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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鸢忽然想到什么,下意识攥紧长命锁转身出去,她要知道一件事。

    姚星云一把推回来:“本小爷才没看,没兴趣,你也别看了。”

    江鸢想着,从怀中拿起一方帕子,扣了些烧成炭的大米放进去带走。

    江鸢:“什么意思?”

    “反正本小爷不服!”他傲气。

    看的出来,月娘和张生都是孝顺的人,婆婆房间的穿、用都要比他们夫妻二人好许多,而且烛台上用的还不是灯油,而是蜡烛,这在当朝可是奢侈品,最低也要150文,相当于平常老百姓两三天的收入。

    江鸢摇摇头,拿着卷宗起身,横穿了几个架子后,才找到韩云墨,问道:“韩少卿,我有两个问题想问,不知是否方便?”

    韩云墨站在最后一排,转身过来道:“你们两人不懂刑法,复查的事情不用插手,由其余四位寺丞来就好。若是两位有兴趣,不妨去调查绣巷月娘一案。这个案子文大人非常重视,只是因公耽误迟迟回不来,这个案子也就悬了下来。”

    纸窗已经破烂,站在外面看黑漆漆的,有些阴森。

    他们这是逼着她当这个大理寺丞啊。

    两人换好官服,被带进架阁库,一进门,就被眼前的情景吓到了。www.fuhua.me

    韩云墨:“两年前,月娘杀人的那天早上,她女儿就不见了。县衙派人找过,没有任何线索,之后便和月娘一起暂搁了。”

    不过织染署……不是专司织造吗?

    江鸢在心里叹口气,迈步过去,双手把案件接了过来,“有劳韩少卿了。”

    “你什么意思?”姚星云挑刺:“嘴上说着我们不懂刑法,却直接安排我们调查案子,韩云墨,你这是滥用私权!”

    江鸢进去落在了鸡圈附近,院子里长满了杂草,足有半人高,只能拨着往里面走,小院格局是两间屋子,一间厨房,共三间。

    江鸢把婆婆房间抽屉都拉开看了一遍,没想到竟然还被她找到了一个暗格,暗格里边是一个长命锁,长命锁上面刻了一个士字。

    一个四岁孩子就这样平白无故的消失了吗?

    韩云墨回道:“失踪了。”

    昨夜太后才说让自己好好当这个大理寺丞,现在这韩云墨又说,如果查不出来,就赶他们两人走。

    江鸢本想看看张念芙的来历身份,没想到她再后翻。后边就什么都没有了。

    看到只有三排,姚星云又立刻松了一口气:“幸好,我还以为是全部呢。”

    她发现月娘杀人那天是二月初七早上,快到辰时。

    姚星云:“江寺丞,你看出什么没有啊,本小爷好困啊。”

    偷情?

    仵作验明后,确认张生的伤口在腹部右下,一刀致命,婆婆的伤口在腹部正中,也是一刀致命。

    姚星云头也不抬,换了个姿势继续睡:“不去不去,你自己去。”

    韩云墨盯着江鸢:“如果两位三天内查不出来,本官便给文大人写信,说两位不合适大理寺,还望另寻他职。”

    江鸢一手拿案件,一手拉住姚星云的胳膊,把他按在靠墙的小桌前坐下。

    不过既然文大人迟迟不结案,想必这案子还是有蹊跷的。

    “可以。”

    之后她去县衙报了官。

    人证为邻居四嫂,物证为一把铁刀,人证物证皆在,遂压入大牢,听候处审。

    姚星云口无遮拦:“我要辞官。”

    “……你,江寺丞啊,你……”

    四嫂说,她是在二月初七早上来借盐做饭的时候,看到月娘满身血的从屋子出来,所以那个时候,张家也在做早饭。

    姚星云表示不理解:“不是,你怎么回事?我们不应该同一个战线吗?你怎么听那小子的话?”

    江鸢:“第一,这桩案子说起来只是普通的民事,为何会从普通县衙转交至大理寺?第二,这张念芙是谁,卷宗中没有记载?”

    因为她早上起来给孩子做饭,发现家里没盐了,而那个时间街道上卖盐的又没开门,便就想着先去月娘家借点,等买了再还。

    韩云墨多补充了一句:“其实张念芙不过八品小官,只因月娘曾做过一条发带,深得当今太后喜欢,所以文大人才会特例关注,把这事提到了大理寺处理。”

    大概查探一番后,江鸢从东屋出来,去了西屋,这是月娘婆婆的房间。

    不是张生的……

    厨房锅碗瓢盆都有,唯独缺了把菜刀,被大理寺当做物证收走了。

    原来如此。

    江鸢无奈,去之前换了身素衣。

    江鸢继续翻看。

    绣街距离大理寺不算太远,江鸢寻着一路走过来,问了几个人后,才找到了月娘住的小院。这小院两年未有人住,木门已经明显的衰败,上面还贴有官府封条。

    他连看自己都不看,姚星云更是气的火冒三丈,对韩云墨指手画脚:“韩云墨,小爷要在太后面前状告你!你什么狗屁大理寺少卿,我看你就是个小人!你都不暗地里来,直接明面上威胁我们,小爷就算是死,也不会接你的狗屁什么月娘一案。”

    哦,江鸢想起来了,之前她给星月楼小青姑娘买的丝巾,就是从织染署那里买的,托的人正是张念芙,那还真是巧了。

    韩云墨边忙边回答:“两个问题我可以一起回答,张念芙,少府监织染署令。”

    两年前烧成炭的大米?

    经证人四嫂佐证,月娘平时为人善良,性格温柔,长得也好看,尤其是那一手绣工,全绣街的女子都比不过。

    等她再仔细一看,屋子里倒了两个人,正是月娘的婆婆的丈夫张生。

    原来那情妇是当官的。

    卷宗上记载说,月娘是在正屋用切菜的刀杀了婆婆和张生,江鸢离厨房比较近,她推门进去,吱呀一声,尘土迎面扑进鼻息。

    江鸢随手打开锅盖看,没想到锅底有一层黑色的东西,她愣了愣,把锅盖放在一旁,弯腰抠出了点拿到跟前仔细看,这大小和形状,应该是烧成炭的大米。

    江鸢翻开卷宗,边看边小声解释:“姚大人,人家是少卿,四品寄禄官,我们什么啊?寄禄官,官大一级压死人。而且他爹在朝中刚刚被太后提拔,虽然只是个正三品,没我们两家地位高,但人家爹的官职是翰林学士承旨啊,皇帝跟前的密臣,小心点好。www.yingze.me”

    他话音落,一名小厮手中捧着相关卷宗出来,呈递到两人面前。

    厨房不过几尺宽,一眼就能看全,靠墙的地方有个烧火的灶台,上面铺了一层灰,旁边的木架上放着瓶瓶罐罐的调料,还有几双木筷。

    江鸢再问:“韩少卿,不知我是否可以去牢狱中见见月娘?”

    既然人证物证皆在,为何还要成为悬案?

    “哎。”江鸢走过来喊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姚星云:“我要去现场看看,你去吗?”

    江鸢把卷宗推给他:“你也看看。”

    “咳咳。”江鸢被呛的咳嗽,她连忙用袖子捂住了鼻子。

    江鸢点到为止,开始认真看卷宗。

    县衙把月娘抓捕归案后,月娘对杀人一事供认不讳,至于她杀人的原因,卷宗上写的是,和情人偷情被丈夫张生发现,月娘羞愧当头,失手杀了婆婆和张生。

    回到大理寺,江鸢在前厅找到韩云墨,问他:“月娘女儿呢?卷宗上不是说她有一个四岁的女儿,为何没有记录?”

    江鸢挥了挥捂着鼻子进去,看到地上有两年前遗留的血迹,一共两滩,一处在堂屋中间的桌椅旁,另外一处在东屋门口,木屋上还沁有寸寸深色的血渍。

    江鸢往下找情夫的名字,张念芙……

    卷宗记载说,顺乐三年,二月冬,月娘于卯时持刀砍杀丈夫和婆婆。

    这倒符合月娘的供词,她说她先是趁张生没注意,在门口用刀捅死他,之后婆婆出来看到过来阻止,月娘又拔出刀折身过去,在正堂的桌椅旁,一刀把婆婆捅死。

    是个女人,所以是情妇,不过张念芙这个名字,江鸢好像在哪听过。

    江鸢出来后又去了正屋,吱呀的门推开,又是一屋子的尘灰,很是呛人。

    没想到她去的时候,看到月娘家大门敞开着,月娘满身血惊慌的跑了出来。

    月娘,十几岁成为绣街有名的绣女,绣工极好,后经媒婆介绍,嫁给同为绣街的木匠张生为妻,婚后夫妻两人举案齐眉,生有一女,平日里会绣些女子饰品贴补家用,偶尔会接到一些有钱人家的大单,一家四口日子过的还算不错。

    成排成列的架阁堆放着上千本案件,十几名小厮拿着笔墨纸砚站在各处记录整理,若是要复查这里的案件,他们六个寺丞加起来,恐怕一辈子都复查不完。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案子就不算悬案,杀人凶手就是月娘。

    姚星云被啪啪打脸。

    绣街月娘一案发生在两年前,也就是顺乐三年。

    江鸢随后又把卷宗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才交还给韩云墨。

    韩云墨只当没听到,走在最前面介绍说:“你们前面看到的这些案件,已经被几任大理寺卿复查过,没有任何异议,你们要处理的是后边这三排的疑难杂案。”

    不能从大门进,江鸢转身四处看了看,直接翻墙跳了进去。

    看材质和上面的锈色,应当不是张生的,而且这士字也不是张生的名字。

    江鸢朝东屋走进去,这是月娘和张生的房间,很干净,被褥整齐,梳妆台前月娘所用的木梳、腮红和剪刀之类的也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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