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是道士也是名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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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然也有了些困意，打着哈欠，带着李大妞回房。

    萧然跨出门，示意红衫边走边说。

    “我已经让人快马去接稳婆了。”

    萧然原本想着要不然将红封原封不动当做贺礼送回去，又觉得太没有诚意，让何员外知道了也不知该如何作想。

    除夕这天, 按照这时候的风俗，本来应该是要祭祖的。

    看着炫丽的烟火，每个人脸上都不自觉地带上了笑容。

    周氏满头大汗地躺在床上，翠袖握着她的手给她擦汗。

    这次比刚才还要顺利，几乎是没过多久，婴儿整个身子就滑了出来。

    说话的功夫，李大妞并林芷、林萱也赶到了。

    等到萧然赶到主院时，整个主院已经灯火通明。

    萧然将她擦洗干净，用布包好——这一步是秦嬷嬷做的，萧然不大会，抱给周氏看。

    等烟花放完后，林父说不需要守到早上，赶着她们三个回去睡觉了。

    这样热闹的日子, 治安问题也会尤其严重。

    “新年快乐！”萧然同样回以微笑。

    她状态不错，暂时不用做什么。

    “姑娘，衣服......”

    今夜是除夕, 没有宵禁，加上难得没有下雨, 虽然天色也不算晴朗，但县城中的人憋了一年, 也想趁这天好好热闹热闹。

    连过年都不能放松，真是可怜。

    林芷也抬高了声音。

    婚期定在二月初七，是个宜嫁娶且诸事无忌的好日子。

    “哇——哇——”婴儿大哭起来。

    林父这才像是从自己的思绪中挣脱出来，哆嗦了一下，扯开一个笑容，“来、来啦。”

    思来想去，想到何小姐爱美，在意容颜，不如送她能够美容养颜的护肤品，再加上量身定制的方子，应该既合何小姐心意，又显得诚意十足。

    何家富有，何明月嫁的又是涿阳县令公子，也算各取所需，两相得宜。

    “是啊！”周氏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附和道。

    萧然想到第一次去何员外府上的日子，一眨眼也过去半年了，当时收到何员外的红封，便决定到时候要备一份厚礼，现在也是到了兑现的时候了。

    听到这里，萧然再次加快脚步，小跑起来。

    她手上有何小姐的脉案，对于怎么根据何小姐体质调整方子也有心得，到如今，这方子也差不多成型了。再最后收收尾，等到过完年去医馆按照方子将东西制出来，正好能赶上何小姐的婚礼。

    又等了一刻钟，热水换了七八盆，宫//口终于全部打开。

    “看到头了，再用力！”

    周氏笑了笑，又吸了口气。

    李大妞将萧然的药箱递过来，萧然朝众人略一颔首，转身掀开软帘踏进产房。

    周氏打了个哈欠，因为身体原因并没有出来，翠袖和红衫打起帘子，给她搬了个凳子让她坐在门口看。

    萧然猛地坐起身，随手扯过衣服披上，打开门。

    “朝生，帮忙消毒。”

    下一秒，萧然摊开一本医书，找了纸笔准备将未完成的方子推演完。

    萧然不由同情了他一秒。

    萧然放下药箱，问秦嬷嬷：“热水、剪刀都准备好了吗？”

    萧然上前，给周氏号脉。

    天色还没彻底暗淡下来时，府外就远远传来喧闹的声音, 是城中的百姓都迫不及待地走出家门，忙碌了一年的人们此时享受难得的清闲与热闹。

    拿定了主意后，萧然一有空就开始琢磨起这个方子。

    萧然早已经做好准备，伸手将她托住，李大妞递过剪刀，萧然将脐带剪断。

    “没什么！新年快乐！”

    萧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的状态，照理来说他已经见到过三个子女的出生，怎么如今还是一副新手上路的模样，半点不见平日里的沉着稳重。

    “她是心疼母亲，想快点出来。”

    洗完手后，萧然探头查看情况。

    过了一会儿，林父进来看周氏和孩子。

    门外是红衫，声音里透着焦急。

    萧然在这边写写画画，等到停笔翻书时，林芷便出声提一些自己看医书时碰到的问题，萧然给她讲解。

    红衫这会才发现萧然只批了一件外衣，里面还穿着入睡时的单衣。

    因为周氏有孕在身, 无法出门，全家人便决定今年就呆在府中守岁, 反正热闹哪一年都能看，也不差这一天。

    萧然点头。

    林父走后，其他人就各自找了点事打发时间。

    萧然感觉自己刚刚躺下，迷迷糊糊没睡多久，便被一阵砰砰砰剧烈的敲门声吵醒。

    “开始用力！”萧然指挥道。

    “父亲？”

    周氏和林萱早已经结束了考校，林萱自己在看书，周氏背后垫着靠垫，正倚在椅背上昏昏欲睡。

    “约莫一刻钟之前，夫人惊醒，说是肚子疼。”

    林父先看了一眼孩子，她正吐着泡泡呼呼大睡。

    萧然也难得换下道袍，穿上了周氏命人裁制的新衣, 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坐在一起吃了一顿团圆饭。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雪，飘飘洒洒，在满院灯笼光芒的映衬下，洁白的雪花染上一点橙红，落在地上，瞬间消失无踪。

    吃完饭后, 周氏便给下人们发了三个月的赏钱，除了需要贴身伺候的人以外, 其他人都放了假。

    时间不知不觉中流逝，等到外面的梆子声响起，萧然才发觉，竟然已经子时了。

    腊八那天，何员外来了一趟医馆，给萧然他们送了一些何府自己制作的腊八粥，同时也送来了何明月婚礼的请帖，请萧然届时去喝一杯喜酒。

    “夫人说再等等，以前都没这么快，也不一定是要生了。哪知道这次这么突然，现在羊水都破了，我才急忙来找姑娘！”

    守岁有些无聊，其间林父被衙门的人叫走去处理一个小偷小摸的案子。

    她只在刚刚哭过，似乎在证明自己身体好之后便收了声，不再哭闹。

    “怎么了？”

    又摸了摸周氏的肚子，实则将神识探进去观察胎儿状况，胎位很正，只要宫//口开到位，生产应该会很顺利。

    林父握住周氏的手柔情无限：“芸娘，辛苦了~”

    周氏看着襁褓中的婴儿，脸上露出一个慈爱的笑容。

    林父衣衫不整，像个雕塑一样立在院子里，一动不动，任旁人纷纷扰扰。

    萧然接完生，现在心情放松，听到这句话只觉得酸得倒牙。

    周氏咬紧牙，再次发力。

    秦嬷嬷已经出去给林父等人报喜了，萧然替周氏收拾时，就听到他充满喜气地宣布赏众人三个月的月钱的声音。

    林芷和李大妞都凑过来看。

    以双方的家境，需要的东西萧然送不起，萧然送得起的，人家也不缺。

    不过江宁县不是林家祖地，既无祠堂, 又无宗庙, 无祖可祭。一家人就由林父带着，对着家乡的方向, 遥上几柱香, 摆上些新鲜瓜果贡品，就算是祭祖了。

    院子里下人来来去去，秦嬷嬷时不时从房中探出头，高声指挥下人。

    “这时候还管什么衣服不衣服的！快跟上！”

    周氏的状态比林父好多了，看到萧然进来，还有闲心冲她笑，虽然这个笑容瞬间就因为疼痛变得扭曲。

    “都有、都有。”

    萧然走过去叫他。

    -*

    林父点燃焰火，引线滋滋燃烧，几乎是瞬间，一朵银花冲上天空，随后啪地炸开，像是吹落的星子。

    “什么？！”院里墙外烟花炸开的声音太大，萧然听不清，提高声音问道。

    这时林父从前头匆匆赶过来，站在檐下，抖落身上的一点雪花，招呼众人到院子里放烟花。

    李大妞捧过面盆，递到萧然面前让萧然净手。

    “那时怎么不来找我？”

    秦嬷嬷脸上笑开了花，“夫人，您听她哭得多有劲儿，一听就知道身体好得很！”

    萧然要推演的这个方子并不是治冻疮的方子，而是准备送给何明月的新婚贺礼。

    “姑娘、姑娘，你醒了吗？”

    萧然一听，那零星的困意立刻散去，“什么时候发动的？”

    周氏随意挑了一本书，开始抽查林萱的功课。

    -*

    很快，婴儿的头便出来了。

    周氏跟随者萧然的指令发力。

    秦嬷嬷又去叫水，热水送来，萧然帮忙擦拭，一边跟周氏说明情况。

    袖子被扯了一下，萧然转头，便看到林芷仰着脸对她笑着，张开嘴说了什么。

    “父亲不必担心，我进去看看，不会有事的。”萧然安慰道。

    “是~确实~比以前~顺利~”

    这孩子不折腾，周氏现在还有余力。

    “姑娘，夫人好像要生了！”

    李大妞是第一次跟着她们过年，原本还有些拘束，后来也渐渐放松，加入进来。

    这一朵烟花像是点燃了一个信号一样，天空中开始争先恐后绽开更多的火树银花，整个天空瞬间亮如白昼。

    秦嬷嬷看着周氏生产过两次，也算有经验，正帮助周氏调整呼吸。

    “嗯。”林父缓缓点头。

    李大妞依言照做。

    已经开到八指了，照这个趋势，应该要不了多久就会开始生产了。

    周氏因为疼痛声音有些颤抖，说不了两个字就要换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