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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菜炒煳了。”陈显尴尬地瘪了瘪嘴，这一刻他有点庆幸沈计雪看不到，看不到这盘白菜的惨样。
滋滋的电流声，夹杂着姜英微弱的呼吸，半晌，她才开口说话，“陈显我怀孕了，三个月。”
沈计雪刚想说话，电话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铃声格外急促，像是催命一般。
“陈显，你没事吧？”
座机按下免提键后的声音明明那么枯燥，偏偏陈显的那几个号码发出的声音格外动听。
挂了电话过后，家里静得吓人，沈计雪一直没有开口说话，他听着陈显的反应，他担心陈显会有什么想不开的。
“你常年在外，我一个人家，有些事情，不是我一两句话能解释清楚。”
“阿英。”
掌心湿漉漉的，耳边也嗡嗡作响，沈计雪觉得自己像是完成了一件很不得了的事情，心脏扑通扑通跳个没完。
布料摩擦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紧接着是女人轻微的呼吸声，陈显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哪怕对方没有说话，这种熟悉的感觉是不会错的，自己不会认错枕边人的。
“这里是5。”陈显俯身靠近沈计雪，见沈计雪的手指摸远之后，轻声提醒，“别紧张，慢慢来就是了。”
也不等陈显琢磨明白，姜英深吸一口气，轻声开口，“我们离婚吧。”
家里好歹是两个人，陈显就算是不擅长做饭，也得逼着自己弄出两个菜来，就算自己不吃，沈计雪还得吃，他这人言出必行，既然答应了照顾沈计雪，就不会言而无信。
每说一个数字，他都得反复抚摸那个数字周围的地方，确保自己能在陈显不在的时候，准确无误地找到那个号码的位置。
“嘟嘟”的忙响起，电话已经被挂断，陈显不死心，又回拨了过去，可惜响了好半天都没有人，他不依不饶，挂断了继续再打，这回倒是有人接了，不过接电话的是个男人。
“我先挂了，等你冷静一段时间，我再打电话过来。”
沈计雪原本是有些急躁的，听到陈显的声音，他躁动不安的心渐渐放松下来。
“你……”
自己不该冲沈计雪发脾气的，他就是……他就是……
陈显的太阳穴跟针刺一样痛，他完全没办法思考，也不知道该问什么，“那人是谁啊？我认识吗？”
电话那头依旧很安静，陈显有些急了，“姜英！到底是不是你？”
喊完陈显脑袋嗡嗡的，抬头看向沈计雪，沈计雪离他只有半米的距离，两人就算是目光没有交汇，陈显也下意识躲开了沈计雪的“视线”。
一听到电话的“嘟”声，沈计雪便猜到了陈显的意图，他轻声提醒道：“那是公用电话的号码。”
陈显压着火气，“我找姜英。”
陈显放下碗筷，俯身凑到座机面前，他瞥了一眼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他按下免提外放，“您好，哪位？”
陈显没有说话，拇指不断摩挲着食指关节上的茧子，他将姜英的话不断在脑子里重复，简单的几个词，他居然觉得是那么晦涩难懂。
“喂？”
人一旦厌倦变心后，耐心也会随之消失殆尽，姜英明显不想解释太多，见陈显追问，她急匆匆地便要挂断电话。
“阿英，是你吗？”陈显急切地攀住电话，生怕漏听电话里的任何一个细节。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厨房终于渐渐静了下来，沈计雪也没再按电话，他坐直了身体，屏住呼吸去听，听到了碗柜开关的声音，听到了碗筷碰撞在了一起的声音，听到了陈显的脚步声。
“一下子记不住也没关系，我们多听多试几次就行了。”他还担心沈计雪会气馁，沉声安慰。
“我不认识什么姜英，这里是公用电话亭，我看响个没完才接的。”
即便看不到陈显的表情，沈计雪光从陈显的声音也能听出他不像是“没事”，他很想安慰陈显，就像陈显安慰自己一样，可是他暂时还无法体会作为男人被妻子背叛是种什么感受。
“有时候我不在家，你要是有什么事，就能打电话找我。”
刚才公用电话号码成了陈显唯一的线索，他想不到别的办法，打算继续揪着这个号码拨打。
陈显急了，他俩什么都没说清楚，姜英不能就这么挂断电话，“姜英！我们见面谈……”
他说话有些语无伦次，“可是……我真的想不通……为什么……明明……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陈显摇摇头，很快他又意识到沈计雪看不到，强迫自己哑着嗓子回道：“没事。”
“你不认识，你别问了。”姜英犹豫了一下，又道，“取走了存折里面所有的钱我也是万不得已，你没钱了还有工作，还能再赚，我跟你不一样，我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当是我对不起你，你就当是可怜我。”
第9章
从厨房传来了水油混合后吱吱的声音，同时伴随着饭菜的香味，这些异响对于沈计雪而言都是干扰，可他却觉得听着无比地安心。
电话里一片安静，回应陈显的只有轻微的电流声，一股没有来的慌张，陈显又看向了显示屏，确定电话是保持畅通的，强烈的预感告诉他，这可能是姜英打来的电话。
陈显怕沈计雪会有心理负担，一个人在家遇到问题也忍着不说，“嗯，任何事情都能打给我。”
沈计雪并不挑，接过碗筷后，很赏脸地扒了两大口饭菜。
“为什么啊？”陈显总算是找到了自己的声音，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嗓子哑了。
陈显头痛欲裂，脑子里一片空白，他不知道到底是该质问妻子的背叛，还是追究存款的去向。
没想到沈计雪突然发问，“什么事都可以打给你吗？”
“你在哪儿呢？”
陈显一顿，失望至极，“不好意思。”
等陈显第三次呼喊自己的名字，姜英这才缓缓开口，“陈显。”
沈计雪好不容易完整地拨通了陈显的电话，陈显腰间的小灵通滴滴作响，他比沈计雪本人还要欣喜，“按对了。”
得到回答后，陈显心里沉甸甸的，他所有的问题都能得到答案，他却没有丝毫的轻松。
陈显像是被人戳到了痛处，声音提高了好几个度，“我知道是公用电话！”
“吃完饭你午睡一会儿吧，我正好出去一趟。”
除了从位置外，沈计雪还得从声音判断号码是否正确，他反复按下同一个数字，将它的声音记在脑子里，不断重复一个动作是枯燥的，伴随着洗脑的声音，甚至会让人觉得烦躁，但陈显耐心好得要命，甚至比沈计雪本人还要沉得住气。
陈显看了眼时间，起身往厨房走，“你再自己试试，快到吃饭的点儿了，我先做饭。”
] “白菜炒煳了。”陈显尴尬地瘪了瘪嘴，这一刻他有点庆幸沈计雪看不到，看不到这盘白菜的惨样。
滋滋的电流声，夹杂着姜英微弱的呼吸，半晌，她才开口说话，“陈显我怀孕了，三个月。”
沈计雪刚想说话，电话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铃声格外急促，像是催命一般。
“陈显，你没事吧？”
座机按下免提键后的声音明明那么枯燥，偏偏陈显的那几个号码发出的声音格外动听。
挂了电话过后，家里静得吓人，沈计雪一直没有开口说话，他听着陈显的反应，他担心陈显会有什么想不开的。
“你常年在外，我一个人家，有些事情，不是我一两句话能解释清楚。”
“阿英。”
掌心湿漉漉的，耳边也嗡嗡作响，沈计雪觉得自己像是完成了一件很不得了的事情，心脏扑通扑通跳个没完。
布料摩擦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紧接着是女人轻微的呼吸声，陈显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哪怕对方没有说话，这种熟悉的感觉是不会错的，自己不会认错枕边人的。
“这里是5。”陈显俯身靠近沈计雪，见沈计雪的手指摸远之后，轻声提醒，“别紧张，慢慢来就是了。”
也不等陈显琢磨明白，姜英深吸一口气，轻声开口，“我们离婚吧。”
家里好歹是两个人，陈显就算是不擅长做饭，也得逼着自己弄出两个菜来，就算自己不吃，沈计雪还得吃，他这人言出必行，既然答应了照顾沈计雪，就不会言而无信。
每说一个数字，他都得反复抚摸那个数字周围的地方，确保自己能在陈显不在的时候，准确无误地找到那个号码的位置。
“嘟嘟”的忙响起，电话已经被挂断，陈显不死心，又回拨了过去，可惜响了好半天都没有人，他不依不饶，挂断了继续再打，这回倒是有人接了，不过接电话的是个男人。
“我先挂了，等你冷静一段时间，我再打电话过来。”
沈计雪原本是有些急躁的，听到陈显的声音，他躁动不安的心渐渐放松下来。
“你……”
自己不该冲沈计雪发脾气的，他就是……他就是……
陈显的太阳穴跟针刺一样痛，他完全没办法思考，也不知道该问什么，“那人是谁啊？我认识吗？”
电话那头依旧很安静，陈显有些急了，“姜英！到底是不是你？”
喊完陈显脑袋嗡嗡的，抬头看向沈计雪，沈计雪离他只有半米的距离，两人就算是目光没有交汇，陈显也下意识躲开了沈计雪的“视线”。
一听到电话的“嘟”声，沈计雪便猜到了陈显的意图，他轻声提醒道：“那是公用电话的号码。”
陈显压着火气，“我找姜英。”
陈显放下碗筷，俯身凑到座机面前，他瞥了一眼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他按下免提外放，“您好，哪位？”
陈显没有说话，拇指不断摩挲着食指关节上的茧子，他将姜英的话不断在脑子里重复，简单的几个词，他居然觉得是那么晦涩难懂。
“喂？”
人一旦厌倦变心后，耐心也会随之消失殆尽，姜英明显不想解释太多，见陈显追问，她急匆匆地便要挂断电话。
“阿英，是你吗？”陈显急切地攀住电话，生怕漏听电话里的任何一个细节。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厨房终于渐渐静了下来，沈计雪也没再按电话，他坐直了身体，屏住呼吸去听，听到了碗柜开关的声音，听到了碗筷碰撞在了一起的声音，听到了陈显的脚步声。
“一下子记不住也没关系，我们多听多试几次就行了。”他还担心沈计雪会气馁，沉声安慰。
“我不认识什么姜英，这里是公用电话亭，我看响个没完才接的。”
即便看不到陈显的表情，沈计雪光从陈显的声音也能听出他不像是“没事”，他很想安慰陈显，就像陈显安慰自己一样，可是他暂时还无法体会作为男人被妻子背叛是种什么感受。
“有时候我不在家，你要是有什么事，就能打电话找我。”
刚才公用电话号码成了陈显唯一的线索，他想不到别的办法，打算继续揪着这个号码拨打。
陈显急了，他俩什么都没说清楚，姜英不能就这么挂断电话，“姜英！我们见面谈……”
他说话有些语无伦次，“可是……我真的想不通……为什么……明明……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陈显摇摇头，很快他又意识到沈计雪看不到，强迫自己哑着嗓子回道：“没事。”
“你不认识，你别问了。”姜英犹豫了一下，又道，“取走了存折里面所有的钱我也是万不得已，你没钱了还有工作，还能再赚，我跟你不一样，我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当是我对不起你，你就当是可怜我。”
第9章
从厨房传来了水油混合后吱吱的声音，同时伴随着饭菜的香味，这些异响对于沈计雪而言都是干扰，可他却觉得听着无比地安心。
电话里一片安静，回应陈显的只有轻微的电流声，一股没有来的慌张，陈显又看向了显示屏，确定电话是保持畅通的，强烈的预感告诉他，这可能是姜英打来的电话。
陈显怕沈计雪会有心理负担，一个人在家遇到问题也忍着不说，“嗯，任何事情都能打给我。”
沈计雪并不挑，接过碗筷后，很赏脸地扒了两大口饭菜。
“为什么啊？”陈显总算是找到了自己的声音，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嗓子哑了。
陈显头痛欲裂，脑子里一片空白，他不知道到底是该质问妻子的背叛，还是追究存款的去向。
没想到沈计雪突然发问，“什么事都可以打给你吗？”
“你在哪儿呢？”
陈显一顿，失望至极，“不好意思。”
等陈显第三次呼喊自己的名字，姜英这才缓缓开口，“陈显。”
沈计雪好不容易完整地拨通了陈显的电话，陈显腰间的小灵通滴滴作响，他比沈计雪本人还要欣喜，“按对了。”
得到回答后，陈显心里沉甸甸的，他所有的问题都能得到答案，他却没有丝毫的轻松。
陈显像是被人戳到了痛处，声音提高了好几个度，“我知道是公用电话！”
“吃完饭你午睡一会儿吧，我正好出去一趟。”
除了从位置外，沈计雪还得从声音判断号码是否正确，他反复按下同一个数字，将它的声音记在脑子里，不断重复一个动作是枯燥的，伴随着洗脑的声音，甚至会让人觉得烦躁，但陈显耐心好得要命，甚至比沈计雪本人还要沉得住气。
陈显看了眼时间，起身往厨房走，“你再自己试试，快到吃饭的点儿了，我先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