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李翠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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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芩不知道的是，李翠云过来之前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后来，没过多久她就怀孕了，次年生下了儿子程聿。那会儿是1963年。李翠云与她的相处并无太大的变化，也拿程聿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疼爱。

    果然，李翠云根本没搭理赵兰。轻哼一声后，翻了个白眼。

    好在赵兰不计较这些，只是脸上的笑意微僵，转而面向林芩继续说道，“嫂子，我今天去地里摘了些野菜，想着你也爱吃，就送了一些过来。”

    不过，针对林芩说的鸡瘟，李翠云是不信的。

    卖鸡蛋必须得赶早，一般五六点就得到镇上，因为收鸡蛋的贩子都是赶早的。

    林芩叹息。

    林芩记得上一世，她和李翠云关系转好还是在老房子拆迁之后。因为都住在回迁房里，两家又恰巧是对门。日常打交道的时候多了，慢慢的感情才又好了起来。

    其实林芩很早便察觉到了，她多次宽慰李翠云万事不必着急，只要身体没有问题，孩子是早晚的事。还拿自己举例，同样也是嫁进来一年多才怀孕。

    两人同时转头，是赵兰。

    只认真的处理手上的木料，不料，即便是这样也没能逃过，李翠云这一天寻了不知多少个错处撒气，连家里的鸡都没能幸免。

    不过，或许是因为听过这事，加上村书记大张旗鼓的让人排查；也或许是被林芩的一系列反常行为给影响了。

    她和李翠云是妯娌，可除了每年过年这些必要的时候，李翠云已经有好些年主动登过她家的门了。www.cuier.me

    只是两人的感情却是谈了几分。

    要是等到七八点再去就不好卖了，只能等散客。

    林芩以为她不想跟赵兰相处，也没多留。

    其实也不是两人不对付，在林芩看来，是单方面的李翠云不喜欢赵兰。

    *

    可李翠云虽与林芩关系不太好，但也知道林芩不是那种人，只觉得莫名其妙。

    可又纳闷是谁说了这个消息出来，想来应该不是村书记，毕竟他要是想说，一早就说了，何必等到下午村里传谣呢。李翠云怀疑不知林芩得罪了谁，或者碰巧被谁给撞见了。

    总之，当晚李翠云半夜起夜时，鬼使神差的多瞄了眼鸡圈。

    李翠云不知，即便是她不邀请，林芩也打算等到赶集日的时候去趟镇上。

    丈夫程宏业只有小叔子程宏国一个弟弟，旁的姊妹都没有，所以兄弟间感情自小便很亲厚。程宏业比程宏国大了两岁，林芩和李翠云的年龄也恰巧差了两岁。

    李翠云的性格是有些别捏，林芩本以为还得多主动几次才行，谁知李翠云主动登门，所以很是惊讶，但她面上不显，顺着李翠云的话聊起了八卦。

    后来，又等了一年，李翠云终于如愿怀孕，还是罕见的双胞胎，等到年底瓜熟蒂落，生下了两个健康的小子，取名叫程飞、程华。一时之间扬眉吐气。

    她嫁过来的时间比李翠云早一年多接近两年。

    其实那会儿公公婆婆都还在，两人的性子也都很宽厚，从未催过李翠云生孩子，包括小叔子也是同样的想法。可惜村里的流言堵不住，再加上娘家的压力，李翠云就这么钻了牛角尖。

    李翠云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我先走了。”李翠云站起身来，语气有些硬邦邦。

    然后，她便瞌睡全无。

    *

    而且根据李翠云打听得来的消息，她家可是最早一批拿到药的，连赵兰都是等了一天出现鸡瘟后林芩才去送的药。

    不过，倒也不必太担心安全问题，因为一路上多是起早买鸡蛋的农民，光是青石村就有好些个。林芩远远还看到了李翠云，可李翠云只看了林芩一眼后，没说话，把头别到一边。

    前日，林芩还车时，直接塞了一包药给她，只说是治鸡瘟的，李翠云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差点以为林芩是故意诅咒她呢。

    正是鲜嫩的马齿苋，的确好多年没吃过了，便要起身来去接。

    李翠云出了门，心里并不平静。想着刚刚赵兰的一番话，心中腹诽。

    太平镇就是每逢1、5、8便会赶集，前两天因为鸡瘟没顾得上的，可后日逢5，林芩必是要去的。一来是想把家里存下的鸡蛋给卖了，二来则是想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挣钱的机会。

    这边，赵兰却也并未多待。送完菜便回去了。只是出来时，没见到李翠云有些惊诧，但也没多问。

    只是林芩没注意到李翠云在听到赵兰的话时，逐渐变黑的脸。

    幸好，等到第二天一早，病鸡症状没再加重，这才松了一口气。两人上午补了会觉，本打算找林芩道谢，可一整天林芩也不得空，就拖到了今日。

    青石村所属的太平镇地处C省C市下的一个郊县，明邑县。

    夫妻俩一晚上没睡好。

    本想找林芩问清楚，可一看时间，都半夜一点了，也不能去找林芩。最后还是程宏国出于对大嫂的信任，喂了药，又做了清理和隔离的工作。

    其实她和李翠云的关系最开始还挺好的，后来才慢慢疏远的。那还得从二十多年前说起。

    她和林芩做妯娌这么多年，虽说后来关系不大好了，可家里其他人跟林芩关系都挺好的。比如，她男人程宏国就一直很敬重这个大嫂，两个儿子也很亲近这个大伯娘。

    可她也没上前去，就走在后头。

    彼时，还未分家。

    这是拿了些野菜故意挤兑她没拿谢礼？还是在她面前展示跟林芩关系更熟络？果然她讨厌赵兰也是张正常的！惯会做这些事！要不是赵兰，她和林芩关系会这么差？偏偏林芩还一点都看不出来，一见到赵兰过来，都不多留她，真是一点儿没变！还有赵兰说的啥叫不是外人？要按血缘亲疏看，她赵兰才是外人呢！

    别别扭扭的闲扯了一会儿，李翠云才说道，“那个治鸡瘟的药还有法子，谢谢了啊。”

    李翠云越想越气，亏她觉得林芩不一样了，还想约着林芩后日一起去赶集，白瞎她一片好心。

    天还没亮，林芩就已经出门了。

    但是她和李翠云处的倒是非常好。因为她在娘家时便是家中的姐姐，惯会照顾人。而李翠云的娘家只有两个兄弟，没有姐妹，自小便渴望有个姊妹，所以两人关系很是不错。

    所以不管怎么说，她自觉自己对林芩的了解比其他人更深一些。此前，她从不知道林芩还懂这些。

    李翠云心里纠结，可她自认不是那起子没良心的人，林芩提前给了她药，她不能不上门道谢。

    初时，李翠云还能听进去她的一些安慰，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李翠云听不太进去了。尤其是李翠云每次回了娘家之后，两人的相处便会变得更加别扭。

    只是没想到，遇到了好些个村里人都主动招呼她。林芩惊奇，转

    “嫂子，你别起来了，都不是外人。我直接给你放厨房里吧，还是常用的那个框子里哈。”赵兰拦住了林芩，动作迅速的进了厨房。

    林芩暗笑，李翠云果然别扭。嘴上应道，“都是一家人。”

    再加上后来车队招人的事儿，程宏业没推荐兄弟程宏国，李翠云始终介意。

    程宏国一见李翠云回来，本还想打听下，可一见李翠云的黑脸，便默不作声了。

    到最后，林芩劝慰李翠云，还会被说是刻意炫耀。林芩实在无能为力。

    可她与林芩关系这些年也就那样，自己主动去找林芩感觉有些丢脸。

    林芩没想到赵兰会过来，心想眼下这不太对付的两人碰上实在是不巧。

    可随着时间的流逝，两年的时间过去了李翠云的肚子仍没有消息，渐渐的李翠云的态度开始变了。

    李翠云的脸瞬间更难看了。

    赵兰脸上带着淡淡笑意，先跟林芩打过招呼，然后又朝李翠云道，“翠云嫂子也在呢。”似是有些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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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在呢。你翠云嫂子过来有些事。”

    那会儿村里人还时常感叹，少见有像她俩一样妯娌处的跟亲姐妹似的。

    早知道今天就不过来了！

    林芩觉得也是这个理，恰好赵兰进去了，还能不那么尴尬，也就同意了。

    家里的鸡真有两只如林芩所说。

    林芩这才看到赵兰手上拿着的野菜。

    李翠云霎时惊得一身汗，一把把程宏国从床上薅起来，两人研究了半天，都觉得很像所谓的鸡瘟，症状也一一应验。

    *

    直到后来，村书记通知全村排查鸡瘟，李翠云直觉跟林芩有关。但是也没声张，等到下午，就有消息传出鸡瘟是林芩说的。

    程宏国看穿了李翠云的心思，便使了激将法。果真，李翠云被程宏国一激，主动上门来了。

    另外就是赵兰，李翠云不喜赵兰，与赵兰素来不合，从赵兰嫁到青石村开始便是如此。www.mingcai.me因为她和赵兰走得近连带着也疏远了她。

    李翠云是个喜欢热闹的性子，先前因为聊起昨日吴老太太和周秀红的八卦，兴致勃勃。这会儿话一说完，久不相处的生疏和尴尬又渐渐升起。

    可都是农村，几乎家家都养了几只鸡，哪来那么多的散客啊。除非遇到坐月子或者啥事儿临时缺鸡蛋。可这能有多少，全凭运气，所以这卖鸡蛋必须赶早。

    林芩疑惑，前日都还挺好的啊。

    李翠云还想说些什么，院门却被轻轻扣响。

    自从取消公社，划分乡镇之后，再加上改革开放，镇上就自发形成了集市，而且临近几个乡镇之间还会岔开日子赶集。

    5月25号，林芩起了一大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