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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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视线余光中似有一道蓝色身影掠过，伏黑惠停止了与虎杖的争吵，转头望去。

    白犬吠着，想要挣脱义勇的怀抱冲向那个威胁着自己主人生命安全的咒灵。

    就在义勇马上要迈进无人区的时候，守在外围的咒术师突然拦住了他。

    义勇微微皱眉，奇怪，他们怎么知道我要从这里突破进去？巧合？

    原本以为是五条悟让他小心会有咒灵来袭，现在看来，可能会是刚来时见到的那群上位者的手笔？

    奇怪的很。

    简直就像又到了另一个世界一般。

    是伏黑给他发了一个定位。

    “我们……”

    啊，我这么担心干什么，那群老头子要是敢做这么绝，那就杀了他们吧。

    “诶？既然能派他来为什么之前还说只能派我们来？”

    惠他们可没这么容易被那群人击垮。

    在那里面吗……义勇毫不犹豫地闯进去。

    不是楼梯和房间。而是交叉层叠的两栋高楼。

    “富冈前辈。”

    这整个地方似乎都是它创造出来的，不知道它有什么样的“血鬼术”，还是让虎杖他们先走

    没有丝毫花哨的刀纹，仅是折射出海一样颜色的刀身被干净利落地从刀鞘中拔出。

    走了走了，还要去国外出差呢。

    阻拦义勇的几个人，其实已经双腿肌肉紧绷，手不自然的微微蜷起，只不过还是努力维持着一点也不想动手的样子，眼睛似是不在意地扫过义勇。

    [他正在往虎杖悠仁那边移动。]

    不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能感觉到这个空间里有和那个宿傩一样的气息。

    没有嘴唇的包裹，红色的牙龈和白色的牙齿裸露在外，诡异得如同笑着。

    在高楼之上没有天空，仿佛一个封闭的黑暗空间，只有不知从何而来的昏暗光线照亮着并不整洁的地板。

    没有过多的反应迟疑，那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的手瞬间紧握刀柄。

    虎杖似乎还想说什么，可突如其来的压迫感打断了他。

    正常面对想要阻拦反复闯入的人，不是应该已经作出战斗姿势剑拔弩张了吗？

    义勇面无表情地看着还在互相扯着对方衣领的两人，无波澜的话语下隐藏着愤怒，如同平静海面下的汹涌波涛。

    只是这气息到底怎么回事……虎杖意识清醒的时候根本从他身上感应不到这股气息。

    这个气息第一次感受到时，还是在那天头次见到宿傩与他交战的那次，也是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见到五条悟他们那次。

    泠泠水花自刀尖泛起，而后形成粼粼海浪，带着水特有的轻柔与坚韧。

    义勇放大的瞳孔中倒映出那突然现身的咒灵。

    是被分散出来避难的群众吗？太多了点。

    “你不能进去。”是个陌生的面孔。

    时间久了，它就像呆在自己地盘里一样在家里肆无忌惮，尤其喜欢上桌子和床，不过它也不会一直住在家里，毕竟他家支付不起它的一天全餐。

    可这次拦住他的依旧是刚才那一伙人。

    义勇想起来最初那群人似乎还想杀掉虎杖。

    义勇一刀斩断咒灵从墙中悄无声息伸出的双臂，搂着玉犬白远离，鞋底的花纹与地面摩擦滑行发出令人不适的声音。

    他不敢耽搁。

    曲折蜿蜒的扭曲管道叠加交缠，两栋高楼看起来都至少也有十数层。

    白色的光亮从前方的出口处明亮，忽然义勇觉得背后莫名的寒冷，而且特别轻。

    义勇特意绕开繁华的街道，在人少的地方一下跃到屋顶，在高低错落的楼上跳跃，速度比搭车要快多了。

    义勇抬眼望了望，向着人少的一边移动。

    但是，与外观只是两层的宿舍楼不同，楼里面的景象是完全独立得毫不相关的存在。

    白色的身影在楼顶上一闪而过，模糊看到什么略过去的人抬头定睛望去，却是什么都没看到，可能是眼花了吧，于是又低下了头，没放在心上。

    “你们快走！”

    他只觉得自己心脏骤然冰冷，脑袋空白一片，背后冷汗瞬间浸湿了衣服，浑身上下都动弹不得。

    在这四处都是危险的地方毫无知觉的吵闹，真是愚蠢。

    义勇把三人挡在身后，举刀警惕地盯着咒灵的一举一动。

    和他一样的，还有伏黑与钉崎。

    突然，义勇的视线里出现了黑色的半圆形东西，里面似乎笼罩着什么。

    唇边呼出白色的雾气，呼吸法运行到极致，义勇深深呼吸，提气顺着定位赶往。

    五条悟双手插兜，漫不经心的走在黑暗中的繁华街道。

    这几日一直没什么事情，义勇照常出去歼杀咒灵，只是因为五条悟前几天突然的嘱托，让他不敢去远的地方，即使有任务派他去很远的地方，他也是一会儿就完成了。

    义勇很喜欢它，那是他小时候为数不多的朋友，虽然有些任性不听话，总喜欢叼着死老鼠回家，还喜欢和他吵架。

    [是。]

    咒灵的下身被深紫色的未知物质包裹着，背后辫子如同鱼的背鳍一样紧贴在背部皮肤，似人一样的五根手指呈现暗红色，仿佛是因捅入人的身体而沾染上的干枯血液。

    在伊地知告知他们任务详情的时候他就直觉不太好，以防万一还是按照五条老师说的，找了富冈前辈帮忙。

    比起虎杖与钉崎的奇怪与不解，伏黑则是松了一口气的神情。

    如果义勇也站在那群烦人的老头子那边的话，一起解决掉好了。

    【水之呼吸·叁之型·流流舞】

    而义勇不信巧合，他暗忖，他们一定是有什么方法掌握了我的行踪，既如此，只能强硬突破进去了。

    是不想引起和我之间的斗争，只拖延时间吗？不再犹豫——

    挂掉电话，五条悟接过刚做好的喜久福，顿了顿，忽然一扫刚才严肃的气氛，嘴角再次弯起。

    狭小方正的通道里，昏黄的光线里，义勇的影子一闪而过。

    强烈的压迫感如同针一般刺痛着皮肤，肢体关节仿佛被冻住了，怎么也不受控制。

    五条悟像只猫，义勇很确定。

    义勇就像当初的白猫一样，在高专能得到他活下去的食物——破除血鬼术回去的线索，这里就成了他在外流浪的一个常驻住所。

    ……

    不管倒地溅起尘埃的几人，义勇继续往疏散的中心前进，离伏黑惠给他发消息已经过了一段时间了。

    而现在，猫和人地位变了，人成了流浪猫，猫是有家的人，只不过性格没变。

    日轮刀瞬间出鞘，行云流水间，义勇快步在他们之间穿梭，蓝色的涛涛水浪缠绕住对面的几人，遮挡住视线，刀背快准狠地敲在他们后颈上。

    所以并没有换世界，也更没有回去。

    ……

    [拖住他。]

    义勇到现在也不太明白为什么那只猫总是要和他吵架。

    不过尽管有很多不理解，义勇还是十分喜欢它。

    打定了主意，义勇手不经意地塔上刀柄，眼神轻轻落在他们身上。

    隐约间，义勇看到前方黑压压的一片人，围成一个圆形边缘。

    “你们在干什么。”

    眉头一皱，义勇手腕翻转，刀尖冷光一闪而过，奔腾的水流毫不迟疑的将咒灵碎成万断。

    蓝灰色的皮肤上，宛若海底植物般形状的深色花纹浮印其上，蜿蜒的花纹中嵌着四个没有眼皮的眼珠。

    但是这个变成人的猫还是一样的脾气。

    义勇直接捏住白的后颈往旁边一扔，手中拎着刀，整个人化作一道残影移到两人一灵之间的空隙，他往前挥出的迅猛一刀直接一下拉开咒灵与伏黑他们的距离。

    ——‘若是有什么事情，我不在就先去找义勇吧，他会帮助我们的，嗯……大概吧。’

    ——难不成他压制不住宿傩了吗？

    其实也不算是养，只是它经常来吃姐姐倒在院门口的残羹剩饭。

    它就那样蓦地出现在虎杖与伏黑之间。

    难不成真的又到了另一个世界？

    刚才还是入口的宿舍楼大门已经消失无踪了，只剩下错综复杂的钢管纠缠在一起。

    但是伏黑惠他们这几天一直没事，这让义勇有些在意，五条悟不可能空穴来风。

    义勇冷冽的视线一寸一寸地环视四周。

    心里隐隐之间有不好的预感。

    来不及多想，义勇只能凭着直觉在走廊里飞速奔跑。

    气息越来越浓烈。

    我只是把死老鼠扔了出去而已，为什么要和我吵架？

    进入账里，几座宿舍楼豁然出现。

    义勇顿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掏出五条给他的，证明自己身份的咒术师证明。

    就像小时候家里养着的那条白猫。

    不再迟疑，义勇告诉送他来的辅助监督，让他先回去自己还有事没做。

    那人接过看了一眼，还给义勇，依旧一副冷硬，“里面已经派了咒术师进去，不需要更多的人进去。”

    一吵起来整个屋子里都是喵喵叫声。

    诅咒在地上踽踽前行，只白发青年的一个响指，便灰飞烟灭。

    义勇默默收起证明，转身假意离开，等走的足够远了，绕到远处的另一边再次试图进去。

    义勇微微睁大双眼，倏地回头望去。

    太近了！它离他们太近了！

    口袋里一直安稳的手机突然响起，义勇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