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封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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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狰狞的面孔真是有趣。

    信佛吗？

    众人没想到向来中立的白书臻会在这个时候站在齐王那边，还这么明目张胆的得罪苏国公。

    匣子内也没有什么其他贵重东西，全是一叠抄好的摆放整齐的经文，有两手节那么厚。

    丫的，你是没看到二殿下那吃人的眼睛了吗？

    所有罪孽，我一人来还…

    白书臻丝毫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步步紧逼。

    云蝶幸灾乐祸上前捅软刀子，娇娇滴滴的话语里绵里藏针，“神医为太后娘娘诊治，姐姐怎么一副不太欢喜的样子？”

    上官音最见不得云蝶这副矫揉造作的模样。

    江婠不咸不淡的回道。

    真是贱人，不愧是从画舫里出来的贱婢，净是拿出一些上不来台面的东西。

    江婠神色迷离，眸底是那化不开的浓浓墨雾。

    万一二人暗中勾结，对阳儿的太子之位…

    江婠无奈的曲指弹了一下柠檬·小丫头的脑门。

    七年前的今天，江氏一族满门覆灭，血染半边天的火光成了她至今难忘的梦魇。

    一番言辞下来，江婠都有些始料不及，这和自己原先的计划相差甚远。

    “小丫头，没大没小的，还敢打趣你家公子了？”

    这邶国皇帝还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那当然！”

    永嘉公主？

    白书臻勾着唇角淡笑，这个苏国公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负众望啊。

    “哼，奴婢刚刚和你说到永嘉公主了～”语气中还有点嗔怪的味道。

    小丫头语气酸溜溜的。

    “陛下圣明。”白书臻立马上前恭贺，看了一眼身边安安静静的少年，又道，“臣提议，将西边的陈府赐予异北侯作为侯府。”

    一声质问下来，上官肆心里一咯噔，脑袋一片空白。

    上官肆见他开口就知道没有好事，这会儿听得眼皮直跳。

    终于，最后一笔落下，江婠放下手中的毛笔。拿起抄写好的经文细细查看。

    “哼！”一颗玉珠悄无声息的捏碎在掌心。

    “无事，刚刚不小心走神了。”

    “苏国公可是觉得陈府离皇宫远了些，不方便？”白书臻好心的帮他解围，有点循循善诱的味道。

    “谢陛下。”

    不求什么大富大贵，只愿佛祖护江氏中人来世平安。

    “公子，公子～”

    上官肆有苦不能言，只能在心底暗骂。

    一时间底下众人的心思活跃，各有考量。

    胸口闷闷的疼，像钝刀慢慢的割心口，很难受。

    她最喜欢上官音这副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不知苏国公觉得有何不妥？”平平淡淡的像真的在征求他的意见。

    这些还都不是最主要的，最为关键的是陈府紧挨着齐王府。

    “奴婢刚刚是在问公子，今晚永嘉公主殿下跳的舞好看吗？”

    小丫头颇为自信的拍着胸脯担保。

    “娘娘过誉了。”

    上官肆越想越觉得心惊。

    难道是我看错了？

    辞席嘿嘿的笑了，使小性子似的抱着江婠的手臂摇晃，撒娇，“公子～”

    看着江婠的眼神恨不得活活吃了她，心中怒火滔天。

    什么话都敢说！

    空手套白狼？

    辞席酸了。

    看着江婠迷糊的样子，辞席‘噗呲’一声笑了，心里稍微舒服点。

    白书臻不在理会他的苦情戏码，揭来衣摆跪下，正色言，“恳请陛下将陈府赐予异北侯，一来齐王府就在旁边，神医正好可以为齐王殿下诊治旧疾，以彰陛下仁德，二来陈府地段较为宁静，适合神医居住。”

    歉意笑着，“你刚刚说到哪了？”

    看着那一叠经文，喃喃自语。

    “准。”

    辞席有些不放心，“公子可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说着，为江婠倒了一杯茶。

    她自嘲般笑了笑，摇摇头。

    辞席的话语还在耳边响起，江婠的思绪却随着暮色驶向远方。

    叩首，“请陛下恩准。”

    这一番说辞连他自己都觉得甚是满意。

    “这……”上官肆急的满头大汗，支支吾吾的答不上个所以然来。

    藏在袖袍底下的手狠狠的攥握着。

    江婠坐在案牍旁抄写着经书。面前香炉炊烟袅袅，为冷清的屋内平添了几分虚无的缥缈。

    “奴婢听说那可是永嘉公主为给她父皇寿宴才准备的舞，今日可是为了公子才提前献了出来，怎么是还行，那可是美若天仙！”

    不过正好，刚好需要有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留在邶国一段时间。

    少年安静的立在一旁，不吵不闹，垂眸不知在想什么。

    七年后的今天，她成了邶国的异北侯王。

    “呵呵～”云蝶又得意的笑了。

    兜兜转转，命运还真是难解呀！

    她可没忘记永嘉公主在跳舞时还朝公子抛媚眼呢！

    白书臻似是早就料到上官肆会这么说，被打断了了也没有多大反应，只是转身看向他，淡问。

    会被打动吗？

    不过，也罢，既来之则安之。

    “公子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抄写经文，不曾间断，如此虔诚，佛祖定然会被打动的，况且公子的字还这么好看！”

    异北侯？！

    “呼～没事就好。”

    “对对对！”上官肆立马连声答道，想也没有想就直接说，“陈府地段偏僻，离皇宫甚远，实是不妥！”

    苏国公：我是谁？我在哪里？我该干什么？

    “苏国公是对齐王殿下不满，还是对陛下不满？”

    江婠有些想不通辞席小丫头怎么好好的就提到北九姬了，有些摸不着头脑，云里雾里的。

    上好的黄花梨木做成的匣子，小巧有精致。周身细细雕刻着萤虫图纹，大大小小的萤虫飞舞在梨花树下，栩栩如生。

    “不可啊，陛下不可。”他扯着嗓子大声吼道。

    跳舞？

    给点恩赐就想把人留在邶国为他所用？！

    江婠眸底那还未来得及收敛的悲凉仿徨，看得辞席一阵心惊。

    听到这话，席上众人一阵寂静。

    久在深渊的人，怎敢奢求佛祖庇佑？

    江婠抿了一口，压下心中思绪。

    悲凉？仿徨？

    之前齐王长年征战在外还不没有什么，现在齐王回来了，让异北侯住到齐王旁边，那还得了？

    “云妃慎言，本宫自是欢喜的。”

    “神医好手段。”

    宠溺的话语让辞席心

    “还行。”

    异北侯，刚刚好。

    西边的陈府，原先是户部尚书陈贾豪住的府邸，后因陈贾豪被查出贪污，就流放出去。

    “自今日起，封神医公子木为异北侯，赏赐白银一千，黄金百两，云锦百匹。”

    她从不信佛，她只信自己亲眼所见，只信事在人为。

    陈府地势上也不是特别好的地段，只是那里不远处正好是江家旧址。

    公子那么强大，怎么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还记得五年前那场大雪中，她本以为自己会命丧于此，谁知公子宛如天神一般从天而降，从此，成了她生命中唯一的光。

    既无实权又无多大作用，说白了点就是一个名义上好听了点的侯爵身份。

    江婠看着辞席一副‘你若敢说好看我就不理你了’的模样，口中的‘不错’辗转万千，给了个中肯的答案。

    但为了双亲，为了哥哥，为了江氏死去的亡灵，她愿意相信一回。

    “姐姐这是怎么了？”

    “苏国公这是觉得陛下赐予的齐王府也地段偏僻，甚是不妥了？”

    虽然不知道公子为何每年的今天都会抄写经文，但是佛祖不会辜负每一个信佛向善之人的，不是吗？

    异北侯府。

    江婠心底冷笑，面上不动声色。

    哼，区区邶国公主，还敢肖想我家公子。

    “永嘉公主？怎么了？”

    末了，小心翼翼的将手中一叠刚抄好的经文放入匣子内。

    座上帝王久久不言，许久，才听到上面悠悠的传来一个字。

    北司阳面色铁青，一片愕然。似是也没有料到江婠竟然会拿出皇榜作为担保。

    江婠手上动作微顿，“是吗？”

    不要命了吗？

    竟然敢耍本殿下。

    “陛下明鉴，老臣绝对没有任何怨言呀！”

    江婠担忧的声音在耳边逐渐清晰。

    再定眼细看时，已恢复往日的温润疏离。

    江婠听着帝王的赏封，好看的眉头微蹙。

    “草民在。”

    “好了。”北舒逸挥手打断了她们间的暗自争斗，目光又转向江婠，“神医听封。”

    一顶大帽子扣了下来，上官肆脸色苍白，肥胖的身躯颤抖，一下子就瘫坐在地上。

    江婠突然想起，今晚宴会快要结束时北九姬申请跳的那惊鸿之舞，曼妙的身姿惊艳了席上众人。

    辞席立侍在一旁，看着江婠如视珍宝般将经文小心翼翼的收好，忍不住感慨，“公子真是信佛之人，佛祖见了，定会被公子的虔诚打动，实现公子心中所愿。”

    上官音凤眸上扬，语气有些意味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