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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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天真的，姜晴曾相信了这话，她尝试过，在两难的境地中，去抛硬币。

    没看张阔那死亡视线？

    答：......

    现实和虚幻重叠，姜晴甚至有种不真实的荒诞感觉，她置身其中，究竟现在是梦？还是那扎实过往的数年是梦，如今才算从大梦一场中清醒？

    这不是我想做就能做到的。放弃放弃，这叫战略性放弃。

    至于中间的证明题，她翻过来。

    算了，尊老爱幼，我这是尊老，可不是怂。

    浮光掠影，她只能在时间的间隙中去窥见真相。

    姜晴在心中倒数着，“3，2，——”。

    眼前的景象陌生又熟悉。

    林南延看着姜晴的傻笑，有些无奈，他眼神都快抽抽了，那女孩还一脸憨憨。

    在这静谧到有些诡异的空间里，姜晴只觉得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咚咚”越来越大，和着血液流动的声音，像是在演奏一首生命的乐曲，庄重、肃穆，但不受控制。

    江原一中，高二九班。

    整间教室静悄悄的，只有笔尖不间断地滑过纸张的沙沙声响起。

    《姜猫猫与林大狗》

    刷地一下，姜晴睁开眼睛，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期待着什么结果，又在失落着什么结果。

    我难道是这么热爱学习的人？姜晴自我怀疑的想着。

    至于正确与否，那不重要，姜晴大笔一挥。

    网络上流传过一个说法，人在迷茫的时候就抛硬币，随着硬币高高升起，抛硬币的人也会在这时明晰心里期望的答案，不用看硬币的结果，照着你心里的方向走即可。

    还有刚才的老张，怎么会在这里？

    我的梦，我做主。

    无数个早晨，姜晴半梦半醒中，意识到自己沉浸在梦中，都会让自己再次入睡，遨游其中，勾画出想要的瑰丽世界。

    认真检查试卷的林南延眉梢微动，像是感受到灼热视线，抬起头，就看到姜晴那闲不住的脑袋。不住纳闷，她今天怎么这么躁动，有点像面对陌生环境没有安全感的暴躁猫猫，狗狗祟祟的。

    在这静谧的时光里，她又一次感受到了青春正年少，时光正启封。

    所以，AE//FG。

    这次，应该也是一个美好的故事吧。

    这是做梦梦到了高中还不行，还是在月考的时候？

    她想，梦的主人格格不入才是正常的。

    解：把已知条件都抄上去，凭借着感觉中间再加几个垂直关系，平行关系，因为这个这个，所以那个那个，又因为这个这个，所以那个那个，一通复杂到她自己都搞不明白在写什么后，最终得出终极结论。

    桀桀桀，想发出反派的笑声，但好像不太容易操作。

    只是林南延干嘛一直盯着自己，给自己使眼色。

    尽管已经多年不见这张脸了，对老师的生理性恐怖使她做缩头乌龟。

    姜晴闭上双眼，默念：“回家，回家。”

    这实在是，毕业多年，没想到还有再见月考的一天。

    这，怎么会，这不是我的高中教室吗？

    无论醒来后是记得，还是遗忘，那一个个生动的小故事，她为其沉醉过，欢欣过。

    姜晴恍然，原来自己这么喜欢高中？

    要知道，她做梦可从来没有梦见过灰尘，也没听见过别人的呼吸声，甚至她做梦还有一项独特技能。

    那，究竟什么是真的？

    把卷子翻过来又翻过去，只见上面大多都答满了密密麻麻的符号，中间一道证明题和卷子后面的导数题都空着。

    看着他那张白净帅气的脸上挤眉弄眼的表情，姜晴有些想笑，原来高中时候的林南延这么可爱，一点也不像后来。

    逐渐理直气壮起来。

    坐着也把脊背挺得直直的叶美烟在低头沉思，头发炸毛的王华沺趁机把什么东西偷偷塞进嘴里，眉目沉静的林南延在翻来覆去的检查试卷，就连纠结得点公鸡做选择题的宋爽也在奋笔疾书，沉浸在考试中。

    嚣张.jpg

    导数克我！

    大家都在埋头苦干，只有她格格不入。

    姜晴的思维逐渐离谱，眼神漫无目的的挪到窗外的阳光上。

    为什么记忆和梦境这般不同？

    思来想去，别管有多离谱，答满就是我们高中生的素养。

    可硬币抬起又落下的那一瞬间，既不会像影视剧定格时间那样拉长时间让她思考，也不会像电影里拍的那样，人好像有超能力似的能一秒过n个念头。

    姜晴笑着笑着，不经意余光往林南延眼神指向的方向瞟，一眼过去，被张阔那恶狠狠的眼神吓了一跳。

    导数题...呃...

    听着张阔慢慢走远的脚步声，姜晴这才心有余悸地抬起头。

    阳光，可真耀眼。今天，是个好天气。

    而现在，姜晴盯着林南延，只是恍惚地想：

    这一幕，真的很适合被框在相框里，心情不好的时候随时拿出来看看缓解情绪，或者，放在展览馆里，作为一件艺术品展示画面中要满溢而出的蓬勃生命力。

    原来，她的记忆早已失真。

    她倒吸一口气，下意识地低头，不敢对视。

    每每回忆起来，她都会觉得梦境是很美好的，奇妙的经历，奇妙的旅程。

    不好意思，这么多年过去，高中知识早还给体育老师了。

    做个梦都能把快要忘记的同学面容记得清清楚楚，她自己竟都不知道她竟然爱得如此深沉。

    就在姜晴要被这沉重的压迫到要窒息时，震天雷声忽然响起，像是耳聋患者突然被戳破了一个洞，那张朦朦胧胧的薄膜突然被戳破，轰然炸裂，外面的声响从天外传到人间，直达心底。

    刷得雪白的墙壁，深绿色的黑板，抬高一阶的讲台，取代电子表挂在侧前方会转圈的时钟表。

    想起                                                刚才的那一眼，窗外大片云层的晕染，阳光洒落，一半是风轻云淡，另一半是在阳光下显得越发专注越发干净的青春气息。

    姜晴急忙转头，正襟危坐，十分懊恼。

    空白是一瞬间，忐忑是一瞬间，所有的情绪都是瞬间而逝，有时候甚至都体会不到硬币抛起的瞬间自己那复杂微妙的情绪是什么，最后只能简单归结为忐忑、期待、甚至是虚无。

    顺着折射过来的光线看去，光照从林南延的下颚爬上脸颊，他的脸一半闪耀在阳光里，一半沉默在阴影里，像是被人为割裂的山水画，灿烂与静默交相辉映。

    张阔满意点头，收回敲击桌面的手，他的权威不容挑衅，心情很好地转身继续巡逻。

    如果她睁开眼睛，场景切换到家中，就说明，这只是一场梦。

    想到这她突然疑惑，为什么梦中的林南延如此不一样？像放大镜成精一样，原先他高中模糊平凡的面容突然明晰亮丽了起来。

    2015年？月考？

    等张阔这明显停留时间过长的视线移走后，姜晴才悄悄松了口气。

    硬币的抬起与落下，在短短的一瞬间，她甚至什么也没想，时间倏然而过，只能等待命运的审判。

    看人脸蛋也能这么抒情，真是佩服自己，职业病要不得。

    弯腰，低头，动作一气呵成。

    姜晴被这声音震得一哆嗦，灵魂被生生拽回了肉※体。

    猛然睁开眼睛，就看到老张一张放大的面庞，怼在她眼前。

    她挺起胸膛，直视张阔，在张阔要把视线扫射过来的时候，又悄咪咪地低下了脑袋。

    原来高中时期的林南延长这样。

    不过这一低头，几次过眼而不入的试卷也终于真正入了姜晴的眼眶。

    起码，她给了证明题应有的尊敬，她的态度摆在这里。

    姜晴环顾了一周。

    姜晴自我安慰的想着，才不是害怕老张的死亡视线。

    姜晴睁大了双眼，瞅着眼前的试卷，硕大的白纸黑字“2015年第五次月考”。

    环顾四周，到处都是熟悉又陌生的人，林南延、叶美烟、宋爽、王华沺......还有很多多年不见的同学竟然都出现了。

    就算毕业多年，她也还保留着清晰无比的那该死的记忆。

    不对呀，她转念一想，这可是自己的梦啊，为啥要怕老张？

    粒粒灰尘在光芒中上升、落下，任性地、慢悠悠地做着不规则运动。细碎的金光落下璀璨光斑。

    “——1”。

    只要在梦中意识到自己正在遨游梦境，那么接下来，她潜意识的愿望就能支配梦境的走向。

    看着眼前满满的卷面，姜晴十分欣慰，万一老师批改那么多卷子眼神一个不好使，说不定就给分了呢。

    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还是原来的教室，原来的同学。

    梦境如此清晰，就连空气中飘荡的微尘都清晰可见，周围隐约传来的呼吸声都十分真实。

    从醒来就一直压在心底的怪异感终究还是浮出了水面。

    请证明：AE//FG

    大片的光线从东方升起，慢慢腾挪，已经挂在了半空，而对面楼层暴露在阳光下玻璃窗面因风吹窗帘时不时地更改着光晕的落地路径。

    印象中，高中时期的林南延淳朴、简单，是最普通、最常见的高中生，顶多比一般男生教养好，聊得来，不那么讨人厌罢了。

    众人皆醉我独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