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乱世枭雄的恶毒长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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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前世究竟如何，海瑶无从得知，因为那时她刚过门，魏琰就死了，根本没有两兄弟相处的记忆。

    “不过摘个野菜，也能掉进河里。”魏夫人不屑地轻哼一声。

    魏珩心下颇为无奈，他虽然原本存着故意引出李秋芙怀性子的打算让魏府众人不信任她，但没想到现在真的有了那么点不清不楚的味道。

    魏府下人采摘的食材已经送去后厨，老夫人一边捏着佛珠，一边闭目诵经，她已经听下人禀报找不到大奶奶的事情，心里对这个小门小户的儿媳更是不屑，若不是瞧上她的八字，哪里会放这么一个没规矩的丫头进府。

    接下来几日，海瑶几乎没有在魏府看到魏珩，甚至也没怎么见到老夫人，钟毓也再没有联系她，她只每日在边上看着宋嬷嬷伺候魏琰，再陪着魏琰晒太阳。

    远远听到有魏府丫鬟的呼喊声，海瑶才停下了脚步，低着头无措地看了眼魏珩，闷声说道：“待会儿怎么说。”

    魏夫人闭目沉思了一会儿，才摆了摆手，“不必，我还有别的打算。”

    其余四人也都连忙附和，一时间，魏琰的肩上、手臂、腿上都搭上了丫鬟们细腻的双手。

    即便海瑶是府上的大奶奶，这些丫鬟有了魏琰的默许，竟然都不给她行礼，只朝她淡淡一笑。

    “这丫头该不会真是要打二郎的主意吧？”魏夫人冷笑一声，她是怎么都不信无缘无故会落水的，“倒是我小瞧了她，新婚之夜那日给了她机会，我只当是她认错了人，现在看来真是心气高，还看不上我的琰儿。”

    海瑶回到白马寺的厢房时，已经梳洗了一番换上干净的衣衫，而魏珩早已坐在案边，与魏夫人聊着什么，母子俩见她进来，都只匆匆瞥了她一眼，就继续说起了话。

    海瑶听到了自己想听的话，心下满意，面上却装傻问：“谁也不能说吗？”

    魏琰即便是这幅模样了，也更乐意与他的莺莺燕燕待在一块。海瑶正是要把他往那里推，免得两个人相看无语。

    海瑶有些犯难，兄弟俩关系不亲对她而言是好事，可她究竟应该怎么对魏琰呢？是悉心照顾维护这个善良端庄的形象，还是冷漠疏离往魏珩的态度上靠。

    就等你这句话呢，这样不就有了正当的理由悄悄见你了。

    她又想到，既然不是为了魏琰的身体着想，那魏珩会替兄娶亲，就完全是顺着老夫人的意思维护魏府脸面，也是为了迷惑旁人。

    云颦不敢说什么，连忙乖巧一笑，从海瑶端着的盘子里拿了块点心。

    这些日子她已经摸清楚，魏琰院中有五个丫鬟，其中两个被他收了做通房，魏琰未中毒重病前，时常与这些丫鬟胡闹气得魏夫人大动肝火，但因着疼爱，竟未将人逐出府去。

    “那我推你再去那处瞧瞧。”海瑶毫不犹豫地将盘子放下，起身就推着魏琰往后院去。

    她们看到海瑶浑身湿透都吃了一惊，待认出走在她身后的是二少爷更是惊讶，而平日里器宇轩昂的二少爷也没比大奶奶好到哪里去，甚至还一身泥污。

    海瑶微微挑眉，刻意在丫鬟面前使唤她，直觉魏琰这态度是要搞事情，她也不生气，径直去将点心端了过来。

    魏琰中毒病入膏肓，命不久矣，魏珩重生归来，按理说应该替他兄长寻医问药，即便救不回来，也会珍惜兄弟俩时隔多年的相处。可是魏珩对魏琰一直不冷不热，或许他从前就与魏琰关系不佳？

    海瑶默不吭声

    “怎么？你还怕她不成，要你拿就拿。”魏琰竟撑着把手扬起身体，提高了音调喊道。

    “大奶奶是掉进了河里，这才迟了回来。”宋嬷嬷答道。

    魏琰脸色冷了下来，主母两个字更是刺痛他，他是大司马府的长子，以后就是当朝大司马，就因为中了这破毒，竟然就要娶这样的女子做当家主母。

    魏珩看着她委屈的样子，也低头瞧了眼自己狼狈的衣着，无奈道：“如实便好，你失足落水，我救了你。”

    云颦微微一顿，有些不敢去取，毕竟这人是大奶奶，怎能让她给自己端盘子。

    “大少爷今日精神头看着真好。”其中一个名叫云颦的通房早就瞧好了时机，人一过来就连忙迎了上去。

    “什么！”魏夫人一惊，“二郎救的她？那他们两人？”

    “主母？以为进了魏府的门，就能飞上枝头？也就是个伺候我的奴婢。”魏琰看都懒得看海瑶，极力要从这个女人身上发泄这些日子压抑的怨愤，他朝那盘点心扬了扬头，说道：“伺候我。”

    魏珩心下有了一丝为难，若是他不同意，便如同与长嫂有了不可告人的秘密一般，太过暧昧逾矩，可是他却不能让兄长知道，一是兄长身体欠安，二是

    直到回到魏府的房中，海瑶还在等着魏夫人，可连宋嬷嬷的人影也没有瞧见。

    “这”丫鬟们见到此情此景心里都在犯嘀咕，可在魏珩的面前都不敢多嘴深问，只低下头互相对了个别有深意的眼神，低眉顺眼地领着人往白马寺的方向走。

    海瑶见既然忽视她，她也乐得自在，规规矩矩动起了筷子吃斋菜，但她一直在等着魏夫人询问落水的事情，可没想到魏夫人从头到尾就当这事没发生过一样，既不问她，也不问魏珩。

    “琰郎可想尝些点心？”她将餐盘端到魏琰面前，柔声说道，这几日好转，大夫便吩咐要多补身体，这才让魏琰吃上了特制的点心。

    魏夫人抬眸看了她一眼，就知宋嬷嬷还有话说，“怎么了？”

    海瑶知道这人也不怎么待见她，心里也是不愿意相处的，奈何她现在是人妻子，又必须做出个贤良淑德的模样。

    魏珩在他母亲面前完全没有平时的生人勿近，脸上甚至带着淡淡的笑意，时不时还替魏夫人夹菜。

    海瑶乖巧地点了点头，又问：“那别院。”

    但她方才见魏珩的举动，不免觉得奇怪，魏珩似乎对他的兄长魏琰也有防备之心，而这个感觉从她入府开始，便时常冒出来。

    这话一出，魏珩微微一愣，他听懂了话中之意，她要问的是，就连她的夫君魏琰也不能告诉吗？

    “不可。”魏珩心下决断，简短答道。

    奇了怪了，这魏老夫人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那他再找我呢？”海瑶颦眉走向魏珩，一副向他寻求帮助的可怜模样。

    但她却没期望魏珩能帮她什么，一是这家伙衣服也是湿的，还脏，给她她还嫌弃。二是她离开了这么久，魏府的下人一定在找她，到时候被人看见披着魏珩的衣服，那太惹人猜忌了，虽然她在魏府的形象已经受损，但还是尽量少些把柄。

    云颦听他这么说哪里敢答话，可另一位通房柳娘却捂着帕子轻笑一声，拿起一块点心递到魏琰嘴边，打趣道：“瞧少爷说的，大奶奶怎么说也是院中的主母啊！”

    她心中思忖一番，决意先不要那么激进，毕竟兄弟关系再差，也是亲的，魏珩心里更加防备的，肯定是她这个上辈子的恶毒嫂嫂。

    “夫人，大奶奶回来了。”宋嬷嬷推开厢房门，凑到她面前说道。

    宋嬷嬷压低声音继续说：“是二少爷将她救了起来。”

    “可我”海瑶面上犹豫，心里却早就猜到了这个答案，魏珩即便不说，她也是这样打算的，但是却可以借机在他面前喊喊苦。

    “她不过是个百夫长的庶女，论出身，还不一定比得上你。”魏琰满是不屑地看着海瑶，出言讽刺道。

    魏琰瞧了她一眼，沙哑的声音从喉间挤出，“不必。”

    海瑶愣愣点了下头，用探究的眼神看着他，不过一瞬，又像是不敢再看他一样，转身往回走去。

    海瑶对这样的示威不以为意，老老实实退到一旁，瞧着魏琰那副病歪歪的样子还要往花丛里扎。

    渐渐幽暗的林子里一前一后走着一对男女，他们身上的衣物还都滴着水珠，傍晚的山风吹来，只觉凉意袭人。

    心里的弯弯绕绕不过一瞬，不等她再多想，道路上便出现了几个魏府的丫鬟，一脸着急地朝她跑来。

    往日魏琰从不理她，但今日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还是有了精神就要刁难她，竟然朝海瑶喊道：“你去将点心端来，我要吃。”

    “云颦，你尝尝，这馅里可掺了人参。”魏琰躺在轮椅上，指着海瑶手上的盘子，对他的通房说道。

    “都湿透了。”宋嬷嬷合上眼点了点头。

    而这就是海瑶的目的，你不是想演这一出吗？我就陪你演的更彻底一点，甚至还能让你没有办法脱身。

    “他若再找你，你当先知会我，不过莫让府上其他人知道今日之事。”魏珩像是给她吃定心丸一样说道。

    “暂不理会。”提到这事魏珩的语气再次冷硬。

    如今身体有了些好转，再见到海瑶就总想起自己是个需要女人来冲喜的废人，即便她样貌生得不错，但魏琰心中瞧着她就是不顺眼，更是决意等他病好，定要休妻。

    不过出乎她意料的是，魏琰这些日子似乎有些好转，一日到头醒着的时间长了许多，身上的青黑也退了些，有时甚至能与宋嬷嬷说上好些话。

    他那时候知道母亲给自己冲喜的对象竟然是这样的女子，心里是百般不愿意，只是当时身体孱弱，没有机会反抗，不得已将人娶进了门，好在当时拜堂的是他弟弟，不用他自己上去丢人现眼。

    海瑶搓了搓手臂，毫不掩盖自己身体的颤抖，在魏珩面前展现一个楚楚可怜的模样。

    此情此景，海瑶倒是有了些印象，似乎上一世在魏府，也有这样差不多的事情，不过那时候没有魏琰，单单是魏府下人都来欺压她，也难怪那时候她会如此怨恨，以至于报复魏府。

    宋嬷嬷拍了拍魏夫人的肩膀，“可需老奴敲打敲打。”

    魏珩直视她的眼睛，思索了片刻，轻笑一声，“找你，你便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