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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全体目光聚集到这边时,她就知道自己终究还是逃不掉。

    好在冬日里身上均是棉衣厚裤,只有两只手踝被划

    他的心一沉。

    下午,他们按照原计划继续在小镇上瞎逛,谢观停则留在酒店。

    狂风卷起落雪模糊视线,近在眼前的红色巨日明亮又孤寂,像是现实世界与异世界的交叠。

    相同的位置,相同的人,只是今时不同往日,早不似从前那般局促。

    这一晚,谢观停并没有睡着。

    车停靠在路边,四人下车徒步。

    在过去的日子里,他们一起看过冰岛北部最大的瀑布众神瀑布,一起欣赏震撼人心的克拉夫拉火山喷发,真切感受冰与火之歌的世界。离开米湖的当天,中途又遇大雪封路,于是集体摆烂,返回去连泡了两天的温泉。

    只不过,她的心思不根本不在这里,以至于玩滑板时不慎摔伤。

    他在港口吹了一整夜的风。

    一路上俱是欢声笑语。

    就这样不断重复到第五支。

    仿佛经历了一场星际穿越。

    只可能是心里有事。

    “那就祝我们山水相逢,早登青云!”

    雪停之时,皑皑千里,霞光普照。逐梦之人心怀理想,像是野火接连,燃烧了整座天空。

    辗转反侧时,他不再强迫自己入睡,而是到酒店外燃了一支烟。

    没等到谢观停的回复,林意柠下意识看了眼后视镜,却直直地撞进一双幽深晦暗的眼睛。

    这几秒钟里,他在内心挣扎了成千上万次,最后只是垂眸,沉声道:“没事。”

    午餐来到了促使他们相遇的羊肉汤馆。

    林意柠笑了下,“听说希腊的科孚岛与世隔绝,绿植葱葱,海水如水晶般清澈,气候一年四季都舒适宜人。哪天如果想逃离潮湿的伦敦,可以考虑一下那里。”

    林意柠与同伴们再次打卡蓝色教堂和彩虹路,碰巧与当地的文化节相遇,又一起在白日梦想家公路上玩滑板。

    他们以骰子大小定顺序,第二大的是段斯嘉。

    时间像按下了加速键,这趟难忘的冰岛之旅,不知不觉进入尾声。

    走在灰白色的大石中央,与晶莹剔透的白雪组成的纯白冰雪世界,静悄悄,恍如梦寐。

    轮到谢观停时,他有些不自然地掠过她泛粉的指尖,身体不动声色地向后微倾,淡淡道:“对未来的规划,大概就是好好生活,好好工作。”

    段斯嘉在包里一阵掏,掏出四罐饮料:“朋友们,来一杯?”

    陆语琦想续杯热水,也跟着去了。

    他们做了个非常有情怀的决定。

    异口同声:“山水相逢,早登青云!”

    回忆如潮般慢慢涌现,每一帧都如走马灯般从他面前一一闪过。

    谢观停独行了很久,停在一座巨大的港口前。

    段斯嘉身体向后靠:“这次回去我又要重新开始了,谁让我天生不服输呢。”

    烟头烧到指尖,他才后知后觉地揿灭,扔进垃圾桶。

    吃完饭,大家开玩笑说先前那顿是谢观停请客,这次理应还是他,做人就应该有头有尾。

    刺眼的灯光剧烈闪过,他下意识闭眼。

    一支烟燃到尽头,又续上一支。

    林意柠逐渐放慢车速,笑问:“前面有一个很奇特的地方,要不要下去看看?”

    当四面的风归于平静,眼前被雪幕包裹住的世界逐渐清晰。

    段斯嘉也说:“没问题。”

    “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陆语琦调侃。

    *

    陆语琦先说:“我可能会在伦敦实习,如果能留下,以后应该就长居英国了。不过,我讨厌下雨天,不喜欢那种湿漉漉的感觉,到了雨季我会选择去一个阳光充足、温暖明媚的地方。”

    “就这些没啦?”陆语琦追问。

    大家不约而同地举杯共祝,汽水罐碰撞到一起发出几声清脆的声响。

    却也不敢多问,怕心里那点微小的担忧成真。

    陆语琦与她碰了碰杯:“好,我记下了。一定。”

    静默了很久,才缓慢回神。

    林意柠主动与段斯嘉碰杯:“祝你心想事成。”

    林意柠立即心有灵犀地举起相机帮她拍照。

    既然在塞济斯菲厄泽相遇,那就在旅途的最后重回一次塞济斯菲厄泽,看看来时的路。

    林意柠迅速收回。

    陆语琦激动道:“好啊!”

    谢观停在后视镜里对她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此别天高路远,但他们永远记得,曾共享过同一片冬。

    他知道,今晚的尼古丁将彻底失去效用。

    “创业失败三次,每次都赔的血本无归。迷茫过,也不止一次产生过放弃的想法,每次都咬牙坚持过来了,觉得会柳暗花明的时候又给我当头一棒。三次,三次都是只差一点。”

    出乎意料的,谢观停没说话,也没动分毫。

    经历并共享的记忆。

    经过一段长隧道,驶出后天空开始落起了小雪。

    向晚时分,林意柠驾驶着车子匀速行驶在冰岛1号公路上。

    陆语琦抱起一只石头,背朝大海。

    一行人后劲大到还有些没缓过神,只呆呆地环顾四周如梦似幻的场景。

    他的格格不入引得其他人频频抬头。

    “是汽水。”段斯嘉给林意柠和陆语琦各递过去一罐,谢观停的位置离他有点远,直接扔了过去,“接好了,掉地上我可不负责。”

    海风拂过面颊,带着往昔的湿冷阴沉。

    音响里放着节奏明快的歌。

    第二天一早,不知情的另外三人精神抖擞地拉着谢观停在小镇上逛了一圈。

    她不再去想,只当是自己的误判。

    预想中离别的低气压并没有笼罩而来。

    路灯罢工时,即使有星月,周围也黯淡无光。

    “言简意赅。”林意柠放下手机,笑道:“再多的憧憬,溯其本源不过就是好好生活,好好工作。”

    她的心莫名一惊。

    远方,公路两侧原本一成不变的风景发生变化。

    临海那侧,铺了厚厚一层雪的草地怪石嶙峋。

    在海边一直待到后半夜,第二天又各自顶着浓重的黑眼圈徒步Hornstandir。

    谢观停无声望向她,神情复杂。

    她坚信,这次他一定会成功。

    没有刻意追赶行程,喜欢的地方就多停留一两天。

    烟盒里还剩最后一支,没再续。

    港口作业灯年久失修,忽明忽暗。

    冰岛的夜晚,原来这么难熬。

    《冰川遇玫瑰》

    耳边唯余风声呼啸。

    林意柠放下汽水,稍作思索。

    段斯嘉说话前汽水已经脱手,好在谢观停反应快,及时接住。

    他的奇怪举动,让她内心隐隐有些不安。

    每个人说话的时候,林意柠都会举起手机到其嘴边,假装是话筒。

    眸眼掀起之时,恍如白昼的光照亮面前那艘邮轮。

    林意柠木讷地盯着他,很久才点头,装出迟钝的模样:“嗯。下午应该还会去很多地方,你如果累了就在酒店休息。”

    原计划十六天的环岛旅行,因为各种因素的影响,实际上已经过去二十天。

    她看出他的欲言又止,疑惑问:“怎么了?”

    不擅长交谈的她,总习惯在开口前组织好措辞。

    段斯嘉颔首:“共勉。”

    谢观停点头:“嗯。”

    “说得好!”陆语琦带头鼓掌。

    穿梭在雾蒙蒙的世界中,晴雪交替,海水无澜。

    紧接着响起一阵响亮的鼓掌声。

    他不会听不出同伴的玩笑话,也不会小肚鸡肠到为这种事情置气。

    于是,四个人围坐成一圈,沐浴夕阳、晚风,听着海的潮汐,展望未来。

    只有她和谢观停两个人才知道的。

    林意柠搞怪地摆摆手:“低调,低调。”

    从丁坚地瀑布回来后,一行人立即马不停蹄地驱车前往下一个地方。

    刚刚那一瞬的心悸还记忆犹新。

    饭桌上只剩林意柠和谢观停两个人。

    免去了喝无泡汽水的无妄之灾。

    那晚之后,他们之间便有了一个共同的秘密。

    身旁人的目光炙热到让林意柠无法忽视,她转过头,对上他的眸光。

    林意柠还是吃不惯羊肉,只顾喝汤,但陆语琦提前给她打包了中餐,也不怕她吃不好。

    谢观停的呼吸有些重。

    锐利的眸光像是锋利刀片,刮过她的心脏。

    大家都心照不宣,与其沉浸在即将分别的悲伤中,不如愉快地享受旅程的最后两天。

    思绪整理得差不多时,她缓缓道:“我这个人没什么大的追求,也没什么志向,不求在行业内混的风生水起,籍籍无名也无所谓,能靠自己的手艺混一口饭吃,就心满意足了。我想,未来的我,应该永远在路上。希望幸福比烦恼多,年年胜似年年。”

    他只是看着她,目光从没有今日这般闪烁。

    段斯嘉适可而止,兀自去了收银台。

    到达塞济斯菲厄泽时,早已披星戴月。

    *

    考虑到时间也不早,又一直赶路,简单吃了点白天在路上买的面包,就都各自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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