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开张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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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庆阳的外表很有迷惑性，身条板正，衣服也是干净整洁的，理发很勤，鬓角剪得整齐，今天来赶集，还特意打了发蜡。

    把钱塞进口袋，她干劲儿更足了。

    “你怎么开始摆摊做小买卖了？”

    “你要什么花色的……”她打着招呼，忙要站起来。

    郑庆阳的态度很看不起做小商贩。

    但，这个男人对谁都是一副言笑晏晏的模样，长得好看，嘴巴又甜，哄人的功夫比那红楼里的宝二爷差不离。

    语气里更多了几分关心。

    也只是在路上并排骑车，一路上说说话。

    看着仪表人才。

    “小雪，你怎么开始摆摊了？这不是一个姑娘该干的事儿……”

    姑且叫做初恋吧。

    他自己高中毕业，正在托人找关系，要进去国营的供销社去上班。

    那个卖布鞋的中年夫妻再说什么，她也没搭理。

    郑庆阳？

    正好大娘手里有钱，也就给闺女买了。

    没想到，唐初雪居然跑到大街上摆摊，谁家好姑娘，出头露面了。

    看着唐初雪卖的只剩下一个包袱皮儿了，羡慕得有点儿眼红，“哎呦，你这个小姑娘，还挺会做生意的……这一个大集不少卖钱吧？”

    但她的冷淡，并没有打消郑庆阳的热情。

    唐初雪只笑笑，随口答话，“卖几块碎布头儿，赚不了几块钱。”

    不过，她在厂里也听到了一些议论。

    郑庆阳以为她是又害羞了。

    “你在站了老长时间吧，这么毒的太阳，你也该带个帽子遮阳。”

    唐初雪当初看上了郑庆阳，也是因为他成绩好，长得秀气，有股文质彬彬的书生气。

    “我不怕黑。”唐初雪收起包袱，也卖的差不多了，今天的大集上卖了不少，看着人流渐少，她打算收摊子。

    他很自傲，也因为唐初雪是他的同学，他们在学校也是有过一段的一起骑车上学的初恋。

    抬眼一看，却不是个姑娘，是个男的。

    其实，除了怕被人时候闲话，唐初雪更怕郑庆阳他妈。

    现在唐初雪大了，也到了有人说亲的年纪，他心里虽然确定只要他问她，她肯定是愿意嫁给他。

    不过，以他的理解，唐初雪就是害羞了。

    来人冲她笑了笑，眼神透露出温柔，“小雪，真是你，我刚才听到你的声音，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呢。”

    真叫一个纯洁。

    满心相信郑庆阳所有的承诺，跟着他私奔到了临县。

    她发生了那次意外之后，郑庆阳还用几句激情澎湃的话，鼓动她和他私奔。

    连着干了两个大集，她算了算手里的钱，有一百三十多块钱了。

    她对爸爸的记忆，就是爸爸曾经温柔地抱她放在膝上，一句一句教她念木兰当户织。

    郑庆阳皱眉，“你别干了，女孩子干这个不好……”

    郑庆阳也是她情窦初开时，曾经懵懂的初恋。

    人性总是不变的。

    唐初雪想着先开一张，只要街上有人穿了，人都是跟风的，后边的生意就好做了。www.chunbo.me

    也不是忘掉了郑庆阳这个人，而是忘记了，他年轻时温情脉脉浅笑的样子。

    心里正盘算着，低头擦了一把汗，突然头顶上落下一片阴影。

    姑娘被说动了心，央求着她娘买。

    这就说明，她对他也是喜欢的。

    郑的眼神盯着她的脸，打量的目光，让唐初雪很不舒服。

    唐初雪拿着三块五毛钱，除了布头算不到一毛钱，她还赚了三块多的手工费。

    而且，他每次和她说话，她都脸红害羞。

    “我是担心你，小姑娘家家的……在外面风吹日晒的，都晒黑了。”

    最火的时候，在她跟前儿排了一长溜的人，再看还剩几块布头儿，摸了一下口袋里的钱，心情好得嘴角都压不下来。

    见到身边有人富了，一定会有人眼红。

    卖布头赚了二十多块钱，再加上做加工的工钱，也有二十多，和起来，比起她一个月的工资还要多了。www.cuizi.me

    “大娘，我看着这个小姐妹长得好看，又真喜欢这个裙子，我也为了开个张，就不要四块钱了，给我三块五，你拿走！”

    郑庆阳看着唐初雪，惯会察言观色的他，也察觉她对自己有些冷淡。

    有人找过来问唐初雪，能不能也做一条。她拿出做好的裙子，给来拿衣服的姑娘。她穿上这件，就是给人看的，做个样子。

    唐初雪干活快，质量好，买卖越来越好。

    唐初雪皮肤白里透红，就是大夏天的毒日头晒，也晒不黑。

    打开瓶盖，一口气喝了半瓶下去。

    “三块五，又是的确良的料子，就是卖块布自己做都不够……大六月天，穿裙子可比穿裤子凉快多了。”

    她也被郑庆阳身上的温柔吸引，觉得他会是像爸爸一样，值得托付的好男人。

    布头儿卖开之后，有住在镇上的，回家就换上了。

    她低头继续收拾包袱。

    她和他是初中同学，又是唯二两个考上高中的同学。

    她只看了郑庆阳一眼，眼神冷淡得像是对陌生人。

    她几乎快忘掉这个人了。

    唐初雪算了一下。

    她现在是不可能被几句甜言蜜语给骗了，但感情经历一张白纸的唐初雪，就和很多无知少女一样，很快就被浪漫的情话俘虏。

    “不卖男式的。”

    她像是一个溺水的人，把郑庆阳当做了救命稻草。

    不少年纪大一些的，也看着好看，围上来打听价格。

    大娘嘴里抱怨着，到底是掏了钱，买走了。

    原本他和唐初雪是同学，还有过那种懵懂的表白。唐初雪长得很有小家碧玉的感觉，在一众女同学里，也是出挑的好看。

    到了村头，两个人就自动变成一个在前，一个在后，拉开距离，再进村。

    也恐怕会有人找麻烦。

    她不光卖完了碎布头儿，还卖了三条做好的裙子，还有十个人量了尺寸，要她给做好，下一个大集上再来拿裙子。

    开了张，她喊得声音更高了。

    她说了半天的话，口干舌燥地，幸好自己带了凉白开，这时候买不到瓶装水，她自己用装罐头的玻璃空瓶，装了一瓶。

    眼看着大集上人群逐渐散去，旁边摆摊子卖布鞋的已经开始收拾摊子了。

    “走过路过，过来看看新裙子，穿得时髦，穿得好看,好看又不贵！”

    唐初雪有一瞬间的恍惚。

    一时间，大集上多了几个年轻漂亮的姑娘，穿着拼接的花布裙子。

    只是后面他家里管得严，唐初雪又被她舅妈关在家里，他们没有机会见面。

    姑娘看了都很喜欢。

    “娘……给我买一条……”

    她凭着自己的手艺赚钱，旁人说几句酸话，也不用太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