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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闻声一看，只见黑压压的人群里，一先一后，站起两个人来。
王家贵心下大急，求援的目光不自禁地向左右望去。周围众人纷纷避开他的目光，就连平日里对他唯唯诺诺的保甲队员们，也都齐刷刷低下头，格外认真地研究起脚上的纯植物纤维的鞋子来。
“乡亲们哪，这护圳队，不招酒囊饭袋。首要的就是敢打，也就是说胆气第一，没有胆气，你就能掀翻牛牯，那我也是不要的。”
又难道……就因为我今天不肯出这个头，这特派员就要拿我杀鸡儆猴么？天哪，这、这可是草菅人命哪，这世道，还有天理么？
是的，不是每个人都能振臂一呼，就应者如云。
此时，他居然还稍稍长起身，佝偻着两手，少肉的脸上挤出几丝笑容，比哭还难看，向高高在上的谢宇钲磕磕巴巴地说:
王家贵见谢宇钲连打带削，倒也有十来个人响应，心想这特派员倒是好手段，没费一粮一饷，就把这械斗的队伍拉起来了。只是，眼前这特派员手无寸铁，又带着这些老实巴交的后生，能干得过真枪实弹的刘家表少爷么？想到这儿，他的脑袋伏得更低了。
王家贵向来作威作福惯了，要搁平日，早掀桌子发作了，可今天不知怎么地，面对盛气凌人的谢宇钲，满腔怒火都硬生生地憋住，直憋得酱色的老脸发黑。
或许，那牛二对双方的力量对比也心知肚明，只见他刚冲出两步，听了这声断喝，就蓦地止步回头，急切地向谢宇钲喊道:“特、特派员....快，快救人哪！”
人群外面，骨瘦如柴的牛二也一直战战兢兢，此时见她疾步走出，他苍白的脸上才显出几分人色，梨花没有看他，只是将垂在胸前的两条麻花辫子往颈后一甩，狠狠瞪视了他一眼，叱道:“还等什么，走啊。”
见谢宇钲眼里隐隐透着杀机，王家贵心里蓦地大骇:这钦差出巡，果真像戏文里唱的一般无二啊。官职不论你大小，也不管你是哪个，说革职就革职，说杀头就杀头……
王家贵眼见保长的位子只怕是保不住了，于是他就想退而求其次，保住这支短铳。
“你过来，跟梨花姑娘站在一起，我们一起过去救人！牛二，梨花，你们仨个，先给我站着，没我的命令，谁也不准上前。”
王家贵此时对谢宇钲的身份已经深信不疑，他仰面望着这尊自己亲自拜上神坛的神祇，彻彻底底地懵了。
“拿来罢！”谢宇钲不再遮遮掩掩，直指王家贵腰间那把撸子。
“王保长！”
王家贵吃了一吓，啊的叫了一声，抬头就见那尊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神祇，一改刚才的和颜悦色，一下子变得金刚怒目，神威凛凛。
眼见飞扬跋扈的特派员起脚踢来，王家贵意外之余，不由大惊，好在来脚速度不快，还来得及躲开。
“这、这......”王家贵岂甘就范，可又不敢明着拒绝。
要搁平时，今儿他这做派，铁定又得遭众人白眼，甚至会挨村老训斥。但在眼前这骨节眼上，他敢挺身而出，倒也算是个爷们了。
“王家贵，你作为本村保长兼保甲队长，闲时鱼肉村里，急时不能抵御外侮，你说，该当何罪呀？”谢宇钲晃了晃手中的手铳，铳口有意无意地总指着他。
王家贵大惊失色，连忙伸手去护，但那把撸子已脱离腰带，飞了起来。
男的是瘦骨嶙峋的牛二，女的是俏丽村姑梨花。
谢宇钲瞄了瞄跟在身边的十余个青年，见他们虽然迫于形势站了出来，但一个个像霜打的茄子一样，焉头焉脑的
他决定做点自己能力范围内的事。
“你们还等什么？你，你，还有你.......赶紧给我起来！”
众人不用看都知道，在她身边跪立的那个后生，就是村里出了名的闷棍－－柱子。
梨花等了一等，见那柱子不但久久没有动静，反而将脑袋垂得更低了，气得她柳眉倒竖，狠狠一跺脚，扭身出了人群。
“特、特派员明鉴，这村里干保长和保甲队，上头是不发枪的.....嘿嘿，组建保甲队时没武器，我只好用了十块大洋，换来了这把手铳。保甲队那几杆火铳，也是我和陈老爷凑钱打造的。”
只是，这山货整个人拢共也就几两重，一副骨架子倒像个纸糊灯笼，这一冲过去，能捱得过刘大虫他们三拳两脚么？
远远见了那几个妇女被欺，谢宇钲心里更显焦躁，见这牛二和梨花敢于挺身而出，忙大声叫好:“好！好胆气！你俩个，叫什么？愿不愿意参加护圳队？大声回答我。”
他心里极为不忿，哼，你虽是特派员，但刚遭了匪，落架的凤凰不如鸡。要不是遇上本保长，你能这么呼风唤雨么？真是白眼狼呀。
“啊，特派员，你别喊、别喊我呀，我王家贵虽然挂了个保长的号，但在那刘家面前，就是一蝼蚁，连个屁都算不上！我~我害怕呀.......”
一男一女。
心急如焚的谢宇钲看不得他这模样，强自按捺下要打人的冲动，转向面前人群，目光死死锁住人群中的青壮:
他这话这一出，尽管眼下情势紧急，但地下的人堆还是发出一阵哄笑，人们纷纷看向那闷棍柱子。
那柱子忸忸捏捏地站了起身也不说话，只红着脸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就像个大姑娘似的，偷偷瞟了眼梨花，又垂下头去。
柱子又看了那梨花一眼，才挪动脚步，忸忸捏捏地向外走来。
两个身影，一个骨瘦如柴，一个苗条纤弱，疾速奔过跪着的满村人面前。
时间急迫，谢宇钲为了提升士气，正想模仿模仿西部片里的牛仔装个逼，将造型粗犷的手铳甩得呼呼生风，但这手铳长近两尺、重约五六斤，十分沉重，自己好久没摸过枪了，又哪里能甩得很溜？此时听了这话，顺势倏地收住，目光严厉地盯着王家贵，喝斥道:
见此情形，人群中不少人心道:这牛二，有事没事，总爱往刘寡妇家钻，惹了不少风言风语。
听了这话，地面的人群嗡的一声，一下全都直起身来，议论纷纷。
他的话未说完，直接被谢宇钲打断:“好。牛二哥，梨花姑娘，咱们护圳队收下你们了。你们俩是第一个报名的，为了表彰你们，我宣布，额外奖给你们五亩地。”
“害怕？”
此时，只见她脸上挂着嗔怒，扭头直瞪，目光落在脚边跪立着的一人面上。
他终于知道了自己的鼓动能力有多菜。他也终于知道，在短时间内，要把眼前这群绵羊变成狮子，那是自己目前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王家贵的目光顺着瞟了瞟远处，见圳头上刘家那伙凶神恶煞，仍饿虎扑食般将一个个妇女打倒，目光哆嗦一下，低下了头，不敢再看。
……难道，是跟村东那哑巴的事发了？可我事后也给了两块大洋，她爱跳崖，关我什么事？那可是两块大洋。要知道，就搁汤湖圩上，都不用这个价码呢。
他后背一个激凌，连忙小声求情:
过了一会儿，见谢宇钲傲然地睥睨自己腰间，他霍然惊觉过来，下意识地捂住腰间那把精美的手铳。
可我……可怜我平日虽也敲敲竹杠，抓抓壮丁，乘没人时揩揩大姑娘小媳妇的油，但也没干太出格的事儿呀～
就在这时，他头顶响起一声断喝:“站住，你们两个，给我站住！”
于是，他不等王家贵再次开口，整个人迅速迫上前去，不由分说，扬起一脚，就朝他面门踢去。
这时，圳头上的形势更显混乱，谢宇钲心下焦躁，差点儿要骂出声来，但又怕吓着他。眼下无人可用，能逮着一个是一个。只好假装从容地向他招招手，温言道:
“啊？”
人们的目光又不由自主地落在梨花那俊俏的芙蓉面上，她仍是平日里那副怯生生的样子，此时出于义愤，挺身而出，使得窈窕的身姿倒带了几分英气。
“特、特派员，我叫牛二。”“俺叫梨花。”牛二频频扭头看向圳头方向，凄声喊道，“救、救人哪，特……”
就在这时，他耳边陡然响起一道厉喝，震耳欲聋。
一阵吱吱吱唔唔，他想说自己的保长之位，可是花了两亩地得来的，特派员可不能说撤就撤了......但是，这地儿众目睽睽，这话哪里说得出口？他又想说，这短铳是他自己花了十块大洋，从一个退休官员那儿买的，是他私人的枪，特派员无权收缴。
这南京国府来的官员，都这么盛气凌人、蛮不讲理么？
王家贵想什么，谢宇钲无暇多思。
谁知那特派员意不在此，见他松开了捂腰的手，特派员一脚就挑向他腰间。
一些小伙子们受逼不过，终于犹犹豫豫、歪歪斜斜地站了起来。几个保甲队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目光都一致看向跪在谢宇钲面前的王家贵。
谢宇钲见圳头上那两家丁离那少妇越来越近，心下不由大急。回头见匍匐在自己面前的王家贵一样畏畏缩缩的样儿，心里更是厌恶:“国家任你为保长，村人供养你们保甲队，是让你们保境安民，不是让你们在关键时刻来害怕的。你既然能力有限，胜任不了保长之职，那就把枪交出来，退位让贤。”
一击得手，谢宇钲伸手一把抄过。
“梨花姑娘都站出来啦，你还不赶紧过来？”
王家贵正仓皇无措间，谢宇钲却不再理睬他，转过脸去。
这柱子刚才抱起石头的雄姿，早落入谢宇钲眼里，此时用人之际，这样的力士谢宇钲哪肯放过……不由分说，大度地一挥手:
脸色苍白地牛二重重一点头，一抖手里的绳索，带头就跑了起来。
这柱子天生力大无穷，偏生胆小如鼠。这时，众目睽睽，嘻笑声中，柱子的脸腾地红了，连忙伏低身子，想躲到众人背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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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贵心下大急，求援的目光不自禁地向左右望去。周围众人纷纷避开他的目光，就连平日里对他唯唯诺诺的保甲队员们，也都齐刷刷低下头，格外认真地研究起脚上的纯植物纤维的鞋子来。
“乡亲们哪，这护圳队，不招酒囊饭袋。首要的就是敢打，也就是说胆气第一，没有胆气，你就能掀翻牛牯，那我也是不要的。”
又难道……就因为我今天不肯出这个头，这特派员就要拿我杀鸡儆猴么？天哪，这、这可是草菅人命哪，这世道，还有天理么？
是的，不是每个人都能振臂一呼，就应者如云。
此时，他居然还稍稍长起身，佝偻着两手，少肉的脸上挤出几丝笑容，比哭还难看，向高高在上的谢宇钲磕磕巴巴地说:
王家贵见谢宇钲连打带削，倒也有十来个人响应，心想这特派员倒是好手段，没费一粮一饷，就把这械斗的队伍拉起来了。只是，眼前这特派员手无寸铁，又带着这些老实巴交的后生，能干得过真枪实弹的刘家表少爷么？想到这儿，他的脑袋伏得更低了。
王家贵向来作威作福惯了，要搁平日，早掀桌子发作了，可今天不知怎么地，面对盛气凌人的谢宇钲，满腔怒火都硬生生地憋住，直憋得酱色的老脸发黑。
或许，那牛二对双方的力量对比也心知肚明，只见他刚冲出两步，听了这声断喝，就蓦地止步回头，急切地向谢宇钲喊道:“特、特派员....快，快救人哪！”
人群外面，骨瘦如柴的牛二也一直战战兢兢，此时见她疾步走出，他苍白的脸上才显出几分人色，梨花没有看他，只是将垂在胸前的两条麻花辫子往颈后一甩，狠狠瞪视了他一眼，叱道:“还等什么，走啊。”
见谢宇钲眼里隐隐透着杀机，王家贵心里蓦地大骇:这钦差出巡，果真像戏文里唱的一般无二啊。官职不论你大小，也不管你是哪个，说革职就革职，说杀头就杀头……
王家贵眼见保长的位子只怕是保不住了，于是他就想退而求其次，保住这支短铳。
“你过来，跟梨花姑娘站在一起，我们一起过去救人！牛二，梨花，你们仨个，先给我站着，没我的命令，谁也不准上前。”
王家贵此时对谢宇钲的身份已经深信不疑，他仰面望着这尊自己亲自拜上神坛的神祇，彻彻底底地懵了。
“拿来罢！”谢宇钲不再遮遮掩掩，直指王家贵腰间那把撸子。
“王保长！”
王家贵吃了一吓，啊的叫了一声，抬头就见那尊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神祇，一改刚才的和颜悦色，一下子变得金刚怒目，神威凛凛。
眼见飞扬跋扈的特派员起脚踢来，王家贵意外之余，不由大惊，好在来脚速度不快，还来得及躲开。
“这、这......”王家贵岂甘就范，可又不敢明着拒绝。
要搁平时，今儿他这做派，铁定又得遭众人白眼，甚至会挨村老训斥。但在眼前这骨节眼上，他敢挺身而出，倒也算是个爷们了。
“王家贵，你作为本村保长兼保甲队长，闲时鱼肉村里，急时不能抵御外侮，你说，该当何罪呀？”谢宇钲晃了晃手中的手铳，铳口有意无意地总指着他。
王家贵大惊失色，连忙伸手去护，但那把撸子已脱离腰带，飞了起来。
男的是瘦骨嶙峋的牛二，女的是俏丽村姑梨花。
谢宇钲瞄了瞄跟在身边的十余个青年，见他们虽然迫于形势站了出来，但一个个像霜打的茄子一样，焉头焉脑的
他决定做点自己能力范围内的事。
“你们还等什么？你，你，还有你.......赶紧给我起来！”
众人不用看都知道，在她身边跪立的那个后生，就是村里出了名的闷棍－－柱子。
梨花等了一等，见那柱子不但久久没有动静，反而将脑袋垂得更低了，气得她柳眉倒竖，狠狠一跺脚，扭身出了人群。
“特、特派员明鉴，这村里干保长和保甲队，上头是不发枪的.....嘿嘿，组建保甲队时没武器，我只好用了十块大洋，换来了这把手铳。保甲队那几杆火铳，也是我和陈老爷凑钱打造的。”
只是，这山货整个人拢共也就几两重，一副骨架子倒像个纸糊灯笼，这一冲过去，能捱得过刘大虫他们三拳两脚么？
远远见了那几个妇女被欺，谢宇钲心里更显焦躁，见这牛二和梨花敢于挺身而出，忙大声叫好:“好！好胆气！你俩个，叫什么？愿不愿意参加护圳队？大声回答我。”
他心里极为不忿，哼，你虽是特派员，但刚遭了匪，落架的凤凰不如鸡。要不是遇上本保长，你能这么呼风唤雨么？真是白眼狼呀。
“啊，特派员，你别喊、别喊我呀，我王家贵虽然挂了个保长的号，但在那刘家面前，就是一蝼蚁，连个屁都算不上！我~我害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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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急如焚的谢宇钲看不得他这模样，强自按捺下要打人的冲动，转向面前人群，目光死死锁住人群中的青壮:
他这话这一出，尽管眼下情势紧急，但地下的人堆还是发出一阵哄笑，人们纷纷看向那闷棍柱子。
那柱子忸忸捏捏地站了起身也不说话，只红着脸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就像个大姑娘似的，偷偷瞟了眼梨花，又垂下头去。
柱子又看了那梨花一眼，才挪动脚步，忸忸捏捏地向外走来。
两个身影，一个骨瘦如柴，一个苗条纤弱，疾速奔过跪着的满村人面前。
时间急迫，谢宇钲为了提升士气，正想模仿模仿西部片里的牛仔装个逼，将造型粗犷的手铳甩得呼呼生风，但这手铳长近两尺、重约五六斤，十分沉重，自己好久没摸过枪了，又哪里能甩得很溜？此时听了这话，顺势倏地收住，目光严厉地盯着王家贵，喝斥道:
见此情形，人群中不少人心道:这牛二，有事没事，总爱往刘寡妇家钻，惹了不少风言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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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只见她脸上挂着嗔怒，扭头直瞪，目光落在脚边跪立着的一人面上。
他终于知道了自己的鼓动能力有多菜。他也终于知道，在短时间内，要把眼前这群绵羊变成狮子，那是自己目前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王家贵的目光顺着瞟了瞟远处，见圳头上刘家那伙凶神恶煞，仍饿虎扑食般将一个个妇女打倒，目光哆嗦一下，低下了头，不敢再看。
……难道，是跟村东那哑巴的事发了？可我事后也给了两块大洋，她爱跳崖，关我什么事？那可是两块大洋。要知道，就搁汤湖圩上，都不用这个价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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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他头顶响起一声断喝:“站住，你们两个，给我站住！”
于是，他不等王家贵再次开口，整个人迅速迫上前去，不由分说，扬起一脚，就朝他面门踢去。
这时，圳头上的形势更显混乱，谢宇钲心下焦躁，差点儿要骂出声来，但又怕吓着他。眼下无人可用，能逮着一个是一个。只好假装从容地向他招招手，温言道:
“啊？”
人们的目光又不由自主地落在梨花那俊俏的芙蓉面上，她仍是平日里那副怯生生的样子，此时出于义愤，挺身而出，使得窈窕的身姿倒带了几分英气。
“特、特派员，我叫牛二。”“俺叫梨花。”牛二频频扭头看向圳头方向，凄声喊道，“救、救人哪，特……”
就在这时，他耳边陡然响起一道厉喝，震耳欲聋。
一阵吱吱吱唔唔，他想说自己的保长之位，可是花了两亩地得来的，特派员可不能说撤就撤了......但是，这地儿众目睽睽，这话哪里说得出口？他又想说，这短铳是他自己花了十块大洋，从一个退休官员那儿买的，是他私人的枪，特派员无权收缴。
这南京国府来的官员，都这么盛气凌人、蛮不讲理么？
王家贵想什么，谢宇钲无暇多思。
谁知那特派员意不在此，见他松开了捂腰的手，特派员一脚就挑向他腰间。
一些小伙子们受逼不过，终于犹犹豫豫、歪歪斜斜地站了起来。几个保甲队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目光都一致看向跪在谢宇钲面前的王家贵。
谢宇钲见圳头上那两家丁离那少妇越来越近，心下不由大急。回头见匍匐在自己面前的王家贵一样畏畏缩缩的样儿，心里更是厌恶:“国家任你为保长，村人供养你们保甲队，是让你们保境安民，不是让你们在关键时刻来害怕的。你既然能力有限，胜任不了保长之职，那就把枪交出来，退位让贤。”
一击得手，谢宇钲伸手一把抄过。
“梨花姑娘都站出来啦，你还不赶紧过来？”
王家贵正仓皇无措间，谢宇钲却不再理睬他，转过脸去。
这柱子刚才抱起石头的雄姿，早落入谢宇钲眼里，此时用人之际，这样的力士谢宇钲哪肯放过……不由分说，大度地一挥手:
脸色苍白地牛二重重一点头，一抖手里的绳索，带头就跑了起来。
这柱子天生力大无穷，偏生胆小如鼠。这时，众目睽睽，嘻笑声中，柱子的脸腾地红了，连忙伏低身子，想躲到众人背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