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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一瞬,宋菁便浑身冒出了冷汗,随即不住地用力甩头。

    宋菁安慰了好一会儿,才叫两人不再对自己横眉冷竖。

    想到此,宋菁回东厢房的动作一顿,抬腿朝外走去。

    可还没等她靠近公厅值房,便被霖峰冷着脸拦在了廊下。

    见霖峰点头,她眉头紧紧蹙着,昨夜那个荒唐的念头又浮现在脑海。

    “若今日出事的是你,我也会如此。”

    良久后,谢司宴终于收回了视线,转身走了。

    “以防万一,还是让小乙子跟着你。”

    突然,一阵不太明显的尖叫声,掠过众人的耳畔,飘到了司礼监。

    他僵着身子不敢动,额间渐渐生出了冷汗。

    崔寿最是谨慎,比胆子小却耳根子软的小乙子更甚。

    房里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夜风吹过带不走分毫,徒留床榻上的人暗自伤神。

    惹得小乙子暗地里瞪了她一眼。

    连半夜里院子里忽然响起的匆匆脚步声,她都听得一清二楚。

    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个念头——不会这样的不顾一切。

    不知为何,心上涌起一股失落,但随即脑海中又浮现一个念头。

    檐下的霖峰不是没看见,却没心思搭理她。

    直到第二日日上三竿,宋菁才顶着青黑的眼圈起了床。

    “大人,您喝口茶润润喉。”

    “崔公公说的是,我一个人还真不大稳妥。”

    她咬了咬嘴唇,强迫自己不要乱想,然后躺回床上闭上了眼睛,却无论如何翻来覆去都始终不得入眠。

    谢司宴这才放下手中的杯子,皱眉沉思了起来。

    就这样,宋菁左拐右拐,直奔尚衣监去了。

    屋内渐渐亮堂起来,耳边却突然传来了谢司宴低沉的声音。

    想什么呢?她俩可都是太监?!

    他举起杯子送到唇边,视线微垂。

    “并无声音,大人,您听错了吧?”

    谢司宴接过白瓷杯,却并没有喝,而是用指尖摩挲着杯壁,不知在想些什么。

    宋菁擦擦唇边的水渍,笑着继续道:“不过东厂有个人,他师父可正经是宫里的老人,前东厂提督还在时,便在东厂做事。”

    将手里的茶一饮而尽,似是没尽兴,她抬手又去够茶壶。

    “今日用不上你,回去歇着吧,好好把手养好了是正事。”

    谢司宴不信,又凝神去听,却再没了声音。

    霖峰突然低声呵斥,宋菁回想起昨夜院子里的动静,随即呲牙舒展开眉头。

    宋菁摇头,“读书会里多是刚进宫没几年的,知道那事的都甚少。不过——”

    “霖侍卫多想了!小的不是怕自己不在,爷身边没人伺候吗?既然爷这边忙着,那小的也不添乱了,这就回去。”

    满屋子的人闻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一脸茫然。

    谢司宴点点头,“叫东厂派人盯着,一旦有动作,立马来报。”

    饶是夏夜,一阵风吹来,也激得身子一阵阵发颤。

    “属下知罪,不该置喙大人之事,求大人责罚!”

    宋菁脑海里忽然浮起一个念头,然后猛地坐了起来。

    说着她笑着拱手,躬身退出了三进院。

    “什么声音?”

    谢司宴接着他没说完的话问道:“长此以往如何?”

    公厅值房里黑漆漆的,霖峰先一步进了屋,掏出火折子吹了吹,将屋内的烛火一一点燃。

    “暂时还没有。”

    见她话说一半不说了,崔寿急了,一把抄起茶壶将杯子斟满。

    遣散众人后,霖峰给谢司宴沏了一杯茶。

    他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霖峰。

    可两人刚好了还没一会儿,又听说宋菁想要干的事,全都冷起了脸。

    “逞凶斗勇,你胆子也太大了!”

    崔寿眼睛都亮了,却见宋菁摇了摇头。

    得了命令,霖峰不敢耽搁,只眨眼间便没了影子。

    一小天下来,宋菁和小乙子说得口干舌燥,终于在临近黄昏时回了尚衣监。

    霖峰知道,大人真的动怒了。

    霖峰紧绷的身子一松,来不及喘口气,忙快步跟在身后,却是一句话也不敢再说了。

    七月的风带着黏腻,吹得人浑身不痛快。

    霖峰见状动了动眼珠,突然出声:“大人,宋菁今日一整天没见到踪影,不如小的叫人去找找?”

    “秦阁老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

    “你皱着眉头作何?昨夜南方突遇水患,皇上等人都提前结束夏狩回宫了,爷正忙得焦头烂额,哪有空照顾你!”

    见霖峰也神情茫然,疲惫地挥了挥手。

    宋菁疑惑,“爷的意思?”

    按道理谢司宴不是一个冲动的人,可任她想破了头,也想不出他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谢司宴不说话,只是冷冷看着他。

    半晌后,他终是忍不住,朝门外喊了一声:“来人。”

    想到此处,宋菁脚下步子忽然慢了下来,回身看了一眼公厅值房。

    “不过什么?!快说!”

    “固然是个好时机,可你手上的伤还没好利索,事情一时又没有线索和头绪,真的行吗?”

    烛火摇曳间,谢司宴已经展开了手边的折子,一如往常般眉头紧锁,可心绪却随着穿堂而过的夜风吹走了。

    崔寿仔细想想,觉得她说得也不无道理,只能点头。

    果然是自己想多了,看来谢司宴早就得知了水患的事,昨日不过是提前对秦阁老发难。

    只见谢司宴闻言身形微动,最后却只是皱了皱眉。

    宋菁看着眼底写满了抗拒,又不敢违抗命令的小乙子,偷笑着故意应了一声。

    白日的种种在脑海里一一闪过,包括树林里令自己脸红心跳的一幕幕。

    宋菁想了好一会儿,索性破罐子破摔道:“找读书会里人套套话先,不碍事。”

    倒是平白无故得罪了忠勇侯,也和秦阁老撕开了脸面。

    直到周边再没有了霖峰寒冰一样的气息,宋菁才直起身子长舒口气。

    “先退下吧,容后再议。”

    “不知道,没见到他师父。”

    谢司宴不会喜欢上她了吧?!

    “无碍,在宫里出不了什么事。”

    那自己,岂不是正好去探查当年那件事的真相!

    日落时分,尚衣监人来人往。

    霖峰放火折子的动作一顿,随即低下了头。

    “怎么样?可有什么线索?”

    耳边的声音笼罩着一层寒意,叫霖峰心头狠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南方水患,谢司宴忙着,秦阁老也必定分身乏术。

    夜风带着愁绪在司礼监肆无忌惮地乱窜着,三拐两拐来到东厢房窗外。

    谢司宴捏着眉头,忽然睁开眼睛问道。

    起初见到她,崔寿和小乙子都惊讶了一瞬,在听说南海子发生的事后,两人都后怕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

    “他可知道些什么?”

    其实也算不得伤神,宋菁只是想不明白今天发生的一切到底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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