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万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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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很形象！”

    祂被认为是各萨满教派共同尊奉的至高先祖，是一位崛起于远古时代的强大神祇。

    这一刻，父子两人的形象竟出奇地吻合。

    “合情合理，合法合规，这没问题。”马库斯轻松应下，“我的儿子，你的野心不小啊，你听说过，我曾经在高地区驻扎了一支骑士团防备兽人冬掠吗？”

    这个代价并非不可承受，但将极大地影响到马克的扩张计划。

    马库斯：“我最初的设想是，以塞格镇作为前进基地，往北打通暮云森林一直到万里雪原的南端，在那里建立永固的军事堡垒，彻底控扼雪原南线，根绝兽人冬掠之患。那支骑士团也是为了北伐准备的，没想到纠缠好几年，别说北伐，干脆被赶出了高地区。

    这意味着，马克必须选择皈依光明之主，在晋升二阶之后，转为圣骑士的职业路线。

    而如果选择光明之主，祂会否搭理马克先放在一边，光明之主并不是一位博爱的神祇，祂只会响应虔信徒的祈祷。

    更严重的影响是，按照王国律法，皈依者是不可以继承实地贵族头衔的。

    “老头子，你知道还有一位神明，除了光明之主以外，也是清醒的吗？”

    “这件事不适合放在御前会议上讨论，我今晚就会传讯国王陛下，单独禀告。你大哥在王都，我会让他立刻着手开始调查，如果事态进一步恶化，我会提前返回王都，总之，你放宽心，既然我们提前了三个月知晓，不出意外的话，这次也会像每年其他的几十次针对国王陛下的刺杀一样，闹不出什么风浪。”

    当然，他还可以静待马库斯解决一切，躺赢。

    诸如几个德鲁伊学派尊奉的森林之神，神圣雄鹿，野火之子这种从神，严格来说，是不能称呼为神明的，只能称为从神，从位格上来说只是半神中比较强的一类。

    不过北境暴雪与万灵之祖有关倒是非常有可能，毕竟祂掌握着冰雪和寒风的权柄，北境之中广泛信仰的北风之神，其实就是万灵之祖的从神。

    马克当然是不信这种说法的，恶不恶心先不说，谁是固定每年打一个喷嚏，一个喷嚏打四五个月的？

    在北境，“万灵”这个词不是随便可以用的。

    马库斯是五阶骑士，并且在五阶浸淫多年，被很多人认为是圣域之下第一人。多少年前，马库斯还年轻的时候，很多人甚至认为他会成为大陆上最年轻的圣域骑士。

    但他从来不是一个愿意把命运交在别人手中的人，他更愿意主动筹谋，留有余地，而不是事到临头，被逼着做出选择。

    “嗯。”

    他回忆着那张炉火边看到的纸条，那上面写着一个简短的词组“万灵”，还有一个标识祭坛位置的坐标。

    “高地区那些贵族？”马克不屑一笑，“clay chis and pottery dogs（土鸡瓦狗尔）。”

    “嘘——”马库斯吓了一跳，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通讯法阵总体是安全的，但有些话题，不是能随便谈论的。布兰德告诉你的？或者你有猜测的对象了？没错，是真的，而且祂的祭坛距离塞格镇并不远。

    马克转而问起那位未沉眠神明的事。www.feiyinge.com

    马克必须做出选择。

    它代表着一位强大的神祇，万灵之祖——所有部族共同的先祖、所有灵性的启迪者、苦难与灾厄的化身、北方广袤大地的主人、冰雪国度的统御者、兽人帝国国教的守护神。

    马克从未否认，在血缘上，马库斯是这具身体的父亲；但直到今时今日，他才发现，在精神层面上，他和马库斯其实也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与世间大部分教派的教义不同的是，兽人国教中，万灵之祖并未被描绘成创世神，而是赋予万物灵性，开启超凡之路的神灵。

    马克嘴上不屑，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慢慢的，我的心思也就淡了。这件事是我平生的两大夙愿之一，你要是能做到……”

    而正神之间的敌对关系往往比剿灭邪神更加惨烈，每一场波及全大陆的宗教战争，背后都是两位敌对状态的正神。

    神明，在这个世界不是一个可以随意使用的词汇，无关正邪立场，而是关乎位格。

    传说北境经年的风雪，就是万灵之祖的鼻息；暴雪不过是万灵之祖的喷嚏。

    马库斯说着说着，渐渐激动起来，然而想想王国眼下的局面，又觉得一盆冷水兜头泼下，语气转而平淡：“嗨，说这些没用的干嘛，儿子，你放手去闯，老爹就是你的后盾，那些蝇营狗苟的玩意儿，翻不起什么浪花！”

    超凡一到五阶，圣域，半神，神明，这个世界的超凡之路。

    ……

    通讯已经中断，马克坐在兰伯特堡的密室中，久久没有离开。

    光明之主还是万灵之祖？

    尽管塞格镇现在上下只有一个声音，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但是王国法理这个东西，很多时候确实很方便，起码面对其他贵族的时候，他不再需要每次顶着塞格镇政务所的名头。

    只是这些年随着马库斯的花天酒地、不思进取，这种说法渐渐没了市场，但他仍是不折不扣的老牌五阶强者，是马克人脉中位阶最高的一位，在超凡领域，毫无疑问比马克有发言权得多。

    马克略微沉吟，决定还是提出他的诉求：“塞格镇男爵是我应得的，除此以外，作为边境领主，我记得在王国的律法中，天然具备开拓领主的资格，我需要正式的书面确认，开拓领主的委任状。”

    “唔……”马库斯忽然有点心虚，找补道，“这样吧，我看你在塞格镇经营的局面挺不错的，把那块地封给你吧，不过授予实地爵位头衔需要议院通过，得等到来年社交季开会了，那时候这件事也尘埃落定了，可以拿出来作为你的功绩，正好。”

    这是一位毫无疑问的正神，但并不意味着在大陆上可以随意信仰，因为万灵之祖是大陆上现今最大的教派——光明教会信仰的神祇光明之主的死敌。

    马克似笑非笑：“随便提？”

    “嘁，画大饼。”

    这样一位神祇，向祂献祭或祈祷本身应该问题不大，问题在于，马克献祭万灵之祖的事情一旦传出去，他将立刻站在光明教会敌对的立场上，哪怕他不是万灵之祖的虔信徒。

    在他具备掀桌子的实力之前，他并不排斥既有规则中方便他的那一部分。

    “好了，不管怎么说，我的儿子，你立功了，大功一件！你想要什么奖赏？随便提，只要是我能给的，都满足你！”马库斯豪迈地大手一挥。

    为了宽慰马克，马库斯难得向他交待了一番后续的布置，对于久经风浪的马库斯来说，这次可能也只不过是略微凶险一些的小场面，马克心中却隐隐觉得，这件事不会如此轻易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