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二位国公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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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亭转过身来肃着脸道：“你说呢？”
那人听后明显一愣，随即笑得更欢：“姑娘可真是个妙人。”瞧向柳眠的目光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惊艳和欣赏。
顾亭仍旧没有介绍的意思，反而道：“既如此，我便送您出去吧，您一个人在这里终究不安全。”
柳眠转身望去，却见不远处是个裹了灰色斗篷的男人，玉树临风，温和俊逸，打眼一看约莫弱冠上下的年纪。
“那方才世子为何不将眠儿的身份据实相告？”
国公已是大盛勋贵当中最高一级的爵位，顾亭作为国公世子，年纪轻轻便极受君王赏识，如此都要称一声“您”，那人大概率是皇家的人。
柳眠闻言垂了垂眸子，但很快就把情绪隐藏好，明媚娇俏地笑起来：“好嘛，世子不喜欢眠儿就不问了。不过眠儿现在还不想回去，世子能陪眠儿玩会儿吗？”
柳眠的笑容里多了几分真心：“世子放心吧，眠儿省得的，在这个世上，您已经是眠儿最亲近的人了呀，眠儿不会让您为难的。”
顾亭沉默片刻，眸中多了几分复杂，却选择直言相告：“他若对你念念不忘，往后可能会有些麻烦。”
此时却见那娇艳大胆的姑娘身边走近一个身穿玄色斗篷的男人，两人不知说了什么，男人转身望来，他发现还是个熟人。
话音未落，忽的蹲下身去抓了块雪“狠狠”往顾亭身上砸去，随后转身就往梅林里钻，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红装素裹的梅林之间。
领头的护卫见顾亭把人送了回来，满脸的感激溢于言表：“多谢顾统领，小主子他非要一个人进去，我等说什么都不肯听，这要是一个没看住出点什么事儿，我等便是有十个脑袋也担待不起。”
那人对顾亭也是一口一个“顾师傅”，恐怕也只有皇家的儿郎才能劳动顾亭去做师傅了。
柳眠挑眉诧异：“哪个写话本子的书生敢写这些？生怕不被诛九族吗？不过看多了话本子里主角们的人生，有时候阖上书本想一想，便会多想一些。”
柳眠抬眸凝住顾亭：“那世子呢？世子可会把眠儿放在心上？”
多年后回想起来，这一个梅林午后，她还相伴在侧，仿佛是他数十年人生当中少有的能够卸下一身重担、发自内心的快乐时光。
柳眠沉吟着道：“假话呢，是很满意，眠儿原本只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在府里能吃饱穿暖，每个月还有月钱拿，如今更有夫人提携，能做世子的枕边人，日后若有幸生下个儿子，更是大富大贵，享之不尽，做丫鬟做到这份儿上，还有什么奢求？”
18
顾亭被她瞧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移开了目光：“你僭越了。”
一路上顾亭表情沉沉连句话也没有，柳眠也就陪着他闭紧了嘴，直到走出梅林前，才扯扯他斗篷问道：“世子，这几日眠儿还能出来玩吗？”
顾亭警觉地挡掉来自柳眠的“暗器”，便见她游走在梅树下活泼欢快极了，或许是被眼前的美景所惑，或许是被她愉快的笑声感染，又或许，心底深处也想尝试一下这种从小到大从未体验过的游戏，片刻后，竟当真追逐着她的身影嬉闹起来。
她说着又笑了下，续道：“真话呢，不怕与世子直言，同样都是生而为人，缘何有些人生来就高高在上，有些人却一生只能为奴为婢？您若想听眠儿的心里话，那眠儿只能说，不满意，但无力改变。”
遂紧赶两步追上去，惊喜地道：“原来是顾师傅，竟在这里遇见了。”又看看顾亭身侧的柳眠，“她原是你家的姑娘？”
柳眠只微微望顾亭身后挪挪，不说话。
柳眠不大客气地调侃：“公子可不妙，如此这般随意与女子搭讪，岂非登徒子行径？”说完她转身将手中梅花轻轻放回枝头积雪上，紧了紧斗篷说走就走。
“知道的，他们都在那边林子外等着，赏梅原是风雅之事，被一群人跟着就没意思了。”
顾亭蹙了蹙眉：“你说便是。”
送到梅林出口，那里果然等了一群护卫之人，虽都身着便装，那气势身板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家的护卫。
可是她一个小丫鬟是从哪里知道这些的，思来想去，顾亭紧蹙眉心，试探问道：“你成日关在屋里看话本子，就是在琢磨这些？”
顾亭不答，面上却突然显出些郁躁，片刻后，没头没尾地问：“眠儿，在顾家，你满意吗？”
顾亭听后似是震惊于柳眠的说法，乍一听之下，此等言辞实属大逆不道，传出去就是要杀头的大罪，但是仔细想想，未必没有几分道理，今上当年亦是草根出身，带着一帮兄弟打天下的时候，喊出的口号不就是“天子不仁，能者居之”？
那人见状急忙追了几步，遥遥相问：“哎，姑娘，还没说你是哪家的呢！”
顾亭微微颔首，也没有要为那人介绍的意思，开口时对他的称呼却有意思：“您一个人外出，身边伺候的人可知晓？”
柳眠抿抿嘴，小心翼翼瞧住顾亭黝黑的眸子：“方才，眠儿是不是闯祸啦？”
顾亭还不放心，继续告诫：“以后这些事情连想也不许想，你只要乖乖听话，往后府里自不会亏待你。”
顾亭咬了咬后槽牙，掩在斗篷当中的拳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终究还是没有惩罚柳眠，只十分严肃地沉声告诫她：“这些话在我面前说说就罢了，若是传出一星半点，连我也保不住你。”
顾亭寒暄了几句就准备带柳眠回去了，一见他们要走，那人急忙绕过顾亭自报家门：“哎，姑娘，我叫怀安，你怎么称呼呀？”
她没有解释梅花是被风吹落的，反而将捻着梅花的手往上抬了抬，莞尔：“这梅花若能博美人一笑，何谈可惜？”
柳眠当然不理他，顾亭顿住脚步，转过身来，眸中含着浓浓的不赞同，道了声：“请自重。”随后便直接带着柳眠走进梅林，从另一个出口返回庄子。
柳眠垂着眸子，通过他们的对话，暗自在心里揣度那人的身份，忽听那人又把话题带回她身上，在问顾亭：“顾师傅，这位姑娘是？”
柳眠手指绞着颊边发丝，哼笑一下：“世子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那人虽然地位不低，但对顾亭的话还是听的，虽不大情愿，终究还是同意让顾亭送出梅林，柳眠自然紧紧跟在顾亭身后一路无话。
一番话说得那人颇感愧疚，也没有再辩解。
顾亭和那人倒是打哑迷似的聊了几句，虽然没有明言透露那人的身份，柳眠还是从蛛丝马迹当中猜到了几分。
] 顾亭转过身来肃着脸道：“你说呢？”
那人听后明显一愣，随即笑得更欢：“姑娘可真是个妙人。”瞧向柳眠的目光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惊艳和欣赏。
顾亭仍旧没有介绍的意思，反而道：“既如此，我便送您出去吧，您一个人在这里终究不安全。”
柳眠转身望去，却见不远处是个裹了灰色斗篷的男人，玉树临风，温和俊逸，打眼一看约莫弱冠上下的年纪。
“那方才世子为何不将眠儿的身份据实相告？”
国公已是大盛勋贵当中最高一级的爵位，顾亭作为国公世子，年纪轻轻便极受君王赏识，如此都要称一声“您”，那人大概率是皇家的人。
柳眠闻言垂了垂眸子，但很快就把情绪隐藏好，明媚娇俏地笑起来：“好嘛，世子不喜欢眠儿就不问了。不过眠儿现在还不想回去，世子能陪眠儿玩会儿吗？”
柳眠的笑容里多了几分真心：“世子放心吧，眠儿省得的，在这个世上，您已经是眠儿最亲近的人了呀，眠儿不会让您为难的。”
顾亭沉默片刻，眸中多了几分复杂，却选择直言相告：“他若对你念念不忘，往后可能会有些麻烦。”
此时却见那娇艳大胆的姑娘身边走近一个身穿玄色斗篷的男人，两人不知说了什么，男人转身望来，他发现还是个熟人。
话音未落，忽的蹲下身去抓了块雪“狠狠”往顾亭身上砸去，随后转身就往梅林里钻，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红装素裹的梅林之间。
领头的护卫见顾亭把人送了回来，满脸的感激溢于言表：“多谢顾统领，小主子他非要一个人进去，我等说什么都不肯听，这要是一个没看住出点什么事儿，我等便是有十个脑袋也担待不起。”
那人对顾亭也是一口一个“顾师傅”，恐怕也只有皇家的儿郎才能劳动顾亭去做师傅了。
柳眠挑眉诧异：“哪个写话本子的书生敢写这些？生怕不被诛九族吗？不过看多了话本子里主角们的人生，有时候阖上书本想一想，便会多想一些。”
柳眠抬眸凝住顾亭：“那世子呢？世子可会把眠儿放在心上？”
多年后回想起来，这一个梅林午后，她还相伴在侧，仿佛是他数十年人生当中少有的能够卸下一身重担、发自内心的快乐时光。
柳眠沉吟着道：“假话呢，是很满意，眠儿原本只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在府里能吃饱穿暖，每个月还有月钱拿，如今更有夫人提携，能做世子的枕边人，日后若有幸生下个儿子，更是大富大贵，享之不尽，做丫鬟做到这份儿上，还有什么奢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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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亭被她瞧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移开了目光：“你僭越了。”
一路上顾亭表情沉沉连句话也没有，柳眠也就陪着他闭紧了嘴，直到走出梅林前，才扯扯他斗篷问道：“世子，这几日眠儿还能出来玩吗？”
顾亭警觉地挡掉来自柳眠的“暗器”，便见她游走在梅树下活泼欢快极了，或许是被眼前的美景所惑，或许是被她愉快的笑声感染，又或许，心底深处也想尝试一下这种从小到大从未体验过的游戏，片刻后，竟当真追逐着她的身影嬉闹起来。
她说着又笑了下，续道：“真话呢，不怕与世子直言，同样都是生而为人，缘何有些人生来就高高在上，有些人却一生只能为奴为婢？您若想听眠儿的心里话，那眠儿只能说，不满意，但无力改变。”
遂紧赶两步追上去，惊喜地道：“原来是顾师傅，竟在这里遇见了。”又看看顾亭身侧的柳眠，“她原是你家的姑娘？”
柳眠只微微望顾亭身后挪挪，不说话。
柳眠不大客气地调侃：“公子可不妙，如此这般随意与女子搭讪，岂非登徒子行径？”说完她转身将手中梅花轻轻放回枝头积雪上，紧了紧斗篷说走就走。
“知道的，他们都在那边林子外等着，赏梅原是风雅之事，被一群人跟着就没意思了。”
顾亭蹙了蹙眉：“你说便是。”
送到梅林出口，那里果然等了一群护卫之人，虽都身着便装，那气势身板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家的护卫。
可是她一个小丫鬟是从哪里知道这些的，思来想去，顾亭紧蹙眉心，试探问道：“你成日关在屋里看话本子，就是在琢磨这些？”
顾亭不答，面上却突然显出些郁躁，片刻后，没头没尾地问：“眠儿，在顾家，你满意吗？”
顾亭听后似是震惊于柳眠的说法，乍一听之下，此等言辞实属大逆不道，传出去就是要杀头的大罪，但是仔细想想，未必没有几分道理，今上当年亦是草根出身，带着一帮兄弟打天下的时候，喊出的口号不就是“天子不仁，能者居之”？
那人见状急忙追了几步，遥遥相问：“哎，姑娘，还没说你是哪家的呢！”
顾亭微微颔首，也没有要为那人介绍的意思，开口时对他的称呼却有意思：“您一个人外出，身边伺候的人可知晓？”
柳眠抿抿嘴，小心翼翼瞧住顾亭黝黑的眸子：“方才，眠儿是不是闯祸啦？”
顾亭还不放心，继续告诫：“以后这些事情连想也不许想，你只要乖乖听话，往后府里自不会亏待你。”
顾亭咬了咬后槽牙，掩在斗篷当中的拳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终究还是没有惩罚柳眠，只十分严肃地沉声告诫她：“这些话在我面前说说就罢了，若是传出一星半点，连我也保不住你。”
顾亭寒暄了几句就准备带柳眠回去了，一见他们要走，那人急忙绕过顾亭自报家门：“哎，姑娘，我叫怀安，你怎么称呼呀？”
她没有解释梅花是被风吹落的，反而将捻着梅花的手往上抬了抬，莞尔：“这梅花若能博美人一笑，何谈可惜？”
柳眠当然不理他，顾亭顿住脚步，转过身来，眸中含着浓浓的不赞同，道了声：“请自重。”随后便直接带着柳眠走进梅林，从另一个出口返回庄子。
柳眠垂着眸子，通过他们的对话，暗自在心里揣度那人的身份，忽听那人又把话题带回她身上，在问顾亭：“顾师傅，这位姑娘是？”
柳眠手指绞着颊边发丝，哼笑一下：“世子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那人虽然地位不低，但对顾亭的话还是听的，虽不大情愿，终究还是同意让顾亭送出梅林，柳眠自然紧紧跟在顾亭身后一路无话。
一番话说得那人颇感愧疚，也没有再辩解。
顾亭和那人倒是打哑迷似的聊了几句，虽然没有明言透露那人的身份，柳眠还是从蛛丝马迹当中猜到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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