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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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店本身处在小区外围的商业街上，为了不遮挡视线建筑只有两层，而二楼的三间房就是一家人在S市的家。

    但这一切都不重要，没开门外貌怎样都好，姜徉只是注视着自己母亲一如既往温柔的目光，穿透两幅眼镜望到自己的心里，带着暖意，于是破涕为笑。

    现在，一早飞回S市的姜妈正坐在收银台后面，面前摆了一台银色的笔记本电脑，鼠标滑动像在查看着什么。

    《[全职高手]牧师今日运势大吉》

    姜妈看到已经比自己高出一头的孩子露出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在她看来看已经耀眼过太阳。

    所以听到她补救的话后自然毫无波澜地信了，一瞬间欣喜压过了疑虑，蹭一下站起来拿起手机。

    随后又意识到周泽楷还在看着自己，这种行为可能引发对方误解，于是连忙开口：

    姜徉猛地抬起头，鼻尖酸胀，眼眶发热视野微微模糊，睡醒还没整理的长短发堪比鸟窝堆在头顶和身后，睡衣的一角掖在短裤里，加上面色诧异，显得整个人都很滑稽好笑。

    姜徉心想，研究银武也算和打职业沾边，嗯，反正妈妈不知道。

    “你真的想好了？”

    于是他就这样一手领着外卖袋一手拎着奶茶袋走出书店，俊秀修长的身影在夕阳下看起来稍显无奈。

    “因为什么事情，就你电话里给我说那个                                                ？”

    “那肯定！这就是我自己想要的！

    姜妈也跟着笑了，站起来隔着桌子抱了上来：

    在和姜爸商量后，一家人卖掉了原本老家的大房子，买了一套小一点的供姜爸上下班住宿和母女俩回乡落脚，以低于市场的人情价买下了这里。

    而姜妈是个心态很年轻的人，一直从事弹性工作，空余时间比较多，为求改变，干脆直接找上了从事心理学方面工作的朋友，在朋友介绍下跟随团队和老师学习，结果是真的爱上了心理学，当做了终身事业。

    姜徉不由自主地盯着那撮头发，一左一右一左一右，只觉得自己仿佛出现了幻觉，看到了一个毛毛蓬松带着笑脸在疯狂摇尾巴的……萨摩耶？

    姜徉开口后，预想中的沉默没有持续很久，这一切脑内风暴仅是数秒时间，她听到了妈妈带着释然的声音：

    明明没有经历过这种目光洗礼，也从未被强迫做什么，但正是因为从未经历，这种不知缘由发自内心的恐惧，让她一直执着约束自己。

    而且周泽楷这通电话打过去，经理肯定会非常重视，姜徉表示自己不想随便拿朋友的信誉开玩笑。

    姜徉对周泽楷展示出来的聊天框里一长串的话感到惊讶：“你在网上比现实中能说这么多吗？”

    姜爸是个很有能力的人，时常被猎头公司致电挖角，但比起大家更爱小家，不愿离开妻女，宁愿待在本地的小公司。后来和妻子了解到了姜徉的性格问题，次年的时候开始辞职创业，如今也一个人苦哈哈在老家加班，毕竟老板是没有假期的。

    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和感觉，随着日出月落潮水起伏，在这个时代中被人情冷暖遮掩，被快节奏生活吞没又忘记，被金钱和生活压垮，被健康和生死隔离，已经丧失在大部分人的生命里。

    “算是吧！”

    总之这一切在今天被打破了。

    姜徉对此解释道，自己还是在校学生，并且还在春节中不便随意打扰经理，她希望先和家人联系一下再考虑是否真的要进入职业圈。

    姜徉尴尬地挠挠鼻子，虽然姜妈不会啰嗦这些，主打一个成年人为自己负责，但是孩子在妈妈面前说自己熬夜莫名就会很心虚。

    也不知道在感激什么，周泽楷头顶标志性的呆毛也好像富有生命一样，与其面部表情同步欣喜，左右摇摆。

    就结果而言确实是拦下了，也顺便见识到枪王无与伦比的行动力。

    于是她一通电话下去，第二天中午醒来就收获了一个坐在店里的姜妈。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和经理不熟啊！姜徉心里吐槽，随即回道不是这个的问题，主要原因在万一一个电话打过去这边聊得顺利，结果她这里没和家人联系达成共识，掉链子了怎么办。

    最后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由周泽楷先给经理发个消息，就说自己遇到个技术不错的治疗，正在考虑要不要建议对方去职业俱乐部报名试训一下。

    她爸在教育上向来听她妈的。

    得到了对面一个怨念的眼神，和枪王列表好友位一个。

    “我认真的，我想去打职业。”

    姜妈也没揪着她不放的意思，接过她递来的咖啡抿了一口，开口语气平静：

    但最早是每个人都能得到的。

    “我不是在否定你，我就是呃……太激动了让自己清醒一下，你不要误会啊！”

    姜徉下了楼先习惯性转去水吧冲了袋速溶咖啡，浓缩无糖面无表情咕嘟咕嘟灌下肚，准备洗杯子时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今天不是一个人。

    而按照优先级划分……其实也没有什么先后顺序，姜徉自己想了半天接下来要处理的事情，最后发现第一要素都是先和姜妈联系。

    隔壁的周泽楷正定定盯着自己，刚刚还在键盘上飞舞的那双骨节分明的修长大手，如今正做加油打气的握拳状放在胸前，绿眼睛明亮有神，满脸写着肯定和感激。

    所以，妈妈会同意吗？

    姜徉很清楚父母对自己的付出和牺牲，所以她不抗拒任何期许的目光，不对父母的提议说不，因为不想看到失望伤心的眼神。

    像孩子一样单纯幸福的快乐，它无处不在。

    她不敢确定。

    姜妈听到动静抬头，看姜徉揉着眼走过来，笑道：

    “哈？这就打！？你快住手啊——”

    于是放下手上的咖啡杯，关上水龙头，从橱柜里找出一家人专用的陶瓷杯，冲了杯新的咖啡，端起来朝收银台的长条桌走过去。

    这样一番折腾下来，太阳也开始西行，冬天本就昼短夜长。姜徉因为自己突如其来的决定，也开始思考各方面将要产生的问题，暂时丧失了打游戏的兴趣。

    “我和你爸一直在等这一天。”

    “几点睡的？”

    她到底是客气还是不客气？

    在吃过饭叫上伙伴一起玩耍的路边，在小区楼下沙地堆起来的房子，在阳光微风中公园翠绿的草坪，在树荫下木桩栓了绳子的秋千。

    如此，算是委婉打了个预告。

    “呃……不是这个问题，我前一天通宵了。”

    “只要是你发自内心的决定，爸妈就会支持。”

    姜徉被对方衔接丝滑毫无预警的大声回答吓了一跳，整个人猛地一颤，握着鼠标的手差点一个手滑，把辛辛苦苦得来的材料从背包里舍弃掉。

    平常没人的时候二楼会上锁，一楼有店员在管理，姜徉这个挂名店长只在周末来看看，不过因为学校就在S市，所以一放寒假她就回来上工了，店员也早早放假回家准备过年。

    周泽楷理解，周泽楷恍然大悟，周泽楷非常感动。

    周泽楷对后者不可否置，前者则表示不打扰，经理上午还联系他战队的问题，人非常敬业。

    昨天周泽楷走后，姜徉一直在想，自己究竟是因为一时的热血上头三分钟热度，还是真的想要把这个游戏当做事业，当做生活的一部分，一直玩下去。

    对姜徉来说，如今游戏就是它全新的载体。

    周泽楷还在为她一惊一乍打自己的行为迷惑，以为自己的回答让对方不满意，思绪正在宕机，原本富有弹性的呆毛都因为主人的情绪蔫了下来。

    距离吓出精神衰弱只差一步之遥，姜徉一边心里安慰自己还好还好，一边收回手有些无语地扭过头。

    她对荣耀有这个热情吗，她对游戏一贯的执着和执拗，能在这个游戏继续下去吗？

    而新生的太阳对她自信点头。

    周泽楷估摸着这个时间家里的客人应该也走完了，于是拔了卡下线准备道别离开，得到了姜徉赠送的外卖垃圾一袋和手作茶饮三杯，请他带前者随便找个沿途的垃圾箱安眠，带后者回家和家人一起分享。

    姜徉沉默许久，平静阐述自己的想法。

    一家三口在除夕那天聚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姜父母就因为工作各奔东西。

    这件店铺的房源正是她后续研习时，全国各地跑得来的人际关系成果。

    姜家一家都不是S市本地人，而书店这套房产是巧合中的意外。

    “给经理打电话。”

    那荣耀呢？姜徉暂时还不知道如何评价荣耀，她和它接触时间太短，但至少，而对于这个可以实现自己武器设想的游戏，她想试试信任。

    什么鬼啊，通宵后遗症吗！姜徉内心咆哮，用力拍脸让企图自己清醒，又搓一把胳膊上起来的鸡皮疙瘩，甩头把幻觉扔出九霄云外。

    可能是长大后思想发生了改变，也可能是这种执拗的坚持总有一天会屈服于自我，冥冥之中就是这个时机。

    “如果你都觉得水平过关那肯定没问题，既然这样要不要叫人来我们轮回？”

    经理几乎是秒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