吓我啊,我不能失去你!”

    那个没有想通的问题便被冯问蓝心安理得地抛在了脑后。

    一看。

    还“我们”。

    走近后,却发现墓前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反常得她当时很怀疑冯亦程进的不是警校,而是劳改所。

    冯亦程就这样担上一个“破坏婚姻”的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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