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出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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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这话张扶灵有些惊讶。
张起灵点了点头，意识到她看不到，又补了一声。
临走前，他告诉张扶灵，他要去见一个名为白玛的人。于是她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奇怪的表情，了悟中带着痛惜，痛惜中还夹杂着一丝怜悯。
“我要去一趟西藏。”
“行，那我就不谢你了。你下次再失忆了，就来找我，我就是你的备份数据库，不管你格式化多少次，我也会帮你重新想起来。”
张扶灵眼神放空，安静地等着张起灵的反应。
只是出发前心里隐隐有一丝不安，于是在走之前他先来了一趟长白山确认青铜门的稳定。
张起灵摇了摇头。
“呦，族长，你终于想起大明湖畔的我了。怎么样，去了一趟西藏，心灵洗涤干净了吗？有没有觉得自己见到了佛祖？”
她试过装可怜，也试过发疯，然而每每都是她说的口干舌燥，最后张起灵的回复也永远只有两个字——“不行”。
然而张起灵，张起灵就只会两个字两个字往外蹦，难道是女娲给他安装语言系统的时候，忘记打补丁了？
张扶灵又恢复了那副提不起精神的样子，下垂的眼睛里只剩漠然和倦怠。
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家族责任感，能一个人守这扇破门十年，不守又能怎么样呢？她又出不去。
失忆好啊，失忆了，她的机会就来了，这么多年，她等的不就是这一刻吗？
按照之前的经验来说，张起灵的反应无非就是那么几种，说一些“嗯”、“谢谢”之类的话，她已经听了无数遍，又或者干脆沉默到底，由她先忍不住开始胡言乱语，最后被她烦到直接站起来走人。
张起灵听完这个时间跨度近百年的青铜门后的故事，表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也没有说话，这片连时间都静止的空间里只剩下了火焰燃烧的噼啪声音。
“不知道。”
富江或者说张扶灵，她在发现自己是富江之后，就知道自己不可能从青铜门里出去了。
拜托，她都已经这么惨了，为什么还要吃学习的苦？
这之后张起灵又失忆了几次，但是就如张扶灵所说，每一次张起灵回到青铜门，张扶灵都会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对他讲述过去的事情。
张扶灵：无话可说.JPG。
沉默良久之后，张扶灵试探着说：“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吗？”
张扶灵拿着笔的手撑在下巴上，转头看向安静坐在一边的张起灵。
失忆的张起灵不再记得和张扶灵的约定，但却还是回到了这里。
张起灵不知道是什么约定，但是他觉得自己不会随便答应不能答应的东西，于是他点了点头。
张扶灵向后倒在纸堆里，眼睛无神地看着头顶的黑暗。
直到有一天张起灵说他要去参加一个计划，那之后张扶灵就再没见过他。
他们都没想到，张起灵这一走就是十年，而再次见面时，他已经失忆了。
她认识张起灵几年了？三年？或者五年？他还能活多久？张家人活五百年应该差不多了吧？再长就不礼貌了。
张起灵摇头。
张起灵刚刚说什么？
确实不是康熙词典，围炉夜话，文言文版。
犯人和狱守比命长，这一波她赢定了。
张扶灵心里烦躁，可对上那双澄澈又明净像是木质老屋里穿堂风一样的眼睛，心里的火气就莫名熄灭了。
张起灵照旧陪着张扶灵坐了一段时间，她依旧是侃天侃地地胡扯，话多到让百岁失忆老人都害怕。
这一次她不是想出去，只是单纯担心自己唯一的朋友而已。只是张起灵拒绝了，她就又缩了回去。
张起灵探究地审视着她。
没办法，一个人安静太久，不是变成疯子，就只能自杀。
她高兴地欢呼：“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我一定要成为阿斯兰特最强的魔导士！”
张家人会让她出去才见鬼，一个不老不死还会无限复制的怪物，出去搞不好比哥斯拉破坏还大。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张起灵那张精致
妈的，比机器人都没有心，就连小玉都会为了大家慷慨赴死，说出我的灵魂会一直活在大家心中那样的话。
他已经习惯张扶灵这样时不时的笑声了。
自从她说有张家人进来砍了她的头之后，张起灵进青铜门的次数明显变多了，青铜门里也渐渐多了些东西，简陋的木头桌子，椅子，睡袋，书，还有各种点心。
她知道张起灵这一走至少要三年，他要在喇嘛庙待三年才能见到母亲白玛。
青铜门里存在奇怪的磁场，会干扰电力的使用，这一点还是张起灵发现的，他不会不知道。
高举的双手于是放了下来，她有些尴尬地遮住眼睛，闷声闷气地说：“不是失忆了吗？”
张起灵这一次也没有待太久。
越想越气，她愤怒地看向张起灵，眼神都要冒出火光。
在漫长枯燥的时间里，张扶灵只能自娱自乐。张起灵每一次打开门，都能看到她像个奇行种一样在地上阴暗扭曲地爬行，或者像人猿泰山一样拍打着自己的胸脯满地乱窜，生动形象地展示了人类在丧失人性之后究竟能堕落成什么样子。
按照已知的情报，她是不会死的，而张家人只是长寿，不是不会死。
张扶灵接过书看了一眼，表情复杂。
失去记忆的张起灵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青铜门背后居然是这样的。
青铜门打开的时候，张扶灵就躺在那一堆书里，闭着眼睛头都懒得回，只抬起手臂挥了挥。
张起灵安静地听着，没有对她话里的逻辑不通之处提出质疑。
那双眼睛太干净又太笃定，像是看透了她不轨的内心。
张起灵却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不说话。
“行吧，那你下次记得给我带点书，但是别带康熙词典了，求你。”
但是挣扎还是要挣扎一下的，否则和咸鱼有什么分别！
张扶灵怀疑自己幻听了，她愣了一下，转过头，速度快到几乎要把头拧下来。
该说不说的，她现在也是哑语十级选手了。
张扶灵伸出手，空握了一下。
“你想出去吗？”
只是因为她的存在不能被外界知道，所以他对这里的记录也很隐晦，只有亲自进到青铜门里才能明白之前笔记里的那些不通的地方。
把这些东西搬到青铜门里不容易，有些东西明显是就地取材从外面的宫室里拿的，还有些能看出一些粗糙的手工痕迹，大概是张起灵自己做的。
“你要去西藏，走多久啊？”
张起灵手里的书其实没什么意思，察觉到她的目光后，就看了过来。
“嗯。”
“作数。”
阴恻恻的低笑声从角落里传来，张起灵头都没抬，把手里的书往后翻了一页。
“啊，果然，不愧是你。”
她小心翼翼地试探张起灵，“那我们的约定还作数吗？”
这段路，他不想和任何人同行。
哈？什么东西？
他能待在这里的时间并不多，张家在西藏的联络员董灿失踪了，作为张家最后一任起灵，他必须立刻前往墨脱。
张起灵大概听懂了，微微颔首算是感谢，转身离开了长白山。
而且他们马上就会内讧，到时候只剩张起灵一个光杆司令，他还时不时会失忆，随便编个理由，骗过张起灵她就能出去了。
这扇门困住的不止是她，也有张起灵。
张起灵居然会主动交代自己的去处，她记得原着里就连吴邪，最开始都只得到不关你的事这样的回答，现在居然主动和她说要去西藏。
张起灵点了点头，就转身离开了长白山。
直到他走进去坐在张扶灵对面，试图打开手上的手电，她才意识到不对劲。
“喂，族长，你不会是失忆了吧。”
“行吧，那你可以帮我再多带点东西进来再走吗？”
不知道她脑子里都在想什么，总是这样莫名地笑，问她她就说想起好玩的事，很难想象她这样爱说的人，居然嘴严的很。
整整四十年，雪山掩盖了所有的痕迹，这里发生过的一切，也再无人知晓。
张起灵看了她一会儿，看她没有解释的意思，又收回目光继续看书。
只是张起灵拿来的书都是些学习资料，几百页的专有名词太过枯燥无聊，看得她昏昏欲睡。
张起灵答应了。
“我给你带了书。”张起灵语气平静地说。
张扶灵点燃油灯，火光摇曳中她给张起灵讲述了这些年她从张起灵嘴里撬出的消息，中间还夹杂着她带着个人情感的推测，见缝插针地渲染张家人的居心不良和自己的无辜。
张扶灵翻身坐了起来，目光灼灼地盯着张起灵。
张扶灵现在有些理解老年人为什么热衷于广场舞了，那真是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这很不对，她好像知道白玛是谁。
“我靠，你的天授这就来了？”
虽然她活是不想活了，但是也不想死。
明明什么话都没说，张扶灵却从那双眼睛读出了询问的意思。
出是出不去了，张起灵郎心似铁，比死鸭子的嘴都硬。
他来这里之前已经做了很多调查，知道了一部分真相。
她一刻不停地讲着故事，像是要把这辈子的话都说完。大概是寂寞太久，也不需要人捧场，她自己一个人就能完美演绎演员和气氛组两个身份。
] 听到这话张扶灵有些惊讶。
张起灵点了点头，意识到她看不到，又补了一声。
临走前，他告诉张扶灵，他要去见一个名为白玛的人。于是她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奇怪的表情，了悟中带着痛惜，痛惜中还夹杂着一丝怜悯。
“我要去一趟西藏。”
“行，那我就不谢你了。你下次再失忆了，就来找我，我就是你的备份数据库，不管你格式化多少次，我也会帮你重新想起来。”
张扶灵眼神放空，安静地等着张起灵的反应。
只是出发前心里隐隐有一丝不安，于是在走之前他先来了一趟长白山确认青铜门的稳定。
张起灵摇了摇头。
“呦，族长，你终于想起大明湖畔的我了。怎么样，去了一趟西藏，心灵洗涤干净了吗？有没有觉得自己见到了佛祖？”
她试过装可怜，也试过发疯，然而每每都是她说的口干舌燥，最后张起灵的回复也永远只有两个字——“不行”。
然而张起灵，张起灵就只会两个字两个字往外蹦，难道是女娲给他安装语言系统的时候，忘记打补丁了？
张扶灵又恢复了那副提不起精神的样子，下垂的眼睛里只剩漠然和倦怠。
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家族责任感，能一个人守这扇破门十年，不守又能怎么样呢？她又出不去。
失忆好啊，失忆了，她的机会就来了，这么多年，她等的不就是这一刻吗？
按照之前的经验来说，张起灵的反应无非就是那么几种，说一些“嗯”、“谢谢”之类的话，她已经听了无数遍，又或者干脆沉默到底，由她先忍不住开始胡言乱语，最后被她烦到直接站起来走人。
张起灵听完这个时间跨度近百年的青铜门后的故事，表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也没有说话，这片连时间都静止的空间里只剩下了火焰燃烧的噼啪声音。
“不知道。”
富江或者说张扶灵，她在发现自己是富江之后，就知道自己不可能从青铜门里出去了。
拜托，她都已经这么惨了，为什么还要吃学习的苦？
这之后张起灵又失忆了几次，但是就如张扶灵所说，每一次张起灵回到青铜门，张扶灵都会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对他讲述过去的事情。
张扶灵：无话可说.JPG。
沉默良久之后，张扶灵试探着说：“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吗？”
张扶灵拿着笔的手撑在下巴上，转头看向安静坐在一边的张起灵。
失忆的张起灵不再记得和张扶灵的约定，但却还是回到了这里。
张起灵不知道是什么约定，但是他觉得自己不会随便答应不能答应的东西，于是他点了点头。
张扶灵向后倒在纸堆里，眼睛无神地看着头顶的黑暗。
直到有一天张起灵说他要去参加一个计划，那之后张扶灵就再没见过他。
他们都没想到，张起灵这一走就是十年，而再次见面时，他已经失忆了。
她认识张起灵几年了？三年？或者五年？他还能活多久？张家人活五百年应该差不多了吧？再长就不礼貌了。
张起灵摇头。
张起灵刚刚说什么？
确实不是康熙词典，围炉夜话，文言文版。
犯人和狱守比命长，这一波她赢定了。
张扶灵心里烦躁，可对上那双澄澈又明净像是木质老屋里穿堂风一样的眼睛，心里的火气就莫名熄灭了。
张起灵照旧陪着张扶灵坐了一段时间，她依旧是侃天侃地地胡扯，话多到让百岁失忆老人都害怕。
这一次她不是想出去，只是单纯担心自己唯一的朋友而已。只是张起灵拒绝了，她就又缩了回去。
张起灵探究地审视着她。
没办法，一个人安静太久，不是变成疯子，就只能自杀。
她高兴地欢呼：“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我一定要成为阿斯兰特最强的魔导士！”
张家人会让她出去才见鬼，一个不老不死还会无限复制的怪物，出去搞不好比哥斯拉破坏还大。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张起灵那张精致
妈的，比机器人都没有心，就连小玉都会为了大家慷慨赴死，说出我的灵魂会一直活在大家心中那样的话。
他已经习惯张扶灵这样时不时的笑声了。
自从她说有张家人进来砍了她的头之后，张起灵进青铜门的次数明显变多了，青铜门里也渐渐多了些东西，简陋的木头桌子，椅子，睡袋，书，还有各种点心。
她知道张起灵这一走至少要三年，他要在喇嘛庙待三年才能见到母亲白玛。
青铜门里存在奇怪的磁场，会干扰电力的使用，这一点还是张起灵发现的，他不会不知道。
高举的双手于是放了下来，她有些尴尬地遮住眼睛，闷声闷气地说：“不是失忆了吗？”
张起灵这一次也没有待太久。
越想越气，她愤怒地看向张起灵，眼神都要冒出火光。
在漫长枯燥的时间里，张扶灵只能自娱自乐。张起灵每一次打开门，都能看到她像个奇行种一样在地上阴暗扭曲地爬行，或者像人猿泰山一样拍打着自己的胸脯满地乱窜，生动形象地展示了人类在丧失人性之后究竟能堕落成什么样子。
按照已知的情报，她是不会死的，而张家人只是长寿，不是不会死。
张扶灵接过书看了一眼，表情复杂。
失去记忆的张起灵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青铜门背后居然是这样的。
青铜门打开的时候，张扶灵就躺在那一堆书里，闭着眼睛头都懒得回，只抬起手臂挥了挥。
张起灵安静地听着，没有对她话里的逻辑不通之处提出质疑。
那双眼睛太干净又太笃定，像是看透了她不轨的内心。
张起灵却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不说话。
“行吧，那你下次记得给我带点书，但是别带康熙词典了，求你。”
但是挣扎还是要挣扎一下的，否则和咸鱼有什么分别！
张扶灵怀疑自己幻听了，她愣了一下，转过头，速度快到几乎要把头拧下来。
该说不说的，她现在也是哑语十级选手了。
张扶灵伸出手，空握了一下。
“你想出去吗？”
只是因为她的存在不能被外界知道，所以他对这里的记录也很隐晦，只有亲自进到青铜门里才能明白之前笔记里的那些不通的地方。
把这些东西搬到青铜门里不容易，有些东西明显是就地取材从外面的宫室里拿的，还有些能看出一些粗糙的手工痕迹，大概是张起灵自己做的。
“你要去西藏，走多久啊？”
张起灵手里的书其实没什么意思，察觉到她的目光后，就看了过来。
“嗯。”
“作数。”
阴恻恻的低笑声从角落里传来，张起灵头都没抬，把手里的书往后翻了一页。
“啊，果然，不愧是你。”
她小心翼翼地试探张起灵，“那我们的约定还作数吗？”
这段路，他不想和任何人同行。
哈？什么东西？
他能待在这里的时间并不多，张家在西藏的联络员董灿失踪了，作为张家最后一任起灵，他必须立刻前往墨脱。
张起灵大概听懂了，微微颔首算是感谢，转身离开了长白山。
而且他们马上就会内讧，到时候只剩张起灵一个光杆司令，他还时不时会失忆，随便编个理由，骗过张起灵她就能出去了。
这扇门困住的不止是她，也有张起灵。
张起灵居然会主动交代自己的去处，她记得原着里就连吴邪，最开始都只得到不关你的事这样的回答，现在居然主动和她说要去西藏。
张起灵点了点头，就转身离开了长白山。
直到他走进去坐在张扶灵对面，试图打开手上的手电，她才意识到不对劲。
“喂，族长，你不会是失忆了吧。”
“行吧，那你可以帮我再多带点东西进来再走吗？”
不知道她脑子里都在想什么，总是这样莫名地笑，问她她就说想起好玩的事，很难想象她这样爱说的人，居然嘴严的很。
整整四十年，雪山掩盖了所有的痕迹，这里发生过的一切，也再无人知晓。
张起灵看了她一会儿，看她没有解释的意思，又收回目光继续看书。
只是张起灵拿来的书都是些学习资料，几百页的专有名词太过枯燥无聊，看得她昏昏欲睡。
张起灵答应了。
“我给你带了书。”张起灵语气平静地说。
张扶灵点燃油灯，火光摇曳中她给张起灵讲述了这些年她从张起灵嘴里撬出的消息，中间还夹杂着她带着个人情感的推测，见缝插针地渲染张家人的居心不良和自己的无辜。
张扶灵翻身坐了起来，目光灼灼地盯着张起灵。
张扶灵现在有些理解老年人为什么热衷于广场舞了，那真是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这很不对，她好像知道白玛是谁。
“我靠，你的天授这就来了？”
虽然她活是不想活了，但是也不想死。
明明什么话都没说，张扶灵却从那双眼睛读出了询问的意思。
出是出不去了，张起灵郎心似铁，比死鸭子的嘴都硬。
他来这里之前已经做了很多调查，知道了一部分真相。
她一刻不停地讲着故事，像是要把这辈子的话都说完。大概是寂寞太久，也不需要人捧场，她自己一个人就能完美演绎演员和气氛组两个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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