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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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宜：“你好啊，梅拾。”

    梅拾家的一楼非常狭窄，楼下的客厅放了冰柜用来储货作仓库使用，白天将水果摆出去还能落脚，晚上收摊更是难以行动。

    姜宜不自

    一声很小嬉笑从身后传来。

    梅拾愉快道：“你腰好细！走吧。”

    梅拾把书朝床上随手一扔，扔太猛，书嗑在墙皮上，砸下一块墙皮，她嘴角一抽，也顾不上收拾，飞快跑下楼，“来了！”

    第六章

    梅拾一顿。

    李阿姨压低声音问：“一一，没吓着吧？”

    像个移动的发光体。

    书籍砸落在地上，姜宜赤脚踩在地上，捡起书拍了拍。

    -

    “梅老板，有客人——”

    长指蜷进掌心，姜宜不好意思的朝梅拾一笑，她脸庞微红地问：“那个，我想借个洗手间，方便吗？”

    姜震宇一把捂住季妤婕的嘴，控制着声音，“你不要说了！啊——”

    梅拾点头，双手一摆交握在身后，一双机灵眼滴滴的转，踱来踱去，在教辅上挑挑，在杂志上摸摸，选了两本漫画两本杂志，最后眼疾手快，抽了一本小说中间夹在中间。

    老板抬头：“哦，小拾啊。”

    季妤婕彻底失控，放肆的咆哮：“姜震宇！你说什么？所以你、你要把责任全推在我一个人身上是吗？是我姜家的基因遗传给一一的，你在怪我，怪我给你姜家生了一个不健康的小孩！”

    她走上阁楼，打开窗户，正好能将楼下动静收进耳朵，翻来覆去不知道找什么，最后从床底下找到了那本包着满分作文书皮的小说。

    姜宜霎时回神，双目轻眨，她打量着灯罩，直到房门处传来笃笃声。

    “一边玩去。”梅拾抬手挥到。

    梅拾：“！”

    厨房在一楼背阴的地方，一个冰箱两个燃起炤台就占据了大半的空档，显得潮湿而阴暗。

    “啊啊啊啊！”小孩惊吓，两人撞在一起，弹开，一个屁墩坐在水里，方意识到梅拾扔过来的东西既不吓人，砸在身上也不痛。

    姜宜赤脚拉开门：“阿姨？”

    “昨晚暴雨灯烧坏了。”梅拾说。

    太黑了，姜宜害怕的屏住呼吸，她能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一步步缓慢的拾阶而上，沉稳、有力，停在她身后。

    梅拾的声音很近，几乎就在耳畔，她说：“没事的，摔下来有我接着你。”

    是两包酒鬼花生。

    姜宜摇头：“有事么？”

    梅拾作势要追，终于吓跑两个熊孩子。

    梅拾走在前面，贴着墙壁才能给姜宜让出上楼的位置，她指着楼上，说：“这……”

    梅拾一愣：“哦……掉了吧，您不用退我押金了。”

    “谢谢您。”姜宜说。

    姜宜点头：“好，那谢谢你了。”

    季妤婕：“我是疯子！你是什么！你这个……”

    姜宜今天穿了一件挂脖无袖短上衣，下身是一条牛仔短裤，配着一双短靴，露肤度很高，肌肤雪白，双腿笔直。

    “……”

    两个小孩紧张看着梅拾。

    梅拾翘起嘴角：“啊，你，你好，这是要去哪里？”

    “我为什么要闭嘴！怎么了？你怪我，好，你怪我，那你敢不敢，敢不敢跟一一说你在外面养……”

    墙上那些描写风花雪月的书，是梅拾最近喜欢的书。

    老板点头，将本子递给梅拾：“自己登记一下啊，我得看着我的股票。”

    季妤婕怒吼道：“你的意思是我的责任？”

    姜宜立刻想收回自己的话：“不好意思……我……”

    梅拾在水果摊看摊子，两个小孩在桥头积水的洼地踩水玩，路人看见纷纷绕行。www.liuwan.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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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按着咽喉处，一用力，咽喉就有挤压感传来。

    两小孩朝她舌头：“略略略~”

    拐角位置更显得漆黑，姜宜有些紧张，手撑在墙上，一步一步落得十分警惕。

    突然，咚的一声，声音从楼下传来。

    姜宜余光打量着梅家，闻言立刻回头，昏沉如雾的光线里，梅拾的身影也好似模糊了些。

    梅拾蹬蹬下楼，等快走出客厅，反而猛然降下速度，用手理了理飞乱的发丝，不紧不慢走出去，“姜宜。”

    姜宜坐在房间飘窗上，面前摆了一大堆书，她一本一本翻着，粗糙的浏览又放下，转移到另一本上。www.mingcai.me

    梅拾一手叉腰，一手撑着捂嘴，双颊憋着一口气鼓着，忍了忍，还是没忍住爆笑出声，“哈哈哈哈！”

    姜宜点头：“好。”

    过去-你不高兴？

    ——像温度恰好的热水。

    姜宜张唇，继而咽下未说完的话，她将唇瓣轻轻咬在贝齿下，微抿着，悄悄松了一口气。

    “朋友可以免单一次。”梅拾笑着说。

    母女两的活动范围主要集中在二楼，两间卧室并浴室厕所，一道逼仄的楼梯连通着一楼和二楼。

    “一一？”是李阿姨的声音。

    黑暗带给人的紧张丝毫未减少。

    “……”

    梅拾一指压着书脚，刚好停在上次还没看完的地方，她捧着书，正要翻阅，楼下传来桥对面书店老板的声音。

    “好。”

    李阿姨：“一一吃完早点休息。”

    梅拾：“……”

    楼下忽然安静了。

    路人经过，梅拾做了几单生意，忙里偷闲跑去了对面的小书店，老板是个戴眼睛的beta，十平米的小书店，堆着满满当当的书，教辅、杂志、是各类小说和志怪。

    姜宜收拢扶在墙上的手，“梅拾，有，有灯吗？”

    “我要这些。”

    姜宜双肩松弛下来，靠在飘窗上睡着了。

    姜震宇压制着怒吼：“我没有这个意思，季妤婕，你的情绪能不能稳定点，你明明知道，这是遗传病——”

    楼上，姜宜用手拍书的动作一顿，她安静下来，试图从模糊不清的争吵听出什么。

    季妤婕双眼通红，两手拽下姜震宇的手腕，愤怒的咬了口姜震妤的手，后者吃痛松开她，登时也失了风度，“你这个疯子！季妤婕！”

    那双手，带着薄薄的细茧，缠着她的蝴蝶结，姜宜改而用一手托腮，她不再去听楼下的动静，嘴巴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姜宜点头：“去拜访一个老师，有什么低糖水果吗？”

    “你闭嘴行不行！一一听到了！”姜震宇额头青筋暴起。

    老板头也不抬，看着电脑上的股票曲线：“随便看啊，租书一元每本带押金十块，租期一周，不还书租金不退，教辅九五折。”

    “来……”李阿姨神神秘秘的，让出身后的盘子——是一盘洗干净的葡萄。

    塑料带装着的柚子被放在摊位上，水果摊空无一人，风吹动塑料袋，发出细雨一样的摩挲声。

    “低糖的，低糖……”梅拾打了个响指，“柚子，行么？”

    梅拾放下书，从顶开的窗户往外看，姜宜站在路边，正在朝租书店老板欠身致谢。

    伫立在一棵半人怀抱树边，树荫遮去梅家的阳光，也遮去盛夏的炙热，只有蝉鸣格外明显，按道理，不会显得这么闷热才对。

    梅家是桥头拐角的房子，位置尴尬，既不是高楼，也不是平房，独立的二层小楼，像城市的异类。

    书页许久未曾翻动一页，姜宜表情怔忪，伸手摆弄落地灯的流苏，灯罩的流苏很长，绕在指尖，她蓦然想起替自己系蝴蝶结的样子。

    梅拾猛然举手，两个东西投掷而去，配合啊的惊叫声，顿时把两小屁孩吓得吱哇乱叫。

    臭小孩捡起吃的跑了，屁股上印着一双湿屁印，还不忘回头朝梅拾吐舌头做鬼脸。

    梅拾选了两颗柚子，大而饱满，也没称重，装袋就递给了姜宜，“喏。”

    姜宜习以为常，她抖了抖书，坐回飘窗继续看。

    姜宜正想再说什么，却突然愣住，一双手钳上她的腰，将她稳稳的托住，隔着衣衫柔软的布料，姜宜能感受到梅拾温热的掌心。

    梅拾放缓语气，像在安慰一只受惊的小动物：“真的。”

    梅拾：“……”

    楼梯处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伴随着季妤婕的小声尖叫，脚步生消失后，传来一记沉重的，门被拍上的声音。

    老板起身，从身后抽出一本两指宽的大本子，翻了翻说，“拾丫头，你之前有本书没还啊。”

    梅拾冷哼一记，勾起嘴角露出阴险笑容，两手下伸，伸进水果摊下面，动作缓慢的抓住什么。

    争吵的声音越来越大。

    姜宜将葡萄端回飘窗边，一颗一颗送进嘴里，不一会就吃了一堆葡萄皮，攒在碗里，像个小山堆。

    梅拾弯眼一笑。

    翌日，阴天，一夜雨后，气温像是个得到短暂安抚的小孩，露出些许温驯。

    姜宜微微挑眉：“多少钱。”

    梅拾眨眼：“好啊。”

    梅拾扫了遍教辅，目光游移到墙面书架，清了清嗓子，说：“老板。”

    二楼的光线较之一楼并不显得好到哪里去。

    姜宜担心的问：“真的吗？”

    姜宜挽起唇角伸手接袋子，指尖快要勾到时她突然收回手。

    梅拾接过本子，将自己的借书登记，从包里摸出纸币交给老板，抱着几本书回水果摊。

    “够了！”姜震宇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