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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以为闺阁少女会玩的把戏,都是口头骂两句推搡一下,合着刚刚柳悦从身后扑来推她,是想要淹死她?要她命?

    次日清晨,到了宁楚珩定下的出发时间,姜定蓉收拾妥当,想了想,又把宁楚珩的斗篷披在身上。

    宁楚珩骑在马背上,几次回头看身侧的马车。

    “叫他们停一停,我去河边洗把脸。”

    倒是小看她了。不过这样也好,最后一路少生些事端。

    他又一次回头。

    柳悦用力摔下帘子。

    姜定蓉微微眯眼。

    姜定蓉反手握住对方,侧起身一闪,身后人一失重,险些跌入河中。

    又开始了。

    一路走来,宁楚珩手底下的这些子亲兵还都挺有趣,没有事儿的时候,总爱故意给宁楚珩找点小事儿,让他跟他们亲近亲近。

    姜定蓉还以为,在柳家就对她露出尖牙的六姑娘,可能会做些什么。不料柳悦全程在马车中,除了偶尔让丫鬟扶着下马车走动走动,根本不露面。

    “没有。”

    姜定蓉提裙走到小河边,挽起袖子掬了一把水,拍在脸上。

    除了对姜定蓉。

    河面咕噜咕噜冒着气泡,柳悦挣扎地仿佛翻白肚皮的鱼,极力挣脱。

    河水冰凉,瞬间让她清醒许多。

    是她小看这柳悦了。

    柳姑娘不是看见她亲近宁楚珩嫉妒吗?就让她更嫉妒一点。

    她怎么配?

    人比人气死人,尤其是比亲兵,算了算了,谁让她的亲兵都是自己养的,只能认了。

    但是还不等他跟着姜定蓉走两步,手底下一个亲兵小声叫住他。

    她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我陪你。”

    不像她,手底下的亲兵,一个比一个特立独行。

    丫鬟透过窗户看向主院厢房,亮着灯,回来白着脸摇头。

    话没说完,姜定蓉干脆利落再次把人按进河中。

    一切都好,唯一不太好的,就是这忽然的暖意,让人提早有了春困的乏意。

    嚣张啊。

    姜定蓉思考了下,放开她,是不是就代表她被骂了那个称呼,可是不放开她……这小娘皮真的欠揍。

    柳悦一身湿透,脸颊头发湿漉漉滴着水,渴了两声,凄厉尖叫:“贱人!千人骑……”

    “放开我,贱人!”

    柳悦一窒息,拼命挣扎,只如何也挣扎不脱姜定蓉的力气,逐渐手脚软了软。

    到底是在马车里,少了几分乐趣,难得有她主动出来的时候,宁楚珩不想错过。

    车帘子全都放下,他根本看不见小姑娘。

    昨儿她火气是真的大。花了一番工夫才把她安抚下来。

    姜定蓉轻笑了笑。

    沿路而来的河道,愈发的宽大,不知汇聚了几条溪流,时不时就能听见蛙类的呱叫。

    姜定蓉这才拎起她后衣领,把人从激流河水中拽起。

    一个小丫头,她随手就找回来了,她是需要告状的人吗?

    “主子若是困得厉害,先睡一会儿?”

    这条河很宽,瞧着清澈见底,能看清河床地铺的细碎石头,枯枝腐叶,甚至还有比科斗大不了的小鱼苗,游来游去。

    闺阁少女何时受过这种疼,柳悦眼泪瞬间飚出,疼得顾不得形象龇牙咧嘴。

    贱人?

    不过中午,雾气消散,阳光洒下,瞬时照的大地暖洋洋,细嫩的绿草地也有了春意。

    反正一个闺阁少女能做得出的,大部分就是口头酸一酸,推搡推搡就顶了天。

    “完了完了我不会给毒蛇咬了吧?我是不是要没命了……”

    毫不敬畏生死的人,还这么嚣张。

    和姜定蓉只带了石兰一人不同,柳悦姑娘出门,丫鬟三五个,仆从十几个,马车就驱赶了足足五驾,除了她自己带着一个贴身婢女坐一辆外,其他的,都是装着她的东西。

    “你想杀我?”

    姜定蓉扶着石兰的手上马车时,柳悦在附近不远处,甚至对她微笑点头。昨日接风宴上,柳悦对她的尖酸刻薄,仿佛已经烟消云散。

    柳悦咬紧牙,忽地起身,狠狠将桌上烛台茶具推倒在地。

    柳悦摔打不停,瓷器破裂声音不断,她面容扭曲,咒骂不停。

    柳悦枯坐一夜没有睡。

    “贱人!勾引三公子的,都是贱人!”

    宁楚珩足足半天,才见到姜定蓉从马车中出来。

    倒是紧随在她的马车之后的柳悦,掀开帘子将宁楚珩的动作看得清楚。她攥紧了手帕。

    不能留,这个姓陶的姑娘,若是跟着三公子进了王都,少不了一个妾的身份。

    姜定蓉打了个哈欠,手指揩去眼角的一丝水意,困得眼皮抬不起来。

    “窑子里出来的小娼妇,勾搭人的贱人,怎么敢跟在三公子身边,还想跟他回王都?做梦!你这种贱人,死在荒郊野外,都是便宜你了!”

    这会儿她得好好谋划孩子的问题,完全没有工夫跟一个拈酸吃醋的丫头计较。

    第一天相安无事。

    倒也不是柳悦嘴巴干净了,纯粹是失去了说话的力气,瘫倒在地连喘息的力气都弱的可怜。

    放开得了。

    有了春意的暖洋洋,她穿得也没有前些时候厚,只着一套玉色裙衫,发髻压得松散,下了马车,也不见她站直,慵懒地撩了撩头发丝。

    她眼神暗沉。

    啧。

    何必跟她计较。

    若是陛下肯信任她,愿意给她诏书,何愁夷乱不平?为何偏偏一拖再拖,拖得北楚百姓常年遭受战乱纷争。

    天气晴好,早上赶路时,还有些薄薄的雾气在路上缭绕,可见度略显低了些,拉慢了队列的速度。

    又等到手中人快要失去力气,姜定蓉才把人提起来。

    天下间,没有任何女子配得上三公子。

    “脑子洗干净了?”

    宁楚珩心中一动,翻身下马。

    到底没有见过小坏蛋这般情绪外放的不满,宁楚珩只好允许她的手一直摸他,掐一把戳一下的,算不得疼,就是忍得难受。这一遭算是无妄之灾,苦头都让他吃了。

    “告状?你未免太小瞧我了。”

    这一夜,注定是个不眠夜。

    “我去河边吹会儿风。”

    她好不好死,不都全看陛下吗?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小丫头对她生死指手画脚了?

    姜定蓉在马车中,展开一张窄窄的纸条,一目十行看着,而后随手撕碎,完全没有留意外头宁楚珩的动静。

    如果有……

    “我是大夫吗?”宁楚珩不愉地拉下脸,到底是关心自己的兵,歉疚地看了姜定蓉一眼,转身跟着亲兵去草林旁,那儿有个亲兵,挽起裤腿,一脸哭丧。

    可也不用她多选择,反剪双臂疼得柳悦浑身都发抖,眼泪鼻涕一把一把的,看着着实惨,姜定蓉忽然有种欺负小女娃的感觉。

    她这一晚睡得倒是不错。虽然某个男人抵死不从,到底又有了退让,让她过足了手感,也给她给足了舒服,姑且让她稍微宽容了些。

    “那个女人,走了没有?”

    北楚的河,可没有这么干净。

    姜定蓉熟门熟路再次送柳悦在河中呼吸。

    姜定蓉刚软两分的心肠硬起,姜定蓉冷笑声,二话不说把柳悦往河水里狠狠一按。

    困倦肉眼可见。

    睡也能睡,但是她这会儿不想睡,这么多的时间睡过去白白浪费,马车中的时间,最好用来思考一些事情。

    陶瓷碎了一地。

    也不知道,哄好没有?

    “比勾栏院的妓子都贱!”

    下一刻,细碎的脚步靠近她背后,一双手用力推向她的后背。

    石兰也困,反手掐了自己一把,提起精神来。

    姜定蓉又打了个哈欠。

    她只当没看见。

    还不等她放手呢,柳悦恶狠狠咒骂。

    从雁城折返王都,不过稍微绕了一天的距离,来回两天,也算不得多远。和之前相比,就是多了几辆马车,一堆柳家的仆从。

    这水太清澈,仿佛只手掌深。

    姜定蓉盯着水面发呆。她曾经在浑浊的河中,捞起过被夷军虐杀的百姓。

    她嗓子干哑,每隔半个时辰就问一句。

    这样的将帅和亲兵关系,的确不错。

    那就变成没有。

    姜定蓉看清白色的衣裙,眯了眯眼,反剪她的手,把人拉住。但是所有重力都在胳膊,柳悦整个人几乎倾斜摇摇欲坠。

    柳悦这次喘息了好一会儿,才沙哑着嗓子咒骂:“你敢害我,你不得好死……”

    如此接连几番,姜定蓉终于松开柳悦。



    “想杀你怎么了?谁让你这个贱人勾引三公子,没能杀了你是我无能。呵,怎么,想跟三公子告状吗?你只管告诉三公子,我不怕。”

    得了,这下子完全精神了。

    包括她。

    “我都没有她这么贱!贱人!”

    谁都不准亵渎三公子。

    几个丫鬟心惊胆战地,对视一眼,无奈叹气。

    姜定蓉随意拍了拍手上沾的水。

    “将军,老潘让什么虫咬了,您要不来瞅瞅?”

    姜定蓉嘴角一勾,就知道这个男人,这两天多了一个柳悦,他似乎略显矜持了些,路上没有太明目张胆,想她了,就翻进马车里来,让石兰出去,好和她亲昵一时半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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