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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珠珠……”吴桂芳有些踟蹰,还是有些不习惯顿顿吃肉这样铺张奢侈的生活。

    “小二?”吴桂芳端着碗,转过头。

    “桂芳婶儿,我打算在你们饭馆旁边摆个摊子卖西瓜。”

    “风扇吹的都是热风,吹了也会出一身热汗,而且以后还会比现在更热,还是买两台空调,不然太热了,客人们也受不了。”

    “这句词是什么意思?”

    淋过汤汁的莲藕仿若穿上了水晶外衣,亮晶晶地冒着热气。

    闷煮了些许时候,袁如珠将填满绿豆的莲藕倒进汤里,继续焖煮。

    临近午时,李长贵把洗干净的莲藕送到后厨里,袁如珠将莲藕两头切开,把处理好的绿豆填进莲藕里,用牙签封住切口。

    她喊了一声,“蛋炒饭做好了!”

    “嗯,今天芒种,要吃绿豆酿莲藕。”

    听了他俩的话,袁如珠莞尔,“好了,就这么决定了,先给饭馆装两台空调,等再赚一些钱,给家里也装上空调。”

    吴桂芳很快跑进来端盘子。

    “幺姨爹!伞!”到了水田里,袁如珠把伞递给李长贵。李长贵全身都淋湿了,他抹抹雨水,“这点雨没啥,淋点雨还凉快哩。”

    袁如珠笑了笑,擦掉他嘴角的西瓜籽儿。

    李长贵向白车投以一瞥,车子往他家饭馆的方向行驶而去,说不定是去他家饭馆吃饭的,但也说不定只是经过他家饭馆门前的公路。

    饭馆外面,雨渐渐停歇。李爷爷把李子称给客人,一转眼就看见村里的王小二挑着担子朝饭馆走过来。

    吹着风,她说:“现在天气越来越热,风扇也不怎么管用了,买两台空调吧。”

    早上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袁如珠凝视窗外的雨,低喃:“芒种雨涟涟,夏至旱燥田(摘自农谚)。”

    “小二,西瓜卖得咋样?”

    早饭过后,她抱着水瓶,将花儿放进饭馆里。破旧的小饭馆有了花朵的装饰,似乎是一瞬间明媚艳丽了起来。

    小被雨淋得湿漉漉的,雨靴才在泥土里印下了浅浅的痕迹,微风吹来阵阵榴花香,袁如珠循着香味望过去。

    袁如珠但笑不语,反正钱够了就直接买。

    晚上回家后,李长贵捞出浮在井水里的西瓜。

    吴桂芳把放在后厨的折叠小桌打开,袁如珠端起淋了汤汁的莲藕,端到小桌上,转身去舀饭。

    白车平稳地向前行驶,最后停在如珠饭馆大门前。

    小夏突然挺起胸脯,一脸自信道:“姐姐做的菜这么好吃,不管有多热,还是会有人来吃饭的!”

    “卖了两三个出去了,还行。”

    吴桂芳连忙道:“那咋行,你快拿回去。”

    天气一日比一日炎热,就连早晨都已经感受不到半点凉气。

    一个西瓜很快吃完,李长贵又去井水里捞剩下的西瓜。

    见食客们对袁如珠夸个不停,吴桂芳眼角眉梢都是化不开的笑意。去后厨端菜时,袁如珠叫住她,“幺姨,你让幺姨爹去荷塘里摘一些莲藕带过来。”

    “是词,宋代词人李重元写的。”

    小秋也挺起小胸脯,奶声奶气道:“对!”

    下午三点多,来吃饭的人少了些,吴桂芳空闲下来,她走到门边上,目光送到大门右边。

    吴桂芳点点头,“行,我这就给长贵打电话。”

    “雨后荷花满院飘香,放在井水里的李子和瓜被井水凉过之后像冰雪一样冰冰凉凉。”

    小夏抬起头,嘴角有西瓜籽儿,“姐姐,你念的诗吗?”

    袁如珠喝下一口炖了绿豆莲藕的龙骨汤,感觉到背后出了汗,她起身去把风扇的档位调高了一档。

    李爷爷眉眼和蔼,“刚才还有人问有没有西瓜卖,天这么热儿,西瓜在这儿肯定不愁卖。”

    “老板这花插得不错。”食客进入饭馆,注意到插花后赞道。

    锅里的水大火烧开,咕嘟咕嘟沸腾时,盐和糖入内搅拌,继而倒入龙骨煮汤。

    “那挺好。”吴桂芳转身进入饭馆。

    “要做莲藕吃?”

    “哎呀,幺姨,我们现在每天赚的钱可多了,钱赚来不就是拿来用的嘛。”

    不过珠珠倒是瘦了下来,她天天锻炼,再加上天天下厨,练厨,肉减下来不少。从前一百六十多斤,现在估摸着只有一百四十多斤了。

    正在饭馆大门边上切西瓜的王小二发现

    被井水凉过的西瓜冰冰凉凉的,仿佛带了井水特有的新甜,袁如珠啃着水泠泠的西瓜,说:“比冰箱冻的西瓜好吃。”

    听袁如珠说起每天赚的钱很多,吴桂芳想起店里一天比一天好的生意,脸上便止不住地浮现出了笑意,她忖了一下,没再说什么,只是捏了捏小夏的脸,“最近天天吃肉,咱们都胖了不少。”

    六月六日,时值芒种。芒种时节,蛙鸣庭草,田畦农忙。

    “长贵去水田里放水了,没带伞,我去给他送伞。”

    坐在他旁边的小夏立即给她夹了一片藕。

    藕片煮得软糯软糯的,入口清绵细腻,透着莲藕特有的甜滋滋的甜意。将将感受到藕片的甜意,融融的绿豆挤到了牙齿底下,绿豆口感十分沙绵,渗入了藕片的香甜和骨头汤的醇鲜之味,味道极美。

    袁如珠给她夹了一片,然后自己也吃了一片,莲藕和绿豆掺杂着骨头汤的鲜味,所以吃起来不过于清淡,口感绵糯鲜美,越吃越香。

    袁如珠不以为意,“再去买呗,幺姨爹,你等会儿再去多买一些猪龙骨回来,我们吃个够。”

    “真俊。”吴桂芳瞧着水瓶里的花,瓶子里的花色彩和谐,疏密有致,上轻下重,上散下聚,各具意态,十分赏心悦目。

    王小二嘿嘿笑,把两个大西瓜递给她,“我拿了两个西瓜过来,你们尝尝,熟透了,可甜哩。”

    盘子里还剩下最后一点汤汁,小夏把汤汁刮到碗里,说:“姐姐,晚上还吃绿豆酿莲藕吧!”

    “嗯……我在书上看到的,说古代有这习俗。”

    “别感冒了。”袁如珠望了望水田里慢慢流出去的水,说,“我先回去了。”

    切成圆片的莲藕摆放到盘子里之后,她舀起汤锅里热腾腾的汤,尽数浇到莲藕上。

    尤其是小夏和小秋,脸圆润了很多。她和长贵身体也壮实了不少。

    袁如珠说:“随便插的。”倒也不是真的随便插的。古时有花朝节,她在古代时参加过几次花朝节,因而对插花技巧有些许了解。

    小夏啃着瓜,说:“我记住了,明天写作文,我要把这首词写进去。”

    “老板不仅菜烧得好吃,花也插得好看!”

    次日李长贵吃完早饭后没有去忙农活,而是搭车去了镇里,去买空调。他坐着的小三轮往前行驶时,与一辆一看就很贵的白车擦肩而过。

    吴桂芳疑惑,“芒种要吃绿豆酿莲藕?咱们这好像没这习俗。”

    大门右边,王小二正在给客人称西瓜。发现吴桂芳的身影,王小二热情地喊道:“桂芳婶儿。”

    李长贵出声:“对,太热了的话,谁来吃饭?”

    芒种时节,榴花开欲燃,明媚照眼明。被雨水打过的榴花,呈现出一种橙红的透亮,明艳而不艳俗。

    锅烧热之后,倒油,姜片爆香。姜片香味爆出来之后,她把猪龙骨和瑶柱倒进锅里翻炒几下,然后在锅里加水。

    “你随便摆,用不着跟我们说。”

    吴桂芳说:“那得花多少钱啊,其实风扇吹着也挺凉快的。”

    袁如珠啃着冰凉水甜的瓜,鼻端吹来一阵风,风里有轻轻浅浅的荷花香,“过雨荷花满院香,沉李浮瓜冰雪凉。”

    王小二摸摸后脑勺,“您就拿着吧,我去外面卖西瓜了啊。”说着他转身就往外走。

    时间缓缓流逝,汤锅里的莲藕已然熟透,袁如珠盛出莲藕,将莲藕直刀切成圆片。

    “我去吧。”袁如珠接过伞,穿上雨靴,快速走出院子。

    待水开,她捞出龙骨沥干水分。接着便开始煮汤。

    袁如珠欣赏着明媚的榴花,她折下几枝榴花,又去摘采了一些野花,随后返回家去。到了家之后,她把红澄澄的榴花和五颜六色野花的插.进水瓶里。

    吴桂芳瞧了瞧桌上两个又大又圆的西瓜,她把西瓜抱走,打算等会儿让李长贵把西瓜抱回去放井水里凉着。

    “桂芳婶儿。”

    快速吃完午饭,袁如珠系上围裙开始做炒饭。

    小三轮的司机指着擦肩而过的车子,说:“啧,这车得一百多万呢,咱们就是挣一辈子钱也挣不来这辆车。”

    “借您老吉言了啊。”王小二把装西瓜的篓子放好。他抱起两个大西瓜走进饭馆。

    吴桂芳接腔,“还吃绿豆酿莲藕?哪里有这么多的猪骨头拿给你熬汤做绿豆酿莲藕。”

    芒种时节,需食生津止渴、清热泻火的食物,绿豆和莲藕能生津止渴,清热泻火,故而古时芒种这一天,人们往往会吃绿豆酿莲藕。

    一家人团团围坐在小桌周围,看着不断冒着香气的绿豆酿莲藕。小秋胖乎乎的手指指向绿豆酿莲藕,“小秋要吃!”

    小秋吃得眼睛弯弯的,“小秋还要!”

    吴桂芳说:“家里就不需要了。”

    吴桂芳拿起雨伞往外走,袁如珠问:“幺姨,你去哪儿?”

    “没想到珠珠你挺会插花的。”

    “李爷爷,”王小二和李爷爷打招呼,“我来卖西瓜了。”

    骨头的鲜味缓缓融进绿豆的清新和莲藕的清甜里,融合成的特殊香味在厨房里四溢。袁如珠嗅着汤锅里飘出来的香,鼻子动了动,接着继续炒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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