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落何（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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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书安迟疑了片刻，才低声应道：“……是。”转身从侧门离开了。

    “哀家听闻，今日早朝上，皇上给各官臣都行了赏。”杨淑没有过多的寒暄，一开口便是问到今日早朝的事。

    江澄瑞无法多言，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便上了马车离开了。

    突然，朱绍脚步一停的，呆站在了原地。

    

    谢书安从方才的失神中晃过神来，听见她继续说道：“那可是杨淑养出来的人，少自作多情，快去兵部那把我嘱咐你的事办了。”

    杨淑见她半晌没说话，问道：“怎么了，绍儿？”

    朱绍回过神来，又飞快地拽了一个话题，“过几日，就是冬日的祭祖日了。今日冬日雪盛，怕是要早些准备的好，以免耽误了事。”

    谢书安拍落了肩头堆着的雪，徒留了地上的脚印，转身离开了。

    起初，两人想起自己都算是中洲救济粮一案的涉事者，心中均有些不安，不知道应不应当收这份礼。

    谢书安去哪了？

    就在之前，他还能以杨淑或者朱绍的名义将这些视线谴开，现如今，他反倒是成了要被监视的对象了，一时间变得举步维艰。

    侧门的门口远远对着来清安殿的长廊，廊上是不是有几只冬鹊飞过停歇，叽叽喳喳地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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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安殿内，只剩下了杨淑和几个小侍女。

    杨淑亦如往常一样，抬手唤她起身，待她在她对面入座。

    不一会儿，朱绍已经跨过门槛进到殿内，一如既往地在杨淑座前屈膝行礼：“儿臣给母后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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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绍登基了，但是是作为男儿，而且还是太后杨淑的掌权傀儡。

    但是，就在江澄瑞启程道别那日，江太傅难得地同他们相拥道别。两人原以为江澄瑞是因为此行乃贬谪之行，加上他年事已大，怕是再也调不回京中，遂倍感悲痛。

    这下半句还没说出口，她的理智便将她扇了一巴掌，硬生生让她把这句话吞了回去。

    突然，那几只冬鹊惊飞而起，那道身影出现在了长廊下。

    谢书安的视线不自觉地被那道身影吸引了过去，目不转睛地随着朱绍的身影移动，看着她走过长廊。

    谢书安从内殿中退了出来，闲来无事地靠在清安殿的侧门边。

    朱绍缓步行至座前，微微低头，捋了捋长袍的下摆，转身入座，垂眸间视线扫过四周后，才定定入了座，回道：“回母后，确有此事。”

    

    

    “母后，”朱绍放下手中的茶碗，脑中一时间冒出了一个问题。

    片刻后，他才拾回了自己的理智，冷笑地回道：“怎会。”

    一旁的方容德见朱绍正在捋着被压在腿下的衣物，连忙上前要帮忙，却被朱绍摆手劝开。

    闻言，谢书安的心竟莫名像是被针扎了一下，没由来地懊恼得说不出话。

    -

    几日后，李继和陈子轩于退朝后，来到乾庆殿后殿叩见朱绍。

    他来时便是一人，不过出了些意外同朱绍合作罢了。现下，他只不过是回到了最开始的一人，一切只是依然如故，没有什么不同。即便只有他一人，他依旧会继续他的计划。

    ……

    自方容德来后，朱绍觉得自己身边时常有隐藏的视线，并且自己做的任何事情，都会被方容德又再细细地审一遍才会施行。就是她批的那些奏折，他都要逐一过目并记录下来，汇报给杨淑。

    

    

    两人发现后，第一时间私下会面过。陈子轩和李继均为江澄瑞的学生，老师说的话，准是信的。只是，江澄瑞交代的简介：【双商在线很爱演的傀儡女帝】×【被驯服成傲娇忠犬的复仇将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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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杨淑没有再多问些什么，她便起了其他的话头。谈话间，她低头端起桌上的茶杯抿着，目光在垂首的间隙中快速扫了一眼杨淑的身后。

    二人闻言，先是震惊，又是一头雾水。

    此时，廊下的那道身影也回首望向了此地，但只见门下空无一人，于心中轻轻叹了一声，也径直离去了。

    她想谋反，想夺回她的实权。

    杨淑注意到朱绍谴开方容德的小动作，故作打趣地问道：“哎哟，怎么了我们绍儿，是方容德用着不顺心吗？”

    谢书安的瞳孔微微一颤，心脏莫名地像是用力向上跃起，却久久没有收到那重重的一记回落。

    朱绍清楚他是杨淑安插在她身边的眼线，心有余悸， 却怎么避都避不开他。

    

    未想在她偷听杨淑的卖国秘会时，竟被其手下的太监谢书安撞了个正着。

    ----

    

    他看着朱绍缓缓偏过的头，忽觉自己像是那悬在半空中飞羽，在等待着一双手将其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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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刻，方容德的身影闯进了他的视野。朱绍将头偏向了方容德的一侧，两人站在原地，像是在说些什么。

    当然，此话半真半假。

    就在朱绍提心吊胆之时，次日，这谢书安竟被杨淑钦点，成了她的贴身太监。　　　

    在宫中出行方面，就更不用说了。

    回到府中，两人皆是命了家中奴仆千万动不得那批赏赐。这件件东西，均是亲力亲为，仔细过目查看。终于，他们一人在茶叶堆中发现了一张纸条，一人在赏赐的绸缎中发现了绣字。其中描述，均是令其调查泰关及其西北部呼和拉氏的来往动向。

    “自张亲王一事以来，人心惶惶，朝堂中的权势分化变得逐渐严重。儿臣想着，以嘉赏来安抚臣心，正好也借此机会，看看众臣们的态度。”朱绍继续解释道。

    内殿离侧门有些段距离，他看不见也听不见里面发生的事。自被换下来后，他时常能感受到身边的视线，比他当时在朱绍身边的更加放肆。

    之前有谢书安在，他会替她都将这些都敷衍过去，然而现在没了谢书安，她只能自己想办法。

    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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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就在他们含泪相拥道别说，江澄瑞却在他们耳畔悄声说道：“老臣受皇上委任，无需担心。然而现皇上被软禁，难求援助。京中之事，就靠你们了。”

    安抚臣心是一点，还有一点是为了通信。

    朱绍面不改色地回道：“未有，只是今日这身有多不便，这一时半会也打理不好，没必要为此事耽误和母后的要事，这样也罢。”

    

    

    

    那日，朱绍向各官臣府上送去了赏赐，其中就包括他们两人的府上。

    “谢书安，”谢书安方才站在原地看得出神，竟没发现何嬷嬷此时就站在他身后，“你不会以为皇上会帮你给娘娘求情吧。”

    

    但愿，那几个人确实能好生看看她送去的大礼。

    午时将近，本应是一日中日出最盛之时，此刻却是飘起了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