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对于深爱的玩具，纵容和宠溺永远是一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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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林中央建造一座竹屋，四面环林，前则院落摆放着石桌和石凳，旁边一口缸，干净整洁，一尘不染，俨然就是世外桃源。

    当然，两人的年龄确实是对姐弟，陆凝霜已有五百来岁，却依然保持年轻容貌，而姜云逸亦是如此。

    姜云逸点头。

    特别是她稍微奇怪的眼神，每次看着自己，姜云逸都会感到一阵颤抖，轻易就能掌控自己的生命，让他不禁想要变强。

    陆凝霜接话出口，周围的温度骤降，寒冷刺骨，姜云逸顿时闭嘴不言。

    她的话，好似能掌控他的生死。

    不远处，那是在崖边的墓碑。

    如今两人的身高差，相差半头，但每次说话姜云逸都还得仰头看着，不知情的人见到还以为是一对姐弟。

    姜云逸凑近，蹲下身子伸手触碰着墓碑上的文字，眼神复杂，似乎沉浸在往昔的回忆中。

    结果陆凝霜忽然拿出一颗丹药，递到姜云逸面前。

    陆凝霜天生凉薄，很少有人能入她法眼，好在作为青梅竹马的姜云逸稍微打破她的禁忌，否则都误以为是天生魔种。

    一块孤零零立着的，两侧阳光透过繁茂竹叶倾洒而下，斑驳了墓碑的颜色。

    掠过竹屋，走了没多久。

    姜云逸不答，总觉得答应后，将会发生不可

    有粗有细，皆是泛着翡翠之色，宛若碧玉，每隔三尺便有一棵，显得茂盛。

    姜云逸本想说声“谢”

    竹叶沙沙，几片落在姜云逸头顶。

    她玉葱般的手指，拂过姜云逸脸颊旁的一缕墨发，那双漆黑如墨的瞳孔，泛着幽暗的光芒：“就这么想离开我？”

    不知过了多久，姜云逸就一直任她摆弄，没有吭声，而陆凝霜的动作愈发轻柔，让人如沐春风。

    “要是你不复活我，那就是上一世的事情而已。”

    见姜云逸不说话，陆凝霜冷漠的提醒一句：“云逸，是你自己想过来祭拜师父。”

    所以在曾经，他们早就已经同床共枕过无数次，要不是后来师父对陆凝霜说男女授受不亲，恐怕至十八九岁都还在一起。

    因此他们共同居住此地多年。

    陆凝霜二十多岁就达到化神境，天赋已是万千宠爱集于一身，怎么可能还有精力学炼丹。

    时间一点点流逝，直至身后的夕阳逐渐西落，夜幕笼罩着苍茫大地。

    “送你的。”陆凝霜轻启朱唇。

    “是你自己不许。”

    青竹峰后山，遍地竹林。

    “.......”

    “所以我才让你活。”

    这是姜云逸的直觉，也是对她的了解。

    因为自家师父喜欢简约，所以没有任何花纹图腾，仅是简单的几个字。

    “那你冥婚嫁的是死后的我，如今我已是活人，所以......”

    姜云逸看着身侧的陆凝霜，脑海中浮现当初两人在此地生活的画面，不由得叹息一声：“造化弄人。”

    思绪万千的他，良久才轻吐一口浊气，像是下定决心，抿着唇生涩唤道：“娘、娘子.......”

    说完，陆凝霜伸手似乎是想揉自己脑袋，姜云逸当即躲开，给她一个眼神。

    “你是我夫君，照顾是应该的。”陆凝霜淡淡回应着：“至于下山，以后再说。”

    “你就不觉得我们....根本不像夫妻？”

    “你不是想娶我？”陆凝霜问道。

    闻言，陆凝霜深深凝视着姜云逸，看的他浑身不自在，却也是没有抵抗，哪怕她再次伸出手也是如此。

    当年姜云逸动情，陆凝霜无动于衷。

    如今陆凝霜冥婚，姜云逸倒是纠结。

    风吹过，竹林摇曳。

    “云逸你想死？”

    “云逸，我已经说过了。”

    姜云逸愣了下。

    陆凝霜伸出的手顿了一下，随后又缩回去，低垂的目光暗藏着一抹诡异，神情虽淡然，但姜云逸却能细微察觉到她生气了。

    这时的天色已晚，天际晚霞璀璨，映红了苍穹，余晖铺满整个山巅，陆凝霜眸里映着漫天的红霞，宛若夕阳一般绚丽。

    “为何不像？”

    姜云逸张了张口，点头干脆道：“是，至少你得告诉我为什么要冥婚嫁给我。”

    “云逸，不必难过，生死有命，师父早就料到这一天，她也希望你不会为她伤悲。”陆凝霜来到身侧，语气淡然，仿佛在陈述着事实，并非故意安慰。

    无非就是告诉他，是你自己挖的坑。

    还未等他自己去摘，就被陆凝霜拿掉，冷漠的捏在手里化作灰烬，散于虚空。

    ‘青璇（恩师）之墓’

    言外之意就是，姜云逸不觉得自己是她的夫君，而陆凝霜恐怕对婚姻更是没有半分概念，所以想要跟陆凝霜说明白。

    姜云逸感到不舒适，却也是毫无抵抗一般沉默半晌，没再追问，只是看了陆凝霜一眼：“回去了。”

    她继续抚摸姜云逸的秀发，低声问道：“云逸，你既称呼我为娘子，我且问你，可愿承认你的身份？”

    “想嫁给我的时候，我已经死了，所以就冥婚嫁我？”姜云逸摇头：“与其说是后悔，倒不如说是少了件有趣的玩具。”

    淡定的从她身旁走过，来到崖边想要御剑，姜云逸却恍然想起自己还无法施展，顿时尴尬的站在原地。

    “陆凝霜，天凌圣地如今蒸蒸日上，正是需要你的时候，想来也没多少时间照顾我，还是让我自己下山历练吧。”

    “如果你以为能用一颗丹，就能对我为所欲为，那就大错特错了！”姜云逸义正言辞的呵斥着陆凝霜。

    别看陆凝霜气质如仙，姿容绝美，私底下却杀人如麻，血腥无比，甚至是残暴不堪，在当初更是被称为冰山魔头。

    姜云逸和陆凝霜曾经以砍竹、挑水、劈柴为入门功课，打下基础才得以修炼法诀。

    这丹药晶莹剔透，闪烁着灵力，其中蕴含的生命气机很重，显然是一枚疗伤圣丹。

    青竹峰不同于其他峰脉，没有诸多弟子，反而从始至终都只收一人为徒，专心培养，为将首座之位更好的传承下去。

    寂静无声，唯有竹林摇曳。

    说出这句话，陆凝霜自己都是木愣。

    这便是炼丹师的厉害之处。

    至于是谁，姜云逸心里很清楚。

    “你看，我们并未行房......”

    直至姜云逸咬着牙转身，走回来，她才主动问道：“要走？”

    “还是如此熟悉。”

    炼丹师可不简单，备受人推崇，甚至有许多宗门势力愿意付出高昂代价购买丹药。

    不过见他为师父伤感的样子，陆凝霜冷若冰霜的俏脸也是闪过一丝异色，随后恢复正常，仅用自己听得到的声音低喃。

    风凛冽，姜云逸抿嘴微微偏过头，不愿直视陆凝霜，装作不在意道：“就当是还上次的揉脸。”

    陆凝霜若有所思：“叫声娘子。”

    凄凉无比，周围却并无一根杂草，显然是有人定期清扫。

    他起身，就静静地站在那里发愣。

    这一点，姜云逸自然是懂。

    姜云逸：“.........”他就不应该觉得她傻，或许是真的认为自己不需要屏障挡风。

    此刻。

    “虽说有些晚，但如今你七魂六魄依旧还未稳定，会喜爱嗜睡。”陆凝霜解释说道：“这是我炼制的丹药，能让你暂且恢复正常作息。”

    清风拂过，带着微凉与舒心。

    现如今关系微妙，姜云逸实在是感到凌乱，陆凝霜莫名其妙的冥婚，让他不得不提防，甚至不想为情而重蹈覆辙。

    死亡时是十八，复生自然也是十八。

    这种情绪，唯有陆凝霜能够感受。

    “什么？”姜云逸疑惑。

    姜云逸想了下，确实是他不许陆凝霜进屋同床共枕。

    “我也不希望........”

    “你会炼丹？”姜云逸诧异。

    然而姜云逸和陆凝霜资质都不差，但师父还是选择了他，不过在姜云逸的请求下，最后师父才将陆凝霜收入门下。

    陆凝霜的行为，始终让他感到疑惑。

    “嗯。”

    那一段岁月，虽苦，却甜蜜。

    陆凝霜触碰到柔顺的头发，依旧面无表情，如她冰山般的气质，但姜云逸从她柔顺的力度可以感受到，恐怕心情颇好。

    对于深爱的玩具，纵容和宠溺永远是一种习惯，亦或是保护欲，可以牢牢掌控在手里。

    陆凝霜声音虽然极为平静，但落在耳边就宛若雷霆炸响，震撼着姜云逸的心神。

    “师父....”他望着墓碑喃喃自语。

    可姜云逸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具体又说不上来，很怪，也很感到诡异，于是找了个借口避开。

    陆凝霜就在他身后静静看着，任风而逝。

    见到这幕，他的心头莫名一颤。

    直到，陆凝霜停下了动作，再次望向姜云逸目光平静，看不出丝毫异样。

    资质和天赋缺一不可，更是需要漫长的修行。

    不是心软，而是性命攸关。

    还未等她多想，姜云逸就说道：“是，生死有命，就算在怎么伤怀也改变不了这个结果。”

    “略懂。”

    听到那声音的刹那，陆凝霜娇躯轻颤了一瞬，随后很快恢复如初，但眼里多出微妙的幽光，那是一种难以抑制的火苗。

    哪怕陆凝霜对他没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