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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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并不知道，隔着将近三百米的酒店里，一个镜头对准了他。

    “悟，我疼。”他轻声说。

    音乐声响起，夏油杰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杂念排除，走上了T台。

    不能再想着他了，他简直就是个夜魔，会把我的精气全都吸走。

    无数次夏油杰在一片湿热中醒过来，他丧气地把头埋进枕头里，疯狂地捶打，仿佛那就是五条悟本人。

    夏油杰觉得那不是一个普通的房间，更像是电影里看到的精神病人住的地方。

    客厅里空荡荡的，桌上留着夏油杰给他准备的训练计划表，干巴巴的，没有温度，五条悟看都不想看，但他会遵守，因为这是与杰的约定。

    他可能会来的，但电影节才是他的主战场，他有更多的事情要在电影节上完成。

    整个走秀的环节看似繁复，但其实最多只有三轮二十五分钟，如果一开始人不在场的话，赶过来的可能性已经微乎其微了。

    他忍不住翻了一下，一张花体字的邀请卡从里面掉落了出来。

    明明还有身高差距啊，难道我要看着你穿着九分裤去红毯吗，真是丢死个人了。

    看着羂索越来越差的脸色，夏油杰有些傲慢地勾起嘴角。

    夏油杰十分无奈。

    桌面上一个红色的信封引起了他的注意，这倒是以前从未见过的东西。

    夏油杰感觉到脸颊发热。

    “你知道这世界上什么东西是最美的吗？”羂索用咏叹调的声音说，“是樱花，热烈的樱花，在绚烂之际坠落的那一刻，才是最美的。”

    像是突然被惊醒一样，五条悟瞳孔露出了强烈的惶恐，他踉跄地起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他看向夏油杰，又跪在他面前，仔细观察着他的脖子，在没有发现任何淤伤和指痕之后，他松了口气。

    终于，五条悟上场了，让夏油杰比较讶异的是，他竟然获得了清场的待遇，整整十几米的红毯，前后无人，也没有工作人员催促，五条悟就足足在红毯上待了有五分多钟。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他找到了那个正在直播的镜头。他走到镜头前，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胸前那刺绣的狐狸头，拈了拈红红的“舌尖”。

    夏油杰其实还想问问五条悟到底怎么了，但显然现在并不是个好时机，他只能放开了五条悟，转身上了楼。

    “想我的话，就来找我。”

    但他今年非得想穿夏油杰的衣服，给出的理由是要证明自己练的体型和夏油杰差不多。

    “跟你没关系，跟踪狂。”孔时雨没好气地说，夏油杰干脆不理，推着行李车走出了航站楼。

    夏油杰一共有三套Look，一件比一件重，最后那件上身的时候，夏油杰甚至觉得自己可能背了个石膏像。他感叹超模这行真是越来越不好干了，不仅要拼身材还要拼体力，不如去当杂技演员算了。

    《[五夏/娱乐圈AU]时尚战争》

    夏油杰坐起来，仔细观察着五条悟。他整个人的后背都被浸湿了，那双眼睛似乎还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被噩梦的泥沼缠住了。

    “我要你亲眼看着自己精心铺就的登天之路一夕倾塌，用谎言构筑的虚假外壳分崩离析，然后你再带着你那不切实际的白日梦想烟消云散。”

    五条悟走红毯从来不借奢牌的衣服，因为借了还要还这种事实在是太麻烦了，想想有别人可能穿过，还不如自己买的痛快。

    他似乎没有受任何影响的看了一眼尽头的镜头，转身又回到后台。

    夏油杰走进后台，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迅速地换上第二套Look，也很快地整理好心情。进入到下一轮走秀中。

    夏油杰前后走了三次，一次比一次完美，他终于放下心来。

    “还好，没伤到你。”

    “你救了我，杰。”他反复念叨着那句话，缓慢地从绝望的噩梦中抽离。

    最后，还是夏油杰给五条悟搭出了一套西装，按照他的尺寸让七海找品牌方拿一套新的过来试装，五条悟很满意，当场就买了下来，品牌方反而有些遗憾，他们宁愿赠送给五条悟，换取一个认领衣服并宣传的机会，但显然五条悟知道自己的价值更高。

    “是你先掀起了战事，你想在我们最熟悉的战场上打败我们，没那么容易。”夏油杰回过头来，直视羂索的双眼。“你以为我只会反击？不，我会攻城略地，摧枯拉朽。”

    他们无声地抱着对方很久很久，久到孔时雨进了客厅，在楼上催促夏油杰。

    排练在最后走秀的前六个小时进行，夏油杰尝试了一下那高跷，确认自己站得很稳。工作人员也确定了T台的摩擦力足够，也没有多余的障碍物。

    夏油杰终于停住了脚步。

    五条悟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密室为什么被修成那样？

    “怎么感觉你有点忧心忡忡的？”孔时雨也看出了夏油杰几乎挂在脸上的凝重感。

    时装周期间，米兰的街头都成为了T台。设计师、模特、时尚达人和媒体记者云集于此，超模们行色匆匆地赶往各个工作室去面试，而且还要24小时准备好最佳的状态，因为闪光灯像洪水一样追着他们跑。

    在去米兰的路上，夏油杰一直心神不宁的。

    七海看到了现在的自己，他一定会说自己笑得像个白痴。

    他来到客厅的时候，夏油杰已经走了。

    这天夏油杰痛定思痛，清洗好自己的身体之后，在阳台上做起了瑜伽。

    但是他忍不住去看台下那个头排的座位。

    一般来说，每个座位是有固定的人的，即使人没有来，也断没有让别人坐VIP座位的道理。夏油杰感到微微的不爽。

    夏油杰因为只参加一场秀，倒是难得的安生了一些。反倒是孔时雨忙得够呛，抓紧时间和各大奢侈品公司打交道，争取更多的时尚资源。其实今年米兰的热闹程度比往年还好了一些，因为同在意大利本土的威尼斯电影节也几乎在同一个档期举办，分担了米兰的聚光灯。

    在撩拨方面，如果说夏油杰是个久经沙场的老手，五条悟就是天赋异禀的大师。

    他敲了一下行李箱，像是敲响了战斗的鼓点，然后扬长离去。

    看那人的样子，或许是某个自媒体时尚编辑，这些家伙这些年来越来越势力庞大，简直在时尚界乱来，坏了很多规矩。

    “他就是夏油杰吗？”灰蓝色头发的男子看着照相机相框，“挺漂亮的人呢，从那么高处摔下来一定很疼吧。”

    “上一场你赢了。”羂索在他背后阴阳怪气地说，拖长了音调，像一条看似懒洋洋，却时刻会咬上你一口的毒蛇，“但你不会总赢。”

    五条悟默默地收拾起地上的稿纸，拖着满身的疲惫，准备回卧室补一觉。

    走第二轮的时候，他的眼睛亮了一下，五条悟的座位上有人了，但是当他走近的时候，却发现是个蓝灰色头发的男人，夏油杰不由心里嘀咕了起来。

    悟今晚会来吗？

    夏油杰更无语了。

    他跟随着音乐和时装的气质变幻着步伐，稳稳地在台前站定，台下传来了对他这套时装的热烈讨论，也有人发现了他并没有系安全绳，感慨他的胆大。夏油杰匆匆看了一眼台下，五条悟的座位是空着的。<                                                /p>

    而且威尼斯到米兰也要四个小时，极限操作的话，会很疲惫吧。

    夏油杰试探性地伸过手去，抱住了五条悟，用身体温暖他：“抱歉打扰了你。”

    夏油杰一动都不敢动，他缓慢地吞咽。

    信封的背面，还有夏油杰写下的一行小字。

    这套西装并不耀眼，甚至堪称低调，毕竟五条悟只是去捧场的，不能喧宾夺主。但夏油杰喜欢的是它灵动的狐狸刺绣，他觉得纯黑的西装会把五条悟的年龄感无故拉大几岁，而这种优雅但不浅薄的刺绣，刚好能把他这个年龄的动感融合在笔挺的衣着之中。

    幸亏七海不在，五条悟想。

    羂索在盘带上取下自己的行李，装作好像熟门熟路一样，走过来跟两人打了声招呼。

    “我衣柜里的衣服很丑啊。”

    米兰，这座时尚之都，在时装周的光环下更显得熠熠生辉。宏伟的大教堂镶嵌在这座城市的中心。阳光下，教堂的玻璃窗闪烁着五彩斑斓的光芒，吸引着各地的游客。但此刻比米兰大教堂还要吸睛的，无疑是全世界飞到此地的超模。

    “就不能穿你自己的衣服吗？”

    悟没有来。

    夏油杰开始给五条悟找起其他的理由，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多么渴望见到五条悟。

    “你想要一场战争，我给你战争。”

    一声几近于啜泣的呼吸声，五条悟像是要把他禁锢在手臂里那样用力地也反抱住他。

    但夏油杰无暇管这事，他很快第三套Look要上场

    原来你自己也知道丑啊！

    夏油杰自然不会告诉他关于五条悟的猜测，那毕竟是他的隐私，但是他得找个好理由，幸运的是，这个理由就恰到好处的出现了。

    是米兰走秀的前排VIP票。

    “早啊，两位。杰打算走几场秀呢？”

    夏油杰打开电视，正好是电影节的红毯环节，他对其他人倒是不关心，毕竟平常除了被邀请去品牌的展或者秀，他很难与这些演员导演产生什么关联，他最关心的是五条悟。

    笑容绽放在五条悟的脸上。

    而且，他还在五条悟的这套西装上藏了小巧思，他把一方红色的帕子折叠好放在了上衣兜里，露出了一个小角，让它看来像是一只狐狸俏皮地吐出的舌头。

    五条悟全身像被抽掉了力气，瘫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