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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尼尔认得这个声音,心里一沉:“进来,兄弟。”

    “佩西一直以为能力者是远在天边的都市传说,从未发觉我们一直就在他的身边。

    然而在听到这样的对话内容后,警长却对此视若无睹。

    尼尔则大马金刀的往沙发上一坐,右手手杖撑地:“佩西从不迟到。记得上个月吗?他妈妈病倒了需要照顾,而我们‘恰好’在那时召唤了他。

    双手一撑,从几乎埋葬了自己的沙发之海中跃起并落在地毯上,跟着同僚与警察一并离去。

    尼尔是谁?

    同色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鬓角整齐、油光锃亮,精致的有些过分。

    尼尔是个“纯种”的兽人。

    伴随着烟雾扩散,一道造型迥异于伯克利那只恶灵的恶灵,自翻腾的烟雾中显现。

    “……”克劳斯不说话,只想打人。

    尼尔听罢,琢磨了一下感觉不对,抡起酒瓶便朝克劳斯扔去。

    尼尔猛抽一口雪茄:“该你了,大侦探。”

    “我非常了解他,比他自己还了解他。

    克劳斯吐了口烟:“我懂我懂。那么现在让我们来看看,是谁杀了你的佩西——

    克劳斯嘀咕:“我只是认识他,不是上过他。”

    克劳斯的穿着打扮更是非常符合世人对“侦探”这一职业刻板印象。

    简而言之。

    而回应尼尔揶揄的,是克劳斯竖起的中指。

    猎鹿帽、烟斗、大衣、怀表、皮手套、胡桃木手杖一应俱全。胸前亦别着同款“冬日絮语”徽章。

    “……我们这真的算是低调?”克劳斯指了指为他们这两个黑帮守门的警长。

    “不是他。他杀佩西干什么?”克劳斯摇头。

    警长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瞧见瘾君子和佩西的死法,尼尔猛地扭过头看向克劳斯:“‘他’干的?!”

    “奏者”便是演奏“乐章”之人的学名。即都市传说中所谓的能力者、超凡者。简单易懂。

    “说起来,佩西知道我们的事情吗?”克劳斯问,“你自己说的,他就像你的儿子一样。”

    克劳斯还想说话。

    “佩西出事了。一定。”尼尔说道,“他是我的小弟,跟了我那么多年,从只比你高一点的时候就开始跟着我了。”

    当尼尔走起路来时,右手的桃花心木手杖好似一条真切的腿般灵活,看不出丝毫瘸拐不便,反而有种雷厉风行之感。

    警长边对两人念叨“放心,都是我的人”,边领着两名黑帮向小巷深处走去,来到了岔路后那十平见方的空地。

    “他既像我的弟弟,也像我的儿子。

    和红灯区街头那些面似人类却长着兽耳兽尾的,人类与兽人结合诞下的半兽人猫娘、豹娘之流不同。

    这胶片木乃伊恶灵亦没有上衣,只在身上套着一条棕色背带裤,头戴报童帽,右肩扛着一台放映机。

    马车载着三人来到了被警察堵住路口,不让进出的小巷前。

    然而克劳斯只是随手一伸便稳稳攥住酒瓶瓶颈,吨吨吨的开始畅饮。

    “你得帮我。”

    显然克劳斯和尼尔都认得报纸上的“开膛手”,且熟悉的很。

    那是乐章的名字。

    “哪个警长?”

    显而易见。

    一头人型的的狮子。

    克劳斯思考两秒,说道:“伱是想告诉我,你那公牛一样的小弟仅仅只是比平时晚到几分钟,就被你判定为‘出事’了?”

    “知道了知道了。”

    灵长目、人科、兽人属、狮人种。

    不过比起这些,最引人瞩目的无疑是尼尔那条被假肢取代的右腿。

    克劳斯则真的如同什么名侦探般叼着烟斗,酝酿着情绪,煞有其事的吐了口烟。

    那是,伯克利的身影。

    独属于克劳斯这只恶灵的名字。

    “可惜。军师已经批准他成为一名正式的士兵,只要进行仪式就能成为和我们一样的奏者。我都想象不到他到时候会有多兴奋。”

    约两米二的个头,三十岁出头的年纪。

    深红色屠夫纹西装外套的肩胛骨处做了方便打架的风琴褶。驳头的手工插花眼上,更别着一枚白金色的六角雪花状徽章。

    那是,

    “我!”

    “——就用我的《昨日重现》的能力!”

    徽章中心写着两个花体的,大致相当于前世“W”与“T”的通用语字母,代表着他所隶属组织——

    这是不久之前发生的事情。

    “乐章”,便是“恶灵”的学名。

    尼尔向沙发上搂着两個姑娘左亲右舔的克劳斯问道。

    尼尔·尼罗,便是佩西口中的大哥。

    而警长娴熟的向前走了几步堵在空地前的岔路上,不让那些普通警察接近这里。哪怕那些警察是他的手下。

    “所以?”克劳斯问。

    说话同时,尼尔给了警长一个眼神。

    “两位尊敬的先生,很抱歉打扰。有位警长想拜访你们。”

    克劳斯是个小人族,不到一米二的个子。

    同时尼尔在克劳斯不爽的目光中掏出两捆钞票塞进姑娘们的胸口,将姑娘们送出了包厢。

    “不知道。”尼尔摇头,“我们‘奏者’的身份是绝密,任何时候必须低调行动。

    但是奏者,必须低调。

    “我他妈就知道。”尼尔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克劳斯!”

    就连量词用的也是“篇”,而非“具”或是“坨”之类的什么词——帝国通用语中有量词的概念。

    黑帮可以肆无忌惮,招摇过市。

    至于这篇乐章,此刻左手轻轻搭在佩西尸体的心口,右手则扶着放映机对准一旁墙面。

    克劳斯松开左右姑娘的胳膊,目光茫然:“佩西不是你小弟吗?你问我?”

    克劳斯戴上自己心爱的猎鹿帽。

    距离六点半还差五分钟,大约是伯克利刚回旅馆的时候。尼尔来到了俱乐部的包厢。

    忽然间尼尔与克劳斯齐齐将视线投向门口,而一秒后,包厢的房门被敲响。

    深棕色的瞳孔像是陈年橡木桶中的上等威士忌。

    “对。”

    警长进了门没有往里走,而是逗留在门前,单刀直入的开口:“佩西死了。”

    昏黄的光自放映机的镜头投出,以倒带的方式将佩西生前所见的画面照在墙面上。

    “……”

    这恶灵躯体暴露在外的部分仿佛木乃伊,不过并非以白布捆绑,而是以长长的电影胶带取而代之。只露出两只镜头般的眼睛。

    尼尔继续道:“是我最初带着他抢车、我手把手教他如何收账、甚至是我把他校长的女儿绑去监狱和他一起轮了,庆祝他年满十八岁。

    走进包厢,尼尔第一时间只瞧见了自己的另一位同僚,而没有看见佩西时愣了一下。

    案发现场。

    抛开贴在鼻下那精致的“假”八字胡不谈,克劳斯如同所有没有步入老年的小人族一样,无法从外貌和声线判断这究竟是个少年,还是几十岁的中年人。

    佩西生前在教训瘾君子时曾问过这样一句话:你要不要猜猜看大哥会怎么看我?

    “当然算低调。精灵老爷什么时候在乎过黑帮摁着条子的脑袋嗦管这种小事?”尼尔反问。

    这口烟不是什么必须的、充满奇幻色彩的施法方式,仅仅只是克劳斯认为侦探办案时应有的“仪式感”而已。

    “这可是‘老板’的血律。

    “你又不是不认识佩西。”尼尔道。

    “你的这篇‘乐章’和你一样高大威猛。”尼尔看着这具一米二的恶灵“赞美”道。

    “他二话不说来到了我们的面前,领受任务,用一根钢笔捅死了目标,没有迟疑哪怕一秒钟。”

    “佩西呢,克劳斯?他还没来?”

    冬日絮语。

    杀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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