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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颂盯着眼前的王氏女，莫名其妙补了一
“天晴的时候蕙草殿最舒服了！祖母要是喜欢，延庆日日陪您在水边散心！”
萧颂握着酒盏的手一顿。高阳公主却面色如常，“贵嫔亦是高阳半个母亲，我如何能不敬您呢？”
她这话落下，除了延庆外的众人才动筷。
沉默良久的今上终于又道：“下得了苦功夫是好事，他是国朝的二皇子，他刻苦用心些，百姓受的苦就少些。”
众人一齐看向殿中央那把龙座，目光齐齐落在明黄袍子的一角。
她一瞬茫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人镜芙蓉（重生）》
王若芙陡然松了口气。
“长信宫里也是闷得慌，蕙草殿临水，风一吹过来，倒是清爽多了。”
今上起身预备离开，“高阳今日留在宫中住吧，这么晚回去，没得再打扰了家里人。”
她有些紧张，怕他看不懂她文中深意，又怕他看懂了，却装作不懂。
萧颂饮尽一杯，低声关切：“阿姊向来不胜酒力，敬过这几杯便算了，换果酿来吧。”
“中秋是团圆的日子，念书还差这一天不成？”太后微微蹙眉。
他们不过两面之缘，王若芙始终都低垂眼眸。
“宫门快落锁了。”萧颂低声道，“轿子就在外面，女郎莫要耽误时间了。”
萧颂颔首。
他心口忽地一抽，像是多了根针，绵绵地扎进去，不是很痛，却持续地汩汩流血。
崔皇后广袖下的手紧攥成拳，半晌才道：“子声……你即刻去孔雀台，亲自……亲自送王氏女出宫。”
为什么呢？
“圣上……”
太后又问崔贵嫔：“今日为何不将领儿一起带来？”
萧令佩看着高阳那副笑眯眯的脸就来气，盏中酒被她一口闷了，咬牙切齿地想：个死女人。
于是王若芙推开那扇薄薄的纱窗，扑入眼帘的是淡金色的阳光，直直照进她眼睛里，有些刺目，却是暖的。
萧令佩松了松筋骨，靠在崔贵嫔肩上：“哎，我这一桩心事算是了了。”
既然崔皇后要当着浩荡宫人的面做一出仁德的戏，她也该还一场“感激涕零，惶恐难安”。
太后呵呵笑道：“好了，敬也敬够了，都吃饭吧，你看延庆都饿成什么样了？”
她只被藏进宫阙深处的屏风背后，当作崔皇后仁德的证据。
她仰头看向天上灿烂的明月，“要让她，与家里人一起过这个中秋。”
可他并未见过王若芙的眼睛。
明日她又该来了。
他声音沉下来：“皇后殿下命我送女郎回府。”
女官匆匆为王若芙挽发，披上外袍。
终于在末尾，邓阁老似是调笑地留了一句，“满篇以‘兰’隐喻，莫非是思姊之故？”
一行，又一行。赞她笔墨锋利，一针见血，又批她角度片面，偏私过度。
风很轻，拂过灰黑色屋檐下的山茶枝头，艳绝的红，浓重的绿。整朵整朵的花如上了断头台一般，簌簌砸到地面上，在泥土里度过芬芳的末尾。
宫人正要换上果酿，斜刺里却杀来一道懒倦的声音：“我与高阳也是许久不见了，子声莫急，待我同高阳饮过此杯再换吧。”
于是出现在萧颂眼前的，便是素净近乎天然的王若芙。卸了脂粉，更显得一张脸瓷白，眉毛还是细如新月，眼眸低垂，浓密纤长的睫毛扫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女官禀报太子殿下驾到时，王若芙已卸了钗环，倚在床头看书。
延庆公主登时脸色僵了，太后是无甚恶意，可她萧令佩的脸皮倒是丢光了！
崔贵嫔拢了拢垂落地上的披帛，半眯起的眼睛像狡黠的狐。
崔皇后瞥了他一眼，默默饮下半杯酒。
这日王若芙当着女官的面，照常翻开书卷看邓阁老的批语，不易察觉之处，指尖却微微颤抖。
高阳敬过太后，又举起酒杯对着大殿正中，着金黄龙袍的男人，恭敬唤道：“父皇。今日是高阳出嫁后头一次回宫里吃家宴，高阳在宫外常常思念父皇母后。但以此杯，愿父皇母后万寿千秋，祝我国朝万世恒昌！”
也不至于一生犹如困兽，最终死于金笼。
她此刻庆幸，她到底是跨过生死的人，区区“囚禁”，日子虽无聊，却不十分难过。
萧令佩不情不愿站起来。
高阳公主嘴角笑容有一瞬凝滞，只是蕙草殿的灯太暗，谁都没有发觉，她从鼻腔溢出一声笑，“高阳明白。”
后来女官为她带来邓阁老布置的课业，王若芙每日写完，女官便会在第二日早晨捧去明光殿，散学时再将邓阁老的批语带给她。
今上偏头，看着神色苍白的崔皇后：“皇后下手重了。区区一个女郎，哪敢拒绝公主？罚二十杖实在过了。”
然而容不得她避开，浩荡的人群已闹起一阵动静。
崔贵嫔笑了，“可不是？妾也是这般同领儿说的。但领儿偏说长兄从前读书用功得很，连年节都不肯歇的。哎，领儿是真将子声当榜样呢！”
太后被延庆公主逗笑，隔空点了点她额头，“日日陪我散心？你还是日日多背一篇文章的好，省得你父皇总为你的课业愁白了头！”
宴罢已是夜深，宫门将要落锁。
高阳维持笑意，一字一字道：“那是自然。”
王若芙终日待在窄小的屋子里，起初连一卷书都没有，她凭着纱窗外的日色判断时辰，如同回到前世临死那段日子。
萧颂忽而有些头痛。
她不愿，也不能再留在太极宫。
萧颂不动声色，垂首道：“是二弟自己有心下苦功。”
蕙草殿临水而立，四方殿门大开时，倒更像个宏大精美的凉亭。皎白的清光自纱帘渗入，莹莹围了一圈，琴乐悠悠，唱的是中秋人团圆。
杏核一般，瞳仁很大。眼尾却稍稍上挑，一身柔和的气质，便因这双眼睛，漂亮得锋利刻薄起来。
淡色的月光照不到今上脸庞，无人窥得见他的神色，只能听到一道苍缓的声音：“高阳有心了。”
王若芙似被当头一棒打懵：“回府？现在？”
崔皇后摇头，“不，就现在。”
崔皇后阻拦不及，萧令佩已经脆生生道：“便是之前被母后罚了二十杖的王家女郎。”
皇后殿下每七日会来看她一次，似乎要向所有人证明，这位代主受过的王氏女受到了皇后天大的恩眷。
“延庆，起来一道敬你姐姐一杯。”崔贵嫔嗔她，“光知道坐着吃，像什么样子。”
崔皇后有心开口解释，今上却已挥袖离去。
这种时候，萧颂来孔雀台做什么？
高阳举起酒盏，掩唇一笑：“令佩年纪小，爱玩不爱念书是寻常事。祖母可别为她烦心了，高阳敬您。”
萧令佩忿忿坐下。而坐她对面的高阳公主此时才悠悠起身，水红的裙裾铺开粲然的艳。
她站起来，问身后的两位女官：“我可以开窗看看吗？”
王若芙想，她要是能学到一分魄力就好了。
萧颂微讶：“可宫门快要落锁了，不如明早送她走？”
崔贵嫔靠近今上，悠悠道：“那女郎托皇后殿下恩德庇佑，在宫中调养身子也许久了，想来该是大好了。今日中秋，不如就让她回去与家人团圆，若有什么病痛不适，皇后殿下再遣太医去看就是了。”
今上面色一沉：“那个给你代笔的女郎？”
崔皇后举盏应和：“你与驸马琴瑟和鸣，父皇母后便也能放心了。”
到时王若兰再添油加醋地将阿苇病情说重些，哪怕皇后不能当下就放她走，起码也要将她“思妹心切”的事传出去。
她望着方寸之间的景色，等待崔皇后大驾光临。
萧颂行至崔皇后身边，低低唤了一声：“母亲……”
邓阁老……应该也会将王若兰送进来。
崔皇后打到延庆公主身上的这一杖，究竟掀起了多大风波，王若芙也不甚清楚。
崔皇后神色一怔，萧令佩却眼睛一亮，瞬间抓住机会：“父皇！阿姊的孔雀台住着人呢！”
孔雀台的方寸之景很好看，可是王若芙前世看够了。
原来今天天气这样好。
王若芙伸手轻碰那枝飘摇的山茶，然而指尖才触到枝头，那朵花便“唰”落了下来。
可……可她什么都还没做，外头也一点风声都没有！怎么突然就放她走了？
女官并没有阻止她。
崔贵嫔饮尽一杯，又带着三分笑道：“我只盼着延庆能与高阳一样好福气，寻个顶天立地的好郎君。高阳，可要为你妹妹好好留意。”
萧颂举杯，面无表情道：“父皇英明。”
与玉阶之上端庄的崔皇后不同，贵嫔的骨头似是软绵绵的，盎然的妩媚，不遮掩的韵味。
说罢，她又敬身侧的萧颂：“子声，阿姊敬你。”
山茶似乎就是这样，花落时如此刚烈，赴死也决绝。
萧颂渐渐皱了眉，他仿佛能想象，眼前这个人的一双眼睛。
“邓阁老给领儿安排了不少课业，他正愁写不完呢。”崔贵嫔道，“说是念书更要紧。”
萧令佩吐吐舌头：“那是我求她……哦不，逼她的嘛！大错在我，她最多也就是个从犯……”
尤其今日……今日还有高阳公主列席！
] 萧颂盯着眼前的王氏女，莫名其妙补了一
“天晴的时候蕙草殿最舒服了！祖母要是喜欢，延庆日日陪您在水边散心！”
萧颂握着酒盏的手一顿。高阳公主却面色如常，“贵嫔亦是高阳半个母亲，我如何能不敬您呢？”
她这话落下，除了延庆外的众人才动筷。
沉默良久的今上终于又道：“下得了苦功夫是好事，他是国朝的二皇子，他刻苦用心些，百姓受的苦就少些。”
众人一齐看向殿中央那把龙座，目光齐齐落在明黄袍子的一角。
她一瞬茫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人镜芙蓉（重生）》
王若芙陡然松了口气。
“长信宫里也是闷得慌，蕙草殿临水，风一吹过来，倒是清爽多了。”
今上起身预备离开，“高阳今日留在宫中住吧，这么晚回去，没得再打扰了家里人。”
她有些紧张，怕他看不懂她文中深意，又怕他看懂了，却装作不懂。
萧颂饮尽一杯，低声关切：“阿姊向来不胜酒力，敬过这几杯便算了，换果酿来吧。”
“中秋是团圆的日子，念书还差这一天不成？”太后微微蹙眉。
他们不过两面之缘，王若芙始终都低垂眼眸。
“宫门快落锁了。”萧颂低声道，“轿子就在外面，女郎莫要耽误时间了。”
萧颂颔首。
他心口忽地一抽，像是多了根针，绵绵地扎进去，不是很痛，却持续地汩汩流血。
崔皇后广袖下的手紧攥成拳，半晌才道：“子声……你即刻去孔雀台，亲自……亲自送王氏女出宫。”
为什么呢？
“圣上……”
太后又问崔贵嫔：“今日为何不将领儿一起带来？”
萧令佩看着高阳那副笑眯眯的脸就来气，盏中酒被她一口闷了，咬牙切齿地想：个死女人。
于是王若芙推开那扇薄薄的纱窗，扑入眼帘的是淡金色的阳光，直直照进她眼睛里，有些刺目，却是暖的。
萧令佩松了松筋骨，靠在崔贵嫔肩上：“哎，我这一桩心事算是了了。”
既然崔皇后要当着浩荡宫人的面做一出仁德的戏，她也该还一场“感激涕零，惶恐难安”。
太后呵呵笑道：“好了，敬也敬够了，都吃饭吧，你看延庆都饿成什么样了？”
她只被藏进宫阙深处的屏风背后，当作崔皇后仁德的证据。
她仰头看向天上灿烂的明月，“要让她，与家里人一起过这个中秋。”
可他并未见过王若芙的眼睛。
明日她又该来了。
他声音沉下来：“皇后殿下命我送女郎回府。”
女官匆匆为王若芙挽发，披上外袍。
终于在末尾，邓阁老似是调笑地留了一句，“满篇以‘兰’隐喻，莫非是思姊之故？”
一行，又一行。赞她笔墨锋利，一针见血，又批她角度片面，偏私过度。
风很轻，拂过灰黑色屋檐下的山茶枝头，艳绝的红，浓重的绿。整朵整朵的花如上了断头台一般，簌簌砸到地面上，在泥土里度过芬芳的末尾。
宫人正要换上果酿，斜刺里却杀来一道懒倦的声音：“我与高阳也是许久不见了，子声莫急，待我同高阳饮过此杯再换吧。”
于是出现在萧颂眼前的，便是素净近乎天然的王若芙。卸了脂粉，更显得一张脸瓷白，眉毛还是细如新月，眼眸低垂，浓密纤长的睫毛扫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女官禀报太子殿下驾到时，王若芙已卸了钗环，倚在床头看书。
延庆公主登时脸色僵了，太后是无甚恶意，可她萧令佩的脸皮倒是丢光了！
崔贵嫔拢了拢垂落地上的披帛，半眯起的眼睛像狡黠的狐。
崔皇后瞥了他一眼，默默饮下半杯酒。
这日王若芙当着女官的面，照常翻开书卷看邓阁老的批语，不易察觉之处，指尖却微微颤抖。
高阳敬过太后，又举起酒杯对着大殿正中，着金黄龙袍的男人，恭敬唤道：“父皇。今日是高阳出嫁后头一次回宫里吃家宴，高阳在宫外常常思念父皇母后。但以此杯，愿父皇母后万寿千秋，祝我国朝万世恒昌！”
也不至于一生犹如困兽，最终死于金笼。
她此刻庆幸，她到底是跨过生死的人，区区“囚禁”，日子虽无聊，却不十分难过。
萧令佩不情不愿站起来。
高阳公主嘴角笑容有一瞬凝滞，只是蕙草殿的灯太暗，谁都没有发觉，她从鼻腔溢出一声笑，“高阳明白。”
后来女官为她带来邓阁老布置的课业，王若芙每日写完，女官便会在第二日早晨捧去明光殿，散学时再将邓阁老的批语带给她。
今上偏头，看着神色苍白的崔皇后：“皇后下手重了。区区一个女郎，哪敢拒绝公主？罚二十杖实在过了。”
然而容不得她避开，浩荡的人群已闹起一阵动静。
崔贵嫔笑了，“可不是？妾也是这般同领儿说的。但领儿偏说长兄从前读书用功得很，连年节都不肯歇的。哎，领儿是真将子声当榜样呢！”
太后被延庆公主逗笑，隔空点了点她额头，“日日陪我散心？你还是日日多背一篇文章的好，省得你父皇总为你的课业愁白了头！”
宴罢已是夜深，宫门将要落锁。
高阳维持笑意，一字一字道：“那是自然。”
王若芙终日待在窄小的屋子里，起初连一卷书都没有，她凭着纱窗外的日色判断时辰，如同回到前世临死那段日子。
萧颂忽而有些头痛。
她不愿，也不能再留在太极宫。
萧颂不动声色，垂首道：“是二弟自己有心下苦功。”
蕙草殿临水而立，四方殿门大开时，倒更像个宏大精美的凉亭。皎白的清光自纱帘渗入，莹莹围了一圈，琴乐悠悠，唱的是中秋人团圆。
杏核一般，瞳仁很大。眼尾却稍稍上挑，一身柔和的气质，便因这双眼睛，漂亮得锋利刻薄起来。
淡色的月光照不到今上脸庞，无人窥得见他的神色，只能听到一道苍缓的声音：“高阳有心了。”
王若芙似被当头一棒打懵：“回府？现在？”
崔皇后摇头，“不，就现在。”
崔皇后阻拦不及，萧令佩已经脆生生道：“便是之前被母后罚了二十杖的王家女郎。”
皇后殿下每七日会来看她一次，似乎要向所有人证明，这位代主受过的王氏女受到了皇后天大的恩眷。
“延庆，起来一道敬你姐姐一杯。”崔贵嫔嗔她，“光知道坐着吃，像什么样子。”
崔皇后有心开口解释，今上却已挥袖离去。
这种时候，萧颂来孔雀台做什么？
高阳举起酒盏，掩唇一笑：“令佩年纪小，爱玩不爱念书是寻常事。祖母可别为她烦心了，高阳敬您。”
萧令佩忿忿坐下。而坐她对面的高阳公主此时才悠悠起身，水红的裙裾铺开粲然的艳。
她站起来，问身后的两位女官：“我可以开窗看看吗？”
王若芙想，她要是能学到一分魄力就好了。
萧颂微讶：“可宫门快要落锁了，不如明早送她走？”
崔贵嫔靠近今上，悠悠道：“那女郎托皇后殿下恩德庇佑，在宫中调养身子也许久了，想来该是大好了。今日中秋，不如就让她回去与家人团圆，若有什么病痛不适，皇后殿下再遣太医去看就是了。”
今上面色一沉：“那个给你代笔的女郎？”
崔皇后举盏应和：“你与驸马琴瑟和鸣，父皇母后便也能放心了。”
到时王若兰再添油加醋地将阿苇病情说重些，哪怕皇后不能当下就放她走，起码也要将她“思妹心切”的事传出去。
她望着方寸之间的景色，等待崔皇后大驾光临。
萧颂行至崔皇后身边，低低唤了一声：“母亲……”
邓阁老……应该也会将王若兰送进来。
崔皇后打到延庆公主身上的这一杖，究竟掀起了多大风波，王若芙也不甚清楚。
崔皇后神色一怔，萧令佩却眼睛一亮，瞬间抓住机会：“父皇！阿姊的孔雀台住着人呢！”
孔雀台的方寸之景很好看，可是王若芙前世看够了。
原来今天天气这样好。
王若芙伸手轻碰那枝飘摇的山茶，然而指尖才触到枝头，那朵花便“唰”落了下来。
可……可她什么都还没做，外头也一点风声都没有！怎么突然就放她走了？
女官并没有阻止她。
崔贵嫔饮尽一杯，又带着三分笑道：“我只盼着延庆能与高阳一样好福气，寻个顶天立地的好郎君。高阳，可要为你妹妹好好留意。”
萧颂举杯，面无表情道：“父皇英明。”
与玉阶之上端庄的崔皇后不同，贵嫔的骨头似是软绵绵的，盎然的妩媚，不遮掩的韵味。
说罢，她又敬身侧的萧颂：“子声，阿姊敬你。”
山茶似乎就是这样，花落时如此刚烈，赴死也决绝。
萧颂渐渐皱了眉，他仿佛能想象，眼前这个人的一双眼睛。
“邓阁老给领儿安排了不少课业，他正愁写不完呢。”崔贵嫔道，“说是念书更要紧。”
萧令佩吐吐舌头：“那是我求她……哦不，逼她的嘛！大错在我，她最多也就是个从犯……”
尤其今日……今日还有高阳公主列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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