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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

    天黑了,怀秀去看了看孝仁与张叔,然后来到楼梯间,她想去二楼查看一番,终是忍了忍,回到船舱辗转反侧,直到半夜,耳边仿佛又传来戏声,她怔了片刻,确定不是幻觉,一跃而起,跑到甲板上时,己经有好些人在那里。

    阿诚来到她面前,“李姑娘......”

    “还魂记。”

    “是她,是她来了。”明玉突然情绪失控。

    “将所有人叫到甲板上来,收查每个人的房间。”朱煜己向他的四个护卫发出了命令。

    船帆上挂着一人。

    “那么孩子呢?”有人问。

    怀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奔波一日,她却并不疲惫,反而有些兴奋,她觉得自己抓到了事情的关键,小楼袖口的油渍藿香来自哪里?她亥时出的屋,厨房戌时己锁,只有那四盘藿香鲫鱼,孝仁将鱼吃得干干净净,连汤汁都喝了,那么小楼只能是去过二楼,才有可能沾上油渍,二楼住着朱煜,梁敏与几个客商。

    “刚才是谁在唱戏?”

    “那明师傅......”有人问。

    阿诚摇了摇头。

    “陆老板,你的船不干净。”

    阿诚道,“他们都没有食完。”

    梁敏赶紧朝朱煜一礼,额上参出汗来,“下官的东西昨日就丢了,却不知怎么跑到张三那里去了,定是被他拾得,害得下官找了好半天。”

    一阵阴风吹来,有人惊叫一声,“那是什么?”

    “这船是不能坐了。”

    长夜漫漫,天上繁星璀璨,死亡的气息笼罩在整条船上。

    人人互相堤防,都在猜测谁是凶手。

    经陆老板认证,是船工张三,阿诚的父亲。

    怀秀回过神,“没有了。”

    “小楼姑娘不是己经死了吗?”

    众人皆摇头。

    那人死了,是一男尸。

    “大家稍安勿燥。”这时朱煜大声说来,“本世子从不相信鬼怪之说。”这是朱煜第一次正式承认自己世子的身份,“明师傅不过是疼失爱徒,有些精神恍惚,但现今船上情况的确紧急,我们不知谁是凶手,为了保证大家的安全,大家先呆在甲板上,我己让属下随着陆老板去收查大家的房间,人命关天,望大家见谅,等收查完毕,再请大家回舱,有同伴的,便与同伴在一起,不可单独一人,若有发现情况,立即来报。”

    是世子与梁大人?还是几个商客?

    怀秀的一颗心咚咚直跳,忍不住将青锋剑紧紧抱在怀里。

    张班主道,“不知道。”

    怀秀道,“与小楼姑娘的死因一样。被硬物勒死,然后吊在了船帆上,死亡时间,不足一个时辰。”

    见怀秀不再说话,阿诚道,“李姑娘还有要问的吗?我要干活了。”

    那知明玉对着四周大喊,“香君,是你吗?是你回来了吗?你在哪里?香君......”

    “张班主你来说说。”

    怀秀四下看了看,再无他人,陆老板也不见了,“昨晚的藿香鱼是谁送的?”

    阿诚回答,“戌时。”

    怀秀却不管这些风月,只将目光落在朱煜与梁敏身上,未料被朱煜发现,与她目光相遇,怀秀淡然的移开视线。

    面对明玉嘶声肺裂的呼喊,众人莫名其妙,有人说他,“疯了?”

    “之前,你们谁有听到动静?”怀秀大声问。

    小枫道,“她在怀疑世子,让属下去把她抓来问一问。”

    朱煜的话令大家浮燥的心得到安顿,陆老板又搬来凳子让大家坐,但大家都心有警惕,不认得的皆保持着距离,仿佛看谁都是凶手,现场气氛凝重,张三的尸体搬进了货房,朱煜与梁敏坐下后也未交谈,怀秀与孝仁,张叔坐在一起,孝仁在怀秀耳边嘀咕,“我阿爹早就说过这船不干净。”

    张班主道,“明师傅是她的师傅,受她连累,被人嘲笑,甚至说与李香君有私情的人就是他,他无法在德喜班呆下去,只好四处飘零。”

    “朗朗乾坤,那来的鬼?”书生们不信,一股子热血涌上心头,“谁是凶手?有种的站出来。”

    “是吗?”朱煜道,“昨日张三来寻你,未有将扇子还你?”

    “不用了。”朱煜笑了笑,“她说过,这船上每一个人都值得怀疑。”

    大家七嘴八舌,燥动不安。

    张班主摇摇头,“谁知道呢,一起死了吧。”

    “什么戏?”

    怀秀问,“何时送的?”

    阿诚道,“小的送的。”

    这时,张班主叹道,“香君姑娘姓李,本是官宦家的女儿,因家里犯了事,从小被卖到了戏院里,十八年前,她是扬州最有名的青衣,她是明玉师傅的徒弟,二人在德喜班共同搭戏,一曲还魂记,唱红大江南北,连京城的王爷都请去登台,不过,后来传言她与人私通,怀了孩子,被赶出了德喜班,再后来,跳江了。”

    “她果真回去了。”朱煜端着一杯茶慢慢的喝着。

    几个戏班弟子上前扶着明玉,明玉抓住他们的手,“真的是她,刚才你们都听见了吧,是她在唱,她的声音,她还魂了......她还魂了......”

    朱煜看向梁敏,“我知道这是大人的东西。”

    众人皆松了口气,终是害怕查到自己与凶手有什么相干,这是人常有的心理,虽然,他们什么都没有做。

    于是三三两两,一边低头耳语,一边朝自己的舱房走去。

    阿诚道,“清晨,客人用完餐,会把空盘放置舱外,为了不影响客人,陆老板让我们次日清晨去收盘。”

    “你送鱼时在他们屋里可见过小楼姑娘?”

    众人又是一阵惊呼。

    怀秀去而折返,“阿诚。”

    怀秀随朱煜,梁敏上了二楼。

    怀秀听言略有所思。

    “收盘时,可还有汤汁?”

    阿诚匆匆赶来,一下子瘫倒在张三尸体旁,愣愣的发呆,不哭也不闹,如吓傻了一般。

    昨日孝仁喊她吃饭正是戌时,于是又问,“何时收的盘?”

    怀秀赶紧查看,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众人低呼一声。

    “像是昨夜的戏文。”

    大家立即后退,朱煜,梁敏一起下楼,与怀秀互视一眼,朱煜立即吩咐小枫救人。

    朱煜慢慢道,“我看见了,你在二楼唤我,本是要寻我的,然后被张三绊住了,不知张三找大人什么事,我看大人当时的脸色很不好。”

    众人皆失望,像这般的风月之事,不管在哪里都是人们感兴趣的话题,不过这故事虎头虎尾的,又觉好没意思。

    “奸夫是谁?”孝仁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引来大家侧目,都表示他的话实在粗鲁。

    孝仁憋憋嘴。

    “难道有鬼?”孝仁发问,被怀秀瞪了一眼。

    众人只有后退的,没有上前的。

    反应最大的是梁敏,他猛的站起来,或许意示到自己的行为不妥,又朝朱煜看去,“这......这是下官的东西。”

    怀秀道,“亏你还在衙门当过值。”

    大约半个时辰,小枫等人回来了,他来到朱煜耳边低语一番。怀秀观察他的神色,无果,到是个喜怒不显色的,只见朱煜点了点头,站起身来,众人也跟着起身,听他说道,“暂时没有发现什么,大家可以回舱了。”

    好在有人纠结适才明玉的话,“谁是香君?”算是打破了让人压抑的沉闷。

    “谁是香君?”

    “李姑娘,请随我来。”

    “倒霉,倒霉哦。”客商也是一幅无奈状。

    “不知道。”

    关上房门,朱煜朝小枫示意一眼,小枫便从怀里拿出一把折扇来,“这是在张三的箱子里找到的。”

    “怎么又死一个?”

    怀秀离开了厨房,并不知道她的举动也在别人的监视之下。

    孝仁与张叔也出来了,来到怀秀身边,“又怎么了?”见到尸体,一双眼瞪得像铜玲。

    说得大家心里发慌。

    什么?梁敏惊鄂不己,怀秀也很诧异。

    “谁?”怀秀问。

    但他们都说没有见过小楼姑娘,他们其中有人在撒谎,小楼为何要去二楼?这也不难解释,一个世子,一个朝官,几个商客请戏子唱戏也正常,却未惊动戏班,莫不是听见小楼在练戏,而一时性起?

    怀秀皱起眉头,但她决定静观其变。

    然而什么也没有查到,他们又担心自身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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