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试吃的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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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芩的脸有些烧了起来。倒不是她脸皮多薄，她上一世活了八十岁，跟人干仗也是常有的事儿，这要是打架吵架啥的，她是丝毫不虚。

    林芩脸上的笑容快要挂不住了，努力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毕竟，试吃的样品都已经被吃光了。这会儿再因此吵架，就亏大了。只忍痛回了句，“您要觉得好吃，可以买些回去吃个痛快。”

    不过，林芩也并非每天都去，中途还是歇过一两天，主要也是因为碰上了下雨天，林芩不想歇也不行。林芩也不浪费时间，趁机把之前家里耽误的活儿，还有做的不够仔细的地方全部都规整规整。

    嚼吧嚼吧，嘴里的吃完了，又把筷子伸向了旁边沾满黄色调料的一小块油豆腐，“妹子啊，你这黄色的是啥味啊？五香的么？五香考验手艺呢！我一尝便知这做的好不好。”

    ……

    林芩中途也没顾得上喝水、吃饭，这会儿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嗓子也快干冒烟了。不过，林芩一点不难受，拿出早上带的干粮饼子啃得那叫一个欢儿，噎着了就灌两口白水。

    赵兰一问，她便也没继续隐瞒，直接承认了。

    这宣传效果简直太牛了。

    “那我可得好好尝尝！”蓝衣婶子弯腰把手里的东西往地方一搁，起身便拿起筷子往碟子里夹。

    林芩考虑把出摊时间往后移，可是这出门晚了的话，被村里人发现的可能性就会大大增加。林芩暂时还不想被发现。只能暂时作罢。

    唯一让林芩庆幸的是，经过上午的试吃，碟子里的油豆腐剩的不多了。加起来估计也就两个完整油豆腐的量。

    从这一天起，林芩似乎找到了窍门，或者说是转运了，每天准备的油豆腐都能卖完，再也没像之前一样剩了许多回去。

    原本，林芩是打算赶集的时候，去镇上买的。不过，一直都挺忙，总碰不上合适的时间。

    主要啊，这也不能怪她啊，之前蓝衣婶子的一番操作，任谁看了都会这么想吧。

    主要吧，这眼神太怪了。她有些顶不住啊。

    为啥支支吾吾，一来是因为之前不以为意，现在主动询问多少有些打脸。二来么，是担心林芩不乐意，终归是有些迟疑和不好意思。

    眼见厚脸皮的蓝衣婶子把人小老板的一小碟油豆腐全吃了不说，最后还嫌弃切得太小，没吃痛快。当时，有几人比小老板本人林芩还生气。他们刚刚可都听得一清二楚呢。

    林芩光顾着忙眼前事，倒是没注意到小摊周围聚集的人越发多了。这些都是刚刚被蓝衣婶子的大嗓门给吸引来的。

    说来这几日还发生了一桩事，是关于林芩的宣传方法。

    林芩完全没想到，蓝衣婶子还能带来这样的宣传效果，她现在是完全不心疼被吃光的一碟子油豆腐了。

    不过，赵兰在知道之后不仅没因为先前被瞒着而生气或者觉得她做小生意丢脸，反而还很担心她，一个劲儿的劝她再仔细考虑考虑，尤其是在听说她起早贪黑一周只赚了一

    林芩见状直说是因为他们先前生意本就已经很好了。只有她因为之前的生意太差，这才凸显出来了。几人细想，似乎也是这个道理。再看后来林芩生意也趋于正常，心中刚升起的小疙瘩这才没了。

    这事儿发生在蓝衣婶子试吃的第二天，蔡大姐几人嘀嘀咕咕的商量了半天，才找上林芩支支吾吾的询问能不能使用林芩的广告宣传法子。

    不过，却是更好奇了。

    毕竟，他们想的跟林芩差不多，以为这蓝衣婶子就是来占便宜的。

    “嗯呢！我外孙子从小就爱吃我做的这玩意儿！你这做的味道也就比我差些，我外孙子估计也能吃！赶紧的，给我装好了，我还得赶着去女儿家吃饭呢。”蓝衣婶子说话不甚客气，还挺着急。仿佛刚刚慢悠悠试吃的人不是她一样。

    “啥？一斤？”林芩惊讶，重复了一遍，似乎在确认。www.rourui.me

    “我也要一个麻辣的。”

    等林芩抬头时，便见到了眼前的场景。

    所以，在林芩还没完全反应过来时，围观的众人，便开始下单了。

    可林芩却是半分不恼。

    有几个甚至目睹了全程，倒不是他们闲得慌。最开始他们是被那突然来的大嗓门给吓了一跳，听到什么“免费试吃”也挺好奇，后来么，主要就想看看这蓝衣婶子的脸皮到底有多厚。

    李翠云就不说了，是林芩借车的时候主动告知的。

    眼看半碟子的油豆腐都快被吃光了，林芩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她知道试吃有损耗，但也不是这样的损耗啊。

    “对的呢，能免费试吃，这碟子里的都是。www.qingxi.me”林芩说着把碟子和试吃用的筷子都往前递了递。

    “嘿！你这香料调味料可真舍得放，味道不错啊。差点就比得上我了。”蓝衣婶子维持着大嗓门，丝毫不在意周围逐渐增多的奇怪眼神。见林芩没咋回应，还不忘确认，“是吧？”

    这，她是完全没想到啊！这婶子还真买啊！意外之喜啊，原以为就是个来占便宜的呢。

    好嘛，原来有多气愤，现在就有多好奇！这油豆腐真有这么好吃？于是，慢慢的便围了过来。

    “唔，这麻辣味儿可真好，我就好这口！”蓝衣婶子嘴里吃着，还不忘高声点评。

    *

    后来一琢磨，倒是完全不用去镇上买了。她光是买李翠云、赵兰和张霁舒几家的就完全够用了。

    “嚯！还真能免费吃啊！”蓝衣婶子惊呼出声，嗓门出奇的大。惹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不说旁人，就是林芩也被吓了一跳。

    林芩点了点头，“是五香的。”

    众人无语。

    更有好事者，趁着蓝衣婶子还没走，直接开口问，“婶子，这油豆腐真有你说的这么好吃？别不是你太夸张了！”

    不止是油，黄豆也要用完了。

    更是趁着其中一天，雨停的快，下午还放晴了，推着家里的菜籽去榨油了。

    而另外两人能知道，都是她们自己发现的，不过发现的方式略有差别。

    只是，几人都跟着弄了，但效果却并不林芩明显，对各自生意帮助也不大。

    八十年代，民风还是相对淳朴，不管在家如何，大伙儿出门在外多是在意脸面的。难得能见到这样嗓门贼大不怕丢脸的人。

    “瞧你这话说的，行吧，给我装上一斤，两种味道各来一半。”

    嗨呀，刚刚还因为守在小摊前的人太多了，远远看着像是在闹事，惹得车站的工作人员出来查探，这还是林芩这么多天来第一次见着阵仗，真是吓了一跳呢。

    一阵忙碌，等人彻底散去，都快一点了。

    是的，可以跟这几家买。因为这几人都已经知道她在做什么了。

    可紧接着，他们也是完全没想到，蓝衣婶子她居然掏钱了！真买啊？！

    不过，连着几日下来，林芩发现早上早到一个小时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大用处，效果并不明显。反倒是下午多留的一个小时，有时候都能赶上一上午的销量了。

    虽然嘴里啃着冷了的饼子，但此刻林芩的心情却是这么多天来最放松的了，仿若悬吊着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

    其实，一些脸皮厚、不问直接拿来用的人多的是，可这不是几人都处的不错，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也不是那种不要脸面的人，做不出这等事儿来。

    要这么个试吃法，谁也遭不住啊。偏生眼前的蓝衣大婶子却是丝毫感觉不到似的。

    赵兰是自己推测后主动找她确认的。没办法，村里就数赵兰跟她关系最近，连着找了好几次，她都没在家，再加上旁的蛛丝马迹。细心如赵兰便很轻易的推测出她在干什么了。

    “给我拿两个。”

    “妹子，你这油豆腐做得真不错，味道好，用料也不省。”蓝衣婶子咽下最后一口，伸手抹了抹嘴，“就是切得太小了，都没吃痛快。”语气带着明显的遗憾。

    好奇味道还不简单，人小老板背篓上的白纸写的清清楚楚：两分五一个。反正花不了多少钱，两种味道都试试也才五分钱嘛。完全可以尝试一下，而且这也快中午了，全当是花几分钱垫垫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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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夸张！我又不是闲的！这味道比我还是差些的！要不信，自个儿买来尝尝不就知道了。不是有试吃的么……呃，让让路，我着急回家呢。”蓝衣婶子想起来试吃的都被自己给吃光了，赶紧岔开话题，拎着大包小包走了。

    可很快，她就不在意这些眼神了，因为心疼了！

    嘴角的笑意真是压都压不下去，竟然卖光了！五斤全卖光了！哎呀，这才中午呢，她下午都不用摆摊了，没得卖了呀！

    偏生今年的新豆才刚刚种下，距离成熟至少还有两三个月的时间。林芩只能去买一些，过渡这中间的几个月。因此，林芩还特意多种了小半亩地的豆子呢。

    这亏得不算太多，林芩在心里安慰自己。

    林芩只得顶着周围奇奇怪怪的目光点头接受这过于直接的表扬。

    说起来，倒也不是林芩歇不下来，不想休息。主要还是因为家里做油豆腐的材料开始不够用了。

    说话间，蓝衣婶子的筷子就没停过，嗖嗖的往碟子里来回伸。

    林芩心里惊讶但也没耽误手上的动作，不出两分钟就给蓝衣婶子称好一斤，还递到对方手上。蓝衣婶子也不含糊，从衣服兜里掏出两张钱爽快的递给了林芩，一张五毛的和一张一毛的。

    林芩爽快同意，并不吝啬。毕竟，这也不是她的原创啊，她也是跟着后世学来。

    “麻辣、五香一样来一个。”

    前前后后经过了十多天，林芩的油豆腐生意渐渐步入正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