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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她大快朵颐地吃着,宋叙庭不免有些好笑,给她倒了杯茶,看她咕咚咕咚喝个精光,他心里竟觉得有些满足,唇边不自觉地扬起了笑意。

    八妹要完!

    牧承渊此刻只想好好“招呼”一下他这个不省心的好妹妹!

    但在他的心底,却还是忍不住渴望能有一份完完整整、全心全意、没有任何人可以隔阂其中的感情。

    牧锦婳惊喜地说,宋叙庭看着她脸上还未擦去的泪痕,眼里却泛着明亮的光,不禁笑了笑,扬扬手中的托盘,说明自己的来意。

    牧承睿扶她小心地坐下,抬头望着圆月说:“瑶儿你看,今晚的月色如此醉人,若不与心爱之人共赏,岂不辜负了?”

    凉悦瑶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站在屋顶上,顿时有些腿软:“承睿,你怎么带我到这屋顶上来了?”

    屋里的氛围莫名的恬淡与温馨。

    “是呀,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从前你不在时,我就常常对着明月凝思,想着你是否也如我一般,寄月遥望;是否也像我一样,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卿言兮好奇道:“师哥,扶疏阁对你有很特别的意义吗?”

    牧承睿解释完,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牧承渊的脸色——

    于是他就很认真地干起了端茶倒水,舀汤擦嘴的活儿,牧锦婳不停地往嘴里扒拉着饭菜,还不时跟他说话。

    很快,牧锦婳就知道她的惩罚是什么了。

    他挽着卿言兮坐下,说道:“并无特别的意义,不过是年少时一份无用的寄托罢了。”

    人们的悲喜或许

    宋叙庭有些好笑,从怀里掏出那方被牧锦婳洗干净的丝帕,温柔且自然地给牧锦婳擦拭着一边的嘴角。

    要是哪天没被毒打了,他反倒会觉得太阳要打西边出来了。

    牧承渊紧紧地拥着她,整个心早已被她填满。此刻,他的世界圆满了,何其有幸!

    牧承渊往前走了一步,还是温和地笑着。

    牧承渊突然淡淡地笑了一声,牧锦婳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小辰,你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

    而牧承渊正是看到了帝后之间的困境与挣扎,所以他不想重演父辈的悲剧,便把情感尘封到底,不愿触及。

    皇兄居然又罚她抄女戒,还不许她出去玩,要一直抄到他们办完了事情,准备返程了才能停!

    宋叙庭本觉得不妥,却被她求得心软,只能暂时留下陪她。

    牧锦婳哭得更厉害了,赶紧向卿言兮求助,牧承渊一个眼神过去,卿言兮瞬间就鸵鸟了。

    要知道这次她为了能出宫玩,可是把父皇母后都惹生气了,结果到头来是竹篮打水,还得天天抄女戒,这简直是把她往死里整啊!

    没有犹豫,宋叙庭敲门:“小辰,开门,我是叙庭。”

    卿言兮踢开一颗小石子:“我听他们都是这样说的啊!”

    牧锦婳有些惭愧,她晚饭闹脾气不吃,没想到皇兄虽然罚狠了她,但还是很关心她的,心里那些怨气一下子全消了。

    所以他立了扶疏阁,也是为自己的这份奢求寻一个寄托。

    凉悦瑶正坐在房间里看书,忽然听到有人在敲门:“瑶儿,我是承睿,你开下门。”

    牧承渊挑眉,看来这府里人的舌头回去可得好好整顿了。

    她吓得双手紧紧地攥着宋叙庭的衣袖,整个人都躲在他背后,只留一双大眼睛露在外面,哭得梨花带雨,让人看了不由得心生怜惜。

    ——

    牧承渊明令禁止任何人去探望和帮助牧锦婳,卿言兮和凉悦瑶无奈,只能等明日牧承渊气消了再悄悄过去看。

    凉悦瑶笑了起来,走过去打开门,刚看到牧承睿的人,他一只手就揽过她的腰,足尖轻点,瞬间带着凉悦瑶飞向屋顶。

    牧承渊却摇头:“扶疏阁的真实意义,只有我自己知道,府中人只知道我每年都会去那儿静修一段时间。或许是我不喜人打扰,吩咐了外人不得靠近,才会有此一说的吧。”

    牧承渊不解:“兮儿为何会这样问?”

    卿言兮笑得温柔而甜蜜,她靠进牧承渊的怀里,闭上眼睛,静静地感受着彼此的心跳。

    皇兄很少这样叫她的,她至今都记得十分清楚,上次皇兄这样叫她的时候,她整整被罚了一年的禁足,抄了五百遍女戒!差点没把她手抄废了!

    牧锦婳瞪大了双眼,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悄悄地往宋叙庭身后挪。

    卿言兮又问:“那这件事是众所周知的吗?”

    她赶紧拉着宋叙庭进了房间,宋叙庭放下饭菜刚要出去,牧锦婳就拉着他的袖子让他留下来陪陪她,她都抄了一天的书了,闷都快闷死了。

    凉悦瑶惊呼一声,吓得赶紧搂住他的脖子,双眼紧闭,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她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能出宫好好玩一趟,结果皇兄直接抹杀了一切希望!

    “小八,你过来。”

    牧锦婳正哭着,忽然听到门外响起宋叙庭的声音,愣了一下,立刻飞奔过去开门——

    牧锦婳狠狠地吐槽着牧承渊——

    牧承睿动情地捧着凉悦瑶的脸,眸色温柔:“瑶儿,你不在我身边时,我不止会对月寄相思,只要我的心还在跳动着,你就时时刻刻都印在我脑海里。朝云晚霞,雨露星辰,所见之景,所到之处,皆不是你,也皆是你,皆是我对你的思念!”

    卿言兮想了想,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无奈地给牧锦婳递去一个“我爱莫能助,你自求多福”的眼神,牧锦婳的心瞬间哇凉哇凉的!

    这丫头还真把他当成伺候的丫鬟了,罢了罢了,能伺候天景朝最受帝后宠爱的嫡公主,确实是他的福气。

    牧承渊突然春风和煦,语气温和,笑着对牧锦婳说话。

    牧承睿扬起了得逞的笑,他稳稳落在屋脊上,抱紧了凉悦瑶,确认安全后,看到她还闭着眼,便让她睁眼看看。

    卿言兮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以后,它就有意义了!无论生老病死,喜怒哀乐,或是四季轮换,岁月如梭,她会一直都在!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他识相地拉着凉悦瑶悄悄往后退了一步,两人默契地低着头,乖巧地当背景板。

    宋叙庭很无奈,他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反正只要遇到牧锦婳,他横竖都躲不过一顿社会毒打!

    牧锦婳直接吓哭了:“大,大哥……你别这样,我害怕……”

    出门在外,不能再唤牧锦婳的封号,又不好喊她的闺名,他便折中唤她小辰。

    宋叙庭愣了愣,没忍住笑了出来。

    皇兄,你没有心!

    牧承渊眼光柔软,缓缓抵着她的额头,大掌覆上她的脸庞,如珍似宝地轻抚,缱绻的语气带着无比眷恋:“今生今世,惟愿与卿共相守,鬓霜华发不离心!”

    “那时我并无心于情感一事,但父皇与母后多年相伴相守,我也亲眼所见,或许是羡慕,又或许是奢求,我最终还是在太子府里立了一座院落,名为‘扶疏阁’。”

    “你晚饭没吃,太……牧兄便让我送过来,你先用了饭再抄写吧!”

    卿言兮确实懂了,但她也只懂了其一,牧承渊跟她悉数讲述了自己的心路历程,她才完全明白过来。

    这简直就是杀人诛心啊!

    牧承渊身为储君,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如何成为一个贤明的君主,如何治理天下,守护万民与江山,儿女情长于他而言太虚无缥缈,更何况自古帝王家多薄情。

    二人就在这屋顶上月色下,尽情地拥吻,享受着对方给予的甜蜜与炽热。

    卿言兮了然,随即抬手圈住了他的脖子,笑着说:“师哥,那如今你还觉得这份年少的寄托是无用的吗?”

    完了完了,这次真的玩大了!

    牧承睿说完,便解下外衣,披在了凉悦瑶身上,细心地系上好子,以免着了夜风。凉悦瑶温柔一笑,伸出手挽着他的臂,与他十指紧扣,轻轻靠在他的肩上。

    牧承渊也笑着抱紧她:“若没有遇到你,直到我长眠地下,它也毫无意义。”

    牧锦婳顿了一下,就乖乖把另一侧的脸蛋往他手帕上送,嘴里还嚼着饭菜,含糊嘟囔了句:“这边也要!”

    “叙庭,怎么是你啊!”

    “父皇曾告诉我,当年他与母后在平山脚下的小木屋后,有棵百年古榕树,父皇便为木屋取名为‘扶疏居’,希望他与母后的感情能一如这古榕树,枝繁叶茂,世代相承。”

    “臭皇兄,坏皇兄,太可恶了,太可恶了!我讨厌皇兄,再也不喜欢皇兄了,哼!”

    晚风阵阵,却吹不散恋人间的浪漫,牧承渊和卿言兮此刻也在花前月下,二人执手漫步于院中,不时聊着天。

    “小八,你这次真是太不乖了,作为哥哥,如果不好好惩罚你一顿,只怕你永远也记不住这次的教训!”

    帝后的感情确实很令人羡慕,但其中的痛苦与无奈,非亲身经历不能明白!

    “呵。”

    凉悦瑶回望他,心底泛起一股冲动,她轻唤了他一声,随即覆上了他的唇瓣。牧承睿一阵激动,立即反客为主,一下就占据了主动权。

    爱情自有千百种样子,每一种模样在每对有情人的眼里,都有不同的意义,却都是相同的情感。

    牧锦婳说完,把毛笔往旁边狠狠一扔,趴在桌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烛光下,牧锦婳嘟着小嘴,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滴湿了桌上正抄着的女戒,映着烛光,显得有些模糊。

    宋叙庭端着饭菜,站在门外,听到牧锦婳先是不停地抱怨牧承渊,然后又哭了起来,他不知为何心里竟有些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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