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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的，我早就知道的，可你好会骗人，你是故意的，你计划了很久了对不对？”严旬安呢喃着，抚上高瞻脸庞，眼中的痛苦与哀伤实质般往外淌，“你想走怎么不跟我说一下？你骗我，你什么都不要了，不，你只要他们不要我，为什么不要我!”
后来高瞻醒了，却变得更加麻木。
回到桌前，高瞻忍不住按了按前额，一时呼吸不过来导致头晕脑胀。
严旬安郑重道:“你一直跟我说要留在这里，我总是听不进去，抱歉。”
话虽如此，可严旬安还是忐忑，她不由肃穆着脸审视高瞻，习惯性用了命令的口吻，“你知道就好，等我把玫瑰买回来了，你就给我好好的。”
愈发昏沉之际，高瞻想起了家里那棵落花簌簌如雪的番石榴树，他的树。
严旬安牵强的笑了笑，“后面我会请更好的医生给你治腿，到时郑昭他们都过来陪你。你好好养伤，没有我，你一定能好得更快。”
严旬安驱使着瘫软的身子朝内间跑去，内间还有门，也是上了锁的，她顾不上其他，拼命砸门，“远嘱，远嘱，你在里面做什么？”
尽让高瞻难堪不快。
“这次，就不勉强你了。”
那日绑匪们凶狠的嘴脸浮现在高瞻眼前，恶意的话语于耳畔响起:‘真讽刺啊，你舍命护着她们，她们却毫不犹豫把你抛弃，她们一定也知道你留下来会是怎样的结局吧，但她们还是一走了之，你说，女人是不是都是□□？看似多情，实则好多无情就有无情。’
严旬安勉强提起来的唇角拉平了。
——
记忆深处，有一捧星光，延伸成海，蓝色星海簇拥着曼妙的身姿，往上是严旬安清冷的容颜，她盈盈一笑，美得惊心动魄。
严旬安的执拗随着眼泪一同流失了，她独自待了很久，想通了一些事情，又似乎始终没想通，只是不得不做抉择。
他放弃了自己，也放弃了所有人。
高瞻愈发想家人了。
高瞻一怔。
但是阿怜不能怪他，毕竟她也没做到所承诺的永远陪他。
很快的，医生过来了。
过去种种，走马灯似的在高瞻脑海中播放:在院子里度过的寂静又欢快的童年与少年时期；凌晨与父亲摘完豆角，在绿野中静坐同看一片天光，父亲抽着水烟，啪嗒啪嗒；陪病中的母亲读书，他读着:‘每个人都是一条河川，蜿蜒径流，流过花田、黄土、高峭山脚，各种人与事成为支流汇涌，它去它自己的最终归处……’；还有肖喜，他以前老是不好好走路，要么扒着他，要么自个蹦蹦跳跳的，如今也会蹦蹦跳跳、笑嘻嘻的来迎他吧？
是巧合吧。
透过缭绕的浓重烟雾，严旬安一眼就看到了趴在桌子上的高瞻，他闭着双眼，神色恬静，仿佛睡着了一般。
“你骗我。你不能骗我!”
严旬安不喜欢他这种疏离的态度，“还有吗？除了玫瑰还想要其他的吗？”
严旬安想做些什么缓和一下，然而高瞻没有如以前一样，被她的话刺到后暗暗失落或者难受，他只是点头，“麻烦你了。”
高瞻二氧化碳中毒，但情况并不是非常严重，只是要持续吸氧输液，并进行其他治疗。
“远嘱？”
外公死前那弥漫在鼻尖的腐烂的酸臭肉味，浴缸中汩汩溢出来的女人的血水，铺天盖地的禁闭室中的黑暗，都不及高瞻这时的无声无息恐怖。
这些话莫名的有些耳熟。
不知过了多久，他说:“我想我妈了。”
“没任何人进去。”钟鸣回答，意识到异常，他主动问:“我去拿备用房卡？”
严旬安一把抱住高瞻，如同一个母亲抱着自己脆弱的孩子，慎重而满是爱意。
高瞻如故，不给予任何回应。
“四小姐，氧气罩。”
玫瑰落在地上，溅起了零星花瓣。
“远嘱，我把玫瑰买回来了。”
街道旁除了卖花卖快餐等，还有卖氢气球的，气球多是各种卡通形象，其中一个黄色方块的小人，尤其显眼。
门关上了。
严旬安快速接过，给高瞻戴上。
无论如何，首次所见的严旬安都是他心中关于爱情的初印象。
严旬安往外瞟了一眼，自顾自的下了决定，“那再给你带个气球回来吧。”
少时去医院看望生病的母亲，因为不舍，他哭得很伤心，父亲为了哄他买了个氢气球，后来回家时就系在摩托车尾，人烟稀少的田间小路，氢气球经风噗噜噗噜的翻转，也在他往后的岁月中一直扑腾。
身上哪处都疼，持续至今，那一块块被割下来的还在隐隐鼓动的腿肉，一会在他腿伤，一会又落在地上。
严旬安对高瞻说。
夜里寂静，高瞻服下一粒安眠药，罕见的睡得安稳，眉头不再紧皱，呼吸也十分平缓，他整个人窝在被窝中，下巴半遮于洁白的被子，头发有些乱，嘴唇微红，看起
所幸，这烟熏火燎中，伤痛渐渐消散。
“远嘱，是你在里面锁门了吗？”
钟鸣方才就看清，高瞻还有微弱的呼吸。
他的家人都走了。
“我让别人去。”
房门不是普通的木质门，所以严旬安无法破门而入，只能等待。
话一脱口，严旬安心虚的瞅了高瞻一下，她并不是想这般强硬，明明希望他好好的，乖乖的活在她眼皮底下——她以后会放宽限度尽量满足他的需求，假使他表现良好，她还可以给他生个孩子。想法是一回事，说出来却又是另一回事。
“我要出国了。”
心理医生建议严旬安短期内先不要出现在高瞻面前，她作为一个“刺激源”，无形中加重了高瞻的病情。
严旬安在外被一场瓢泼大雨耽搁了十来分钟，回到医院已是半个多小时候，身子淋湿了个遍，她打了好几个喷嚏，而这会电梯一台故障正在维修，另一台满员，她索性就走楼道上来。
高瞻很少与严旬安说起家人，这会的反常，仿佛将她突然推进一望无际的海中，她虚浮不定，本能慌张。
“别再……那样了。你没有错，错的是他人，是我，你别再惩罚自己。”
高瞻眼底清明，平静与严旬安对视，“我支开你，又能做什么？”
“远嘱。”
莫名的，严旬安竟听出除此之外什么都不要了的意思。
可事实上，高瞻真的活不下去了。
没有意义了。
严旬安喊道，更像是失去庇护的雏鸟的悲鸣。
尽管后面破灭了。
严旬安心下一悸，“你是不是故意要支开我？”
钟鸣在短短几瞬中开了窗，并按铃呼叫医生。
“请你，帮我买一束玫瑰来吧。”
严旬安从不知她对这份看似美好的安然，有着几近临近噩梦的恐惧。
临走前一晚。
高瞻没有什么反应，保持望着外头树梢几许泛黄了叶子的姿势，目光却是空洞的。
“你在不在？你回我一句话。”
气球升至天花板，弹了几下。
太恐怖了。
高瞻跟高应怜是亲兄妹，路数都是一样的，他就是故意把她支开。
“远嘱，对不起。”
阿怜让他长命百岁呢。
她就如何，可这世间已经没有再多能可利用来威胁到他的人与事了。
“不要了。”
严旬安离开时，高瞻深深的看了一眼她的背影，这一眼涵盖了许多情绪:迷茫，失望，憎恨却又有留恋，更多的是释然。
严旬安蹙眉，“为什么突然想要玫瑰？”
“快去。”
严旬安慌乱中惊觉，那日雨夜，王戌时也是这样对高应怜哭喊着。
做不到了。
高瞻目光幽远且游离，虚浮在空中的某一角。
没等到回应，严旬安转头朝钟鸣发问:“谁进去了？”
严旬安破天荒的嚎啕大哭，崩溃又无助，“对不起，对不起远嘱，我不是故意要这样对你的，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病了，我害你也生病了，是我的错，我的错，你别这样对自己，我不要你这样。远嘱你醒醒，你不能走，你不能离开我……”
高瞻拿出多日来看的报纸以及其他书籍，正是因为这些书籍，严旬安才没有寸步不离的守着他，从而会亲自下去给他买玫瑰。因为在她看来，他还有消遣，这就代表没彻底丧失对生活的信心。
惊惶在开门的第一时间闻到烧焦味，得到了证实。
门被砸破。
高瞻静坐了一会，然后罔顾会崩裂出血的腿伤，熟练的按照这半个月来暗地里的练习，借力支撑着身子坐到轮椅上，气喘吁吁之余，仍没有停下，而是转动轮椅去锁门关窗。
“嗯。”高瞻对此毫无异议。
严旬安抬手，在触及到高瞻前，被他偏头回避了，手在半空，僵硬得如同他们之间再也无法修复的关系——纵然本就不相溶。
他太寂寞了，他抵抗不了无尽的孤独。
严旬安又问:“真的不是故意支开我？”
“远嘱，高瞻，你要是敢那么对我，我就——”
不知他死后，院中荒芜，他的树还能活多久。
钟鸣劝她先去换衣服，可她等不及了，心里惴惴不安，伸手推门，没能推开。
高瞻淡淡道:“我给我妈买过一束玫瑰，她很喜欢，那时她生病住院，还是美得跟玫瑰花一样。”
纸张在燃烧，意识在流放。
] “我知道的，我早就知道的，可你好会骗人，你是故意的，你计划了很久了对不对？”严旬安呢喃着，抚上高瞻脸庞，眼中的痛苦与哀伤实质般往外淌，“你想走怎么不跟我说一下？你骗我，你什么都不要了，不，你只要他们不要我，为什么不要我!”
后来高瞻醒了，却变得更加麻木。
回到桌前，高瞻忍不住按了按前额，一时呼吸不过来导致头晕脑胀。
严旬安郑重道:“你一直跟我说要留在这里，我总是听不进去，抱歉。”
话虽如此，可严旬安还是忐忑，她不由肃穆着脸审视高瞻，习惯性用了命令的口吻，“你知道就好，等我把玫瑰买回来了，你就给我好好的。”
愈发昏沉之际，高瞻想起了家里那棵落花簌簌如雪的番石榴树，他的树。
严旬安牵强的笑了笑，“后面我会请更好的医生给你治腿，到时郑昭他们都过来陪你。你好好养伤，没有我，你一定能好得更快。”
严旬安驱使着瘫软的身子朝内间跑去，内间还有门，也是上了锁的，她顾不上其他，拼命砸门，“远嘱，远嘱，你在里面做什么？”
尽让高瞻难堪不快。
“这次，就不勉强你了。”
那日绑匪们凶狠的嘴脸浮现在高瞻眼前，恶意的话语于耳畔响起:‘真讽刺啊，你舍命护着她们，她们却毫不犹豫把你抛弃，她们一定也知道你留下来会是怎样的结局吧，但她们还是一走了之，你说，女人是不是都是□□？看似多情，实则好多无情就有无情。’
严旬安勉强提起来的唇角拉平了。
——
记忆深处，有一捧星光，延伸成海，蓝色星海簇拥着曼妙的身姿，往上是严旬安清冷的容颜，她盈盈一笑，美得惊心动魄。
严旬安的执拗随着眼泪一同流失了，她独自待了很久，想通了一些事情，又似乎始终没想通，只是不得不做抉择。
他放弃了自己，也放弃了所有人。
高瞻愈发想家人了。
高瞻一怔。
但是阿怜不能怪他，毕竟她也没做到所承诺的永远陪他。
很快的，医生过来了。
过去种种，走马灯似的在高瞻脑海中播放:在院子里度过的寂静又欢快的童年与少年时期；凌晨与父亲摘完豆角，在绿野中静坐同看一片天光，父亲抽着水烟，啪嗒啪嗒；陪病中的母亲读书，他读着:‘每个人都是一条河川，蜿蜒径流，流过花田、黄土、高峭山脚，各种人与事成为支流汇涌，它去它自己的最终归处……’；还有肖喜，他以前老是不好好走路，要么扒着他，要么自个蹦蹦跳跳的，如今也会蹦蹦跳跳、笑嘻嘻的来迎他吧？
是巧合吧。
透过缭绕的浓重烟雾，严旬安一眼就看到了趴在桌子上的高瞻，他闭着双眼，神色恬静，仿佛睡着了一般。
“你骗我。你不能骗我!”
严旬安不喜欢他这种疏离的态度，“还有吗？除了玫瑰还想要其他的吗？”
严旬安想做些什么缓和一下，然而高瞻没有如以前一样，被她的话刺到后暗暗失落或者难受，他只是点头，“麻烦你了。”
高瞻二氧化碳中毒，但情况并不是非常严重，只是要持续吸氧输液，并进行其他治疗。
“远嘱？”
外公死前那弥漫在鼻尖的腐烂的酸臭肉味，浴缸中汩汩溢出来的女人的血水，铺天盖地的禁闭室中的黑暗，都不及高瞻这时的无声无息恐怖。
这些话莫名的有些耳熟。
不知过了多久，他说:“我想我妈了。”
“没任何人进去。”钟鸣回答，意识到异常，他主动问:“我去拿备用房卡？”
严旬安一把抱住高瞻，如同一个母亲抱着自己脆弱的孩子，慎重而满是爱意。
高瞻如故，不给予任何回应。
“四小姐，氧气罩。”
玫瑰落在地上，溅起了零星花瓣。
“远嘱，我把玫瑰买回来了。”
街道旁除了卖花卖快餐等，还有卖氢气球的，气球多是各种卡通形象，其中一个黄色方块的小人，尤其显眼。
门关上了。
严旬安快速接过，给高瞻戴上。
无论如何，首次所见的严旬安都是他心中关于爱情的初印象。
严旬安往外瞟了一眼，自顾自的下了决定，“那再给你带个气球回来吧。”
少时去医院看望生病的母亲，因为不舍，他哭得很伤心，父亲为了哄他买了个氢气球，后来回家时就系在摩托车尾，人烟稀少的田间小路，氢气球经风噗噜噗噜的翻转，也在他往后的岁月中一直扑腾。
身上哪处都疼，持续至今，那一块块被割下来的还在隐隐鼓动的腿肉，一会在他腿伤，一会又落在地上。
严旬安对高瞻说。
夜里寂静，高瞻服下一粒安眠药，罕见的睡得安稳，眉头不再紧皱，呼吸也十分平缓，他整个人窝在被窝中，下巴半遮于洁白的被子，头发有些乱，嘴唇微红，看起
所幸，这烟熏火燎中，伤痛渐渐消散。
“远嘱，是你在里面锁门了吗？”
钟鸣方才就看清，高瞻还有微弱的呼吸。
他的家人都走了。
“我让别人去。”
房门不是普通的木质门，所以严旬安无法破门而入，只能等待。
话一脱口，严旬安心虚的瞅了高瞻一下，她并不是想这般强硬，明明希望他好好的，乖乖的活在她眼皮底下——她以后会放宽限度尽量满足他的需求，假使他表现良好，她还可以给他生个孩子。想法是一回事，说出来却又是另一回事。
“我要出国了。”
心理医生建议严旬安短期内先不要出现在高瞻面前，她作为一个“刺激源”，无形中加重了高瞻的病情。
严旬安在外被一场瓢泼大雨耽搁了十来分钟，回到医院已是半个多小时候，身子淋湿了个遍，她打了好几个喷嚏，而这会电梯一台故障正在维修，另一台满员，她索性就走楼道上来。
高瞻很少与严旬安说起家人，这会的反常，仿佛将她突然推进一望无际的海中，她虚浮不定，本能慌张。
“别再……那样了。你没有错，错的是他人，是我，你别再惩罚自己。”
高瞻眼底清明，平静与严旬安对视，“我支开你，又能做什么？”
“远嘱。”
莫名的，严旬安竟听出除此之外什么都不要了的意思。
可事实上，高瞻真的活不下去了。
没有意义了。
严旬安喊道，更像是失去庇护的雏鸟的悲鸣。
尽管后面破灭了。
严旬安心下一悸，“你是不是故意要支开我？”
钟鸣在短短几瞬中开了窗，并按铃呼叫医生。
“请你，帮我买一束玫瑰来吧。”
严旬安从不知她对这份看似美好的安然，有着几近临近噩梦的恐惧。
临走前一晚。
高瞻没有什么反应，保持望着外头树梢几许泛黄了叶子的姿势，目光却是空洞的。
“你在不在？你回我一句话。”
气球升至天花板，弹了几下。
太恐怖了。
高瞻跟高应怜是亲兄妹，路数都是一样的，他就是故意把她支开。
“远嘱，对不起。”
阿怜让他长命百岁呢。
她就如何，可这世间已经没有再多能可利用来威胁到他的人与事了。
“不要了。”
严旬安离开时，高瞻深深的看了一眼她的背影，这一眼涵盖了许多情绪:迷茫，失望，憎恨却又有留恋，更多的是释然。
严旬安蹙眉，“为什么突然想要玫瑰？”
“快去。”
严旬安慌乱中惊觉，那日雨夜，王戌时也是这样对高应怜哭喊着。
做不到了。
高瞻目光幽远且游离，虚浮在空中的某一角。
没等到回应，严旬安转头朝钟鸣发问:“谁进去了？”
严旬安破天荒的嚎啕大哭，崩溃又无助，“对不起，对不起远嘱，我不是故意要这样对你的，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病了，我害你也生病了，是我的错，我的错，你别这样对自己，我不要你这样。远嘱你醒醒，你不能走，你不能离开我……”
高瞻拿出多日来看的报纸以及其他书籍，正是因为这些书籍，严旬安才没有寸步不离的守着他，从而会亲自下去给他买玫瑰。因为在她看来，他还有消遣，这就代表没彻底丧失对生活的信心。
惊惶在开门的第一时间闻到烧焦味，得到了证实。
门被砸破。
高瞻静坐了一会，然后罔顾会崩裂出血的腿伤，熟练的按照这半个月来暗地里的练习，借力支撑着身子坐到轮椅上，气喘吁吁之余，仍没有停下，而是转动轮椅去锁门关窗。
“嗯。”高瞻对此毫无异议。
严旬安抬手，在触及到高瞻前，被他偏头回避了，手在半空，僵硬得如同他们之间再也无法修复的关系——纵然本就不相溶。
他太寂寞了，他抵抗不了无尽的孤独。
严旬安又问:“真的不是故意支开我？”
“远嘱，高瞻，你要是敢那么对我，我就——”
不知他死后，院中荒芜，他的树还能活多久。
钟鸣劝她先去换衣服，可她等不及了，心里惴惴不安，伸手推门，没能推开。
高瞻淡淡道:“我给我妈买过一束玫瑰，她很喜欢，那时她生病住院，还是美得跟玫瑰花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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