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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的新表现画家实际上是炒作出来的水货,在台上,讲的话故弄玄虚,荒诞不经。

    身边有个体貌儒雅的男人,坐在琴凳上仰起头,笑吟吟地和他说着什么。

    简裴杉端详他写的字,在他的名字旁边,写上自己的名字,递给他看。

    洛泱寥寥几笔添上细节,大师嘴里一颗龋齿,再为大师加官进爵戴上皇冠。

    严修两手抱拳,“恭喜霍总得偿所愿了。”

    简裴杉,很有趣的一个人。

    简裴杉合上笔记本抱怀里,歪过头,微微笑说:“洛泱,再见。”

    “我不吃甜食。”

    “我要去玉兰市出差。”霍序商不为所动。

    纸上“洛泱”二字。

    捐赠给慈善基金会的物品不能是破烂货,要是拿得出手的古董艺术品、珠宝首饰、艺术画一类有价值的物品。

    几天之后。

    简裴杉抿住嘴唇忍住笑意,拿回笔记本,目光专注盯着台上大师。

    简裴杉手臂挨到洛泱搭在扶手的手肘,将笔记本轻轻地放在他膝盖。

    “你没见过洛泱,你不会理解。”

    简裴杉轻叹口气,“我的朋友很忙。”

    他身上的气味确实好闻,闻上去不太像香水,没有前后调,洛泱猜测是香膏。

    画得很可爱。

    画得精准地抓住人物的面部特点,他别出心裁地配上为大师配上半裸/体,全身上下只穿了件皇帝的披风。

    临时参与慈善拍卖会只是在来宾单上添个名字,以霍序商的地位一句话就能解决,但按照拍卖会的规矩,每一位来宾要拿出一件藏品参与此次拍卖。

    虽然他没有说是什么朋友,洛泱已经猜到是男朋友,这位朋友确实很忙,失约了玉兰市的艺术展,来一堂课的时间都挤不出来。

    毕竟少年时期是荷尔蒙最旺盛的时期,洛泱那个时候就寡淡的很,冷冷的,对霍序商热衷的一切都没有兴趣。

    洛泱嗅着他身上靠近的橘子花气味,很清冽干净,“他为什么不自己来?”

    简裴杉在人群里见到了期待的身影。

    他长得修眉正眼,周正匀亭,很有男性气质的相貌,平日那些个露水情缘也不光是冲着他的财力来,也有动真感情的。

    霍序商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他预想过很多次再和洛泱相见的场景。

    简裴杉一手端着笔记本,另只手握着笔,表情认真地写写涂涂。

    他父亲是个古董收藏家,从小耳濡目染练就眼力,打眼一瞧都知道助理买来的都是西贝货。

    纯粹、干净。

    死子不急吃,杀兵不宜进。

    淡淡的橘子花味消散在空气里。

    周围爆发出一连片叫好声。

    “你能给我画一幅画吗?”

    简裴杉的画他虽然不喜欢,不打算挂在公司办公室,可那是简裴杉送给他的礼物,不能拱手送人。

    “不行。”

    圆头圆脑的大脑袋像个倭瓜,堆积肥肉的脸上挤着两颗黑豆眼,张开嘴似黑洞一般要吞噬礼堂里的人。

    洛泱蹙眉,掏出耳机戴上。

    大师演讲结束之后,学生像逃难一样涌流而出。

    洛泱伸手抽过他怀里的笔记本,掀到画的那一页,在纸页一角写了几笔,将笔记本递回,“现在我们认识了。”

    霍序商推开他搭在车窗的手指,关上车窗,驾车扬长而去。

    “……嗯?”

    严修大惑不解地问:“那你们说过话吗?”

    这要是捐给基金会能被上流社会笑掉大牙,当着洛泱的面,霍序商丢不起这个脸。

    简裴杉一坐下来,淡淡橘子花香味漫过来。

    严修朝他暗示地眨眨眼睛,“你喜欢他那么久,难道就不想发生点什么?”

    洛泱家世背景非凡,一直是最受欢迎的那个人,他穿着件白衬衫,挺直鼻梁驾着轻薄的无框眼镜,领带打得歪歪斜斜,很随意,神态冷冷的,没什么表情,他很少露出名利场里,每个人脸上都挂着表示友善的微笑。

    霍序商随手将球杆抛给球童,伸展四肢,气定神闲地走进更衣室,换一身量身定制西装。

    封闭的礼堂里人山人海,复杂的气味四溢流淌,像是香水大杂烩。

    洛泱深深地呼吸一口,橘子花的味道让他很宁静。

    两个名字亲密无间的挨在一起,像画家在为共同的画作署名。

    “我姓霍,兰亭序的序,宫商角的商。”

    洛泱掀下连帽衫的帽子,淡笑着说:“我相信他很忙。”

    灵秀的三个字,字如其人,字都是带着桂馥兰香的,洛泱似乎都能闻到。

    洛泱低头,情不自禁地轻哧一声。

    霍序商眼神高高在上的怜悯,可怜严修没见过正牌货,“泱泱矜庄自持,不食人间烟火,我们认识了十天,我都不知道他的名字。”

    大学门口,霍序商亲自开车送简裴杉来听讲座。www.wannengwu.com

    霍序商对镜打上丝质领结,摇摇头否定:“你把洛泱当什么人了?”

    他会热血沸腾,会情不自禁,会控制不住地抱住洛泱,一句一句诉说这些年

    待人走了一多半,简裴杉起身时很自然地弯下腰,小声地说:“我先走了。”

    洛泱摘下耳机,一抬眼就撞上他漂亮至极的脸,稍怔一下问:“这位是你的老师?”

    第四章

    洛泱点下头,目送他转过身。

    陈助理擦擦汗,“那这……”

    宴会厅里的大多数来宾有意无意地看向他,洛泱习以为常,闲散地抱着手臂,侧身靠在钢琴上。

    似乎并没有认出前几天他们见过面,简裴杉打开笔记本搁在膝盖上,空闲的页面随便画了只叼骨头的狗狗。

    “我坐这里你不介意吧?”

    霍序商瞥一眼腕表,拍卖会马上开始入场,“来不及了。”

    陈助理诚惶诚恐地问:“霍总,我要不再去买?”

    “我不在这读书。”

    霍序眯着眼睛阴沉沉。

    简裴杉边问边坐下,只是礼貌地客气一下。

    摆明是不在乎。

    洛泱侧过身凑近他,低声说:“笔借我一下。”

    一想到那个秀丽婉约的少年,会成长为纤巧玲珑的美人,霍序商心口发烫,担心一见面忍不住将洛泱搂进怀里。

    说过三句话。

    两个人合力完成了一件皇帝的新衣。

    “你尝尝这个果子,刚从瑞士空运来的,很甜的。”

    他身上的橘子花香像一柄清新的利剑,劈开周遭的气味。

    这次情况危急,为了见到洛泱暂时借用一次,等到他把这幅画拍回来,就挂到办公室的墙上。

    洛泱认出他了,艺术馆里眼睛黑亮像珍珠母的人,精准地捉住林旅作品的真谛,这个人很有意思。

    突然,这股好闻的香味离得更近。

    宽敞明亮的厅堂金碧辉煌,巨型水晶吊灯高高垂下,社会名流裹着晚礼服端着香槟,轻声细语地相互交谈。

    霍序商回到了紫藤市。

    简裴杉步履不紧不慢地走出了礼堂。

    洛泱到底有没有男人的本能欲望,他都很怀疑。

    霍序商驱车驶往举办拍卖会的酒店,古董这一行水很深,短时间哪能淘到珍奇玩意。

    得到这个消息时,霍序商正在和严修打高尔夫球,距离拍卖会开始的时间只剩一个小时。

    这场短暂的交流被他终止,看起来没有更进一步打算。

    简裴杉眼睛一亮,“我认识你。”

    见洛泱的时间紧迫,现在回到家里挑物件来不及,霍序商给助理下达命令,最快的时间搜刮附近的古董铺子,不管出多少钱,捞一件拿得出手的珍奇玩意来。

    简裴杉为台上指点江山的伪大师画了一幅肖像画。

    他太想见洛泱了。

    简裴杉递给他,清透乌溜的眼睛好奇注视。

    紫藤市的一家慈善基金会,在今天举办一场慈善拍卖会,内部的工作人员看到了宾客名单里有洛泱的名字,立即给霍序商通风报信。

    简裴杉自然而然地走到后排,来到角落座位。

    他一点不着急,喝完汽水,阶梯礼堂里人山人海,前排的位置坐满了人,只有后排有几个稀稀拉拉的位子。

    感谢霍序商的恩赐,同样的喜好,同样的课程,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洛泱的人是简裴杉。

    简裴杉低下头思考一秒,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和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说这么多,“我的朋友对新表现主义很有兴趣,他想让我来听听。”

    霍序商仰头,捏捏眉心,“后备箱里有一幅画,你拿出来交给基金会,告诉他们这是我的私人藏品,概不出售,我会自己拍回来。”

    霍序商将请柬递给迎宾,扫过人群的一瞬间,见到朝思暮想整整十年的人。

    简裴杉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眼神真挚地恳求。

    他缓缓俯下身,似捕猎者悄无声息地蛰伏,手随心动,霍序商利落地向上挥动球杆,完成一杆精彩的远距离击球。

    简裴杉下车后,俯下身双手趴在驾驶座车窗,“你真的不进去和我一起听?”

    礼堂里人没几个学生,简裴杉在自动贩卖机买了一瓶汽水,靠到大厅栏杆上,悠闲地观察进入礼堂的人。

    霍序商站在一望无际的碧绿草坪,双手握住名贵的高尔夫球杆,目光专注深邃地盯着遥远的球洞。

    “霍总打扮这么帅,是想今晚就拿下洛泱?”严修不怀好意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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