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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祂正慢悠悠地走着，一副悠闲的样子。当赫尔莫叫出祂的名字时，祂略微停顿，没有环顾四周，而是一眼锁定赫尔莫的方向，对后者露出一个微笑。
按理说，祂应该感到轻松，但祂那佝偻的腰背却让祂看起来像是驮上了更重的事物。
然后是奥兹，祂依然拄着长矛，脚步刚猛有力，如乘风一般向赫尔莫走来。
接着是洛兰，她蹦蹦跳跳地向赫尔莫走来。而在走近后者后，她的表情突然变得哀伤。
在血液流速变慢、内脏淤血、间质水肿、手脚冻僵、大脑思维缓慢等多重影响下，赫尔莫简直要晕死过去。但奇怪的是，他还保持最低限度的清醒。
“母亲！”
赫尔莫吓得大叫一声，周围的黑暗就此退去。
祂紧接着又继续往前走，像是怕自己会回头一样。
而就在他觉得自己估计要被困在这黑暗中一辈子的时候，远远的地方突然响起了一道道呼唤他的声音：
她眼中含着泪，对赫尔莫张开双手。
而就在赫尔莫已经快对那些虚影绝望的时候，拉芙出现了。
但就在赫尔莫觉得希望降临时，祂却同样穿透他，义无反顾地继续走下去。
“啊！”
他也辨识不出这些话表达的情绪。在以往，哪怕他听不懂一门语言，他也能从语调和语气来判断出说话者的情绪。然而现在，他什么都分辨不出。
接着，又有一个人从不同的方向走来，赫尔莫同样看清了他的脸。
然后，再也无人走过。
窒息一向是人类难以依靠意志硬扛的痛苦之一，极少有人能通过憋气将自己憋晕，因为憋气过程中的那令人耳鸣、眼黑、血压剧升、血管破裂的窒息感会让他们直接放弃憋气。但现在，赫尔莫就在承受那种极致的痛苦。
而就在祂擦过赫尔莫的下一刻，祂转过身，对后者无声地说出一个词。
“赫尔莫……”
那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希望。
他环顾四周，突然之间，他眼角的余光发现了一个发光的人形轮廓。
她也在地上放下一个小东西，那是她的发圈。
但那些人也并没有在他面前停留，而是继续走向远方。
在那微弱的光线下，尽管赫尔莫还是感到恐惧和孤独，但至少不像一开始那样是彻底的无助。
每当赫尔莫试着叫停他们时，虽然他们全都表现得像是听到了什么并试图寻找声音的源头，但最终的结局都在一阵迷茫之后就穿透赫尔莫的身体，继续他们的行程。
赫尔莫惊喜地大叫，但他只是嘴唇上下开合，没发出任何声音。
祂盯着他，尽管面无表情，他也能从祂的眼神中看出一种心急如焚的担忧。
“托利！”
然后，她便散落头发，脚步沉重地离去。
他失控前的幻象中的那个人。
只不过这仿佛施舍般的清醒却只让他更加痛苦。毕竟，人体的昏迷机制就是为了在这种情况下保护宿主的。而当他不知为何被迫保持清醒的同时，也就不得不承受那足以让人昏迷的折磨。
被冻僵的他感觉他身体的每一部分都是冰块，他只觉得自己像是被手术刀精确地切成无数片，每一片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
祂将双剑卸下，与长矛放在一起，然后慢慢走远。
“……”
他一直在向赫尔莫的方向前进，只不过当他走到后者面前时，赫尔莫才看清了他的脸，那是他曾经的一个同学。
而就在他迷迷糊糊地感觉时间已经过去几天时，一切又变了一个样。
在一片黑暗中，他也不知道时间究竟过去了多久，让他几乎要发疯。
祂只对他点了点头，然后将长矛轻轻放在他的脚前，头也不回地向祂原本的路线进发。
声音很虚幻，无法判断是哪个方向传出来的，也无法判断是谁说出的，但赫尔莫却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般抹去眼泪大喊：“我在！”
他对卡兹诺大叫，希望卡兹诺能注意到他，但于事无补。
“为什么啊……”
赫尔莫原地站起，由于不知道声音从哪传出，他没有乱跑，而是乖乖地待在原地。而就算他想走，那无形的屏障也不会让他如意。
“洛兰！”
这是赫尔莫的又一个同学，但他的表现也和托利相差无几。
“麦卡伦！”
他的眼前骤然有了一丝光亮，使周围不再是彻底的漆黑。
他顺着那光亮寻找着光源，然后他看到了他头顶上的一个小光点。
“保重。”
声音依然还在呼唤着：“赫尔莫……”
接着，赫尔莫看到了朱诺。
她缓缓开口，赫尔莫也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但他从口型分辨出来她是在喊“哥哥”。
他步伐稳健，在赫尔莫面前停了下来。尽管他看不到后者，但他也向他伸出双手，只不过赫尔莫却不可能触碰到他。
他似乎也知道赫尔莫不能触摸到他，所以他在等了几秒后又给了后者一个虚幻的拥抱。然后他便穿透赫尔莫的身体，瞬间像老了十几岁一样，步履蹒跚地向远方行走。
连世界都仿佛在和他开玩笑，四周的氧气突然变得十分稀薄，憋得他几乎要闭过气去。
他就像溺水的人看到救命稻草般拼命地想向那光点伸出手，但他的手却穿透了那光点。
在她之后，洛文斯像散步一样行走于一片黑暗，然后在赫尔莫面前停下闲散的步伐。
而就在不知多久之后，赫尔莫的眼前突然出现一个人。
“为什么全都离我而去啊……”
最后，卡兹诺面目阴沉地出现。
到达他面前后，祂也将巨镰放下，对赫尔莫露出一个欣慰的微笑。
那光点倒也没有离他远去，而是就漂浮在赫尔莫的头顶，为他提供最低程度的照明。
赫尔莫忍不住大喊，但依然没有声音。他也张开双手试着拥抱拉芙，可拉芙却穿透了他的身体。
然而托利却仿佛听到了什么。
他的耳中开始断断续续地响起一道道杂音，其声调起伏和有节奏的发音都告诉他那是人在说话的声音。诡异的是，与之前那句将他从暴怒中拯救出来的声音一样，那些话他一句也听不懂。而这次，他连意思都不明白。
“赫尔莫……”
“赫尔莫……”
“赫尔莫……”
一个小时？一天？一个星期？
无论他有多么的虚弱，他总是保持着清醒。
他似乎落到了实地上，他的身体不再寒冷、周围的空气不再稀薄、耳中的杂音也彻底消失，他又恢复了一个正常人的一切能力。
赫尔莫向她伸手，想挽留住她，但他的手却虚幻地被她的身体穿透。
祂将巨镰用作拐杖，慢慢地向赫尔莫挪动着。
他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片纯白的天花板。
尽管如此，拉芙也没有第一时间就离他而去，而是在凝视他一段时间后才像是无法抗拒世界的规则般忍下心背过身，两步一回头地走远。
“赫尔莫……”
他迷茫地环顾四周，却没看到任何人或事。他摇摇头，又继续他的步伐，在赫尔莫惊恐的目光中穿透他的身体，继续按他原本的路线前进。
他们的路线全都以赫尔莫为交点，随后各奔东西。
那是他在进入凡界后在神秘方面的引导者，他之前的上一位智慧主殿殿主，陪伴了他十一年之久的一位不苟言笑而严肃的白胡子老绅士。
祂在黑暗中行走，而赫尔莫也无力地跌坐在一片黑暗。
在这种种折磨下，赫尔莫只感觉还不如死了算了。
“你醒了。”
“我在！我在！你在哪？”
无人知晓。
朱诺之后，他所见的便全是跟他有更深交集的人，他的故友。
同时，冻伤带来的剧烈的刺痛侵入他的五脏六腑，让他恨不得自残，但他那冻僵的手却不允许他用手做出任何动作。
赫尔莫跪倒在地，失声痛哭。
实际上，一开始，那个轮廓只是个点。只不过当他和赫尔莫的距离够近时，后者才能发现他。
更怪诞的是，他一听到那些声音就头痛欲裂，就像是有人在用大刀劈他的头一样，要将他的头从中间劈开。
祂的步伐很快，走着走着突然身子一斜，这是因为祂脚崴了。
这突如其来的舒适几乎让他不敢相信，随后他便贪婪地大口呼吸着周围的空气，感受着以前未曾珍惜过的温暖。
就这样，声音不断重复着，赫尔莫也没有放弃回应。
他眼角的余光一瞥，卡尔和一名女子就坐在他的床边。
赫尔莫立刻转身试图追向他，但他却像是被限制在一个特定区域般迈出两步后就再也无法寸进一步，眼睁睁地看着托利再度变成一个点。
紧接着，查德出现在他的视线。
他试着通过让自己睡着来短暂逃避那些苦楚，但他根本睡不着，就像失眠的人一样疲惫而焦虑。
接下来，赫尔莫看到了他的导师、他的同学、他的同事，形形色色的曾与他有过交集的人。
尽管他对赫尔莫向来严格，但赫尔莫知道这才能使他成长。而且，赫尔莫在神造世界待了十一年，在凡界也是十一年，这使他在他心中的地位已经相当于第二个父亲。
赫尔莫隐隐约约感觉到，祂就是最后一个了。
] 祂正慢悠悠地走着，一副悠闲的样子。当赫尔莫叫出祂的名字时，祂略微停顿，没有环顾四周，而是一眼锁定赫尔莫的方向，对后者露出一个微笑。
按理说，祂应该感到轻松，但祂那佝偻的腰背却让祂看起来像是驮上了更重的事物。
然后是奥兹，祂依然拄着长矛，脚步刚猛有力，如乘风一般向赫尔莫走来。
接着是洛兰，她蹦蹦跳跳地向赫尔莫走来。而在走近后者后，她的表情突然变得哀伤。
在血液流速变慢、内脏淤血、间质水肿、手脚冻僵、大脑思维缓慢等多重影响下，赫尔莫简直要晕死过去。但奇怪的是，他还保持最低限度的清醒。
“母亲！”
赫尔莫吓得大叫一声，周围的黑暗就此退去。
祂紧接着又继续往前走，像是怕自己会回头一样。
而就在他觉得自己估计要被困在这黑暗中一辈子的时候，远远的地方突然响起了一道道呼唤他的声音：
她眼中含着泪，对赫尔莫张开双手。
而就在赫尔莫已经快对那些虚影绝望的时候，拉芙出现了。
但就在赫尔莫觉得希望降临时，祂却同样穿透他，义无反顾地继续走下去。
“啊！”
他也辨识不出这些话表达的情绪。在以往，哪怕他听不懂一门语言，他也能从语调和语气来判断出说话者的情绪。然而现在，他什么都分辨不出。
接着，又有一个人从不同的方向走来，赫尔莫同样看清了他的脸。
然后，再也无人走过。
窒息一向是人类难以依靠意志硬扛的痛苦之一，极少有人能通过憋气将自己憋晕，因为憋气过程中的那令人耳鸣、眼黑、血压剧升、血管破裂的窒息感会让他们直接放弃憋气。但现在，赫尔莫就在承受那种极致的痛苦。
而就在祂擦过赫尔莫的下一刻，祂转过身，对后者无声地说出一个词。
“赫尔莫……”
那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希望。
他环顾四周，突然之间，他眼角的余光发现了一个发光的人形轮廓。
她也在地上放下一个小东西，那是她的发圈。
但那些人也并没有在他面前停留，而是继续走向远方。
在那微弱的光线下，尽管赫尔莫还是感到恐惧和孤独，但至少不像一开始那样是彻底的无助。
每当赫尔莫试着叫停他们时，虽然他们全都表现得像是听到了什么并试图寻找声音的源头，但最终的结局都在一阵迷茫之后就穿透赫尔莫的身体，继续他们的行程。
赫尔莫惊喜地大叫，但他只是嘴唇上下开合，没发出任何声音。
祂盯着他，尽管面无表情，他也能从祂的眼神中看出一种心急如焚的担忧。
“托利！”
然后，她便散落头发，脚步沉重地离去。
他失控前的幻象中的那个人。
只不过这仿佛施舍般的清醒却只让他更加痛苦。毕竟，人体的昏迷机制就是为了在这种情况下保护宿主的。而当他不知为何被迫保持清醒的同时，也就不得不承受那足以让人昏迷的折磨。
被冻僵的他感觉他身体的每一部分都是冰块，他只觉得自己像是被手术刀精确地切成无数片，每一片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
祂将双剑卸下，与长矛放在一起，然后慢慢走远。
“……”
他一直在向赫尔莫的方向前进，只不过当他走到后者面前时，赫尔莫才看清了他的脸，那是他曾经的一个同学。
而就在他迷迷糊糊地感觉时间已经过去几天时，一切又变了一个样。
在一片黑暗中，他也不知道时间究竟过去了多久，让他几乎要发疯。
祂只对他点了点头，然后将长矛轻轻放在他的脚前，头也不回地向祂原本的路线进发。
声音很虚幻，无法判断是哪个方向传出来的，也无法判断是谁说出的，但赫尔莫却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般抹去眼泪大喊：“我在！”
他对卡兹诺大叫，希望卡兹诺能注意到他，但于事无补。
“为什么啊……”
赫尔莫原地站起，由于不知道声音从哪传出，他没有乱跑，而是乖乖地待在原地。而就算他想走，那无形的屏障也不会让他如意。
“洛兰！”
这是赫尔莫的又一个同学，但他的表现也和托利相差无几。
“麦卡伦！”
他的眼前骤然有了一丝光亮，使周围不再是彻底的漆黑。
他顺着那光亮寻找着光源，然后他看到了他头顶上的一个小光点。
“保重。”
声音依然还在呼唤着：“赫尔莫……”
接着，赫尔莫看到了朱诺。
她缓缓开口，赫尔莫也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但他从口型分辨出来她是在喊“哥哥”。
他步伐稳健，在赫尔莫面前停了下来。尽管他看不到后者，但他也向他伸出双手，只不过赫尔莫却不可能触碰到他。
他似乎也知道赫尔莫不能触摸到他，所以他在等了几秒后又给了后者一个虚幻的拥抱。然后他便穿透赫尔莫的身体，瞬间像老了十几岁一样，步履蹒跚地向远方行走。
连世界都仿佛在和他开玩笑，四周的氧气突然变得十分稀薄，憋得他几乎要闭过气去。
他就像溺水的人看到救命稻草般拼命地想向那光点伸出手，但他的手却穿透了那光点。
在她之后，洛文斯像散步一样行走于一片黑暗，然后在赫尔莫面前停下闲散的步伐。
而就在不知多久之后，赫尔莫的眼前突然出现一个人。
“为什么全都离我而去啊……”
最后，卡兹诺面目阴沉地出现。
到达他面前后，祂也将巨镰放下，对赫尔莫露出一个欣慰的微笑。
那光点倒也没有离他远去，而是就漂浮在赫尔莫的头顶，为他提供最低程度的照明。
赫尔莫忍不住大喊，但依然没有声音。他也张开双手试着拥抱拉芙，可拉芙却穿透了他的身体。
然而托利却仿佛听到了什么。
他的耳中开始断断续续地响起一道道杂音，其声调起伏和有节奏的发音都告诉他那是人在说话的声音。诡异的是，与之前那句将他从暴怒中拯救出来的声音一样，那些话他一句也听不懂。而这次，他连意思都不明白。
“赫尔莫……”
“赫尔莫……”
“赫尔莫……”
一个小时？一天？一个星期？
无论他有多么的虚弱，他总是保持着清醒。
他似乎落到了实地上，他的身体不再寒冷、周围的空气不再稀薄、耳中的杂音也彻底消失，他又恢复了一个正常人的一切能力。
赫尔莫向她伸手，想挽留住她，但他的手却虚幻地被她的身体穿透。
祂将巨镰用作拐杖，慢慢地向赫尔莫挪动着。
他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片纯白的天花板。
尽管如此，拉芙也没有第一时间就离他而去，而是在凝视他一段时间后才像是无法抗拒世界的规则般忍下心背过身，两步一回头地走远。
“赫尔莫……”
他迷茫地环顾四周，却没看到任何人或事。他摇摇头，又继续他的步伐，在赫尔莫惊恐的目光中穿透他的身体，继续按他原本的路线前进。
他们的路线全都以赫尔莫为交点，随后各奔东西。
那是他在进入凡界后在神秘方面的引导者，他之前的上一位智慧主殿殿主，陪伴了他十一年之久的一位不苟言笑而严肃的白胡子老绅士。
祂在黑暗中行走，而赫尔莫也无力地跌坐在一片黑暗。
在这种种折磨下，赫尔莫只感觉还不如死了算了。
“你醒了。”
“我在！我在！你在哪？”
无人知晓。
朱诺之后，他所见的便全是跟他有更深交集的人，他的故友。
同时，冻伤带来的剧烈的刺痛侵入他的五脏六腑，让他恨不得自残，但他那冻僵的手却不允许他用手做出任何动作。
赫尔莫跪倒在地，失声痛哭。
实际上，一开始，那个轮廓只是个点。只不过当他和赫尔莫的距离够近时，后者才能发现他。
更怪诞的是，他一听到那些声音就头痛欲裂，就像是有人在用大刀劈他的头一样，要将他的头从中间劈开。
祂的步伐很快，走着走着突然身子一斜，这是因为祂脚崴了。
这突如其来的舒适几乎让他不敢相信，随后他便贪婪地大口呼吸着周围的空气，感受着以前未曾珍惜过的温暖。
就这样，声音不断重复着，赫尔莫也没有放弃回应。
他眼角的余光一瞥，卡尔和一名女子就坐在他的床边。
赫尔莫立刻转身试图追向他，但他却像是被限制在一个特定区域般迈出两步后就再也无法寸进一步，眼睁睁地看着托利再度变成一个点。
紧接着，查德出现在他的视线。
他试着通过让自己睡着来短暂逃避那些苦楚，但他根本睡不着，就像失眠的人一样疲惫而焦虑。
接下来，赫尔莫看到了他的导师、他的同学、他的同事，形形色色的曾与他有过交集的人。
尽管他对赫尔莫向来严格，但赫尔莫知道这才能使他成长。而且，赫尔莫在神造世界待了十一年，在凡界也是十一年，这使他在他心中的地位已经相当于第二个父亲。
赫尔莫隐隐约约感觉到，祂就是最后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