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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问蓝知道，冯亦程以为她说这些话是因为现在伤痛过了头。
来的路上，冯亦程已经和当时勘察现场的警察沟通过了，了解清楚了整件事的经过，包括程蓝跳楼的原因。
“离……婚？”一听这个词，冯问蓝止住了哭。
可是，坐上车以后，她没有忍住，还是看了眼后视镜。
-
她倒不是故意闹绝食，单纯吃不下东西，对其他事也提不起劲，只想睡觉。因为只有在梦里，她才可以再看程蓝一面。
-
到的时候，冯问蓝还在不停地哭。
他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轻轻拍着冯问蓝的后背，像小时候哄她睡觉一样:“你累了，先睡一觉，有什么等明天再说。”
那个时候的程蓝该有多绝望，该有多厌恶这个世界，才会选择以这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连一秒都不想再多待。
她后悔那一天任性地跑出去和他玩，后悔错过了医院的电话，后悔没有在程蓝最需要她的时候陪在程蓝的身边。
一听这话，蒋真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簌簌地往下流。
之前她一直没有细想过的奇怪之处突然间有了答案。
她是接到冯亦程的电话才知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甚至直到现在，都没有完全消化好这件事，更别提冯问蓝了。
祝安每多说一个字，冯问蓝脸上的血色就失去一丝。
在冯亦程的帮助下，她坐起身，盯着蒋真看了一会儿，奇怪道:“不过咱俩不是一起吃的那野生菌火锅吗，怎么你没事啊？你什么时候身体变得这么强壮了。”
她的眼皮还有点沉，喉咙也有点痛，虚弱道:“我还没死呢，你怎么哭成这样。”
蒋真隔三差五就去看她。
*
第二天，其他亲戚陆陆续续赶了过来。
冯问蓝走在人潮最末端。
难怪他今天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出现。
冯问蓝不自觉地握紧双手。
*
见状，祝安心里有数了。
冯问蓝挥了挥手:“去吧去吧。”
冯问蓝低着头，眼神空洞无物，好像她现在留在这世上的只剩这一具身躯。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在她的印象里，冯宏强一直很爱程蓝。
急诊科医生以及神经内科医生在简单为冯问蓝做了一些检查后，和冯亦程一起走出病
冯亦程也神色微变。
他知道祝安来看冯问蓝的事，拍了拍蒋真的肩，声线被长途疲惫磨得有些沙哑:“谢谢你过来陪她。”
不管他的工作有多忙，每天晚上一定会回家吃饭。可是，这一次程蓝住院，冯宏强来医院的次数屈指可数。
她尽量弱化自己的情绪，继续道:“今天下午两三点左右，你爸爸带着离婚协议书来找你妈妈。没一会儿，又来了一个之前没见过的女人。进了病房以后，她先是哭，说你妈妈明明早就答应了要离婚，却故意出车祸一直拖着不签字，现在她已经怀孕了，是不是要拖到她把孩子生下来才愿意签字。后来你爸爸把那女人带走了，没有再回来。再后来……”
在这之后，冯问蓝没有再回过别墅，一直住在外婆家。
*
冯问蓝听不见后面的话了。
她还以为冯宏强是真的在出差，原来……原来是因为有别的人要陪。
听见这声音，蒋真还以为自己幻听了。
闻言，冯亦程没说话了，视线重新投向病床上的小姑娘。
只有她自己心里最清楚，她现在有多清醒。
冯问蓝没有察觉蒋真的异样。
冯问蓝是被蒋真的哭声吵醒的。
一开始，蒋真以为这是正常的，没有放在心上。
祝安握着她的手加重了几分力度:“其实，你妈妈有抑郁症。当初俞奶奶……不对，应该叫孙奶奶才对，当初你妈妈刚住院，第一次尝试自杀的时候，是孙奶奶把她救了下来，还特意换到了和你妈妈同一间病房，又害怕家里人反对，所以换了个假名字。虽然你妈妈一直都有在积极治疗，不过效果不是太理想。也许，也许现在这样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解脱呢。”
她立马扑到病床边，见冯问蓝是真的醒来，又哭又笑道:“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
镜子里，孟斯礼还站在原地，安静地望着她离开的方向，一直到她消失。
而后，她头也不回地继续朝前走。
谁知道冯问蓝一看见她，就好像看见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成天窝在房间里就是冯问蓝这段时间的生活。
冯问蓝没有说完这话。
本来冯问蓝下定决心不再看他。
冯亦程只有心疼。
他知道冯问蓝在自责什么，摸了摸她的头:“别乱想。这件事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不是你的错。”
蒋真又赶紧喂她喝水。
这是他成年之后第一次这样抱她。
直到有一天，她又来找冯问蓝，推开门，看见她和往常一样，又在睡，可床头柜上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一瓶安眠药。
因为一看见他的脸，那股好不容易才抑制下去的悔恨又会喷薄而出，将她吞没。
她立马抓住祝安的手，哭着问:“小祝姐姐，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妈妈会突然跳楼，为什么？”
而后，她朝冯亦程走去，在离冯问蓝稍远的地方，和他说了说现在的情况:“蓝蓝刚醒过来的时候，还一直哭，可是，自从有一个护士姐姐来看过她以后，她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不哭也不闹，就连一句话也不说了。”
这种时候，除非人能死而复生，否则任何安慰的话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在快要走出墓园之际，她的脚步蓦地一顿，隔着人群，看见了孟斯礼。
听了这话，他那双黯淡无光的眼睛又往下沉了几分，像是湖底永远打捞不起来的月亮。
坐在她身边的老人家见状，连忙把她拥进怀里，哄道:“蓝蓝，搬过来和外婆住一段时间吧。”
后来看见孟斯礼带她离开，稍微放心了一点，却没想到没多久就听说她哭晕过去的消息，赶紧请了个假，赶去警察局附近的医院看她。
只不过每次去的时候，她都在睡觉，连饭都不怎么吃。
葬礼举行完的时候，已经快中午。
她帮着安抚家里的老人，帮着处理程蓝的后事，帮着冯亦程接待来吃白事饭的亲朋好友们，也帮着用扫帚赶走了跪在程蓝遗照前哭着求她原谅的冯宏强。
她像是在回答冯亦程，又像是在喃喃自语:“如果我今天一早就去了医院，一直守在她的身边，她就不会被冯宏强还有他的小三欺负了，更不会跳楼了。你说我明明三天两头就往医院跑，为什么就没有发现她得了抑郁症呢。老天爷是不是在惩罚我的不专心。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一定不会再三心二意，一定会好好照顾她。”
见冯亦程终于来了，蒋真小心翼翼地起身，生怕惊扰到冯问蓝。
她知道，这几天孟斯礼一直默默地陪在她的身边，却不知道现在应该如何面对他。
冯亦程收回视线。
她左右看了看，没看见想见的人，冲冯亦程问道:“哥，爸呢。他女儿都食物中毒了，他怎么也不来看看啊。”
可是她一直哭，一直哭，哭得祝安最后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所有的事，先问道:“你知道你爸妈要离婚的事吗？”
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装，但在这个几乎只有黑白两种色彩的地方依然显得格格不入，不知来了有多久。
冯问蓝说了句“还好”:“我想喝水。”
除了刚开始的情绪崩溃，接下来的几天，冯问蓝的情绪一直很稳定。
从孟斯礼身边路过的时候，冯问蓝脚步未停，只用从未有过的冷静口吻，轻轻地对他说了一句:“你走吧，以后别来找我了。”
一听这话，蒋真彻底懵了。
到最后，她的脸色已经苍白得如同床上的被套，浑身控制不住地发抖，不敢相信道:“你是说，我爸……”
干涸的喉咙得到滋润，冯问蓝终于舒服了一点。
她知道这件事对冯问蓝的打击有多大，很怕她承受不住，又不敢多问她什么，只能在冯亦程这里寻求安慰:“蓝蓝……会没事的，对吧。”
窗边，向来是众星捧月般存在的男人，这会儿却如同一道影子，再也没有得到她的半点关注。
盛夏的日头正烈，仿佛能将人像冰淇淋似的烤化。
她设想了无数种程蓝自杀的可能性，唯独没有想过会是这种。
那一瞬间，冯问蓝的眼泪夺眶而出。
今天下午，祝安从事情发生的时候就一直在医院等着冯问蓝。
好在他很快镇定下来，如常回道:“堵在路上了，应该快来了。我去打电话问问，顺便再找医生来看一下。”
冯问蓝知道是冯亦程来了。
“野生菌火锅？”蒋真抹眼泪的手一顿，不解地看了眼冯亦程。
祝安一看她这样，心也揪了起来，没打算说一些“节哀顺变”之类的话，只走过去，心疼地抱住她。
她没有抬头，眼睛依然失焦地望着虚无的空气，语气很平静，平静地陈述着事实:“哥，是我害死了妈妈。”
走到病床边后，冯亦程没有说话，安静地把冯问蓝搂进怀里。
冯亦程也走了过来。
祝安害怕冯问蓝经受不住第二次打击，所以原本是不准备告诉她的。
直到程蓝火化、下葬，冯问蓝都没有再掉过一滴眼泪。
] 冯问蓝知道，冯亦程以为她说这些话是因为现在伤痛过了头。
来的路上，冯亦程已经和当时勘察现场的警察沟通过了，了解清楚了整件事的经过，包括程蓝跳楼的原因。
“离……婚？”一听这个词，冯问蓝止住了哭。
可是，坐上车以后，她没有忍住，还是看了眼后视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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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倒不是故意闹绝食，单纯吃不下东西，对其他事也提不起劲，只想睡觉。因为只有在梦里，她才可以再看程蓝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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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的时候，冯问蓝还在不停地哭。
他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轻轻拍着冯问蓝的后背，像小时候哄她睡觉一样:“你累了，先睡一觉，有什么等明天再说。”
那个时候的程蓝该有多绝望，该有多厌恶这个世界，才会选择以这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连一秒都不想再多待。
她后悔那一天任性地跑出去和他玩，后悔错过了医院的电话，后悔没有在程蓝最需要她的时候陪在程蓝的身边。
一听这话，蒋真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簌簌地往下流。
之前她一直没有细想过的奇怪之处突然间有了答案。
她是接到冯亦程的电话才知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甚至直到现在，都没有完全消化好这件事，更别提冯问蓝了。
祝安每多说一个字，冯问蓝脸上的血色就失去一丝。
在冯亦程的帮助下，她坐起身，盯着蒋真看了一会儿，奇怪道:“不过咱俩不是一起吃的那野生菌火锅吗，怎么你没事啊？你什么时候身体变得这么强壮了。”
她的眼皮还有点沉，喉咙也有点痛，虚弱道:“我还没死呢，你怎么哭成这样。”
蒋真隔三差五就去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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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其他亲戚陆陆续续赶了过来。
冯问蓝走在人潮最末端。
难怪他今天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出现。
冯问蓝不自觉地握紧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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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状，祝安心里有数了。
冯问蓝挥了挥手:“去吧去吧。”
冯问蓝低着头，眼神空洞无物，好像她现在留在这世上的只剩这一具身躯。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在她的印象里，冯宏强一直很爱程蓝。
急诊科医生以及神经内科医生在简单为冯问蓝做了一些检查后，和冯亦程一起走出病
冯亦程也神色微变。
他知道祝安来看冯问蓝的事，拍了拍蒋真的肩，声线被长途疲惫磨得有些沙哑:“谢谢你过来陪她。”
不管他的工作有多忙，每天晚上一定会回家吃饭。可是，这一次程蓝住院，冯宏强来医院的次数屈指可数。
她尽量弱化自己的情绪，继续道:“今天下午两三点左右，你爸爸带着离婚协议书来找你妈妈。没一会儿，又来了一个之前没见过的女人。进了病房以后，她先是哭，说你妈妈明明早就答应了要离婚，却故意出车祸一直拖着不签字，现在她已经怀孕了，是不是要拖到她把孩子生下来才愿意签字。后来你爸爸把那女人带走了，没有再回来。再后来……”
在这之后，冯问蓝没有再回过别墅，一直住在外婆家。
*
冯问蓝听不见后面的话了。
她还以为冯宏强是真的在出差，原来……原来是因为有别的人要陪。
听见这声音，蒋真还以为自己幻听了。
闻言，冯亦程没说话了，视线重新投向病床上的小姑娘。
只有她自己心里最清楚，她现在有多清醒。
冯问蓝没有察觉蒋真的异样。
冯问蓝是被蒋真的哭声吵醒的。
一开始，蒋真以为这是正常的，没有放在心上。
祝安握着她的手加重了几分力度:“其实，你妈妈有抑郁症。当初俞奶奶……不对，应该叫孙奶奶才对，当初你妈妈刚住院，第一次尝试自杀的时候，是孙奶奶把她救了下来，还特意换到了和你妈妈同一间病房，又害怕家里人反对，所以换了个假名字。虽然你妈妈一直都有在积极治疗，不过效果不是太理想。也许，也许现在这样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解脱呢。”
她立马扑到病床边，见冯问蓝是真的醒来，又哭又笑道:“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
镜子里，孟斯礼还站在原地，安静地望着她离开的方向，一直到她消失。
而后，她头也不回地继续朝前走。
谁知道冯问蓝一看见她，就好像看见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成天窝在房间里就是冯问蓝这段时间的生活。
冯问蓝没有说完这话。
本来冯问蓝下定决心不再看他。
冯亦程只有心疼。
他知道冯问蓝在自责什么，摸了摸她的头:“别乱想。这件事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不是你的错。”
蒋真又赶紧喂她喝水。
这是他成年之后第一次这样抱她。
直到有一天，她又来找冯问蓝，推开门，看见她和往常一样，又在睡，可床头柜上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一瓶安眠药。
因为一看见他的脸，那股好不容易才抑制下去的悔恨又会喷薄而出，将她吞没。
她立马抓住祝安的手，哭着问:“小祝姐姐，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妈妈会突然跳楼，为什么？”
而后，她朝冯亦程走去，在离冯问蓝稍远的地方，和他说了说现在的情况:“蓝蓝刚醒过来的时候，还一直哭，可是，自从有一个护士姐姐来看过她以后，她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不哭也不闹，就连一句话也不说了。”
这种时候，除非人能死而复生，否则任何安慰的话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在快要走出墓园之际，她的脚步蓦地一顿，隔着人群，看见了孟斯礼。
听了这话，他那双黯淡无光的眼睛又往下沉了几分，像是湖底永远打捞不起来的月亮。
坐在她身边的老人家见状，连忙把她拥进怀里，哄道:“蓝蓝，搬过来和外婆住一段时间吧。”
后来看见孟斯礼带她离开，稍微放心了一点，却没想到没多久就听说她哭晕过去的消息，赶紧请了个假，赶去警察局附近的医院看她。
只不过每次去的时候，她都在睡觉，连饭都不怎么吃。
葬礼举行完的时候，已经快中午。
她帮着安抚家里的老人，帮着处理程蓝的后事，帮着冯亦程接待来吃白事饭的亲朋好友们，也帮着用扫帚赶走了跪在程蓝遗照前哭着求她原谅的冯宏强。
她像是在回答冯亦程，又像是在喃喃自语:“如果我今天一早就去了医院，一直守在她的身边，她就不会被冯宏强还有他的小三欺负了，更不会跳楼了。你说我明明三天两头就往医院跑，为什么就没有发现她得了抑郁症呢。老天爷是不是在惩罚我的不专心。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一定不会再三心二意，一定会好好照顾她。”
见冯亦程终于来了，蒋真小心翼翼地起身，生怕惊扰到冯问蓝。
她知道，这几天孟斯礼一直默默地陪在她的身边，却不知道现在应该如何面对他。
冯亦程收回视线。
她左右看了看，没看见想见的人，冲冯亦程问道:“哥，爸呢。他女儿都食物中毒了，他怎么也不来看看啊。”
可是她一直哭，一直哭，哭得祝安最后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所有的事，先问道:“你知道你爸妈要离婚的事吗？”
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装，但在这个几乎只有黑白两种色彩的地方依然显得格格不入，不知来了有多久。
冯问蓝说了句“还好”:“我想喝水。”
除了刚开始的情绪崩溃，接下来的几天，冯问蓝的情绪一直很稳定。
从孟斯礼身边路过的时候，冯问蓝脚步未停，只用从未有过的冷静口吻，轻轻地对他说了一句:“你走吧，以后别来找我了。”
一听这话，蒋真彻底懵了。
到最后，她的脸色已经苍白得如同床上的被套，浑身控制不住地发抖，不敢相信道:“你是说，我爸……”
干涸的喉咙得到滋润，冯问蓝终于舒服了一点。
她知道这件事对冯问蓝的打击有多大，很怕她承受不住，又不敢多问她什么，只能在冯亦程这里寻求安慰:“蓝蓝……会没事的，对吧。”
窗边，向来是众星捧月般存在的男人，这会儿却如同一道影子，再也没有得到她的半点关注。
盛夏的日头正烈，仿佛能将人像冰淇淋似的烤化。
她设想了无数种程蓝自杀的可能性，唯独没有想过会是这种。
那一瞬间，冯问蓝的眼泪夺眶而出。
今天下午，祝安从事情发生的时候就一直在医院等着冯问蓝。
好在他很快镇定下来，如常回道:“堵在路上了，应该快来了。我去打电话问问，顺便再找医生来看一下。”
冯问蓝知道是冯亦程来了。
“野生菌火锅？”蒋真抹眼泪的手一顿，不解地看了眼冯亦程。
祝安一看她这样，心也揪了起来，没打算说一些“节哀顺变”之类的话，只走过去，心疼地抱住她。
她没有抬头，眼睛依然失焦地望着虚无的空气，语气很平静，平静地陈述着事实:“哥，是我害死了妈妈。”
走到病床边后，冯亦程没有说话，安静地把冯问蓝搂进怀里。
冯亦程也走了过来。
祝安害怕冯问蓝经受不住第二次打击，所以原本是不准备告诉她的。
直到程蓝火化、下葬，冯问蓝都没有再掉过一滴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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