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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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拾想下车。

    车里，李阿姨坐在副驾驶，忍不住抽泣出生。

    梅拾欣赏着自己的杰作，拈起碗里最后一粒葡萄，她舍不得吃，便在口中□□玩着。

    于微黄的灯光下，将速写本铺在膝头，开始画画。

    梅妈妈觑见她的小动作：“又吃凉的！”

    而那些画，全都指向了一个主题——姜宜。

    “别来接我，我打个车回去吧，我想去买点画纸，晚点回去……好，这就回这就回，能下多大？知道了！拜拜。”

    “以后三个月来检查一次，明年再不行，可以考虑……唔，“医生隐晦提到，“国外有一种针，可以促分化，失败率很高。”

    这时，一个男人快步而来，将一把黑伞撑在姜宜头顶，接她走向不远处的停车处。

    姜宜则坐在后座，撑着脸，百无聊赖的想，忘记要联系方式了，突然下大雨，她是急着避雨回去吗？

    忘记要联系方式了。

    医生：“……这是有特效药的情况下。”

    梅拾走出医院，她站在门诊大楼外，雨好大，不一会已经在檐下形成了雨幕。

    “结果你还淋着雨跑回来……等你那死爹知道了，又要埋怨我没把你照顾好！”

    衬衫、蝴蝶结、百褶裙、及膝白袜和小皮鞋……坐在长椅上的、喝着可乐的、努力憋笑的、忍不住掉眼泪的……凝视她双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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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怎么样？”

    说完，她将手里的报告单团成一个球，塞进了门口的垃圾桶里。

    她们刚刚还才互相祝福了。

    办公室里，医生叹气，在梅拾肩上拍了拍，以示安慰。

    姜宜站在大门处的屋檐下，伸手接了一点檐下滴落的水，似乎是无聊，她又朝身后看，在找人吗？

    “师傅，去……”梅拾哎医生，“我忘了姜宜……”

    “不坐就下车！”司机怒道。

    姜宜从医院里走出来，她身后，一个中年妇女正难过的抹泪，梅拾一愣，拽紧车门，不知道该不该去打扰。

    梅拾：“啊？”

    “喂，妈妈。”手机震动，梅拾接起，“嗯，出结果了，郭叔叔说结果还行，信息素浓度有增加的，以后三个月查一次……嗯，分化的概率很大……”

    梅拾洗干净葡萄，端进自己的房间。

    梅拾推开玻璃窗，让微凉的雨风灌进来，她爬上床，把玻璃碗放在一边，屈起一腿，靠在床头，按亮身旁的台灯。

    “都叫你早点回来，早点回来，淋成这样子！你看看你啊，本来身体就差……”

    跟瀑布似的。

    “会加速老去。”

    -

    梅妈妈在阳台搓洗梅拾的衣服，念叨着：“这么大的雨，稍不注意就打不到车，你看，我说的是不是？说了我去接你……”

    梅拾想推开车门，司机不满道：“走不走啊。”

    梅拾嘟哝：“什么态度……去市立书局！”

    梅家，梅拾打着喷嚏从浴室出来，穿过狭窄的客厅，走进厨房，去开冰箱，她脑袋凑近冰箱，目光捕捉到冰在。

    沉默蔓延而开。

：“三十，是一个很棒的年龄，女人过了三十就会老去，我不想老，我愿意早死。”

    梅拾切断电话，长长出一口气，双手膝盖站起来，她用力嗅闻，嗅闻夏天的雨水和泥土花草的芬芳，“走一步看一步吧！”

    她蹲下身，手臂环过膝盖揽抱住自己。

    梅拾吓了一大跳，一脚勾着房门飞速关上，下雨天，天阴沉得快，才下午六七点，已然是暮色。

    医生说：“二十岁之前还不分化，你这辈子大概就不会有第二性别了，即时需要靠药物维持激素稳定，这个药，吃了后，会有不小的后遗症。”

    司机发动出租车，视线拉远变长，梅拾回过神，“哎！我还没说走不走呢！”

    到路边拦下出租车，拉开车门上门。

    还是把自己忘了？

    结果不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